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猜?”花问海抬眼, 视线由下自上地打量着眼前人,笑意不明:“是该说你直觉准,还是该说你这人心思敏感?”

  池屿没看人, 倒是也没了心思再和人周旋, 直白开口:“你到底说不说?”

  花问海见人神色有些不对, 这应该他是第一次在池屿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说不上来的有些落寞一般,看得他心口莫名一惊, 脸上打趣的笑意收敛了些, 也不由自主地也正色了起来, “也真是……难为你能想到这层。”

  池屿没有答话, 只是默默地给了花问海一个眼神。

  “从哪儿给你说起呢……”

  花问海依旧笑着, 只是夹着的烟被他猛地吸了一大口,过了一个极深的肺,吐出来的烟雾都淡了很多,“算了, 从哪儿说起都太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监控知道吧?那玩意儿曾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安放在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

  “这样讲你能明白吗?”

  池屿夹着烟的手一抖。

  花问海见人没了动静,挑眉看了池屿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后来,他还曾在他自己的手机中,发现过监听设备, ”

  “而且是在已经签入战队之后。”

  池屿垂着眉眼, 心下凛然。

  他确实曾对江准的原生家庭有过其他的猜想, 却不曾想到, 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偏激得多。

  江准一直以来的行为细节、他的沉默、他所有的避而不答和他恨不得刻进骨子里的克制,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他有枷锁。

  这道枷锁无形,由其父母亲手打造、再任由他自缚。

  池屿终于明白、他在江准身上看到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感、那种明明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仿佛浑然天成的诡谲气质,到底是什么了。

  克制太狠,便生执念。

  执念一出,生妄生疯。

  池屿勾了下嘴角,看着手中的烟已经燃烧到一半,留下一句“知道了”,转身欲走。

  “哎,”花问海直起身来,冲着池屿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声,“还有一句,其实我是一直没太想明白的,正好你今天问了,我觉得这几个字可能……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吧。”

  池屿停下脚步,等着花问海继续往下说。

  “很小的时候吧,我有一次问过他,我说你父母都是高知、事业有成又家庭美满的,不论是他们的同事还是朋友,在我爸妈那个圈子里,只要一体起来江父、江母,无不赞扬,称一句神仙眷侣、令人艳羡,怎么每次在你面前一提起来他俩,你都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花问海手中的烟已接近着完,燃烧殆尽的烟灰从指尖落下,散在风中,“哪想到他当时就和我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相、敬、如、宾,”

  花问海一字一顿道:“就是这样一个字一断的说的,仿佛带着些冷意,不过他那人一向没有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悦,还是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评价而已。”

  “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个褒义词,但是后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说说而已,你也不用太当真。”

  池屿闻言,夹着烟的手蓦地一松,没着完的烟头一路向前滚着,直到停在了另一人的脚边。

  那人屈膝蹲下,捡起脚边的烟头,侧身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池屿恢复往常的笑容,“哥哥来啦?”

  花问海本来靠在石凳旁的柱子上,背对着江准的方向,闻声转身,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打量着池屿瞬间变了的脸、和那句喊着‘哥哥’的语气,兀自笑着摇头。

  啧、这俩人呐,一个会演、一个会端。

  绝。

  江准神色淡淡的,没看出来情绪有什么不对,倒是花问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嘚瑟。

  池屿看着江准伸手,递过来一颗糖,便把烟还了回去,顺从的将糖果放入口中,无知无觉地冲着江准笑。

  微凉手中拿着冰镇饮料折了回来,看着花问海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两位已经离开的人的背影上,捏着瓶口的手紧了紧。

  “回来啦?”花问海见人不作声的走进,没想太多,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饮料,还笑着感慨了一句,“幸亏没追上啊……啧啧啧,这他妈的谁能吃得消啊。”

  微凉瞥了花问海一眼,抿了抿唇,“吃不消吗?”

  花问海乐呵呵地冲着微凉解释着,“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比谁是四百零一谁是三百九十九,一个不长嘴另一个没实话,谈个恋爱还互飙演技给那儿玩猜猜我到底是谁?看看是谁更会演还是谁能忍到最后,累不累啊……”

  “这么纠葛吗。”微凉看着花问海自顾自地分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盯着人喝水的视线一错不错,轻声反驳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队长你分析的不太对。”

  “哟,十八岁的小孩儿也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啦?”花问海灌下半罐儿饮料,心情愉悦地和微凉讨论起来,“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分析的?”

  微凉偏了偏头,“一旦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是不可能不偏执的,”

  “但若是两个本就偏执的人都真心喜欢上对方,那倒真的是……”

  “是什么?”

  微凉抿了下嘴唇,本脱口而出的话临时换了中说法,带着些玩笑的意思:“不是尔等凡人能掺和的进去的。”

  是表面上的岁月静好,实则剜心削骨的折磨。

  一个不小心,便是跌落悬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什么乱七八糟的,”花问海倒也真当微凉是在说笑,“看上了就睡不合适就散嘛,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麻烦。”

  微凉看着花问海的笑脸,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看上了就可以睡?”

  “当然……啊也不是,”花问海一个‘三分球’将空了的易拉罐投入垃圾桶中,“最起码别搞出来强制那一套嘛,哄哄骗骗下个套儿,想睡谁睡不着啊~”

  微凉的视线沉了沉,绿藤架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太阳,冬日明媚的阳光只有一半洒在他的脸上,另一半被一片阴影挡了去,使得人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搞什么情啊、爱啊那一套的,麻烦,”花问海没注意到微凉的表情,还自顾自地以为自己在教导刚成年的小朋友,给人传播着自己并不算正确的爱情观,“人生苦短、何不游戏人生啊~”

  微凉抿着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是啊。”

  -

  池屿走在人身旁,看着江准一路上没什么情绪的脸,却总是能莫名感受到一股、从江准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冷意的气息。

  待回到房间,池屿揽着人脖子直接冲着人就跳了上去,双腿挂在人腰间,被反应过来的江准连忙握住,这才没让人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

  烟味很淡、淡到几乎闻不见,明明到处都是草莓糖的香味。

  江准却总能想起,刚刚池屿和花问海错立点烟的样子。

  池屿勾着人脖颈,偏头笑道:“哥哥冷吗?”

  江准一顿,“不冷。”

  这个温度,怎么会冷。

  “不冷啊?那我怎么感觉哥哥凉飕飕的?”池屿笑,“我还以为哥哥开制冷了呢,都没有平时暖和啦。”

  “……”江准沉默半晌,轻声开了口,“我……咳,抱歉,我改。”

  “改什么呀?”池屿依旧笑着,“哥哥连正常的吃醋也要改吗?”

  江准又一次没了言语。

  正常吗。

  池屿却仿佛听得到人心声一般,笑问:“怎么啦,哥哥是觉得吃醋不正常吗?”

  江准抱着人的手蓦地一顿,视线垂了垂,又轻声开口:“好,不改。”

  池屿轻笑出声,“难道……哥哥除了吃醋,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江准眉心一跳,看着池屿带着试探意味的笑颜,犹豫良久,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池屿刻意引导着、继续轻声问道:“什么想法?”

  “想……把你关起来,”

  池屿已经感受到按在自己腰背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谁也不许看。”

  话音刚落,没等池屿回答,充满了极具占有欲的吻便落了下来,瞬间夺走了人口中全部的空气,腰背上的大手逼得人退无可退,另一只手控制着人的后脑,将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无处可逃。

  “看不到……”被吻的轻喘着,还没平复呼吸,轻笑声贴着耳畔,听得人心尖发麻,“没有人能看得到、我在哥哥面前的样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跨坐着的人被掀翻,被拥抱圈禁的力度极大,只教人觉得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

  手腕被举过头顶,池屿弯着眉眼笑着。

  “哥哥现在、这么喜欢我啊……”

  江准垂着眉眼,脖颈处的青筋尽数绷紧。

  “那也等集训完嘛……”池屿笑意盈盈,拒绝过后又看着江准极力忍耐的神色,“怎么能学‘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一套呢?”

  江准脸颊侧面的肌肉都微微凸了起来,上下牙紧紧咬合在一起,看着撩拨完又不负责的池屿束手无策,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人扼住一双腕骨之人。

  声音嘶哑,似是从牙关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江准说:“……好。”

  “哥哥你……有点太爱了吧,”池屿从床上起身,还依旧不满足一般撩拨着人薄弱意志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什么都依着我、是要在集训结束后……让我等着吗?”

  江准垂眼,隐匿起眼底的一片猩红,紧绷着弓弦、连额角都在跳。

  “……等、着。”

  “等什么?”

  “等……”江准仿佛牙都快咬碎了,脑海里所有的词汇量瞬间消失,仿佛此时只剩下唯一一个字,终于突破那张从不说污言秽语的口,发出了淫/秽的单音节:“操。”

  “好啊,”看着江准为自己一点一点破着他自缚的牢笼,池屿笑意更深,被人捧在手心里特殊对待的感觉让人彻底沉溺,只想拽着人、扯着人,教人眼里再也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

  “我等着。”

  不是说爱我吗,

  那你此生,便只能爱我一个人。

  池屿笑着闭眼,脑海中自己曾经无数次翻阅过的书本页面跃然于眼前。

  他自知、缺爱之人在面对感情时所不自控的偏执与病态。

  也终于勘破了江准、在强压环境中成长而形成的内敛又疯狂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自我诊断、又诊断他人,池屿自书本上汲取的心理学知识此时倒是给了他一个答案。

  绝配、且无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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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 (加更)

  ◎平安夜◎

  第一阶段的集训终于告一段落, 池屿和江准两人有惊无险顺利进入到前二十名,成功迈入第二阶段。

  第二次集训,目标是在每个位置上排名靠前的一些选手中, 组建出一支相性较好、并且适配度最高的一支队伍。

  通过频繁的选手调动、以及各个人员的组合, 找到各个位置上差异度最大的选手, 明确每个位置大致的选手顺位情况。*

  The.X战队的主教练皱紧了眉心, 止不住地叹气:“谁能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因为怕你们两个进入不了前二十名的成绩而担惊受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领队在一旁缓和着气氛,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嘛, 好在他俩的技术过硬, 缺席了多场训练赛成绩依旧亮眼。”

  主教练的眉心皱得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明明可以是包揽前二的成绩……哎, 这第二阶段可完全没有办法缺席了,万一……啧,到时候可怎么办。”

  数据分析师坐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抱着手中的笔记本, 轻声开口道:“能打。”

  池屿笑着看了过去。

  分析师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递给了教练, “数据显示,他俩能打的很,你就放心吧,再焦虑下去头发都要掉没了。”

  主教练接过本子,紧皱的眉心依旧没有放开,“怎么可能不焦虑, 我真是整宿整宿的失眠……我就怕哪天万一……哎呸呸呸, 不说这不吉利的话。”

  领队忙打着哈哈道, “哎呀他们压力已经够大的了, 你这样子再影响人家俩心态,到时候得不偿失,好了好了别发愁了,第二阶段还没开始呢,怎么你搞得跟我们落选了似的。”

  分析师也连忙接腔:“就是,本来这集训期间就很难有假期,好不容易放的假,你再这样焦虑下去,还让不让大家好好缓一下心态了?压力太大心态调整不过来很容易影响下一阶段的状态的。”

  主教练一拍大腿,连连称‘是’,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把小许也叫回来?接下来的赛程越来越忙,他一个战队的心理咨询师,不跟队伍怎么能行?”

  领队无奈道:“这刚放假,你把人家喊过来干嘛?等第二阶段开始了再喊也不迟啊?”

  主教练连连摇头,急不可耐地已经将手机掏了出来,“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放心,我去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就出发,好好盯着选手的心理状态,尤其是那个袁圆和袁方,俩个新人,第一次走到压力这么大的大集训,心态能稳得住吗?”

  池屿感受到江准看过来的视线,只笑,没作声。

  “哎呀可急死我了……咋不接电话呢!”主教练边走边嘟囔,“关键是还有小屿呢,两年前他就……”

  “咳咳!”

  分析师连忙大力地咳嗽几声,将主教练临走前剩下的话音掩盖了下来,只剩下最后几个字,池屿没听清。

  分析师咳嗽完,连忙打着打圆场:“行啦,好不容易放的假,你们该休息休息、想出去转转就出去转转,别想太多,好好放松放松啊。”

  池屿弯着眉眼,也不做追问,转身便随着江准离开了休息室。

  一直到确认二人彻底离开,领队脸上的笑才放松下来,拿胳膊肘怼了怼身旁蹙眉的分析师,“哎、你说,他俩两年前……”

  分析师倒是没太大的反应,“队里有不许恋爱的规定吗?”

  “那倒是没有,”领队笑着摇头,“只不过江队刚拿完S赛总冠的时候,小屿在直播间还cue过他的名字呢,当时网络上都传疯了说他蹭热度,我看到的时候还给江队转发过去一条呢……”

  分析师无语道:“你真是闲得……你给江队转发那玩意儿干啥?你忘了小屿刚走的时候江队的状态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啊你!”

  领队摊了摊手,“我哪儿知道当时江队是为了他呀,我还以为不就是走了个好苗子江队觉得可惜嘛,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小青训生,人又乖又听话的……换谁谁心里能好受啊,哪儿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听话?”分析师冷笑一声,“我要是战队老板,听见你这么评价他,我第一个把你开除掉,怎么当的领队啊这是……”

  “他不听话嘛?”领队也挠头,疑惑了半天,“我记得他当时挺乖的啊,江队说什么他听什么,又努力又上进的,从不给我惹麻烦……”

  “你才带了他几天啊,也就天命杯的时候给人安排过活动吧,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你知道什么呀……”分析师无语道,“他不惹麻烦,他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不说战队上的事儿了,就两年前他刚签上青训的时候,队里的那个心理评估测试他差点儿都没通过。”

  “没通过?”领队也惊讶了一瞬,“就小许医生做的那个评估表格吗?那么入门的东西他居然会不通过?”

  “可不是嘛,听说他也并不是完全通不过,而是在通过与不通过的边缘反复横跳,”分析师回忆起当时的事情,眉心微蹙起来,“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时小许也纳闷呢,平时看起来挺阳光、挺闹腾的一小孩儿,怎么会心理评估测试出问题,找原因找了好久,愁的人后脑勺白了一层头发。”

  “那后来呢?”

  “小许找他做了多次心理评估,一直到天命杯结束之后,他的成绩……忽高忽低的,反复横跳的厉害,极其不稳定,”分析师摇了摇头,“他这样的成绩,说能通过也能通过,说要是卡他不能上场比赛,其实也不是毫无道理,哎……队里正发愁呢,结果人又不签了……”

  领队惊讶了片刻,“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

  “你当然不知道,”分析师说,“本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没几个,要不是刚才主教练说漏嘴,我都没想告诉你。”

  领队琢磨了一下,又问:“那江队知道这事儿吗?”

  “当时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然应该也不会有想把人送出战队的想法了,明明也是为了小屿的职业发展,结果到头来……哎,”分析师摇了摇头,“具体的细节我确实也不太清楚,这种事儿不归我们数据分析师管,要不是当时开复盘会那天我正好在场,不然我也不知道居然还有心理评估测试不通过的情况呢。”

  领队没琢磨明白,还自顾自地思考呢,“确实是啊……看起来多好一小孩儿啊,怎么会心理评估不通过啊……”

  -

  天色已深,夜晚的风相较于白日还是凉了很多,尽管深市的冬日并不寒冷,但是当夜幕下的晚风吹过单薄的衣衫时,依旧将人吹得身上发凉。

  池屿没有询问关于心理评估测试的事情,江准也没再提起,两人沿着集训园区的小路上一路向前,同频同节奏地迈着步子。

  “今天……是平安夜了吧。”池屿开口打破沉默,园区内的灯光昏暗,只堪堪照明一小点地方,周遭的环境与建筑物在暮色的笼罩下只透出大致的轮廓,脚下铺着的石子路也只能看清两三步之内的范围,再远就不太清晰了。

  “嗯。”江准简短的回答完毕,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大楠前几日就吆喝着,趁着平安夜放假,让我们一起出去嗨一下。”

  江准顿了一下,“你想去吗。”

  池屿笑,“我去的话,哥哥会陪我一起吗?”

  “嗯。”

  “这么好啊,哥哥以前几乎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呢,”池屿弯了弯眉眼,盘算着今日份的参与人员,“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人,毕竟不是在沪市嘛,最多还是咱们战队里这几个人,就是不知道劳斯会不会趁着放假赶回去看陶乐……”

  江准点头:“他已经回去了。”

  “这么速度吗?”池屿笑道:“这么短的假期还费心折腾这么一趟,他也算是真的上心了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居然对陶乐是这么个心思……藏得挺好。”

  “嗯,藏了、很久了。”

  “不容易啊,”

  池屿感叹一句,低头将手机从兜里套了出来,“哥哥确定去的话,那我今天可以喝酒吗?”

  江准沉默了片刻,看着池屿带笑的眼,没忍心拒绝。

  “哥哥真好,”池屿笑得灿烂了些,“那我现在联系大楠?”

  “好。”

  “真的很久都没有碰过酒了呢……”

  池屿带着笑的声音被风吹散,江准看着人低头发着微信的模样,伸手理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发丝。

  池屿头也没抬,轻笑道:“哥哥要不要也少喝一点……”

  江准停留在人发梢的手一顿。

  “两周年嘛……”池屿发完微信,将手机揣进兜里,轻昂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准,“哥哥想不想……回味一下?”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之下,仿佛闪耀着灼热的目光,烫在人心口。

  “说好的放假让我等着呢~”

  江准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两周年。

  江准垂眸,无奈地想。

  怎么会纪念一个、第一次那什么的日子……

  明明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赶赶进度,加更一章~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