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孩子是扎根河里了,从早到晚,连家都不回。

  但夏天溺死的人最多。

  每天看见一帮孩子在河里窜来窜去,方子晨就忧心,涸洲南边这里河流最是多,不得已,他招了官差,让他们下到村里,提醒一下,让村里人多注意着点儿。

  孩子爱玩水,肯定是管不住,村里不能玩,没准的还要跑外边去那等更危险的河里,因此让他们时常的看着些,别是让孩子出了意外。

  乖仔会水,赵哥儿不担心他,跟着方子晨专心照看滚滚蛋蛋,给他们洗□□里的泥。

  两人分工,方子晨帮着滚滚洗:“伸脖子。”

  两孩子脖子上是一圈圈肉,不伸脖子都洗不了。

  滚滚抬起头。

  这孩子是还听不懂人话的,方子晨叹口气道:“叫你伸脖子不是叫你抬头。”

  滚滚奶呼呼的说:“父亲,滚滚伸鸟呀。”

  方子晨:“······那你又胖了?”

  “没有,系滚滚长大鸟。”

  方子晨让他坐到盆里,摸着他肚子,仔细数了数:“有四层赘肉了,以前才三层啊!都跟蛋蛋一样了,你就是又长肥了,儿砸,你可悠着点吧!你看你爹爹,当年就是因为长得瘦,所以才能嫁给你父亲这么个好男人,你要是再这么胖下去,我只能送你去给葛爷爷家的那头母猪当儿子了。”

  滚滚一听,立刻就喊起来了:“不去,滚滚不去。”

  葛爷爷家的那头母猪黑黑滴,嘴巴长长的,听说还会咬人,而且猪圈里面臭臭的,滚滚苦大仇深:“父亲坏蛋,滚滚才不去。”

  方子晨捏他小肥脸,叹着气:“不去你就少吃点啊!你看你肥成什么样了,走路都是地动山摇。”

  “可系不西肚几饿饿,要死仁哟!”

  方子晨看他可怜巴巴的,到底是没忍心再说什么,孩子吃不饱,饿在孩身痛在他心,说多了也没用,任劳任怨的给他洗香香。

  洗完了才让他们自个玩,河边还有一些妇人在洗衣裳,方子晨到底是没好意思下去游,跟着赵哥儿坐在岸边看。

  河水凉快,赵哥儿把腿放在了里头,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方子晨脚也搁在河里,这会轻轻踢了赵哥儿一下。

  赵哥儿看他:“干嘛啊?”

  方子晨把玩着赵哥儿的手:“我看你一直在咧嘴笑,想什么开心事呢?捡银子了?”

  赵哥儿道:“才没有,就是看见孩子们玩得高兴我开心。”

  孩子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听着听着,似乎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了。

  村里人时常的来河边坐坐,一是凉快,二也便是如此了。

  “前头我去镇上,发现好些铺子都在重建。”赵哥儿说。

  涸洲不富裕,就连着镇上也是多有落败,少见那两层房的。

  以前扶安镇,那醉宵楼都还有三层呢!

  涸洲镇上人也不是多富裕,酒楼等铺子起得再高也没用,可今年秋收,家家户户都富了起来,赵哥儿和唐阿叔前几天去镇上给孩子们买肉,看见有些铺子那是人满为患的。

  特别是那买糕点饴糖的铺,以前村里人也就过年的时候进去看看,买点儿走亲戚。

  这玩意儿贵,也吃不饱,少有人买,只能做镇上人的生意,但如今好了,村里人兜里有银子,也敢进去逛了,家里孩子没尝过,带点回去给他们尝尝,买得不多,不过好歹是个兆头。

  七月底,布庄、糕点铺,胭脂铺等开始算总账,数字一出来,掌柜的都诧异了,只半来月,竟是赚的比以往半年都要多,又听伙计的说最近流失了好些客人,因为见铺子里人多,原是想进来瞧瞧,后头不想挤,便走了。

  卖次粮,老百姓手里就阔绰了,那饴糖都舍得买了,那往后呢?

  如今铺子确实是小了些,两边是旁人家的铺子,不好扩宽了,那就只能往上建。

  搞它个两三层的。

  这事儿方子晨有听说过,这都是好的,以后建好了,瞧着就不比外头寒碜了。

  这是新面貌。

  也不只安平县这般,南边这边各个县上,商户们几乎都在忙着翻建店铺。

  只要老百姓富起来,旁儿的自是能带动了。

  来涸洲第一天,路上遇见的老百姓脸上是愁苦麻木,眼里木楞无光,如今没见谁再这般了,虽是日子还清苦,住的还是跟之前差不离,但大家脸上都是阳光,见着人就笑,赵哥儿心头也高兴,这会儿真心实意:“夫君,有你在真好。”

  他满脸真挚,脸上似乎还有些青涩的,即使害羞还是想努力表达心意的举动,着实让方子晨心里砰砰跳。

  这小妖精,真是不分场合就撩拨他,等下他兽性大发,狼人上身,可怎么是好。

  他半揽住赵哥儿肩膀,做贼似的往旁边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边,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哑着嗓音:

  “等晚上回去我再收拾你。”

  赵哥儿瞪大了眼,赶忙的往旁边看,而后凑近了,脸颊红彤彤的,小声说:“你干嘛突然亲我?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你羞不羞?想亲你也不知道把我拉小树林里了再亲。”

  方子晨:“······”

  方子晨埋在赵哥儿脖颈边笑了起来。

  赵哥儿也呵呵笑,紧紧扣住他的手,同他十指交扣。

  落日余晖洒满江面,半江瑟瑟半江红,远处倦鸟啼叫归巢,孩儿笑声依旧,远处还有人三三两两扛着锄头结伴而归,正直饭点,村里烟火气浓了,家家户户都冒着烟,草丛里蟋蟀也开始叫了,是一副怡然的景象。

  以前觉得住村里不方便,吃个肉还得跑镇上去,可如今村里住的久了,方子晨到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要是家里呆得闲了,还能出去同人唠唠嗑,或者去菜园子里看看菜,拔拔草。

  先头唐阿叔就在造纸厂边开了片小菜地,种了不过瘾,又跑村头山脚下开了一片,差不多有个一亩了,家里就几个人,定是吃不赢,大多时候都是往厂里送,如此倒也是省了一笔。

  他觉得如今这小日子过得比在秦府好,在秦府他啥都不用做,就是伺候主君,不过主君事不多,他常是闲着,而且秦府大,下人虽是多,但守规矩,从不喧闹,因此府里显得没什么生气,如今虽是累,和有些想念主君外,他真心是觉得这种日子好,种种小菜,同人唠唠嗑,回家了家里也是热热闹闹。

  村长婆娘跟唐阿叔感情好,见他开荒种菜,好心说:“可是去衙门登记了?”

  不登记就私自种,没人举报还好,要是有那心思不正的一去告,唐阿叔可得有麻烦了。

  村里人念着方子晨的好,大多自是不会这么干,可整个村几百人,也不是个个都好。

  唐阿叔略显疑惑的说:“整个涸洲都是我家老爷的,我还用去登记吗?老爷说只要不种他头顶上,我想种哪就种哪。”

  村长伯娘:“······”

  她竟然忘了这人什么身份了。

  家里忙,先走了,告辞!

  唐阿叔喜欢村里,赵哥儿也觉得村里过得舒坦些,因此造纸厂这边都整顿好了方子晨也没急着回涸洲,反正在哪办公不是办呢?

  唐阿叔菜都炒好了,寻过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滚滚蛋蛋想玩水,但到时辰了方子晨喊他们上来他们即使是再想玩,也得乖乖从河里出来,没办法,方子晨拿绣花针扎过他们,要是风寒,不只要喝苦苦的药,还得拿针针扎,滚滚蛋蛋可怕了。

  这会方子晨一喊,三个小家伙就上来了,高高兴兴回家吃了饭,又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才被方子晨赶回屋里睡觉。

  这会儿八月初,地里的活儿都忙完了,晚上陆家吃了饭,陆老大和陆老二在院里乘凉,小声商量着,说要不明儿给爹过个生吧!家里好好整顿吃的。

  明儿是陆老爷子七十生辰。

  往年没条件,家里都没过,最多的也就是给他煮个鸡蛋,但今年不一样,日子起来了。

  陆家人多,地也多。

  但陆家旱地多一些,水田也就八亩。

  以前旱地种的玉米、大豆不太好,吃都吃不够,陆家也就叮当响的穷了,不过如今用了化肥,那是啥子都长得好,今年收了庄稼和玉米,陆家是卖了大半,得了十几两,这会儿心思就活了。

  一斤肉一只鸡才多少银子?顶了天了也就百来文,而且前儿家里老老少少的都在忙,也该补补。

  老二媳妇听见了,便道:“公爹这些年辛苦,地里的活儿大半都是他在操劳,如今家里有条件了,该过。”

  老大媳妇也点点头。

  而且这是整周的生辰,得重视了。

  “明儿咱请二叔一家过来一起吃吧!好好热闹热闹。”

  隔天陆老大就去镇上买了三斤肉和一条鱼。

  陆家院子大,陆老爷子有两孙儿壮壮和虎子才八岁,同乖仔玩得最是好,乖仔常带滚滚蛋蛋来这边玩,这会看见陆家又是杀鸡又是杀鱼的,不由纳闷从单车上下来。

  “婶婶。”老二媳妇正在杀鸡,乖仔蹲到她旁边:“你们家今天杀鸡呀?”

  老二媳妇笑着:“是啊!”

  “是有什么喜事吗?”

  壮壮也蹲了过来,抢先说:“我知道,因为今天爷爷要过寿。”

  乖仔皱起眉头:“啊?今天是陆爷爷生日啊!”怎么不早说呢。

  陆老爷子对乖仔挺好,平常见他,总送他花生吃。

  乖仔对陆老爷子印象很好。

  这会儿都大中午了,来不及去镇上买面粉了。

  晓得他是京城那边来的,离着涸洲好远,老二媳妇道:“今天家里要做粉蒸肉,小少爷吃过吗?”

  乖仔摇摇头。

  “那今晚在这儿吃吧!你陆奶奶做的粉蒸肉可好吃了。”

  老大媳妇在一旁听见了,也跟着请,很是热情。

  盛情难却,可乖仔没马上应,说要回家问问爹爹。

  壮壮很高兴,想留小伙伴在家里一起吃,这会儿迫不及待去拉他:“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叔叔吧!”

  人请了,不同意倒是显得生分,送太贵的礼,陆家也不敢要,不送又不太好。村里汉子都爱喝两口,赵哥儿想了想,去和张泉要了两斤酒,给乖仔当礼送。

  陆老爷子都不晓得家里人要给他过生,今儿吃完饭就来田里头干活了,旁边一妇人挎着个篮子去要去摘菜,看见陆老爷子在洒化肥,不由道:“哎呦,陆老哥你还在忙啊!”

  “咋了?”

  “你不晓得?”

  “晓得咋?”

  “今儿不是你生辰啊!”

  陆老爷子没当回事儿,平静说:“是啊!这又咋的嘛!”

  “你家儿媳在家里杀了鸡,说是要给你过寿呢!那味飘得,我路过你家院子外头都闻到了,你倒好,还在田里忙,还不赶紧的回去。”

  看她不似作假,陆老爷子有些惊,老妇看他急吼吼的回去,感叹了下。

  再是上了年纪,可能被小辈们在放心上惦记,总归还是高兴的。

  陆老哥也是命好,生的儿子孝顺,娶的儿媳也是个好的。

  陆老爷子回到家,厨房案板上搁着好几个大菜,他心里乐呵,可嘴上还是道整这些啥子干什么,怪麻烦的,儿子儿媳们没说话,但都知道爹高兴。

  傍晚先送了礼,然后儿子孙子们排着队磕头,乖仔啥也不懂,送了酒,陆老爷子推辞不要,陆家人请他留家里吃饭,也不是为了礼,就是想让他尝尝他们这边的粉蒸肉,这酒一斤都比肉贵了,哪里好意思要。

  乖仔硬是塞给陆老爷子,说不要他不就不好意思吃肉肉了,要礼尚往来。如此陆老爷子只得收下。

  乖仔给人鞠了一躬,大声说:“祝陆爷爷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好好好。”陆老爷子拉他到跟前,摸他大脑瓜子,红着眼眶:“谢谢小少爷来给老头子我过寿。”

  “陆爷爷不哭,你今天过生日,要高高兴兴哟!”

  村里人不幸说什么生日,多是说过生、过寿,生日这话儿应是外头人这般说的,但都听得懂。

  陆家儿孙没读过啥子书,自是说不出什么福如东海这种话,这会儿乖仔说了,大家听得都舒坦,觉得这是个吉祥话,七十整岁讨了个好兆头,爹以后定是能长寿。

  还没开饭,可几个孩子被那肉香味牵引着都走不动道了,扒在厨房窗边一个劲儿的看。

  “乖仔,你有爷爷吗?”壮壮突然问。

  方家人口简单,壮壮跟乖仔去家里玩过,没见着乖仔有爷爷奶奶,就一个父亲和爹爹,连叔叔啥的都没有。

  乖仔知道他问的什么意思,他有外祖父,有孟爷爷,有秦爷爷和帅气爷爷,但亲爷爷······

  “有啊!”乖仔说:“没有爷爷,我父亲哪里来呢?”

  壮壮奇怪道:“那我怎么没见过你爷爷啊?唐爷爷不算啊!是你爷爷没有跟你们一起来涸洲吗?你爷爷长什么样子呢?像我爷爷吗?”

  这说不清。

  也不能说,乖仔找借口塞了过去。

  粉蒸肉确实是好吃的,五花肉切成大块,和着黄灿灿的玉米粉一起蒸,玉米粉浸了油,吃起来香喷喷,一点儿也不腻。

  乖仔吃了两块就没再吃了,只夹了两块拍黄瓜吃。

  陆奶奶给他夹了个鸡腿,见他吃完了还要给他夹,乖仔说吃饱了,不吃多了。

  村里吃饭用的碗都大,乖仔吃了一碗了,自家孙子平日再饿也就能吃这么一碗,陆奶奶和几个儿媳便也以为他真的饱了。

  陆老爷子和陆二叔喝着乖仔送的酒,美滋滋。

  这酒镇上卖得比肉贵,陆老爷子很少喝到,每次经过酒馆就闻两下,那味儿香得他是怎么都忘不掉,如今却是喝到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以前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有老伴,有儿子儿媳,还有孙子,满满两桌子,热热闹闹的,陆老爷子觉得这生辰过得好,他高兴。

  但能有这么一天,得谢大人,他看向乖仔,目光不由又慈爱几分。

  赵哥儿知道乖仔回来定是还要吃饭,他晓得别人日子过的不容易,在人家家里头从不敞开肚子吃,不然陆家那三斤肉,都不够他造。

  赵哥儿晚上特意给他留了菜。

  这会乖仔回来又吃了一顿,洗了澡上床,方子晨照旧是给他们讲故事,赵哥儿拿着蒲扇坐在一旁给他们扇风。

  滚滚蛋蛋睡着了,乖仔却依旧精神,他心里记挂着事,傍晚被壮壮问得起了好奇心。

  “父亲。”

  “怎么了?”

  “乖仔滴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像陆爷爷那样吗?还是像外祖父呀?”乖仔说:

  “壮壮的爷爷很疼他,每次有好吃的都会留给壮壮和虎子他们,陆爷爷和刘爷爷看起来很和蔼,但是他们头发白白的了,而且眉毛很长。”

  这两人干了一辈子活儿,常年劳累,比得那些富贵老爷要显老些,而且脸上褶皱明显,双手粗糙不堪,像老树皮。每次他们摸他脸,乖仔都觉得有点疼,但爷爷爱他才摸他脸,因此他啥都没说。

  这会他掰着短短的小手指,道:“外祖父和孟爷爷看着威严,帅气爷爷看着帅帅滴,秦爷爷很高,还会耍红缨枪,虽然都是爷爷,但都不一样,那乖仔的爷爷呢?”

  方子晨摸他柔软的头发:“怎么突然问这个。”

  乖仔说:“壮壮有爷爷,有奶奶,表哥们也有爷爷奶奶,可乖仔都没见过爷爷奶奶。”

  方子晨噎住了。

  怎么见啊!

  都隔着个时空了。

  乖仔想起陆爷爷,又问:“父亲,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哥儿也看了过来,方子晨很少说起他家里人,不说乖仔好奇,就是赵哥儿也好奇。

  方子晨:“你问哪个爷爷?”

  “啊?乖仔有很多个爷爷吗?”

  “你还有太爷爷啊!”方子晨说。

  乖仔眼睛亮晶晶:“那乖仔都问。”他可开心了,他有两个爷爷呢!壮壮他们都只有一个。

  大夏人都成婚早,一些地儿多是三代同堂,三十几就能当爷爷了,现代这般年纪,有的还是大光棍。

  可涸洲这边穷,干活儿劳累,吃都吃不饱,少有八十的。

  方子晨想了想,说:“你爷爷不像陆爷爷,陆爷爷太老了,你爷爷长得比较年轻,像你父亲我一样,很是有型,很酷,很高,大背头,常年的黑色西装,那皮鞋锃光瓦亮,我跟你讲,你爷爷戴那手表啊!光一块就值几十万两了。”

  这里两个鸡蛋才三文钱,肉包子两文一个,跟现代某些物价其实也是差不多。

  方子晨也是没吹的。

  几十万两!!!

  不说赵哥儿,乖仔眼睛都瞪大了,呼吸都变得急促。

  几十万两?那可得压死他了。

  他是又挖河,又剿匪,勤勤恳恳的,从三岁开始就存银子了,可到如今也不过一百多两。

  “父亲,真滴吗?”

  看他们一副惊吓过度的样,方子晨鼻孔都粗了:“我骗你干嘛?你爷爷可有钱了,父亲从不吹牛。”

  几十万两都是说少了的,没有百万以上的手表,他爸都不戴。以前他生日,他爸就送了他一块,当时他还挺高兴,可如今一想,还是钱实在啊!

  乖仔眨巴着大眼睛,睡意全无了:“那乖仔滴太爷爷呢?”

  “你太爷爷就更了不得了,你太爷爷会开坦克和飞机呢!”

  乖仔已经知道坦克和飞机是什么了,坦克会开大炮,轰的一声就能把山炸得稀巴烂,飞机能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但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开。

  太爷爷也太腻害了吧!

  乖仔这会嘴巴都张大了:“哇塞!!”

  方子晨很是怀念的说:“你太爷爷以前还送了我一架飞机,还有一艘船,我自己还有两套房,四辆超跑,可惜了,都没怎么开过,我要是能带你们回去,他们见了你和你爹爹,一定很高兴,你要是爱玩,到时候就让你奶奶给你建一游乐场,随你玩。”

  他速度是有点快了,可他两个哥,还有二叔家的堂哥估计现在还都是单身狗,乖仔要是真的能跟他回去,那就是方家的小太子爷了,方家第四代、大长孙,那定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半点不夸张。

  爷爷奶奶最是喜欢他,要是见他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儿砸,还是三个,估计要笑掉大牙到处的跟人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