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偏执阴郁疯徒妄折他腰>第六十六章 欲渡卿,难渡卿

  他的手腕被钳住,帝王俯身金属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段轻舟看出他的意图,剧烈挣扎着反抗。

  咬碎的字中恨意盈满,“我是骗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为什么非要如此羞辱?相墨!你这样,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这两个字刺痛了帝王的内心,他只觉得疼感蔓延四肢百骸,一时竟呼吸都颤抖,转瞬用讥诮掩盖住自己的崩溃。

  “我就是要恶心死你!不然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吸引我的地方?就凭这张老脸么?”

  这话十足伤人。

  明明不是情人便不会起波澜,可段轻舟心中竟掠起一丝几不可察的酸涩痛感。

  段轻舟感受到胸口传来剧痛,他感受到自己被咬住了。对方像疯狗一样咬,故意要他痛,拉扯着,留下带血的齿痕,“滚开…嘶……”

  对方不怎么能用力的右手碰触那被咬出血的凸起,又沿着腹肌线条慢慢的划下,指腹滚烫,所经过的地方也像是被火点着了一样,烫的厉害。

  “我是神……相墨!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段轻舟嘴唇颤抖着。

  “天谴?呵,天能奈我何?我偏要拉你这尊恶神下神坛!你这样的,竟也配做神明?”

  帝王的眼里全是阴鸷的疯狂,“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当衣袍被彻底撕烂,段轻舟已经无力挣扎了。

  当身体传来剧痛是,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口中痛苦的呜咽,眼角发红,眼神空空的,淌出两行清泪。

  被撞击的偏过头,红着眼看着一地的烂布,咽下那些不由自主发出的痛呼,咬牙切齿的悲凉笑道:“真后悔,没在你年幼病弱时夺了你的性命,留你这等欺师渎神的祸害在人间……”

  他无处可逃,被逼上了绝路。说出来的都不是真心话,是违心的刺人的话。

  他从不后悔没在第一时间杀了相墨,而是后悔自己来的太晚了。

  在先王后姜氏死后、被凌-辱的那两年里,少年的性格就已经成型了。多疑、猜忌、自私、占有欲,全都来自于心底的恐惧和缺乏安全感。

  人之初也,品性本善,只是中途沾上了恶,便成了歹人。

  如今的相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权欲催化了他内心的偏执,使他心里的阴狠更甚。只坚持自己所想所见,随心所欲,伦理道德疼痛被抛之脑后。

  更不要说尊师重道……

  有哪个学生会将从前的老师按在地板上,撕碎所有衣物、疯了似的折磨?

  他是一个男人!

  这是最大的侮辱,最大的屈辱,最大的折辱。

  神界的上清神域里,他站在紫渊帝君面前说“我愿渡他”时,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欲渡卿,难渡卿。

  他不会想到,从前重鸾做的事情、自己最痛恨恶寒的,竟又一次笼罩在了头顶。

  还是被自己曾经用心尽力教授过许多年的学生……

  奇耻大辱。

  灭顶之恨。

  段轻舟下唇咬到出血,任帝王凌-虐折辱,决不出一点呻-吟声,倔强冷清的眼里只有挣扎与恨意。

  腰被折弯,傲骨不堕。

  痛不欲生。

  帝王像要将他的浑身都拆开一般,几乎癫狂的咬他脖子、肩胛、腰窝……

  就连他的被镣铐栓着的脚踝,都不放过。

  烙下了一身的咬痕。

  “太傅…为什么……我好恨你……”

  他昏过去前,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像是压抑着巨大痛苦。

  恨我?段轻舟模模糊糊的想,那就恨吧,我也同样的恨透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可他没有听到紧接着的下一句。

  帝王低下了他的头,几乎卑微祈求,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抛弃我…太傅,我好想你,好想你……”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露出来少年时才有患得患失的神情,恨意褪去,眼中只有近乎病态爱和依恋,悲痛欲绝。

  “别离开我了好吗,好痛苦,求你陪我好不好,痛的快死了……”

  紧紧抱着男人,埋在他的脖颈,崩溃的泪如雨下,抽泣不断。

  “求你……”

  ……

  等段轻舟再醒过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

  穿透窗子的阳光刺目,男人修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

  眼里是刚清醒的茫然神情。

  随后,褪去混沌,目光逐渐清晰起来,浮现出恨意。

  他挣扎着,用手撑在榻上,爬起来,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样,痛的他苦不堪言。

  站在床榻不远处静候的王宫婢女听见声音便知道他醒来了,理了理发饰,确认自己的发丝没有凌乱,这才快步上前扶他。

  心想,这段太傅是陛下的老师,又生的如此清冷俊美,一定要好好侍候,说不定被瞧上了未来便是自己的出头之日。

  她刻意柔软着嗓子,温声细语的问,“太傅昏迷近两日,又风寒发热出了些薄汗,奴婢服侍太傅至温泉宫沐浴可好?”

  可伸手去扶的时候,却不小心扯了一下他的衣物。

  目光一偏,蓦地瞥见了男人亵衣领口露出的大片,那大片浮红青紫的痕迹蔓延至她看不见的地方,密密麻麻十分骇人。

  一瞬间,她震惊不已。

  这是……

  干涸了血迹的,依稀可见是牙齿咬成的痕迹。那些橄榄状的紫红印子更是耐人寻味……

  段轻舟感受到她怪异的眼神,羞耻的拉紧了衣服,将那些耻辱的痕迹遮住。

  羞愤欲死。

  一个男人,满身都是这样的印记,像个任人玩弄的泄-欲工具。

  何其可悲!

  “你退下去吧,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段轻舟启唇,却被自己沙哑的嗓音震惊,脸上掠起来不自在,一阵红白交错。

  婢女自从无意间窥见了他身上的秘密,惊骇的什么心思也没了,听见他的话,讳莫如深的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段轻舟靠在枕头上,四肢酸痛不已,尝试抬腿下塌,却被撕裂般的痛楚逼的停滞,久久没能缓过来。

  那婢女许是去通报了,没过多久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听觉相当灵敏,能迅速听到细微声音。

  听到那脚步声,他冷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来,仿佛只听这声音,便能引发心中滔天怒火和恨意。

  “吱呀——”一声传来,门被推开。

  来者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背着光的地方,与他四目相对,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若说折辱,陛下昨夜已经将我的尊严和人格都已经踩在脚底下了,又是来嘲讽我呢还是要替我收尸呢?”

  听到“收尸”两个字,帝王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目光挪开了,那僵硬也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低沉的嗓音冷漠至极,“收尸?太傅想多了,若你被玩弄死,自然是抛尸荒野,怎么配有人替你收尸?”

  段轻舟攥紧的手背暴起青筋,咬紧牙将怒隐忍下来。皑皑冰雪般的面孔,划过几许悲怆。

  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也带着自嘲,“那便……抛尸荒野。毕竟,也比被践踏凌-辱的好。”

  这话一出,明显感受到屋内气压一瞬间下降。

  相墨的脸色冷沉下去,心里那一丝愧疚也被愤怒替代。

  想死?太傅竟然想死!

  就这么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宁愿死也要离开他?

  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才将太傅逼回来,怎么能再放走?

  他咬牙切齿,想死,绝不可能!

  没这么容易!

  既然太傅都想寻死了,便对他恨之入骨,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只有用特殊手段了。

  太傅,别怪我,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妄图寻死解脱,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他定定的敲了一声桌子,门外候着的太监便将一个药盅用木托盘端进来,走到了塌前。

  药物的苦味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冲进段轻舟的鼻腔,逼的饿了许久的他泛起来恶心,一阵干呕,“呕……”

  相墨指挥着太监将药端过来,左手稳稳的拿起,使不上大力的右手掐着男人的下颌,逼他喝光这碗黑褐色的药液,“喝!”

  段轻舟被强灌下,挣扎却无能为力,呛了好几口,伸出酸痛胳膊一把拂开那药盅,双手撑在榻上,痛苦的咳嗽不停。

  滚到地板上的药盅里洒了最后一点液体,随后滚出了一条蛄蛹的红色多足虫子。

  是蛊虫。

  相墨竟然给自己下蛊!

  段轻舟骇然的抬头看向他,却看到他眼里漫不经心的嘲弄和轻蔑,恶心的更厉害,胃里一阵翻山倒海,直要呕出来。

  就在此刻,相墨为了蛊虫能进他身体唤醒种下的万蛊之王的子蛊,伸手极其快的点了他后颈的穴位,让他静止。

  段轻舟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肉里像是有什么在搅动爬行,奇痒无比,他想去挠却动弹不得,脸色涨的通红。

  等他的腕子内侧浮现出了一条贯穿胳膊的黑线,相墨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餍足神情,点开了他的穴道。

  “呕…咳咳……”

  任段轻舟再怎么催吐,都只能干呕,像是什么都没吃,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