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怀了魔头的崽后>第23章 是不是想你男人想得受不住了

  后面接连三日,萧竟都没再来,似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务。

  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是楚天盟特训死士偷了麒麟渊的老窝,八大门遗徒也不余遗力地给他设下埋伏。

  萧竟虽功力无敌,但耐不住头尾受制,根本抽不出时间过来。

  楚天盟乔盟主飞鸽传信,说是城南盗徒起乱,他分身乏术,请凌霄山协助前往平息。

  当日,元凛便挑了数十弟子出发,包括元懂。

  临行前,元懂愁眉苦脸,堵着元玉谈的门:“师兄,我亲爹又要借着历练之名折磨我,我不想去。”

  元玉谈:“去吧。我不会为你说情。”

  “一想到又要好久见不到师兄,我就难受。”

  “你难受什么?”

  “我舍不得师兄。”元懂蓦地眼睛发红,“这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我想留下来保护师兄。”

  在他心中,师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但是师兄现在身体不好,最近江湖不太平,师兄需要他。

  元玉谈微笑:“九勤功法练到第几层了?上个月答应我练到第九层。”

  “……”元懂眼泪汪汪。

  元玉谈抬手制止他开口,道:“记得把你养得兔子也带去,我没有时间给它剁胡萝卜丁。”

  “师兄,萧魔头他要是来了……”元懂急急开口。

  “我自然有办法应对。”元玉谈揉眉心,“不用担心。”

  元懂离开没一刻钟,齐子书推门而入。

  现下掌门不在,元玉谈又身体不适,所以门中大小事务都由他负责。

  “玉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齐子书一进门,急急开口,“之前我替你把脉,你的脉象奇特蹊跷,不似中毒又似中毒,我查阅书籍寻找注释,又连夜询问金玉城一位圣手好友,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中的是天珠散。”

  “天珠散?”

  “对!此药非毒,却能改变人的经脉骨骼使之重生,书上有记载,此药起源于江东巫术,最开始是为了解决妇人成石的问题,却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经过百年来筛选调制,变成了最恶毒的药物,此药居然能逆天使男子有孕。”

  元玉谈心跳落了一拍,道:“师叔,我觉得是无稽之谈。”

  齐子书扫了眼他的腹部,叹气:“玉谈,事已至此你不能再逃避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药出自无忧山庄,能使男子强行有孕,此后男子身体会越发虚弱,所有精气都会被腹中胎儿吸收,胎儿落地那一天,便是母体暴毙之日啊!”

  元玉谈静默一瞬,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发疼:“最后会死么?”

  “师叔当然不愿你落得那般境遇!师叔自会想办法救你!”齐子书满脸心痛,声音压低,“玉谈,如今你不能再跟我隐瞒,我确信你腹中有个孩子。”

  元玉谈眼皮垂着,脸上血色全无,不置可否。

  “告诉我,是谁作的恶?”

  “我……”元玉谈发不出声音,半晌轻道,“师叔不必问了。奇天大辱,我早就求死不能。若是真如师叔所说,我这副模样死了便死了,师叔心中不必难受,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就算到了这种时刻,他还想着安慰身边之人,齐子书深深叹气,再开口已是苍老许多,“你别胡说,掌门师兄和我视你如己出,怎么会眼睁睁看你去死,现在掌门人不在,我自会想办法救你。”

  元玉谈神情落魄,不答话。

  齐子书道:“既然胎儿落地那日便是母体消亡之时,那我们就让胎儿落不了地。”

  “?”

  “只需提前将你腹中的胎儿取出,你自然性命无虞。”

  元玉谈嗓音发涩:“如何取出?”

  齐子书不答反问,又问:“玉谈,你告诉我,你腹中胎儿是否与萧竟有关?”

  元玉谈嘴唇紧抿,一动不动,浑身血液霎时凝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勉强苦笑道:“师叔何必再问,我只想带着这个秘密进入坟墓。”

  见状,齐子书当即气得面色发紫,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萧竟!萧竟真是……”他捂着胸口,痛惜道,“你武力高强,他如何能强迫你。”

  元玉谈曲身而坐,脸埋低,不愿详谈当日情景。

  “玉谈啊……若你腹中胎儿与他有关,天珠散定也是他做的手脚。”

  元玉谈蹙眉:“他为何这么做?”

  “魔徒萧竟称霸江湖的野心世人皆知,虽说他功力强劲境界不俗,江湖上鲜有敌手,但人的欲望如深渊,更何况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魔头。”

  齐子书继续道:“我偶然听掌门师兄提过,江湖这两年不会太平,就是因为麒麟渊的萧竟。他为了站稳脚跟,正在苦心修炼一种齐天功法,这种功法一旦练成,那他在江湖中就真的没有敌手了。”

  “这种功法极难练成,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每突破一层需要生饮活人鲜血,据我所知他已经练到最后一层,这种功法的最后一层……便是要生饮自己骨肉的心头血。”

  “心头血……”元玉谈瞳孔微缩,喃喃道,“如此么。”

  “这种冷血凶残之人,眼下没有取你性命,势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玉谈聪慧,你如何能想不明白!”齐子书凝重道,“我相信萧竟做得出来。”

  “他选择我……”元玉谈开口,“那他为何选择我?为何选择一个男子?”

  “胎儿母体必须是体制上乘根骨极佳之人,这样产出胎儿才能是最好的药引,当今江湖,怕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闻言,元玉谈安静地坐着,不再开口。他一贯如此,饶是心绪再混乱纷杂,也不表露一分。

  他的眼睛空洞而漆黑,呼吸微弱而断续,齐子书甚至怕他忘记了去呼吸。

  不知沉寂多久,元玉谈被刺痛惊醒,低头一看,紧攥的手心不知何时被指甲扎破,红血缕缕漫出。

  他突然觉得冷,彻骨的冷。

  萧竟不知所踪半个月后,左连仁和莺莺准时过来给元玉谈送了药,并细细嘱咐他一日三回,小火慢炖。

  元玉谈以往都直接无视,这次却罕见地叫住他们。

  左连仁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扫了眼他的肚子,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莺莺嫣然笑道:“元公子,是不是想你男人想得受不住了?”

  “萧竟在哪里?”元玉谈问。

  “我就说嘛。”莺莺捂嘴害羞,“元公子是聪明人,知道对自己男人不能放长线,就要抓在手心里,不然谁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被小狐狸精勾了去。”

  元玉谈麻木地听她讲完,最后道:“知道了。”

  这回不仅是莺莺,连左连仁都不敢置信般看着他,百般确认他是不是本尊。

  元玉谈神色如常,将药汤灌入口中,一滴不剩。后躺在床上,闭眼休憩。

  身后两人不知窃窃私语了什么。

  待他们彻底离去,元玉谈睁开眼,一动不动望着房顶,直到天黑。

  夜间很安静,偶有两声蝉鸣。天气燥热发闷,元玉谈身上蒙着一层不舒服的汗。

  忽然,一缕沁人凉气漏了进来,一道黑影横空闪过。

  元玉谈闭上眼,装睡。过了一会儿,他察觉有人坐到床边,接着耳中爬进一只凉凉软软的东西。

  元玉谈浑身恶寒,立马睁眼起身,手指掏耳,但是那似虫子般的物体滑落得很快,他什么也掏不出来。

  他冲来人怒道:“你把什么放进去了?”

  萧竟低笑一声,一身黑色夜行衣上沾着血,像是刚经历一场杀戮,眼中的凶残之色还未来得及全部褪去。

  “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放心。”

  元玉谈自小就厌恶虫子,一想到刚才软腻的触感,忍不住想吐。

  萧竟替他拍背顺气,轻声哄道:“是蛊虫,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果然是虫子,元玉谈再也忍不住趴倒在床边,一阵天昏地暗的干呕,胃中直泛苦水。

  “你简直有病!你又想做什么!”

  萧竟扯开嘴角:“我想做什么你不用知道。”

  元玉谈难受得眼角憋红。

  见状,萧竟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蛊虫可溶于皮肉,你不必害怕。”

  元玉谈不想跟疯子理论,努力克制情绪,问:“是什么蛊虫?”

  “七眼蛊虫。”萧竟幽幽道,“此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会得知宿主脑子里的所有想法。”

  “萧门主真是把人当小孩子骗,世上如何能有得知人心事的蛊虫。”

  “元神护别不信。”萧竟语气神秘,露出犬齿粲然一笑,“这些时日我不能常来,你最好老实呆着,若是让我知晓你脑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主意,我立马赶过来。”

  元玉谈:“那你现在就让那只蛊虫告诉你,我现在在想什么?”

  只见萧竟装模作样闭上眼,似真似假道:“你在想我这些日子不能来寻你是去做什么了,还有能不能趁机除掉我。”

  元玉谈呼吸一顿,肩膀不自觉绷紧。

  萧竟哈哈大笑两声,从怀中掏出几颗鲜艳的酸果塞进他的手中,手指轻弹他的额头,语气亲昵道:“果然一孕傻三年。”

  “你才傻!”元玉谈很不耐烦。

  萧竟反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仔细观摩,后收敛调笑,漆黑眼珠子定定看着元玉谈,认真道:“不用想我。”

  没等元玉谈呛人,他身影如疾风一般,瞬间消失。

  转日,元玉谈睁眼,看见枕边放着一只油纸信封,上面压着几颗酸果。

  他检查一遍,信封上并没有书名,只简简单单写了六个大字:

  这是信,你打开。

  写信的人估摸觉得他是个傻子,元玉谈面无表情打开信。

  信上几个字苍劲有力:“小心齐子书。”

  元玉谈神情不变,将信收起来烧了。

  他昨晚通宵翻查藏书室,关于“七眼蛊虫”的记载并不多,只有寥寥片语。

  “七眼蛊虫十分难得,往往成对存活,无论相距多远距离,若是雌蛊虫出现痛感,雄性蛊虫便能即时感知。多是权势之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将蛊虫下到一对恩爱夫妻体内,之后一点点增加刑罚,让夫妻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人活活被折磨致死。”

  怔愣片刻,齐子书推门而入,压低声音道:

  “玉谈,时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