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潮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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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韩智宇第一次听见结婚这个词。

  姜书俊曾经几次有意无意地提过,都被他一笑置之。

  两个男人怎么结婚?尤其在这个并不认可同性婚姻的韩国。

  他以为姜书俊在开玩笑,就像韩柳夏总说她不想当女儿,想当妹妹,差一两岁的那种,这样她就可以跟同桌一样,每天从教学楼的三层跑到四层,把朋友给的饼干分一半给哥哥。

  “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韩智宇牵着柳夏,嘴里还塞着她吃剩一半的饼干。

  智宇、韩智宇、笨蛋智宇、叔叔。

  除了爸爸外,韩柳夏给过他很多不同的称呼,有一段时间,她还会抱着韩智宇喊“哥哥。”

  不过是个说法,就如同姜书俊的结婚一样。

  韩智宇不在乎这些。

  但当这两个字化为实物清清楚楚地摆在他眼前时,一切如同幻境般不真实。

  “宝贝,给个面子,说你愿意。”

  姜书俊不知什么时候靠他很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下面坐着姜书俊的父母,穿着西装和婚纱的新人,白天见过聊过的朋友们,他身后是惠姨和柳夏。

  神父端庄地站在一边,微笑等待。

  回想起今天种种,韩智宇逐渐明白过来,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蓄谋已久的求婚,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而现在,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姜书俊同样拉着他,紧紧地,止住他后退的脚步。

  韩智宇茫然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那个巨大十字架上。

  瘦骨嶙峋的耶稣被钉在上面,歪着头,了无生气地被展示、被剖开,最后,被杀死。

  “你这么做……”他才刚开了个头,姜书俊就立刻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可能让你拒绝我”

  男人直言不讳,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语速很快,像是迫切,又像是催促,“智宇,你看看它,它很适合你,我给你戴上,好吗?”

  这是枚姗姗来迟的戒指。

  在韩智宇离开后几个月,才被送到了姜书俊手上。

  他在釜山大学的集市上向一位学生预定了它。

  拿到包裹的一瞬间,这场求婚就在姜书俊的脑海中有了雏形,尽管那时候他都不确定爱人何时归来。

  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内圈上刻着姜书俊的名字。

  他渴求的永恒和专属,他的野心和欲望,他的占有和百分百,全部都在这里了。

  姜书俊不敢对视,生怕他喜欢的那张脸上藏不住厌恶,所以他低着头,拉过韩智宇的手,将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他的心在抖,呼吸在抖,手也在抖。

  一年多过去,戒指不那么合适了。

  它松松垮垮地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总是脱开姜书俊想要它好好待着的地方,激起赠送者单方面的不满。

  失控边缘,韩智宇恰到好处地拉住了他。

  “没有那万分之一。”

  韩智宇曲起手,把戒指和姜书俊一并拢在手心里,“不需要教堂,不需要见证人,不需要酒精,甚至都不需要戒指,只要你开口,随时随地,我都会答应的。”

  “你……愿意?”姜书俊又在明知故问,至少在韩智宇看来是这样的。

  “为什么这么问?”

  韩智宇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捧花塞给他,头越过姜书俊的肩膀,用一个克制的拥抱姿势,摘下了那人脖子上挂着的银链。

  他虽然是被半道拉来的,但戒指一直都挂在姜书俊脖子上,从以前到现在,跨越时间,提醒他们灵魂不曾分离。

  摘下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什么为什么?”迷迷糊糊的人换成了姜书俊。

  “为什么要问我愿不愿意?”

  韩智宇牵起他的手,同样地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将那只手放在自己肩膀处,那个他第一次咬的位置上,“你标记过了,我就是你的,忘了吗?”

  姜书俊望着他,眼里蓄了些水。

  “呀!姜书俊!新婚快乐!”

  台下的金弼贤大吼一声,打破了沉默,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和韩柳夏的嚎啕大哭。

  女孩再顾不上好看的裙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得地动山摇,打嗝的间隙还不忘问一句,“爸爸……和……姜……姜老师……是……结婚了吗?”

  “算吧。”

  要是真的计较起来,他们连个结婚证都没,哪里称得上真结婚了,但那些世俗的东西没人在意,惠姨便也无所谓地说道,“只要真心相爱,在上帝面前承诺过,就不能说话不算话了。”

  “爸爸……以后……是不是就……不……不……不要我了……”

  韩柳夏哭得很伤心,惠姨则笑了,掏出手帕帮她擦脸,“你傻不傻,以后姜老师也一起疼你。”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快站起来,别给你爸爸丢人。”

  惠姨把人扶起来,突然听见神父最后一句话,立即捂上了韩柳夏的眼睛。

  “上帝使你们活在世上,现在,你们两个人在上帝和众人面前已经缔结这重要的盟约,你们当时常照约彼此相待,方能增加你们的福份,并使人得益处。现在我奉圣父、圣子、圣灵之名为你们二人证婚,上帝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愿耶和华赐福保佑你们。愿耶和华的光照耀你们。愿耶和华欢喜的脸看顾你们,赐你们平安。阿门。”

  一大段誓词后,神父微笑,“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诶?”

  韩智宇迟钝地望向神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这个环节,几小时前金弼贤的仪式上明明没有。

  就这么几秒钟的空挡,姜书俊早已偷袭成功。

  他笑着眨眨眼,小声说,“我专门加的。”

  “哦,对不起。”

  神父慈祥地微微鞠躬表示歉意,重新修改了用词,“那么,新郎可以回吻新郎了。”

  韩智宇进退两难,他做不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尤其姜书俊父母在场的前提下,所以亲了亲姜书俊的额头,显得克制又虔诚。

  这个场合始终让他感到压力,无法全身心投入,可姜书俊从头到尾只注视着他,仿佛他们遗世独立。

  韩智宇有些承受不住,只好抱住他,避开那双热烈的眼睛,免得被灼伤。

  台下,姜母捂着脸哭了。

  她的孩子满脸幸福,这是姜书俊想要的,此刻,就是她放手的最佳时机。

  分明不是离别,她却满心悲怆。

  姜父将她身子揽过,轻轻地拍她的背,叹了口气。

  韩柳夏被惠姨抱在怀里,哭过之后和其他人一同笑着,拉响一个又一个小礼花,玩得不亦乐乎。

  角落,金弼贤看见妻子惊讶的表情,弯下腰,胸有成竹、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别看书俊哥矮一截,他可是上位。”

  “我和很多人上过床。”

  姜书俊被剥到一丝不挂,胸前的纹身在热水的冲刷下愈发清晰,“进入过别人,也被进入过。”

  “最疯狂的时候,我一整年都没有和同一个人做过两次。”

  他扬起脖颈,承受着韩智宇狂躁的亲吻,“我探索不同的性爱关系,也有过多种尝试,比如和一个人进行‘柏拉图式的恋爱’,同时又把肉欲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在美国,他们称之为开放关系,而我称之为课题。”

  “我把自己每一次的感觉记下来,就像写日记一样,然后把这段感受给下一个人看,等待他们的评价,很幸运,我几乎没有遇到过反感这种做法的人,反而收获很多,他们会首先赞美我的大胆,肯定我的学术精神,吹嘘一番他们曾经在这个方面的事迹,随后挑出一些不合理的东西来质疑。”

  “我们可以边做边争吵,外国人总是很执着在床上说话,我不喜欢无意义的叫床,也厌倦表演式的霍乱,可他们讨厌安静,所以我宁愿挑起一个话题,与之争论。”

  “然后呢?”

  韩智宇拽着他脱离水柱,手指带着湿滑的沐浴液钻进他后穴,仅仅两根手指,就把那个小洞撑得满满当当。

  “我把那些感受提取出来,升华,脱离肉体,用神性俯瞰大地,那时候我沉迷黑格尔,以自由定义爱情,以高尚定义幸福,在我的论文结尾,将这些东西统统归类为美学。”

  姜书俊踩在韩智宇脚背上,捧着这张完美的脸,仔细欣赏,感受体内第三根手指插入,缓了缓才继续,“如果七年前遇见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篇论文撕碎。”

  太烫了。

  姜书俊几乎无法同时握住两根,虎口被撑到极致,上下耸动时又滑得离奇,在他将要脱手之际,韩智宇接过欲望,不过几下,就带着他攀上高潮。

  摩擦的感觉过于强烈,何况还有视觉。

  姜书俊射的又多又稠,浑身发软,如同他此刻难耐的心情。

  他太喜欢此刻毫不掩饰的少年了。

  一个只展现给他的,被原始野性支配的韩智宇。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韩智宇会做出闯别人浴室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

  姜书俊为自己的放纵汗颜。

  他蹲下去,想要用嘴给爱人释放,却被拉起来换了个方向。

  男人没有同样地去扒光韩智宇,所以当他被抵在玻璃门上时,对面倒映出来的两个人影显得格外不同。

  一个不着寸缕,一个衣着齐全。

  求婚之前,姜书俊想要给他定制一套西装的。

  但韩智宇觉得那些东西太过规整束缚,所以最后还是穿了普通的T恤加短裤。

  “根本不需要六千字,两个字就够了。”

  姜书俊没有感到任何的羞耻,反而兴奋起来,他伸手向后扯掉了韩智宇的裤子,急切地说,“操我。”

  韩智宇照做了。

  同时,从他后穴抽出来的那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满是精液的手则压着他的胯骨,狠狠往后一拉,帮助他整根没入。

  黑暗,热情,和交媾。

  姜书俊感觉自己快被折断了。

  身体里的粗物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地开拓,凿得他生疼,而上身却不合理地被压后去。

  韩智宇固执地与他接吻。

  姜书俊的手无处安放,黑暗中乱摸一通,最后被韩智宇拉着,与他的阴茎一起塞入了那个狭小肉洞。

  要疯了,他想。

  心理上的满足远远大过生理上的苦楚。

  比起那些用于调情的道具,真实的韩智宇更热,更大,带给他切切实实的痛感,撑得他近乎要爆炸。

  男人的呻吟被堵在喉咙处,涎水从合不上的唇边落下。

  他迷乱地追逐着韩智宇的吻,分不清力道,张口便咬,韩智宇一次次地因为疼痛躲开,又一次次地回来,亲吻逐渐变成了单方面的啃咬。

  他们通过痛苦感受对方。

  时间被无限拉长,姜书俊好像射了,又好像没射,因为他感觉自己一直处于高潮。

  这一切太疯狂,他几乎要失去意识,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当韩智宇钳住腰把他往上提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到虚脱。

  “智宇……”

  姜书俊艰难地睁开眼,透过水雾看他,喊他名字。

  “我在。”

  韩智宇褪下乌七八糟的上衣,冲洗干净两人身体,然后一同回到床上。

  “你射了吗?”他迷迷糊糊地问。

  少年不回答,只是在他脑袋下垫了块浴巾,侧躺着,一边亲他,一边帮他擦干头发。

  离开热气蒸腾的浴室,姜书俊缓慢从情潮中退出,也恢复了些体力,他听见韩智宇柔声问他疼不疼,思绪越来越清晰。

  他摇摇头,重复问道,“你呢?刚才舒服吗?”

  他确认今天的韩智宇不再僵硬,更确认他刚才也情动不已,否则不会做得那么鲁莽。

  只是少年一直捂着他的眼睛,让他有些忐忑。

  “你交往过的人里,有比我好看的吗?”

  韩智宇转移了话题,顺手拉过被子,遮住两人赤裸的身体和腿间不安分的勃起,“会让你一见钟情的那种。”

  “当然,我见过最美的蓝眼睛,宝石一般,从不同角度看过去都闪闪发光,他盯着我的时候,就像旋涡,深深地卷走我的理智,仿佛整个海洋……不对,整个宇宙都在他的眼睛里,每一次眨眼,都是银河系在给他陪葬。”

  姜书俊笑起来,脸上充斥着陶醉的神情,“你知道的,我喜欢宇宙。”

  他察觉到了韩智宇稍显失落的神态,宠溺地贴近他耳边,轻声说,“但是你绝对猜不到,我那时在想什么。”

  “什么?”

  “我在想,啊,要是能把这两颗眼珠子挖下来带回家就好了。”

  韩智宇终于从他的神情中读取到了一些残忍。

  “或许我曾经爱上过别人的一部分,美丽的金发,蓝色的眼珠,高挺的鼻梁,或者修长嫩白的手指,因为他们太美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美好的事物,热衷于他们,痴迷于他们,也扭曲地想过要毁灭他们,但只有你,我想要全部。”

  姜书俊翻身起来,跨在他身上,用屁股把蛰伏的性器一点点蹭地更加饱胀,坚挺,“宝贝,你比宇宙更吸引我。”

  韩智宇在他压住自己手腕之前躲开,推着姜书俊的肩膀将两人的位置调了个上下,然后俯下身舔他胸口处的纹身。

  熟悉的黑红配色,熟悉的线条和笔法,是李宰元的杰作。

  纹身看上去很新鲜,因为一些地方还在愈合,整个图案泛着红晕。

  比起完全恢复后的板正线条,大多数人其实更爱这个时期的纹身,他们在血色中显得更加鲜活,也更加性感。

  不过姜书俊并不知道,他懊恼地看着那些结痂的地方,语气里充满遗憾

  “要不是李宰元那家伙排期太满了,也不至于……”

  “疼吗?”

  “你不也知道吗?问什么。”

  韩智宇沉默了,因为他太清楚了,所以那些泛红的地方看得他格外揪心。

  他想姜老师干干净净的,一丝一毫都不要沾染他所经历过的苦难,可姜书俊却一直在荆棘中向他靠近。

  那是一辈子的烙印,同他腰上的伤疤一起,刻在了韩智宇的心口。

  “你应该更疼吧,李宰元说你这幅图纹了三十个小时。”

  姜书俊拉下他上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仔细地近距离观察他的纹身,旋即话锋一转,“我光这点图案就花了百万,你纹了三天,怕不是要好几千万?”

  “他给我纹的时候还没出师……价格会便宜一点……”韩智宇隐隐约约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可都听说了,你……和你金主的……”

  姜书俊挑眉,食指在他喉结上画圈,“神仙……爱情……故事……”

  他故意把每一个尾音拖长,说得不骄不躁,不徐不疾,给韩智宇制造出一种他马上就要被掐死在这里的压迫感。

  韩智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李宰元那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纹身时候喜欢唠嗑,啥东西都往外抖搂。

  真的假的,有的没的,他要是今天做了鬼,第一件事就是去把这位大师的魂一起招走。

  “姜老师,饶了我吧。”

  韩智宇讨好地钻进被子,含住他硬挺的阴茎,往自己喉咙里吞,动作不是很激烈,为了无限拉长口交的快感。

  直到腥气射在嘴里,全数咽下去那些浑浊,这才讨到了饶。

  一颗地球,大小和风格均和韩智宇身上的月球相仿。

  不得不说,李宰元还是挂着点本事的,韩智宇的纹身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仅仅凭着记忆,就可以纹出来相同的位置,只不过姜书俊纹了右胸,这样两人拥抱时,胸口的图案便可以盖章一般对叠。

  韩智宇已经舔了很久了。

  从闯进浴室第一次看见它开始,似乎每次和这块纹身对视,他都要极尽缠绵地与它接吻,弄得姜书俊有些莫名其妙的嫉妒。

  “为什么纹这个?”

  韩智宇本来不想问的,今天姜书俊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他清晰地感知道自己在拉着姜书俊堕入深渊。

  无名指上的异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后半生,他将再也无法与这个人分离。

  可他还是太好奇了。

  “智宇啊,你知道潮汐吗?”姜书俊的腔调像是课堂上的开场白。

  韩智宇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海?”

  “嗯,潮汐本来的意思,是发生在沿海地区的一种海水周期性涨落的自然现象,根本原因是天体间的引力差,海水被太阳和月球的引力影响,造成潮起潮落,后来天文学也扩展了这个词,泛指一切天体对其他天体的引力差导致后者的变形,比如黑洞,当物体靠近黑洞时,强大的潮汐力会将它拉扯成一些奇怪的形状。”

  不论是刚才那些性爱的理论,还是现在关于天文学的解释,姜书俊都手到擒来,侃侃而谈,令韩智宇目眩神迷。

  比起站在讲台上,他更喜欢此刻躺在他身下的教授,声音极尽磁性和温柔,只为他一人上课,专注地,同时,色情地。

  他想起分别前那个明媚旖旎的下午,鼻子发酸,控制不住地又去舔姜书俊胸口的图案。

  男人揉搓着他的耳垂,声音还在继续,“月球在围绕地球公转时,也会受到地球潮汐力的影响,造成月球的变形,很久以前,月球的自转是很快的,但随着地球对它的潮汐拉扯,使得月球内部产生摩擦力,不断消耗能量,自转逐渐减慢,久而久之,月球的潮汐形变达到了一个稳定状态,内部不再变形和摩擦耗能,也就可以一直以一面朝向地球。”

  “所以我们其实看不到月球的背面,因为地球对月球的‘潮汐锁定’,当然,月球同样试图减缓地球的自转周期,只不过地球质量比月球大得多,想要锁定,至少还要好几十亿年。”

  “结论就是,任何时候抬头望月,月亮都是正面向你,从未改变。”

  姜书俊捧起韩智宇的脸,问他,“天文学的浪漫,喜欢吗?”

  韩智宇苦不堪言,只能用眼泪和问题回复,“姜老师,我该怎么办?”

  他紧紧拥抱姜书俊,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哭着一遍遍地问,“你要我怎么办?”

  “你要我怎么办?”

  “你要我怎么办?”

  姜书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挣脱出来,耐心地帮他舔走脸上的泪水,“宝贝,你做我的潮汐,只看着我,只对着我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