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舟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你似乎……很有意见?”
“没有!”君宴清立马认怂:“你放心,顾凌枫已经是我徒弟了,我保证把他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服服帖帖?
闻言,君寒舟却看了君宴清许久,那目光意味不明。
君宴清:“……”
“怎……怎么了?”
君寒舟却只字未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
跟着君寒舟出门,老远便见顾萧寒在院中练剑。
身影如虹,面容似花,轻盈得如一只蝴蝶。
见此,君宴清和君寒舟便不动了,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
剑随风动,花随剑动,剑气随影。
“顾萧寒还挺厉害。”君宴清不禁感叹一声。
话音刚落,便被君寒舟的折扇敲了一下头:“没大没小,那是你哥夫。”
说着,还不忘一脸得意道:“还有,阿予他不是‘还挺’厉害,他本来就很厉害。”
“嘶!”君宴清吃痛,叫唤一声,转头便看到了君寒舟那满脸得意的模样:“那怎么平时还被你压制得死死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君寒舟露出得意的笑:“阿予脾气好罢了。”
君宴清像似听错了一般,不可思议道:“顾萧寒脾气好?就他那动不动就更人干仗的模样,脾气哪里好了?”
“有仇必报的性子,不好吗?这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
君宴清一时无言,真想挖开君寒舟的脑袋来看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个顾萧寒。
“还有,阿清要叫阿予哥夫。”
君宴清无奈:“我叫他哥夫,他也不答应啊。”
这话倒是在提醒君寒舟,他还没拿下顾萧寒呢。
君寒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难堪,君宴清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君寒舟盯着顾萧寒:“只是在想,你和他谁比较厉害。”
“我和顾萧寒吗?”君宴清摸着下巴,仔细打量顾萧寒:“勉强之下,能打个平手。”
话音未落,便见君寒舟朝两人走去:”阿予。”
正在练剑的顾萧寒听见这称呼,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跤,他停下动作,看着君寒舟,脸色铁青:“你闭嘴!”
君寒舟却大步来到他面前,那神黛紫色衣衫,成了春日最好看的风景。
只是,这道‘风景’的脸色却很不好,顿在他面前,严肃道:“便这般讨厌我叫你阿予?”
“我……”顾萧寒无力反驳,索性换个话题:“你找我作甚?”
“你我夫夫,我找你岂不是常理?”
“……”
顾萧寒算是看懂了,君寒舟这个嘴里,是没一句能听的话,他收了剑,走到院中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
君寒舟跟上来,一脸正色看着他:“阿予如今都娶了我,未必是想纳二房?”
“咳咳咳……”
顾萧寒被君寒舟这话给吓到了,刚入口的水险些全部吐了出来,他瞪一眼君寒舟:“你要不要好好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阿予别激动嘛。”君寒舟却作那一副贴心模样,给顾萧寒拍背:“如若不然,你怎的和那君景安走这么近?阿予可知,乾坤有别?”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与他走得近了?”说着,他才将气顺好:“而且,他是乾元!”
“嗯。”君寒舟应了一声,压低声音:“可你是坤泽。”
“我……”顾萧寒忍着想打死君寒舟的冲动,一本正经问他:“那君景安知道我是坤泽吗?”
“那我怎知?毕竟君景安与你相熟。”
“我看你脑子倒是挺熟的。”顾萧寒忍无可忍:“都说了,我与他不熟。”
“不熟?不熟,昨日朝堂之上,他为何帮你?”
君景安的处境,没人比君寒舟更加清楚,君景安安分守己那么久,怎么就偏偏帮了顾萧寒?
顾萧寒却平静的看着他:“他昨日在朝堂上帮的,不是你吗?”
君寒舟一时无法反驳,耳边却传来一阵笑声,转头一看是君宴清。
他瞪了眼君宴清,仔细想来也对,昨日在朝堂上,君景安帮的,确实是他,他这么问也确实不对。
继而,他又换了个问题:“那你和他以前认识吗?怎么还和他在宫门前聊那么久?”
一旁的君宴清却笑得更开怀了,他知道君寒舟这是吃味了。
但顾萧寒不懂,寻了个说辞:“我与他是旧相识。”
“旧相识?”君寒舟重复一遍,撑着头看顾萧寒:“他自幼远在边关,你长在京都,怎么会认识他?”
“我去边关打仗认识的。”说着,顾萧寒继续道:“当年,瑶城一战,我救过他的命,萍水相逢,昨日他于宫门口,是想请我吃饭,以答我救命之恩。”
解释清楚,顾萧寒便看着君寒舟,只见他脸色更是严肃,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顾萧寒又补了一句:“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不算熟悉。”
“我知道阿予只将他当成普通朋友。”君寒舟正色看他,一副严肃模样:“可是,阿予这般优秀,又惹人怜爱,难免旁人不会动什么心思,再者……”
他看着顾萧寒:“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若是他对你死缠烂打怎么办?”
忍下想打人从冲动,顾萧寒看着他问:“可能人言否?”
“阿予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你又是说的什么话?”顾萧寒瞪他:“按照辈分来说,那君景安可是你的侄子。”
“阿予这是在嫌我老吗?”说着,俯身到顾萧寒耳畔:“前夜在那榻上,你可不是这般觉得的。”
“君寒舟!”
顾萧寒拿起桌上的剑就要砍人,君寒舟却将人禁锢在怀中,明明力道极大,瞧他却是那一副颇为委屈模样:“阿予这是要因为别人,伤我吗?”
这话说的,好似他顾萧寒当真要纳那二房,做那负心汉似的。
“你……我何曾伤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阿予现在不就是在因被人,对我拔剑相向?”君寒舟脸色严肃几分:“常言道,身伤好治,心伤难医,阿予,我伤心了。”
顾萧寒一时无言,明明是这人先口不择言的,只是通过最近几日相处,他也摸清了君寒舟的性子,是那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他抬眼看着抓住自己的人,忍者脾气:“那你当如何?”
“阿予哄哄我。”
“……”
他就知道。
君寒舟这人,整日里,浑身上下就写着‘不正经’三个字。
“滚!”
顾萧寒瞪他一眼,挣脱手将他推开,直接离开了。
君寒舟亦不恼,起身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阿予可记得早些回来,我们还得回家呢。”
顾萧寒头也不回:“要回你自己回!”
说罢,任便消失了,见此君寒舟脸上笑意却渐渐收拢,眸光多了些冷意。
“这么不高兴,怎么不拦着他?”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转头一看,君宴清正抱着个手,在他身旁仔细打量他。
君寒舟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阿予是人,不是我的什么物件儿,他又自由活动,自由交友的权利。”
“嚯,大度啊。”君宴清在他身旁坐下,有些担忧看他:“昨天朝堂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君景安是什么人?怎么会恰恰好去帮顾萧寒?”
君景安之父君若康当初险些死于君寒舟之手,如今被贬至边关也是君寒舟做的,君寒舟和君景安两人,虽然是亲人,却也有仇。
再者,君景安回京之后,素来不参与政事,如今怎的为了一个顾萧寒就破例了?
君寒舟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让他去?”
“我说了,阿予是人,不是依附于我的物件。”说着,他放下茶盏:“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
君宴清一愣,随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刚说要让我清静的。”
“是让你清净啊。”君寒舟抬眼看他:“雅竹轩乃是京都最好的饭店,你昨日不是刚收了个徒弟吗?以示庆祝,我请你在哪吃饭。”
说好听的,是吃饭,说不好听的,是让他去当探子。
君宴清:“我能不去吗?”
“可以。”君寒舟一脸笑意:“阿清不尊兄夫,这般肆意妄为,想来是被我宠坏了,当罚,你说罚什么好呢?”
“……”
威胁,妥妥的威胁。
只是面对这威胁,君宴清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去还不行吗?”
雅竹轩。
顾萧寒到时,君景安早早的就在等他了。
“顾将军。”见他以来,君景安便迎了上去:“请坐。”
“多谢。”
人到了,君景安便吩咐跑堂小厮开始上菜,不一会桌上便是琳琅满目的珍馐。
这般盛情宴请,倒让顾萧寒有些不自在:“世子太客气了。”
这一桌的吃食,他们二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余下的不就浪费了吗?
君景安给顾萧寒到了杯酒:“将军救我于危难,我报将军以浮游,何来客气一说。”
“殿下当真不必如此,我为大邺之将领,自然是要以大邺百姓安危为先。”
换句话来说,顾萧寒瑶城一战,并不是为了君景安而去的,对于顾萧寒来说,不过尔尔的小事,君景安不必记挂那么久。
君景安给顾萧寒到了杯酒:“我知将军意思,但我若告诉将军,不止救我于那瑶城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