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重新回来的时候，哈利已经睡得很沉。
受伤加上精神紧绷之后的陡然放松，这最让人疲惫又松懈。
确认哈利右手包扎的纱布不需要更换之后，布鲁斯终于掀开被子躺在了哈利左边。
自己房间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强烈存在感并没有让布鲁斯感到不适，听着哈利轻缓的呼吸，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哈利翻身靠在布鲁斯旁边，没有任何肌肤接触，只是简单接近。为了防止哈利压到右手，布鲁斯小心翼翼地将哈利的右臂拉过来搭在自己胸前，又稍微挪动身体主动贴到哈利身边。
当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自己肩膀处，布鲁斯有一瞬间心酸又满足。
或许很久之前他也渴求过一个正常的家庭，但不安稳的生活以及隐秘的身份注定他与此无缘。不可否认他有过数段感情，迷恋布鲁斯·韦恩或者蝙蝠侠的人并不少见，知道他面具下身份的也能找出几个，但自己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止步于几次约会，并且对于这点，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哈利是意外。
布鲁斯转头将下巴贴近哈利额头，轻吻着他柔软的发丝。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哈利醒来时，他正右臂搭在布鲁斯身上被他抱在怀里。
窗帘是拉着的状态，地面和窗帘的交界处有一条金色的光线，手机放在床边矮柜上，挂钟在自己身后。
哈利稍微转头看了看落在地面上的一线阳光，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推测出现在的时间后，又小心地将头转回来靠在布鲁斯身上。
他的发丝在布鲁斯裸露的皮肤上蹭来蹭去，带来一阵陌生的痒意。
哈利突然感觉自己脑后的头发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紧接着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睡得还好吗？”
“没办法更好了，”哈利下意识蹭了蹭布鲁斯的手：“我吵醒你了？”
“不算吵醒，”为了确保哈利的手不会被压到，布鲁斯晚上睡觉十分警觉，因此才被哈利细微又小心的动作惊醒：“要再睡一会儿吗？”
既然布鲁斯已经醒了，哈利干脆转头看了看时间。
上午十点半。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即使是在自己家，他大概也会为自己睡到中午而惭愧一会儿吧，毕竟前些天刚承诺过要好好工作。
听着布鲁斯有些困倦的声音，哈利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大早上打电话给他：“我一直以为你早上那么困是因为夜生活太丰富……”
“是很丰富，”布鲁斯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整个哥谭有源源不断的罪犯等着我去踹。”
“你说的没错……”
十一点的餐桌上究竟摆放的是午餐还是早餐已经不重要的，哈利正站在一边在给伯纳打电话。
“不必担心，伯纳，”安稳睡了一晚之后哈利心情很好：“我的手已经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很多。”
伤势严重的话，前期确实会恢复更快，受伤经验勉强算得上丰富的哈利完全可以推断出自己差不多痊愈需要多久，比如这次，结痂脱落估计只要三天。
“你说什么？”哈利脸色古怪，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哥谭政府？”
作为在这次笑气封城事件中做出卓越贡献的奥斯本集团负责人，哥谭政府打算为哈利颁发一个荣誉称号。
“什么称号？”哈利有点不祥的预感。
“您说呢？”伯纳语气微妙的反问。
“不会吧？”哈利已经皱起了脸。
“您应该感谢您的助理小姐，”伯纳认为哈利这个称号多少有点菲利希亚面对媒体采访时将哈利夸奖太过的原因：“她将您那天晚上如何排除万难赶到奥斯本集团大厦，如何决定将自己的防毒面具让给她，以及毅然决然引开稻草人这些事声色并茂地讲了好几遍。”
“哦，对了，还有您割手放血这点。”
实际上菲利希亚只是想要将他们的目光从哈利晚上怎么赶过来这点引导向别的地方，事实证明她很成功，完全没人在意那种混乱且交通瘫痪的情况下哈利究竟是不是飞过来的。
“……”所以称号真的是他想的那个吗，哈利的语气虚假又诚恳：“可以不要吗，这些都是身为一个哥谭市民应该做的。”
伯纳单独准备了自己的午餐，手边拿着报纸跟哈利打电话：“当然可以不要，您可是一个奥斯本，做任何您想做的，拒绝任何您想拒绝的。”
另一边的哈利松了口气，他可没想要什么荣誉，尤其是那种奇怪的称号。
“但政府已经发出了公告，就在刚才，”伯纳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也就是说，无论您是否接受，大家都知道了您的这个称号。”
伯纳猜测，着急发这些大概是想稳定政府本身在哥谭市民心目中岌岌可危的公信力，不过他们不该在没有征求哈利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发出去。
“……”哈利从通话界面返回去查看最近的话题，从昨天开始，他一直没来得及看事情后续。
“既然您最近都没办法夜巡，是不是应该考虑回来修养呢？”仅仅一天没见，伯纳已经有些想自家小少爷了。
可是在这里的话晚上能抱着男朋友睡诶：“再给我几天，伯纳！虽然我不能出去夜巡，但也可以留在蝙蝠洞做些辅助工作。”
该怎么同时解决和布鲁斯同居以及不和伯纳分离这个问题呢？哈利为此有些头疼。
“辅助工作？”伯纳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比如监控哥谭的突发事件或者调查资料，很多事情。”
“……”伯纳沉思片刻，最终嘱咐哈利：“希望您在韦恩家能保证充足的休息。”
“当然！”
布鲁斯帮哈利洗漱好后自己才开始洗漱，于是等他下来的时候，哈利已经给伯纳打完了电话坐在餐桌旁。
“在看什么？”
拿着手机狂刷各种话题的哈利头都没抬：“哥谭政府可真离谱。”
“……”布鲁斯没忍住笑了笑，他也在刚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听说原本准备的称号是很正经的，只不过那个……流传太广又太深入人心。”
“对了，你的助理小姐不错。”完全没在哥谭警局面前提及自己做的，只说了哈利为此付出了什么。
“我完全知道。”哈利多少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菲利希亚是很棒。
至于另外的，那些讨论布鲁斯·韦恩是否配得上哈利·奥斯本的话题，全都被哈利一个一个投诉了一遍，实名投诉。
他们两个讨论这些的时候，阿福已经将所有餐点备齐。
“提姆和达米安呢？”哈利看布鲁斯已经拿起了刀叉：“还有夜翼，我是说……理查德，不用等他们吗？”
“学校正常上课，达米安少爷已经去学校了。”阿福贴心解释：“提姆少爷现在应该在公司开会。”
哈利后知后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罗宾几岁？”
“……十二。”这是布鲁斯。
“！”不知道罗宾真面目的时候哈利倒也不在乎年龄问题，但在知道是谁之后，他只觉得……
“布鲁斯，你……”这样训练一个孩子真的合适吗？
“他十岁才被他的母亲送到我身边，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布鲁斯不想被哈利误会虐待孩子，他解释：“他的训练几乎都是在他母亲身边完成的。”
哈利不知道自己问这些是否合适，不过他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母亲会这样训练自己的孩子：“他的母亲是？”
“刺客联盟首领的女儿。”布鲁斯倒是没有避讳这些的想法，这是他摆脱不了的过去。不过哈利想必也完全不知道刺客联盟是什么，于是他继续解释：“刺客联盟的首领是一个想要消灭人类的疯子，他们整个组织大概也是这种行事风格。”
如果是这样的话，哈利大概猜得出来他们训练达米安的目的了。他还有些别的想要问，不过这种话题好像有些过于敏感，于是哈利还是放弃了。
而布鲁斯，他在想哈利应该要知道杰森的存在，他除了感情经历之外的一切，都想要一点一点说给哈利听。
“至于迪克少爷，他已经回布鲁德海文了。”好像瞬间家里的人都走了，阿福暗中叹了口气，可能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看些热闹的场面，好在哈利来了。
菲利希亚最近两天很忙，不仅要随时应付无处不在的记者，要帮助哈利解决他最近的工作，甚至还要找人来修哈利办公室被他撞开的那扇窗户。
当然，她还要先把办公室地上摆着的那架滑翔翼拖到哈利的休息室。
天知道她废了多大力气，找了多少工具才成功把那个大家伙拖走！
休息室地板上扔着那天晚上哈利临时脱下的所有装备，菲利希亚视若无睹，一律没管，只把滑翔翼拖进去之后立刻锁了休息室的门。
不过那天晚上的防毒面具她并没有还给哈利，而是放在了自己家的柜子里，以后再因为老板神出鬼没或者不干人事而想要辞职的话，她就拿出来看看，当然，有效期只有二十年。
原本应该十分悠闲的伯纳忙了起来，他拿出电脑黑了哥谭的安全网络到处查看哥谭的情况，一边调查一边还在思考该怎么利用这些。
最近哥谭除了小丑到处搞事之外，其余的人倒是都很安分守己。至少伯纳没看到大规模械斗的消息，不过这些帮派之间暗地里的交易倒是一直没停过。
伯纳试图找出可利用的漏洞，最好是最近将要发生的，或者有可能被蝙蝠侠盯上的。
想要加入那堆夜行生物的活动，至少要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至少以后他都不用在哈利夜巡时一无所知地待在家里等他的小少爷回来了。
欸嘿！这次终于赶在说好的时间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