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加重, 许是哭了的原因,宋闻清尝到了咸涩。其实裴瑾容很温柔,至少在五年前是这样的。他喜欢埋在他的肩窝低喘, 然后转移阵地,先是不轻不重地舔.咬着他的喉结,磨得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才会吻住他的唇。
但今日他吻得又重又急, 两人都没闭眼, 在他的眼中, 宋闻清看见了他虔诚却极尽亵渎的神色。虔诚是因为眼前之人是他, 想要亵渎也是因为眼前之人是他。
“可以吗?”裴瑾容问。
宋闻清没说话,只是俯身继续堵住他的唇, 两人不知何时到了床上。最后却是因家中没备有膏脂只能作罢。
将他半搂在怀中的少年眼睫低垂着,弯身啃咬着他的脖颈, 只是简单的吻便让两人亲昵难耐。
“我困了。”宋闻清浑身发软,他嗓子有些哑,冷白皮燥得红意从耳根蔓延开来, 即使只有烛火在跳动, 也能隐约看出他脸红了一片。
“好。”裴瑾容极小声道, 两人依偎着,加快的心跳声逐渐恢复平静,迷乱的神色多了丝清醒。屋外下了雨, 滴答滴答地打在青石板上,一如当初那个雨夜。
“哥哥。”裴瑾容将头枕在宋闻清肩上, 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可怜兮兮道:“我们可以和好吗?”
若是宋闻清现在还能有力气撑起来的话,他肯定会气得忍不住踹裴瑾容两脚, 可他只得遮住眼睛,凶巴巴地说:“你好烦。”
可惜他再用力,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在同裴瑾容撒娇一般。
过了好些时辰,他才说:“不和好。”
裴瑾容一顿,垂眼不再出声。心里宛若被人用手捏住一般,酸涩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想说,骗你的,哥哥。还想说,我慢慢来好不好?你能不能先别拒绝我?或者只是静静跟在他身旁也行。
好像他太贪心了,只是得了一丝甜,便想得到宋闻清的爱意。
“不和好,你让我等了你五年,所以能不能再等等我。”宋闻清说。
裴瑾容愣了瞬,回过神后眉眼带了笑,开心地咬了宋闻清一口。
宋闻清:“……”
“你是狗吗?”
“汪。”裴瑾容顺着他的话接,轻笑着应声,“是哥哥的小狗。”
宋闻清终是没忍住,眼尾染了笑意:“你有病啊。”
夜色渐浓,除了偶尔的狗吠声,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沉寂。
身侧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宋闻清却是睡不着,良久,他才小声道:“很想你,每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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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小朋友近来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阿爹总是换洗床单。明明之前都是好些天才洗一次的,可最近阿爹隔个三四天就要洗一次。而且阿爹和爹爹两个闹别扭的大人好像和好了,好些时候爹爹以为他没看见,就会悄悄亲阿爹,阿爹也不生气。
当然,他是很开心的,毕竟这样就是爹爹做饭,爹爹做饭比阿爹好吃。有时候他还能同阿爹和爹爹一道睡觉,只不过不知为何第二天醒来他总是在自己屋里去了。
爹爹讲是他睡得迷迷糊糊后自己闹着要回去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很奇怪就是了,每次爹爹这样讲,阿爹脸都红红的,也不说话。
他悄悄和回叔说过,回叔笑着说他可能要有弟弟妹妹了。
他不知道弟弟妹妹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很高兴,希望能有个软乎乎的妹妹,这样他就能带着妹妹一块儿放风筝了,还能给妹妹买好看的衣衫。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带回青雨县,给隔壁夫郎家的小孩儿炫耀。
“陆回,你又在给宋翊说些什么?”宋闻清刚上楼抓药,就看见陆回笑得肩膀都在抖。
“没什么。”陆回摇头,赶忙举着宋翊半大的手挥,“闻哥儿,下面的人等着你呢。”
今日医馆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裴瑾容今日有事,他只好把宋翊带到医馆了。好在陆回闲,可以帮忙带带。
闻言,宋闻清狐疑地看了眼两人,朝着陆回说:“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是这样的人吗?”陆回信誓旦旦地说。
宋闻清也没反驳他,将药抓好后就下楼去了。
临近午时,医馆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宋闻清招呼馆内的小童出去看看是何人,还没走多远呢,人倒是先进来了。
来的这人气质不凡,身形颀长挺拔,若是要说的话,倒算得上风光霁月。可惜右脸从眉处到额间有条长长的疤,显得凶狠起来,与左脸的书生意气相差甚远。
宋闻清望着他手上的茧和腰间配的剑挑了挑眉,还是个练家子。
来人也打量了一下他,好半晌道:“你可是宋闻清?”
宋闻清以为他是从别处打听来看病的,点头说:“正是,敢问阁下为何事而来?”
“难怪。”男人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才道,“我姓云,名祈安,随意称呼便好。”
云祈安?
宋闻清知晓此人,前几个月他们进京时他还在城门外张的榜上瞧见了这人的名字。他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镇国大将军,西南战事平定后便守在京城了。
好像还因为未娶妻生子,京城中位高权重之人都有意与他结亲。只不过好像都被他推辞掉,说是练武之人应当以保卫家国为重,如此一来,谁人再敢不要命上去同他交好。
宋闻清赶忙起身作了个揖:“小民见过将军。”
云祈安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笑了笑:“可别,你唤我自然些便好。”
“云将军可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宋闻清也没客气,给他斟了杯茶。
“这酒精可是你们医馆做的?”云祈安从提的布袋中拿了个竹筒出来。
宋闻清拿起来仔细看了眼:“正是。”他又问,“可是出了问题?”
云祈安摇头,淡淡道:“你不必担心,并无大事。得亏我一朋友,我这才知晓原来这酒精竟是你们医馆做的。”
他顿了顿:“你可知军营里需要多少酒精才够用?”
宋闻清一愣,他听见云祈安说:“我们想同你们医馆做一笔生意,你们手中有多少酒精便给我们多少。”
说着他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士兵,手中提着木箱。
“这是定金。”
足足一千两银子,宋闻清抬眼看了下他,心里愈加疑惑,他本已做好打算,若是那批原料卖不出去,他便将其低价卖掉,好歹原料是主粮,虽说亏了,但能回些本也是好的。可如此一来,倒是解决了他们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