彼得和Peter同时看到哈利身上被拆下来扔在地上的那些监视器、监听器和发信器。
他们沉默互相对视，又一起看向面色正常并且正张开手臂方便蝙蝠侠动作的哈利。
“看来他们感情不错？”帕克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彼得和Peter那样震惊且不理解，于是迟疑地跟两个脸色不对的兄弟这样说。
听到帕克的话，另外两个蜘蛛侠一起将疑惑的眼神从哈利那里转移到他身上。
“……不是吗？”帕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自己：“因为担心所以才监控，斯塔克先生曾经也在我的战衣上设置了危险警报。”
帕克作为蜘蛛侠在纽约活动的时候还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会被人担心监控再正常不过，但凡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前辈，总该做些符合前辈身份的事情。
两个大龄蜘蛛侠站在兄长的角度上十分理解并且这件事，并且认为没什么不对。
但哈利……
彼得正在怀疑蝙蝠侠对待哈利并不真心，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说服自己——蝙蝠侠监视哈利都是为了哈利好。
怎么可能简单相信！
诺曼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准确地说，蝙蝠侠开始在哈利身上摸索的时候诺曼就走了过来。
直到看到那些拆下的监控直接变了脸色。
身为哈利的父亲，他甚至没有这样监控过自己的儿子。
无论如何，个人隐私都是需要被完全尊重的。
哈利自己的空间毫无保留的被另一个男人侵占，而自己的儿子看起来习以为常完全不认为哪里不对。
即使他让蝙蝠侠将跳跃空间的技术教给哈利，但他的儿子不认为自己被伤害的话，无论他做什么都没用。
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在诺曼内心，他担忧地看着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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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猜得到自己的举动可能会招致新一轮的误解，不，或许也不算误解。
他确实时刻监控着哈利。
但瞭望塔里剩下的人看的已经够多了。
“哈利，”蝙蝠侠已经收起了拆完的监控，他右手放在哈利耳畔摸着他的头发：“你的父亲和朋友，他们就在这里。”
原本哈利或许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下意识从他这里汲取，因此变得盲目相信他依靠他也情有可原，但现在哈利的父亲以及最好的朋友都在这里。
“我知道，”哈利不解地看着蝙蝠侠，等着蝙蝠侠接下来要说的话。
蝙蝠侠战甲遮掩下的喉结滚动，他相信哈利对于自己的爱不仅仅是因为盲目，但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依然感到忐忑：“没有人认为我们这样是正确的，我掌控你，监视你，”说到这里，蝙蝠侠停顿了一下，他没有从哈利脸上看到任何不满：“任何关系之下，这都不应该被允许。”
蝙蝠侠清楚知道这些，只是他以及他爱的那些人，他们的身份包括他们正在做的事注定了他们永远身处不确定的危险之中，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陪着他们，因此他时时刻刻感到威胁，感到不安。
他的孩子会因此对他不满，队友会想尽办法对他隐瞒。
但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哈利，”蝙蝠侠总是希望哈利更自我一些，不为任何人的想法改变自己的意志，同时又无法放弃监管他：“我早该跟你说这些，但……”
出于自己的想法，他回避了。
假如他真的想要让哈利成长，真的想让哈利精神完善，那么诺曼·奥斯本在的时候，显然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时间。
至于彼得·帕克，谁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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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每一个人五感都足够出色，即使蝙蝠侠距离哈利足够近，他像是一个足够耐心的长辈一般循循善诱的声音依然被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诺曼缓和了脸色，或许他的儿子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但他喜欢的人愿意扫去他眼睛上遮掩的迷雾。
这已经足够使人放心。
而彼得，他再次为自己刚才说了两遍的话而感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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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哈利蹭了蹭蝙蝠侠放在自己耳边的手，他似乎在潜意识中察觉得到蝙蝠侠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所谓，于是他用自己的方法安抚他，即使他并不是有意的：“我不介意这个。”
“无论是掌控还是监视，”哈利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彼得，他想好好为蝙蝠侠解释，他的男朋友是整个宇宙，所有宇宙中最棒的存在，他不应该被误解怀疑：“都是在我允许并且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他没有给我的日常生活带来任何困扰，不会干涉我的任何行为，只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我。”
“就像这次。”
诺曼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他依然为自己儿子的盲目而无力，但蝙蝠侠对于哈利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彼得，他朝着蝙蝠侠和哈利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很抱歉，”哈利蓝色的眼睛看着向自己解释的哈利，又看向侧对自己的蝙蝠侠：“关于刚才的话……”
蝙蝠侠微微侧身看向彼得：“你只是担心哈利。”
单纯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蝙蝠侠当然不介意。只是关系太过亲密的朋友多少让人不爽。
Peter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聊做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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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聊的还不错？”斯特兰奇挥开结界走了进来。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在至圣所地下无法察觉日落月升，但斗转星移丝毫不为他们而停留。
斯特兰奇已经找到了完好无损将那些恢复正常的人送走的方法。当然，还有其他宇宙来的两个蜘蛛侠。
“至于你，帕克，”史蒂芬看着年龄最小的蜘蛛侠：“介于你这次表现不错，如果你想要再来一次那个遗忘咒语的话，我可以勉强帮你。”
蒙面义警身份暴露总伴随着很多不便和危险，但这次咒语失控给帕克留下了不少伤害和阴影：“谢谢你，史蒂芬，我想这次我得慎重考虑一下。”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之前考虑清楚。
蝙蝠侠已经回到超人那边调试波动模拟器，戴安娜和他一起。
剩下的人已经在抓紧时间告别。
在自己的意识没有被侵占之前，诺曼还记得自己跟帕克合作打算治好包括自己在内的入侵者，但他的记忆也仅此而已，他猜得到自己后来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人告诉他。
“彼得……”诺曼迟疑地站在彼得面前，人们在面对自己的错误之时都难免胆怯，他也不例外：“我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
至少在他丧失理智之前彼得还没来，而他恢复理智之后已经被绑了起来，自己的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彼得并不讨厌诺曼·奥斯本，不可否认他做了很多错事，但在知道诺曼就是绿魔之前，彼得真心将他当作自己的长辈。不过现在，被伤害的蜘蛛侠并不是自己，他看了看旁边红着眼眶的帕克，又看了看沉默的哈利。
“梅……”彼得眼神里带着悲伤：“帕克失去了梅。”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诺曼想起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那位友善面对自己的长发女士，他的眼神里带着错愕以及明显的脆弱：“是……是我做的？”
不止是彼得，甚至就连Peter和哈利都沉默了。
哈利想为自己的父亲辩解，他们被操控之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的父亲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失去至亲的感觉他再清楚不过，帕克甚至比当时的他还要小上几岁。
而帕克，刚他已经充分认识到真言套索的作用，被治愈之后，在套索绑缚下的诺曼·奥斯本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帕克没办法怀疑这一点。
“彼得，”诺曼脚步沉重地走到帕克面前，看着脸上带着伤痕，眼睛里溢满哀伤的蜘蛛侠，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做了那些……那些伤害你们的事。”
帕克没办法原谅他，即使他知道那并不是出自诺曼·奥斯本的真心，但他失去了梅。
“梅，她是个友善又美好的人，”诺曼想起自己世界和蔼可亲的梅，又想起昨天见过的更年轻些的梅：“无论如何，她不应该被伤害。”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弥补，”诺曼看着帕克，即使是重新去死，他想，自己会愿意。
哈利已经长大，并且找到了值得依靠的人，而自己现在同样认为他是个不错的选择，这种情况下，他可以放心离开。
“不，”帕克有些哽咽，梅说过他做的是对的，直到她死之前依然在支持自己：“不需要。”
他不需要诺曼做任何事情来弥补，任何事情都无法补偿梅离开的悲伤，没有任何办法能将梅还给自己。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帕克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去帮助更多人吧。”
蜘蛛侠永远赤诚，他带着热爱游荡在纽约，背负着家人和同伴的爱去拯救世界，再没有比他更目的单纯的英雄。
三个蜘蛛侠抱在一起，这大概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会想你们的，”帕克的身高还没有赶上另外两个彼得，他们两个的手臂交错着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也是，”Peter已经一个人努力了很久，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有人并肩作战是什么感觉，棒极了。可以无所顾忌地相信背后的人，相信自己的队友，自己被允许失误：“和你们一起的感觉棒极了。”
彼得紧了紧手臂：“今后继续加油，我们一起。”
无法见面也可以一起努力，只要他们永远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他们的精神将永远陪伴彼此。
哈利和诺曼也在告别，他们父子今后或许也像彼得他们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抱着自己的儿子，诺曼不断摸着哈利的头发，他想要告诉哈利今后再也不必害怕，不必感到孤单，但想起自己缺席时哈利无助的那些年，他愧疚之余再也说不出那些迟到的话。
哈利已经足够满足，他的父亲复活了，曾经的自己不必承受那么多痛苦，不必和彼得反目，他还有机会慢慢成长。而自己，自己已经有了蝙蝠侠，有了迪克、杰森、提姆还有达米安这些新朋友，伯纳和阿福也是最值得依靠的家人，未来将变得更好。
“爸爸，我会想你的。”
“永远有人在家等你。”
“信息搜集的怎么样？”蝙蝠侠已经重新调好了模拟器的波动频率，他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回去自己的世界。不过走之前，最好将这个世界所有值得搜集的信息搜集一下。
超级电脑已经将检索到的所有信息做了保存，此外还有负责现场信息搜集的超人。
“已经将出现频率最多的事件做了筛选。”记下一整天听到的所有信息并且筛选完善之后，超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超级大脑有些过载。
“看来收获不少？”戴安娜感觉蝙蝠侠的语气像是对于这次收获还挺满意，而超人感觉也听了很多八卦的样子。
“这个世界科技发展不错，得益于一个叫斯塔克的人。”如果不是世界限制，蝙蝠侠说不定会想要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认识他。
“我知道！”超人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他是钢铁侠，整个纽约最有钱的人！”
整个纽约或许有些狭隘了，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听起来和我们中的某一个有些相似？”戴安娜看了看蝙蝠侠，他已经开始检索钢铁侠的消息了。
“不过好像已经为了拯救世界……”超人声音不断降低，他不止听到了这些，还听到了更多。
这个宇宙有类似正义联盟一样的保卫组织，但他们在最近一场战役中死伤惨重，以巨大的代价换取了悲惨的胜利。
瞭望塔里等着他们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感觉到无聊。
巴里抱着一盒披萨坐在会议桌旁，哈尔和钢骨看着他吃，夜翼和红罗宾正跟蝙蝠洞报平安，只有扎塔娜还在费力延续魔法信号。
“他们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哈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等下次空间波动的时候，”钢骨分出一点注意放在平静无波的检测器上。
“他们两个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提姆有些担心遇到哈利家长的蝙蝠侠。
要是蝙蝠侠过不了诺曼·奥斯本那一关，哈利是不是带不回来了？
“别担心，”在这方面，迪克就放心多了：“不相信蝙蝠侠至少也要相信哈利吧。”
“……你说得对。”
就算是非常厉害的魔法师，连续的魔法输出也让扎塔娜感觉到了疲倦，蝙蝠侠拆掉监控后还加上了一个无聊：“你们说我要是先断开连接一会儿再悄悄连上会怎么样？”
“会被蝙蝠侠用那样的眼神盯着看。”哈尔对此有些经验。
正当他们乱七八糟说些什么的时候，波动检测器突然开始报警。和上次报警时完全相反但更强烈的波动正在发生，钢骨立刻将数据完全记录。
蝙蝠侠、超人以及神奇女侠转眼出现在瞭望塔里，但他们旁边没有哈利。
“哈利呢？”提姆震惊：“没带哈利回来吗？”
迪克也看向完全没有一点着急或别的情绪的蝙蝠侠。
“原路返回。”蝙蝠侠简单跟他们解释，然后转向扎塔娜：“可以断开连接了，扎塔娜。”
超人开始将自己听到看到的所有消息往瞭望塔的计算器中存下，蝙蝠侠也同时将超级电脑检测到的所有信息存入瞭望塔。
即使并不是所有消息都有用处，不过多了解一些另外的宇宙并没有坏处。
哈利踩着滑翔翼跌进了哥谭，好不容易在撞到塔尖之前控制自己转移了方向。
站在半空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哥谭，哈利突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他一下子得到了太多，猛然的分离对他来说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他离开了将近一整天，时间很快就要到第二晚的夜巡。为了散散心，哈利打算等夜巡结束再回蝙蝠洞。他觉得自己或许正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时刻监控哥谭的伯纳和阿福第一时间发现了哈利的踪迹，他们两个双双松了一口气。
原本打算夜巡之后再回蝙蝠洞的哈利第一时间接到了伯纳的通话，意识到自己让伯纳担心的哈利立刻踩着滑翔翼飞了回去。
他或许需要调节心情，但不该让伯纳和阿福继续为自己担心。
蝙蝠侠尽量避免被额外的事情影响夜巡，即使他现在将保护自己的宇宙也列为责任，但哥谭永远是他成为蝙蝠侠的初心。
将瞭望塔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和夜翼以及红罗宾一起回了蝙蝠洞。
此时蝙蝠洞里哈利正被两个管家包围。
“哈利少爷，您感觉怎么样？”伯纳正重新为哈利处理腰上的伤口，抹上了奥斯本集团的特效药。
哈利正为自己身体的恢复速度之快而庆幸，之前彼得在他腰上看到的东西现在已经消的差不多，至少伯纳应该不至于一下看出来什么：“我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伯纳，不用再特意为我擦药。”
“伤口要好好处理，”阿福端着一杯牛奶放在哈利身边的桌子上：“您的右臂上已经在之前留下了疤痕，要是不注意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布鲁斯老爷那样。”
“伤痕是英勇的勋章。”哈利喜欢在某些时候摸着布鲁斯身上的伤疤，他并不觉得那些伤痕会对布鲁斯的魅力有丝毫影响。
“布鲁斯老爷会心疼。”阿福猜测会。
“……”想起自己摸着布鲁斯身上的伤疤时酸涩的心情，哈利安静下来耐心等伯纳为自己好好处理伤口。
“希望我夜巡的搭档下次能不要随便消失。”达米安已经换上了罗宾制服抱臂站在一边。
“我也希望我的搭档下次不要擅自行动。”
“久违的画面？”看着站在拐角处没再继续往前走的蝙蝠侠，他旁边的夜翼笑了笑：“好在危机已经过去了。”
哈利被随便什么人拐走的危机。
今晚的哥谭依然平静，小丑死去之后，蝙蝠侠短暂离开已经不会对哥谭有太大影响，不过蝙蝠侠以及罗宾他们依然坚持夜巡。
有些成果需要他们日积月累来摘取，但摘下的果实依然需要时刻保护。
哈利没有参加今晚的夜巡，由于受伤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被要求立刻回房间休息。
或许是因为他们看出哈利情绪有些低落吧，他的疲惫简直写在了脸上。
伯纳将哈利送到了布鲁斯的卧室，反正哈利不管睡在哪个房间，第二天床上一定会自动长出一个布鲁斯·韦恩，伯纳早对此习以为常。
将被子拉好，然后关掉房间顶灯只余下一盏金色夜灯之后，伯纳看着哈利柔声安慰：“哈利，今晚好好休息，无论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在。”
被带着熟悉气息的柔软被子包裹，金色灯光像光环一样洒在洁白的床上，哈利被温柔的光环绕：“谢谢你，伯纳。”
只有这时候，他才真正感觉自己回到了家，而不是一个虚幻的宇宙。
布鲁斯在蝙蝠洞洗过澡回到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哈利侧躺着缩在被子里，靠在大床一侧，金色的夜灯将他金棕色的头发照射的无限接近金色。
无论多么温馨，多么让人感到放松，都无法掩饰哈利依然以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入睡。
他放弃了回家，放弃了最好的朋友，就这样跟自己回来，布鲁斯掀开被子躺进去，将哈利搂在怀里，哈利的额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轻的呼吸洒在他裸露的锁骨上。
即使有再多理由，诺曼·奥斯本与他所处的时间差异，或者还有另外的哈利在另一个时空，但这都无法阻止哈利回去，他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
但他的哈利选择了跟他回家。
布鲁斯低头亲吻着哈利的额头。
剩下的四千字还在码，大家早上起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