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芙里达本来打算接着找彼特玩,但一出门就看到马科尔和路易被守卫带着走远了。

  她惊奇道:“路易学长竟然出来了?!”

  常樂若有所思:“应该是制作成功了吧?”

  “嗯嗯。”芙里达也跟着摸摸下巴,“他在做什么来的?”

  常樂:“……你是金鱼吗?”

  贺小满说:“清除药剂。”

  “哦哦哦哦哦!对对对!我们快去追上去要一瓶……不对!要三瓶!”说完芙里达就冲了过去。

  常樂贺小满跟在她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两个进了会议室,芙里达则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抱歉,你不能进去。”

  芙里达连忙冲着门里喊:“马科尔学长!带我一个!”

  马科尔的声音从看不见的门里传出来:“她是和我们一起的,可以让她一起进来”

  常樂连忙拉着贺小满跑了两步,高喊道:“还有我们!”

  城主说:“那就一起进来吧。”

  总之最后五个人全都坐在了会议室里,六瓶药剂在茶几上一字排开,瓶内的药剂黑了吧唧、黏糊糊地挂在杯壁上,是常樂熟悉的配方和颜色。

  城主的反应当初的常樂差不多,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外加一丢丢的嫌弃:“这就是……能够清除恶魔印记的药剂?”

  路易简单解释了一下原理,并提到了制作药剂必不可缺的一项重要原料:恶魔血液。

  说起来,这还是当初的同一只恶魔,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过期产品。

  不过就算过期了也没事,毕竟恶魔血液属于稀缺物品,有的人想要还不一定会有呢!

  ——遗失之城现在就没有。

  城主拿了一个药瓶细致地看了看,可惜他并不精通此道,所以也看不出来什么眉目,又把它放回了原位:“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愿意来试药的人,请几位稍等片刻……”

  芙里达立刻说:“我有三个人选!”

  城主好奇地挑起眉毛:“哦?”

  芙里达说:“是我在城里认识的新朋友!”

  城主诧异道:“才来了两天就交到朋友了吗?”

  芙里达得意地昂起了下巴。

  “好,那就交给阁下了,如果他们同意了的话,就让他们来这间会议室集合。”

  芙里达立刻起身:“露西娅!贺小满!我们走吧!”

  常樂:“我可没说我要去。”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找彼特吗?!”

  “那是你说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贺小满……”芙里达已经学会了怎么曲线救国,“我们一起去吧?贺小满?”

  贺小满面露为难之色。

  一个合格的对象,怎么能让自己的女朋友陷入到这样的两难境地?!都是芙里达太卑鄙了!

  常樂在心里骂了两句芙里达,然后痛快地站了起来:“走吧。”

  等三人离开之后,城主又说:“接下来我会请城内的药剂师来检查这几瓶药剂,当然,这并不是对两位的不信任,而是为了对我的子民负责……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路易往沙发上一仰,一脸无所谓:“随便。”

  马科尔也说:“这很正常,我们不会介意的,您放心。”

  于是城主拍了拍手,在外面待命已久的药剂师们鱼贯而入,对着这六瓶药剂展开了研究。

  路易头靠着沙发靠背,很快就睡着了,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研究成果会被人盗取。

  ……

  另一边,三个女人的第一站是距离城主府不远处的咖啡厅。

  早上的时候又只有母女两个人在看店,妈妈在里面忙活东西,女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图画书。

  见到有人进来了,她从凳子上跳下来,对着门口的方向鞠了个躬,奶声奶气地说道:“欢迎光临!”

  女人听到女儿的声音,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还记得这三个人,她们最近总来咖啡店吃东西,所以她直接问道:“还是老样子吗?”

  芙里达迫不及待地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女人奇怪道,“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们啊……”

  芙里达说:“这不重要!我知道你,你和你的女儿的脸上有恶魔印记对吧?”

  女人条件反射地看了眼在一旁乖乖看书的女儿,表情一瞬间从友善变成了冷漠,看着她们的表情像是在看着敌人,她压低声音,凶狠地说道:“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情请冲着我来!”

  “你误会了!”芙里达解释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女人说:“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如果你们是来吃东西的,那就请点餐,如果你们不想吃东西,就请离开这里,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芙里达急得不行:“不是!是城主拜托我们来的!哎呀我说不明白!你去城主府会议厅等着就行了!我们研究出来了清除恶魔印记的药剂!”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提醒,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你们赶快离开吧。”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表情明显不信。

  常樂把芙里达往后拽了拽,扫了一眼正好奇地偷瞄这边的小女孩,说道:“我们对你和你的女儿没有任何恶意,当然,你的防备也很正常。接下来的话我之说一遍,到底怎么选择要靠你自己,我们不会逼你。”

  “集合地点就在城主府,你去一趟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清楚药剂一共只有六瓶,目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会不会有危险,所以需要招募三位试药者。这座城市像你们母女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如果在确定药性稳定、有用之后,你认为剩下的三瓶还会轮得到你们吗?所以这是一场赌博,收益和风险成正比,就看你敢不敢参加。”

  “接下来我们要去叫剩下的那位实验者,之后会再次路过咖啡厅,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好好考虑一下,等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你的决定。”

  说完她叫芙里达和贺小满:“走了。”

  “露西娅,你说得好清晰哦!”芙里达一脸敬佩地追上她,“你能不能教教我说话?我也想像你这么厉害!”

  常樂说:“你的话可能要下辈子才行。”

  屋里的贺小满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小女孩,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咖啡厅内就剩下了一大一小。

  女人靠着桌子而战,双眼怔怔地看着门外,大脑里一团乱麻。

  那些文字分散成七零八落的碎块,在她脑海里不断拼凑又被打散,怎么也拼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们说了什么?

  又要让她做什么?

  真的有那种药剂吗?

  药剂是安全的吗?

  恍惚间她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了拽,于是回过神来低头看去。

  女儿正用小手抓着她的衣摆,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孔。

  “妈妈……”她说,“那个姐姐是在说花花吗?我不想要花花,没有花花,我就能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妈妈也不用再戴围巾了……”

  女人猛地蹲下来,一把搂住女儿的肩膀,潸然泪下,哽咽着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对不起你……”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用小手轻拍母亲的后背,好像妈妈才是那个需要人安抚的小孩儿:“妈妈不哭……我要花花……我要花花……你别难过了……”

  ……

  狮鹫停在了盆地上方,三人下鸟,沿着村中的小路一直往里走。

  今天她们来晚了,彼特家里有农活要忙,没办法在村口等人,所以她们只能挨家挨户地打听,一路下来,终于摸索到了彼特家的农田。

  田里种满了金色的麦子,沉甸甸的麦穗压弯枝头,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在田里忙活,两人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纹路,不知道是不是彼特的父母。

  常樂扫了一眼,发现麦田中似乎并没有彼特的影子。

  “您好——!”芙里达站在田边的小路上冲着里面的人招手,“这是彼特家的麦田吗?!“

  田里的两个人直起腰,好奇地打量着她们。女人说:“是的,是这里,请问你们是……?”

  芙里达说:“我们是彼特的朋友!昨天说好了要来找他的!”

  女人恍然大悟,从腰上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那这个应该就是你们的东西吧?”

  掌心里的东西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熠熠生光,正是常樂丢给彼特的那颗投影水晶。

  常樂皱起了眉:“是的,这是我送给彼特的。”

  女人擦了擦头上汗水,拍掉身上的麦秆碎末,往前走了两步:“彼特这孩子,一点儿事儿也不懂,随随便便就收了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东西你们还是那走吧。”

  常樂说:“他也想把东西还给我吗?”

  另一个男人也走了过来:“那小子不懂事,不用管他。”

  于是常樂把投影水晶收了起来,又问:“彼特他人呢?”

  女人说:“谁知道呢,总归不会跑出去。现在的小孩儿可太难管了,说两句都不行……”

  常樂说:“好的,谢谢您,我们在附近找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