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因为是工作日，街上车流萧条，徐离站在停车位边上，看着自己那辆骚包耀眼的大哈雷摩托，想起从前在酒吧叱咤风云的那些日子。
说实话，一星半点也不怀念。
在小彩虹身上吃这一次亏已经足够让他意识到，要不是生活中突然出现张雨泽，把他干脆利索地从过去浑浑噩噩的生活中拽出来走上正轨，这日子恐怕也好不了。
不管什么时候，那些金迷纸醉，一不小心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收回思绪，徐离打开手机导航，找了家最近的大书店，骑车过去了。
张大夫让给他的那个留学交流名额他仔细研究过，双学位是没错，但是要想申请必须要通过相应的考试，尤其是临床手术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考核严格。
为了不辜负张大夫，他得把丢下多年的医书重新捡起来，竭尽所能准备考核。
晚上躺在床上，张雨泽刷手机放松，徐离靠在床头看书。
张雨泽一扭头看见他手里拿的——熟悉的——蓝色封皮医学生系列教材，“操”了声，说道：“你别让我看见这个，当年都让它折磨疯了。”
“你也怕这个啊。”徐离笑笑，“还以为你天赋异禀呢。”
“我也不是神仙，当年期末考十几门课的时候也是掐着人中续命才熬过来的。”张雨泽回忆起大学还是身上发凉，“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手机叮叮响起，因为是短信彩信的提示音，张雨泽觉得奇怪。
这些年大家都用微信发照片，很少有人发彩信，这是谁？
他点开看了眼，发信人不知名。
再往下滑滑，整个屏幕都被沟沟壑壑的腹肌胸肌占满，而照片中的主角正躺在他身边乖巧安静的看书。
刚才徐离一回家就跟他讲了小彩虹的事，张雨泽也不奇怪。
他把手机扔给徐离，评价道：“身材不错，你自己欣赏一下？”
徐离瞄了眼，笑道：“小彩虹还真发给你了啊，真有意思这人，他不知道拿这个威胁我是犯法的吗？”
“他赌你不会报警吧，毕竟你看着就又蠢又呆的，好骗。”张雨泽那回手机，把短信删除。
“别删啊。”徐离又开始发骚，“这么优质的身材你留着多好，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眼。”
张雨泽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道：“不好意思，我他妈现在上班跟你呆在一起十个小时，下班回家还跟你个傻逼在一起，睡觉都一个被窝，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时间会想你。”
徐离很认真的算了算，说道：“好像也是。”
“......”
过了会，徐离又道：“反正下个月他还不走我就报警了。”
“他搬走了你是不是可以从我家滚蛋了？”张雨泽斜他一眼。
徐离微微一笑：“不能。”
“赖上了，能不能要点脸？”
“......你这话我好像白天刚跟小彩虹说过一模一样的。”
张雨泽放弃跟这个傻逼争辩，接着快乐玩手机。
没一会，收到赵小乐的微信。
赵小乐：干什么呢，群里消息你俩也不回？
张雨泽：玩手机没看见，现在去。
他点开赵小乐、肖杰、徐离和他的群聊。
赵小乐：@徐离 @张雨泽明天下班吃火锅去不，庆祝你俩手术成功，顺带庆祝我们小肖同志下个月正式转正！
肖杰：嘿嘿嘿。
想想也没什么事，张雨泽问了声徐离，他也没异议，于是同意了。
赵小乐：老实交代，你们俩深更半夜不回微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肖杰：刺激刺激。
张雨泽头疼，打开相机，把徐离正在看书的照片发群里。
赵小乐：操，你别让我看见这些蓝皮课本，想死。
肖杰：好恶毒的图片，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第二天下班，几个人如约去常去的烤串店聚餐。
徐离一屁股坐下，大马金刀地挥手道：“今天我请客，你们敞开了吃。”
赵小乐拦下他：“别啊徐助，说好是我和肖杰庆祝你们俩手术成功的，怎么能你请客。”
徐离道：“你别跟我客气，你们俩现在工资才多少，等你们挣钱多了再请我跟张雨泽吃饭吧，不急这会儿，而且肖杰转正我们俩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张雨泽嗤笑一声，拿起菜单道：“快点敞开了点吧，今天全场消费咱们徐公子买单，别客气，先给我来十只澳龙，三十只生蚝，大虾也来几只。”
“卧槽的。”徐离笑骂他，“你就是明天转行搞水产养殖也不带这么买的。”
等菜上齐的功夫。
赵小乐道：“哎哎，跟你们说我刚拿到小道消息，手术结束，李超老师好像借调结束了，没有留在咱们医院，又回火箭军了。”
张雨泽：“这样最好。”
徐离没吱声，低头看书呢。
“至于不至于啊。”赵小乐喝口水，“徐助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
徐离头也没抬，回道“来不及了呀，张雨泽这货告诉我消息太晚，我一看单子，原来明年年初就要考核。”
“这不还有一年？”赵小乐满不在乎。
张雨泽道：“对于徐离来说确实时间紧张，他要重头开始学一部分知识，一年都少了。”
肖杰问：“那大概什么时候出国呀，多久回来？”
徐离算了算，道：“一切顺利的话大概是明年二月份考核，然后等到夏天出国，交流三年回来。”
“哇，那这段时间张大夫岂不是独守空房。”赵小乐语出惊人。
张雨泽恨不得用502沾死她的嘴，好歹毒的发言。
徐离侧脸，调侃问他：“你会寂寞吗？”
“滚。”张雨泽想掐死他。
一顿饭酒肉尽欢，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带着小票走近，徐离打开自己的支付码，递上去扫描。
滴一声后。
服务员看了眼，提醒道：“先生，余额不足。”
“怎么可能，你再扫一遍。” 徐离重新打开二维码，“我微信绑定工资卡的，怎么可能没钱。”
服务员再次操作一遍，仍然道：“不好意思，还是现实余额不足。”
“卧槽？”徐离人傻了。
张雨泽决定犯一次贱，幽幽道：“徐助，不想请可以不请，不用演这一出。”
“卧槽，我认真的，我钱去哪了？”徐离那表情真不像是开玩笑，他点开手机银行，工资卡余额界面剩下十块钱，打车回家都不够。
“你以前有多少钱？”张雨泽见他着急，也认真起来。
徐离想了想，说道：“大概有十万块钱定期存款，这些还在，剩下活期存款大概有五万左右，因为我妈平时消费也用我的卡，里面一直都不少于五万的，怎么可能就剩下十块钱？”
赵小乐道：“会不会是银行出问题了，打个电话问问？”
“先帮我把账结了，回去给你钱。”徐离对张雨泽说完，站起身，一脸着急地开始给银行客服打电话。
张雨泽没所谓，他和徐离都不是计较消费的人，平时吃饭一人请一顿，所以他很大方帮徐离付了款。
付完款，徐离正好挂断电话走回来。
赵小乐道：“怎么了？”
徐离笑得勉强，说道：“没事，就是bug了，一会修复了就好。”
“那就行。”赵小乐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等到叫的网约车到了，拉着肖杰吃饱喝足地走了。
张雨泽和徐离一路无言的回到家里。
这一路上，徐离都没说话，脸色难看无比，哪怕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银行卡里的钱绝对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这个状态。
“说吧，出什么事了？”张雨泽脱下外套，问出口，“你这德行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赵小乐傻，我不傻。”
徐离也没瞒着他，说道：“对，不是银行bug，那笔钱确实就是没有了，客服说我今天有一笔大额转出，转给个人账户的，那边还在调查。”
“先打电话问问你妈吧，她有你的银行卡密码，可能是那边消费的。”张雨泽帮忙分析，“如果不是，可能是诈骗，还得去警察局备案。”
徐离看他一眼，脸色憔悴，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我倒真希望是骗子。”
“什么？”张雨泽没反应过来。
徐离没再跟他说话，他打通自己妈的电话，坐在沙发上焦虑不安。
电话接通，他立刻道：“喂，你今天是不是用我银行卡了？”
徐母支支吾吾了一会，说道：“没...没有。”
徐离捂着脸，狠狠搓了一把，说道：“妈，你这演技太拙劣了，你说没有我都不信，你赶紧说，你拿走这么多钱干什么，有什么急事？”
“我......”徐母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徐离又问：“是你生病了，还是在网上相信什么刷1单诈骗了？”
“都没有。”徐母嗫嚅道。
听她说自己没事，徐离舒了一口气，可是再一转念，突然觉得不对劲。
张雨泽正在倒水，忽地听见身后的人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吓得他差点打翻手里的水杯。
徐离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给那个老不死的玩意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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