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禁区日记>第14章

  李响青语气笃定,不像问,像在陈述孟醇的罪行。

  孟醇大大方方道:“他解决我的生理需求,我负责他的安全问题。”

  李响青皱眉,为他口中的交易关系感到惊世骇俗:“你怎么能用性当筹码?你分明是威胁他。”

  孟醇啧了一声:“两个成年人怎么不能拿性当筹码?”他停下脚步,面容亦正亦邪,“这样都算便宜他了,毕竟床上爽的又不止我一个,对吧医生?”

  李响青冷声:“流氓。”

  孟醇走到篝火旁坐下:“开小灶呢。”看了眼杜敬弛手里的罐头,“不饿?”

  杜敬弛腿上放着大虹给的火腿罐头,他擓了半勺就吃不下去了。:“没胃口...”

  “少爷今天回来在外面吐了半小时。”大虹撑着下巴,想起那幅画面忍俊不禁,“在村子看病的时候也吐了好久。”

  三个人坐在篝火边有一茬没一茬聊天,说着说着就没杜敬弛什么事了,孟醇跟大虹讲起路上遇到的喽啰,讲如果今天不是有阿盲跟着差点回不来,顺带夸了猴子两句,说这小疯子枪法越来越准了,有望继承阿盲衣钵。

  篝火烤的人浑身发热,瓦纳霍桑全年酷暑,晚上也闷。但杜敬弛哪也不想去,就想对着噼里啪啦的柴火发呆,有光的地方让心里好受很多。

  杜敬弛眼珠动了动,看着孟醇和大虹火光前有说有笑的脸,突然想,他们不热吗。

  孟醇弯起膝盖的动作吓了杜敬弛一跳,赶忙挪开目光盯着鞋尖,好在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眼睛还是看着大虹的。

  杜敬弛忍不住开始观察孟醇的肱二头肌。短袖在孟醇身上只有几处是松的,很明显是跟别人发生肢体摩擦才被撕扯成这样,胳膊带着两三块今早还没有的极深的淤肿,杜敬弛刚被救回来那些天,两条腿有不少这样的伤,直到现在还留着淡淡的印子,也不知道以后消不消得下去。

  他还回不回得去家?

  阿盲和猴子的到来短暂打扰了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杜敬弛。他不大认识阿盲,只对大盲黑漆漆的眼罩印象深刻,除此之外阿盲高瘦,面相和煦又有点发苦,眼角噙着沧桑的淡漠。

  看起来更应该出现在高中教学楼教英语,而不是穿着行军靴背着垮擦垮擦响的枪,坐在这三个野性十足的人中间侃侃而谈。

  猴子就不那么善解人意,他跟杜敬弛年龄不相上下,没事见着杜敬弛就爱嘴贱两句,搞得杜敬弛烦他烦得紧,巴不得立马跳起来打一架——

  当然也就心里想一想、骂一骂,即使腿真好了,他不敢这么做的。

  交谈声逐渐弱了。杜敬弛后知后觉随他们的视线抬头望去,墨水般浓稠的夜空被星星稀释成黑紫色。

  月亮又圆又大,灯似的把整个营子照得比往常更亮。

  杜敬弛收回下巴,目光同孟醇那双印着火光的眸子对上了。

  孟醇看着他,问大虹:“你们明天还要去村子里的吧?”

  大虹还在看星星:“嗯。”

  坐在大虹身边的猴子说:“少爷明天还去?”

  杜敬弛急忙开口:“就说好一天——”

  孟醇起身:“对,所以他现在得洗洗睡了。”

  从门外透进浴室的月光歪歪扭扭打在地上,像一条流动的小溪。铁皮围起来的四条顶边都是亮的,得以没有灯也能看清。

  “我明天不去了...”杜敬弛小声反驳,“我真干不来那些活,再来一次我真要进食障碍了。”

  孟醇一边在他烦人的叨叨声里剥衣服,一边掰开他不忘护着下摆的手:“你今天不做的挺好么?大虹都夸你了,她都没表扬过猴子几句。”

  “不是,不一样!”杜敬弛死死抓住孟醇的手,“你放着我自己来行吗——”

  孟醇说:“你屁事怎么这么多?”

  杜敬弛为了明天不去村子,都不计较口舌了:“哥,我真不行!”

  “...”孟醇无语,“..你就这么娇贵?”

  是有点窝囊。杜敬弛想。

  所以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他还有点尴尬的恼火:“哥,大哥,孟哥,醇哥。”

  明明别人都这么叫孟醇,可这些称呼从自己嘴里蹦出来就十分别扭。

  跟示弱似的,老子真不喜欢。以前都是别人追着自己叫哥,哪有他喊别人的份!杜敬弛愤愤想。

  孟醇听不出半点被讨好后的喜或怒,将轮椅退出去,又反着推回浴室。

  这下杜敬弛不得不直面邪乎的雇佣兵先生。

  孟醇撑在他面前:“再求几句。”

  杜敬弛不喜欢求这个字眼,思索再三,屈服道:“哥,大哥,孟哥,醇哥。醇哥醇哥醇哥醇哥...”

  孟醇烦躁地打断他:“你他妈属八哥?”

  杜敬弛扑腾来扑腾去,孟醇干脆先把自己衣服脱干净,再专心对付聒噪的鸡崽。

  “我不去。反正明天我不去!”

  孟醇从裤子里掏出烟点上,窄小的空间很快雾气缭绕。许久没尝过烟草味的少爷闻着有些馋,喉结上下滑动。

  孟醇好笑地把烟盒放他眼前抖了抖:“来一根?”

  杜敬弛毫无防备伸手去拿,扑了个空。

  烟盒随意丢在孟醇脱到角落的衣服堆,雇佣兵精神抖擞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闪烁着欲望的光亮。

  刚刚没来得及研究孟醇的眼型。

  现在杜敬弛从下往上看得十分清楚。

  连着眼角向后延开的内双眼皮,包着短直的睫毛,充斥着人气,少了人性。

  汗水混合烟草的气味连同沐浴露的香,诡异混成一团,熏得杜敬弛舌头发干。

  孟醇说:“想什么呢,你抽这根。”

  骨节突出的大手单握住唬人的性器,在空中摇了摇,引诱鱼儿追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