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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书俊一口咬在他侧颈上时,韩智宇闭上眼闷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没动。
淡淡的血腥味从那处传来,液体顺着肌肉的方向往下流,堪堪积在了锁骨处。
两人都脱了上衣,胸膛摩擦得十分火热。
带着链子的戒指被好好地放在床头柜上,谁都不愿意看它。
“疼吗?”男人舔了舔牙齿上沾着的血迹,配合着那番刀削斧凿的面庞,仿佛地狱而来的恶鬼。
“有点。”韩智宇老实回答。
“说吧,我听着呢。”
姜书俊一边仔细寻找下一口的位置,一边抽出皮带,将他双手捆在了背后。
“在医院的时候,我想当面和你告别的。”
韩智宇只是微微拧了拧手腕,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就被一巴掌打老实了,“等叔叔阿姨来了,把那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好好地跟他们磕头认错,我们,也可以好好地分手。”
分手二字刚落下,姜书俊便一口咬上了他肩头。
力道比刚才重得多,不过肩膀上的血管不比脖颈,这次只留下了个发紫的浑圆牙印。
“然后呢?”
男人把他推倒在床头,骑在他身上,歪头问,“出什么事了?”
“浩闵哥……假装被绑架,骗我过去……联合郑成勋……设圈套……捉住了我……”
韩智宇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因为姜书俊在他面前脱了个精光,动作时若隐若现地露出两腿间的东西。
是个红色的小球,卡在后穴外。
他们曾经一起玩过,里面连着跳蛋,韩智宇亲手推进去,帮助姜书俊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高潮。
射精之时,男人的表情极其性感。
“他疯了吗?”姜书俊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等了几秒,发现韩智宇不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视线落在那处不友好的地方,心头恼火,旋即钳住下巴逼他抬头。
两侧脸颊太软,一用力,手指都陷了进去,“对,我本来打算和好的,但现在不是了,今天我只想弄死你,从此刻开始,你流的血,受的苦,都得是为了我。”
韩智宇一动不动。
他想说好,碍于嘴巴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应他一声。
“你乖一点,我就轻点,行吗?”
韩智宇拼了力气摇头。
姜书俊在诧异中放手,听见他说,“不用轻,你照狠了咬,我受得住。”
脖子上刚刚止血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拉扯,重新被撕裂。
新鲜的血再次涌出。
姜书俊红了眼,凑上去舔了一口,就着满嘴铁锈味,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极致的爱,一半是滔天的恨。
他颤抖不止,喃喃说道,“行,这一年亏欠我的,我全都咬回来,你要是敢喊一句疼,我就……”
他思考一阵,目光扫过他身体,恶狠狠地接上,“我就打断你的腿,给你脖子上锁条铁链,让你下半辈子再也没法打拳,只能靠我养着。”
这番气话,韩智宇莫名觉得有些可爱,费力撑起上身,想亲他的嘴,可惜距离太远,没亲上。
“听起来不像惩罚,像奖赏。”
“那你可以试试。”
姜老师一点不怯场,冷笑回他,然后啃上他嘴唇,角度刁钻,稍微使了点力,便撕裂了他嘴角,又是一股新鲜血味涌出,“继续。”
“不怪浩闵哥,郑成勋拿他妹妹威胁他,他没办法。”
“他有妹妹?”
“嗯,一直在医院,重症心衰,靠着VAD勉强维持生命,我之前去医院看过她几次,开销巨大,浩闵哥在整个拳场里签的拳手经纪最多,也是为了挣妹妹的医药费,郑成勋说有可以移植的心脏,只要引我过去就行。”
姜书俊静静听完,在他肋下咬了两口。
起身换了个方向,将后穴露出的东西怼在他嘴边,“帮我打开。”
白软翘挺的两瓣屁股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前,韩智宇看见的第一眼就硬了,何况现在这个情况。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脸上发烫,按着姜书俊的指示叼在嘴里,上下牙齿一咬,震动声便随之而来。
再咬一下,就是增大档位。
他咬了三下,是姜书俊说过喜欢的频率。
男人跌坐在他腹部,口中的呻吟肆无忌惮地放出。
身体越来越软,双腿打颤,倒在他胸口,仰着头和他接吻。
韩智宇听着男人迷乱地喊他名字,屁股隔着裤子在他性器上蹭,终是忍无可忍,哑着嗓子道,“转过来。”
亲吻瞬间变为利器。
下巴上被咬了一口,疼得他皱眉。
“不准提要求,你没这个权利。”
姜书俊虽这么说,十几分钟后,还是撑着身体缓缓转到面对面的方向。
他把硬挺的阴茎抵在韩智宇腹肌上,扭着腰在那些沟壑处耸动,浑浊的液体从龟头处溢出,杂乱无章地到处涂抹。
前后都在爽,他语无伦次地刺激着韩智宇,头始终低着,沉浸于满足自己的欲望,不顾他人死活。
“好舒服……”
姜书俊双手搭着他的肩,指甲嵌进他背后肌肉,下身越顶越重,情难自已地吟叫喘息,“好快……智宇……我要射了……”
攀上高潮之际,他狠狠抱住韩智宇,挤压的同时射出精液,失声尖叫。
韩智宇被这波情欲弄的颠沛流离,双手疯狂地想要挣脱,却还是被死死箍在原地,除了疼痛一无所获。
他用两腿夹紧身上的人,承受他射精时咬上自己喉结的窒息感,那些呻吟拉扯着他的意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坏。
明明在动的是姜书俊,他却跟着出了一身热汗。
男人把跳蛋扯出去,随意扔在地上,挂在他胸前慢慢恢复冷静。
耳尖和脸颊被疯狂舔弄,他直起身,将左边乳尖抵在他嘴边,“智宇,这里也舔舔”
韩智宇毫不犹豫地听从,张口含住,舌尖在其中游窜,连带着乳晕一起搅了个淫乱不堪。
他辛辛苦苦耕耘,把两个乳头都舔的湿漉漉的,边侧射灯带着暖黄色照在上面,映得水光潋滟,看得他有些晕。
姜书俊俯下身,礼尚往来地给他啃了两口,在两边胸脯处各自留了一个带血痕的牙印,然后掰过他下巴,再一次强制他挪开视线。
“看够了就继续。”
“我们在釜山大学闹的那一场太扎眼,郑成伊为了摆平事情,惊动了不少关系,她哥消息很快,以为抓到了把柄,想要拿我换她持有的股权。”
韩智宇能感觉到,姜书俊把射在他腹部的精液卷在手上,毫无章法地到处抹,“他在郑成伊面前放我的血,找了个龙八夷,隔一段时间划我一刀,算计好血量,最低限度地保我的命。”
“多久?”
“三天。”
姜书俊手上动作一顿,愣在了当场。
他回忆起这场混乱前韩智宇手腕处密密麻麻的疤痕,事实就在眼前,但大脑还是无法相信。
三天……
他就这么被绑着,郑成勋想要活捉他,必定弄他一身伤,有人定时过来,拿着精致锋利的刀片,凌迟一般,削开他的皮肉,等待自然凝血,然后继续,无限重复这个动作。
他不会被更换地方,就这么待在同一个房间,或者暗室,流血、愈合、再流血、再愈合,浸在自己的血中,一点点被摧毁。
最后因为失血昏厥,甚至休克,才被送往医院。
“别哭。”
韩智宇的声音响起,中断了他的想法。
姜书俊顾不得脸上的泪,浑身一抖,立刻去查看他的脚腕。
人身上最容易失血,也是最常用于自杀的两个部位。
一个是手腕,一个是脚腕。
果然,那里也伤痕累累。
姜书俊总算是被逼疯了。
他扯开韩智宇的腰带,褪了他外裤,一路从脚踝啃到了大腿根部,每一口都极重,破开那些坚实的肌肉,再深一些,要他疼,要他感受自己的回肠百转,苦不可言。
身体里的怨恨和不甘在此刻化成了暴虐。
他必须找一个出口宣泄,不巧的是,这里只有韩智宇。
“但他绑错人了,我算个什么东西呢。”
韩智宇闭眼,努力忍着,脑子里全是那天失去意识前的画面,“郑成伊就坐在我对面,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股份转让合同被她撕了个稀碎,他们大概最后达成了别的协议,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湿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腿上,那些啃咬逐渐放松,舌头代替牙齿,轻柔地往上,跨过那些肮脏的浊液,来到嘴唇。
混着咸湿的泪水,他们接吻,舌尖纠缠,难舍难分。
几分钟后,姜书俊察觉到身下人在抖,心神一震,立刻退出,慌乱地捧着他的脸,关切问道,“疼吗?还是怕?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姜老师……”
韩智宇有些迷离,追着他的唇又亲了亲,苍白地乞求道,“你摸一下我……或者……继续咬我……”
他被挑逗得太狠,情欲却一直无处释放,身上浮了一层潮红,汗津津地发着抖,急切渴求抚慰,“怎么都好……求你……我不行了……”
姜书俊帮他解开手上的束缚,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俯下身含住弹出来的滚烫性器,压入喉咙,立刻换来韩智宇一声轻哼。
他情动已是极限,没过多久,便释放在姜书俊嘴里。
两只手垂在身侧,腕子上带着可怖的青紫勒痕,连爱人抱住他时都无力抬起。
平时都是姜书俊抵在他怀里,这次,姜书俊把他拥入怀中,一遍遍地亲吻他的眉眼。
少年被折腾坏了,浑身上下没几处完好皮肤,不是咬痕就是抓痕,嘴角都被撕裂,下巴也被啃了个血窟窿,加上他皮肤本来就白,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左臂纹身处,狼首被咬的都不凶了。
姜书俊望着他,后知后觉有些愧疚,嘴里腥味血味混杂,属实不算美妙。
“不亏。”
韩智宇突然开口,“我拿这个和郑成伊换了五年。”
他艰难地抬头,看向姜书俊的眼睛,“欠她的那条命,我补上了,再打五年的拳,就退役,以后的时间,只有你和柳夏。”
姜书俊摸摸他嘴角,沉默了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心软。”
韩智宇拉下他的手,牵住,“你那时说的没错,我其实都知道,知道你会疼,也知道你难过,但我还是这么做了,不管理由如何,我要是把这些伤摆出来,无异于再捅你一刀。”
姜书俊回溯韩智宇来告别的那天,很多事情渐渐清晰。
他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的身影,遮住半面的脸,难过流泪的眼睛,始终插在兜里不愿意露出的双手,以及无力地耷拉在地面的脚。
那天的离别,韩智宇甚至没法站起来送送他。
也难怪金亨起要跑进去接他。
“我舍不得。”
韩智宇知道他在想什么,匆匆摆出自己的心意,“姜老师,我舍不得。”
“以后每一句舍不得,都是我在留你,以后,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再离开,我保证,可以吗?”
那天姜书俊说的话,句句有回应。
他往前挪了挪,把人完全搂在自己胸前,“不要再受伤了,嗯?”
“嗯。”
韩智宇仰头亲了亲他下巴,“以后只为了你疼。”
他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半梦半醒间又被姜书俊叫醒,草草冲了个澡,重新被拥着入眠。
那天晚上他不再失眠,梦中也不再想起那些死去的人。
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安安稳稳地在姜书俊的气息中睡去,身体疲惫不堪,很疼,但也很满足。
姜书俊吻了又吻,亲他耳朵、嘴角、手腕,胸口的纹身,和那些老旧的伤疤。
他想安慰安慰他,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以前不管姜书俊闹的多晚,韩智宇总是要帮他收拾规整,自己则穿好衣物,才能上床。
他心里芥蒂太多,姜书俊明白,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这晚,两个人却是赤条条地搂着。
一夜无梦,好好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韩智宇以为尘埃落定,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结果第二天浑身酸痛地爬起来,姜书俊还是翻脸不认人。
“你把我丢下,和郑成伊患难与共,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
“诶?”
韩智宇一脸问号,不懂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姜书俊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有苦难言,只能颠颠跟在身后,把人送回了家。
“姜老师。”
分开前韩智宇耍赖似的不愿意放手,最后索性袖子一撸,伸出一条白胳膊放在他嘴边,“要是没咬够,就再给你咬,行吗?”
“不行。”
姜书俊翻过他手腕,“除非你把这些疤消了,不然我咬不完,咱俩也没完。”
两分钟后,韩智宇深深叹气,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抱抱他,垂头丧气地走了。
身上的咬痕还可以用衣物遮住,脸上和脖子上的只能暴露在外面。
韩柳夏看见他,惊得哑口无言,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幽幽开口,“你和姜老师打架了?”
“嗯……”
韩智宇根本没听清,无精打采地灌了两口水就回卧室补觉去了。
接下去的一个月和之前一样,那一晚像是韩智宇的一场梦。
他还是按时跑步,按时上课,晚上的时间和柳夏一起看剧,周末三人一起活动,海洋馆、电影院或者科技馆,少年宫之外,可以做的也很多。
韩柳夏走累了就缠着人背她。
小孩正是抽条的年纪,不过两个月又高了两公分,说要快快长大,倒是真的长得挺快。
韩智宇身上的咬痕渐渐愈合,恢复成了当初白白净净的人。
他五迷三道地试探姜书俊能不能再添点,结果只换了一个特大号爆栗。
幸好,韩柳夏还是把家里的相框扶了起来。
姜书俊有一次在车上,居然还听见父女俩在争论电视剧剧情。
“我都说了肯定是亲兄妹!你看女主爸爸,那个眼神镜头还给了特写!”
“那亲兄妹怎么谈恋爱……”
“那个男的只是个炮灰,后期肯定会分手啊!”
“诶?他不是男主吗……”
“你都看了十集了还不知道谁是男主吗?!”
韩柳夏嗓子都快喊破了,白眼翻上天,气急败坏地捂着脑门吼道,“韩智宇,你个大笨蛋!”
韩智宇十分心虚,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惠姨自制的糖,递给她赔不是。
姜书俊在旁边笑得肚子疼。
月底,李成彬休假回来,接送韩柳夏的事情重新归给了他。
于是韩智宇成了姜书俊的专属司机,上学放学全部合成了一辆车。
韩柳夏对此毫无意见,甚至总是训他为什么晚上这么早回来。
又是一个普通工作日,姜书俊刚上车,韩智宇便递给他两个餐盒。
打开一看,居然是咖喱猪排饭。
“我自己做的,后面有保温杯,装了海带汤。”
韩智宇凑过去在他侧脸亲了一口,“你上次不是抱怨食堂的咖喱不好吃,外面餐馆又太远了吗?”
“嗯。”姜书俊低着头,直到停车,都好好地把那两个餐盒捧在怀里。
“喜欢?”
韩智宇笑了笑,“那我每天都做,反正食堂的菜你也吃腻了吧。”
姜书俊抓过他的手,咬了咬他指尖,“嗯,喜欢。”
春夏换季之时,姜书俊病了一场。
他一改往常谈笑风生的样子,坐在讲桌前端端正正地上完了课。
中间时不时咳嗽两声,听得韩智宇脸色差了好几分。
学生们一早就收到了邮件,眼色百分,连平日里最喜欢提问争论的那些人都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嘴,只在教授提问时举手回答。
宣布下课后,姜书俊还是笑着示意前排的的女生,“没关系,不懂的可以问。”
她就是上次当堂作业交的最晚的人。
姜书俊记得她的名字,回去后多看了一遍这人的答卷,花了点时间辨认出了那些被划线去掉的废弃文字,思前想后,单独写了封邮件过去,大概猜出了她其实本意想写却不敢写的东西,随即对她这些想法做了肯定,鼓励她不需要太过保守,文学不比科学,没有固定的答案,随堂作业也不比正式论文,只要言之有物、引人深思,便都是有道理的。
最后在结尾一提,若是保留原本的创造性和批判性,分数会比现在更高。
他曾经在本科期间遇到过一位如此鼓励他的恩师,所以心里清楚这样的肯定对一个人的成长会有多大的冲击和推动。
果然,原本沉默寡言的女生在此之后基本每节课都会找他提问,尽管大多数的想法有些稚嫩,但姜书俊依旧耐心解答,顺便会推荐一些文献让她课后补充。
令人欣慰的是,当他后来试探性地提及那些文献里的东西,她都可以对答如流。
姜书俊有时觉得可以在她身上看见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对所有的东西都持有怀疑态度,其中也包括自己,接受很多观念的洗礼,看得越多,反而越找不到重点,越迷失。
只不过年轻时的他更加外放,可以主动寻找出口,这位却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今日的辩论没有持续太久,姜书俊翻出自己以前的一篇论文,“虽然有些厚脸皮,但推荐你看看,最后的导师寄语是我特意放上去的,对那时的我很有启发,看完后给我写篇读后感,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太感谢教授了……”
女生言语笨拙,重重地鞠躬,望向他失了血色的脸色,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难以开口。
“行了行了。”
姜书俊扯出一个笑容,摘下那副无用的眼镜,催她离开,“快去吧,别拖我的堂,累得很。”
然后努努下巴,朝着韩智宇座位的方向,“我男朋友等着呢。”
小姑娘回头,面上一红,飞也似地撒腿就跑。
他俩的关系清白了两个月,之后还是被一些眼尖的人八卦了去。
流言蜚语传得到处都是,只有当事者本人坐怀不乱,被亲近的教授问了也只模棱两可地回答一句,你猜。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真的承认。
姜书俊笑眯眯地望着那人朝自己走来,预料之内,听见了他耳鬓厮磨般的询问,“男朋友?”
“不是吗?”他反问。
韩智宇盯着他眼睛,喉结滚动两下,带着些不确定,“可以……做男朋友吗?”
姜书俊看着他表情,心里松了一下,“我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们做过了一切亲密的事,到头来,连一句男朋友都如此小心翼翼。
韩智宇摇摇头。
他倒是希望姜书俊更过分一些,可最后那人还是心软。
他宁愿姜书俊每天都咬他。
只要他心里痛快,他愿意流血。
“我听了点八卦,他们说你有喜欢的人,你描述的……”
那些词韩智宇说不出来,犹豫半响后略过,“是我吗?”
“哪里不是你?”姜书俊反问。
韩智宇小声回答,“别的都是,就是不太干净。”
话音刚落,姜书俊脸上表情瞬间转换,凌厉的目光剐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要把面前的人大卸八块。
片刻后,软下来,阖眼再睁,已是一片深幽。
那晚之后,韩智宇总在似有似无地挑衅他,颇有些找打倾向。
他攥了攥拳头,又放开,有气无力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韩智宇伸手拉他,他顺势站起来,微微倚着,补了一句,“嫁猫随猫。”
少年被他逗笑,胡乱将桌上的电脑和教案塞进包里,另一只手牵住他,稍稍低头,看着他的脸,“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姜书俊点头。
韩智宇脸上的笑渐渐褪去,无声地捏了捏他手心。
“没事。”
姜书俊用头撞了一下他肩膀,宽慰道,“只不过我妈放心不下,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打个点滴,我到时候拍个照给她看,省得她操心。”
“嗯。”
韩智宇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或者我直接送你回家,那个负责我的医生你记得吧,我可以喊他去家里帮你上点滴,阿姨也放心一些。”
姜书俊听完,生无可恋地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傻子。”
“诶?”无端端挨骂,韩智宇不明所以。
见人脸色比先前更差,大抵猜出是自己又惹人不高兴了,可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连车门都得狗腿地提前跑过去帮人拉开。
车走了半道,姜书俊瞥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说,“我的意思是,和我妈请过假了,这几天让你照顾我。”
韩智宇一惊,愣愣地偏头看他。
良久,后面的车等不及了按喇叭,他才回过神来,放开刹车,踩下油门。
在地下室停好位置,姜书俊解了安全带,坐在原位等人开口。
韩智宇打开门又合上,“现在问好像晚了些……叔叔阿姨,还同意我们……吗?”
他也不是故意问得这么晚的,只不过姜书俊一直没有给他什么明确的说法,若是鲁莽开口,说不定会闹得谁都不自在。
他不想姜老师不自在。
“我爸妈和我说过,你那时在手术室前说的话。”
姜书俊摸了摸他耳尖。
他在发烧,手指都带着高温,漫不经心地碰了碰韩智宇耳道里的东西,“他们说你很痛苦,觉得害了我,说你情愿躺在里面,把我换出来,还有,他们其实想告诉你不是你的错,但你那时候助听器坏了,听不清他们的话。”
“智宇。”
姜书俊唤他名字,温柔似水,“他们没有怪过你,别再自责了。”
韩智宇只是看着他,不出声。
“再说了,我妈偏心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要你心疼心疼我,给我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她还叫我不要太欺负你。”
姜书俊恼怒地亲了他一口,“你说,我欺负你了没?”
“没有。”
韩智宇从后座够到他的电脑包,抱在怀里,垮起一张脸,低下头委屈巴巴地嘟哝,“你只是睡了我,咬了我,还不跟我好,让我帮你拎东西,做便当,送你上下班……”
“你怎么!”
姜书俊眼睛越瞪越大,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砸了个空,立刻跟着跳下车,快跑两步追上人。
韩智宇操心他生病,没敢跑太远,缩着脑袋接了他一拳。
反正不疼。
医院的停车场人来人往,姜书俊没法太明目张胆,压下嗓音,心气不平地拽着他的衣袖追问,“你到底从哪儿学坏的?!”
“在教室的时候。”
韩智宇绘声绘色地和他描述所见所闻,语气颇为真挚,“坐我前面的人课间打电话,说他没关系,不过是睡了一次,反正初夜也没什么珍贵的,姐姐要是喜欢更年轻有钱的,可以去找别人,但那条项链是他打工两个月才买到的,还和人家约了分期付款,如果可以还给他……”
“韩智宇!”
姜书俊打断他,夺过他手里的包,“以后上课坐第一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