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帅◎

  一夜无梦。

  池屿仿佛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

  连之前一直压在自己心口上的巨石, 此时仿佛都轻了几分。

  明明只是得到了一个简单的亲吻。

  明明在最开始,他也只是想得到一个简单的亲吻而已。

  起床、洗漱,看了一眼脖子上的抓痕, 已经开始结痂。

  再过几日、痂会脱落, 留下淡粉色的伤疤。

  只需要再等一等, 疤痕便会逐渐变淡、继而变得更淡, 最终完全愈合,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模样。

  都会慢慢变好的吧。

  池屿想。

  非训练期间, 基地内的生活节奏并不是太快,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 日复一日的训练和高强度的比赛节奏带给人的精神压力是巨大的, 经常压的人觉得喘不过气, 而像现在这样的假期生活一年内也只有两次,有时被压缩到甚至连两次都没有。

  而由于今年的情况相对特殊,这才使得大家拥有这么一个休息放松的间隙,来调整修养, 为了更好地迎接下一阶段的比赛。

  休赛期间,基地内并不要求选手必须住宿, 回家也好出去玩也罢,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基本上对所有选手都处于一个放养的状态,没有人会管。

  池屿出门溜了一圈儿,从小食堂一路溜达到训练室,除了袁圆、袁方那对儿双胞胎正坐在电脑面前双排, 其他的一个熟人也没碰到。

  前两天不是还一块儿聚餐呢, 大家不是都回来了吗, 这一大早儿的都去哪儿了?不会全都没睡醒吧?

  溜溜达达地又去了一趟超市, 本想着就去买一包烟,等人再次从超市出来之后,手边却多出来了一排AD钙奶。

  等会儿抽完烟,去逗江准去。

  池屿想。

  训练室内禁烟,室外空气也好,池屿站在基地门前,也没进去,顺手把烟点上,就着冷风一起,靠在墙边放空。

  江准不在,这下可以好好儿的抽完一整根儿了吧。

  池屿想。

  再一回头,就和推开基地大门、穿戴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有事需要外出的江准对上了视线。

  好嘛。

  沪市地果然斜。

  已经不是说谁谁到了,这是连想谁谁都能到。

  江准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只是把他手边的半根烟拿走,灭尽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池屿的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啊?”

  “医院,”江准顿了顿,“陶乐那边,情况有些复杂。”

  ?池屿愣了一下,“你昨天不是说他没什么大事吗?”

  “昨天太晚了,不想你听了之后睡不好,”江准神色有些凝重,“没想刻意瞒你。”

  池屿心下一紧,“他到底咋啦?”

  “椎间盘压迫脊髓神经,下肢瘫痪,很可能……”江准顿了顿,沉声开口:“再也站不起来了。”

  ???

  池屿懵了好几秒,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瘫痪?!”

  随即忙上前两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他不是就是腰疼吗……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

  江准没和人细说,领着人上楼加了一件外套,又载着人往医院去。

  在路上,江准简单地和池屿讲述了一下陶乐的情况,池屿这才彻底听明白,陶乐的腰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网上那些传言并不是完全作假。

  从两年前,陶乐确诊腰椎间盘膨出开始,他就一直在配合着做各种针灸、理疗,但是这种病,本就无法完全治愈,要注意休息、不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尽量躺下或者站立,对腰部伤害最大的姿势就是久坐。

  而作为一名电竞选手,大量的、不间断的训练,使得陶乐完全没有办法同时兼顾事业和身体,腰部的损伤愈发严重,从最开始的膨出,很快就彻底变成椎间盘突出。

  两次休赛期、两次成功的微创手术,却两度复发,最终导致他的腰伤日渐严重。

  直至今年世界赛后,陶乐已经出现下肢麻木的症状。

  再次就医时,被告知已经发展成马尾综合征,需要立即治疗,且手术风险高、成功率低,哪怕手术成功,他也很可能无法再继续他的电竞事业。

  而一旦失败,便将终身与轮椅为伴。

  陶乐虽挣扎纠结,但是他没得选。

  尽管他仍旧想赌一把、赌一把手术成功、想要再多坚持一下、只需要再多撑那么几个月就好。

  但是当他在面对他早已年迈的父母和缠绵病榻的爷爷奶奶、面对他幼年失怙失恃养在他膝下的侄子侄女时,他没得选。

  仿佛麻绳专挑细处断。

  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哪怕他这么多年攒下不少积蓄,几度撑起他那个风雨飘摇的家。

  他依旧不敢赌、不敢成为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需要一直被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家人、此后却要反过来照顾他的、‘废人’。

  可这是电子竞技登上奥运舞台的第一年。

  是所有电竞选手屏息而待的一刻。

  是他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一直心向往之的地方。

  为己、为国、为梦想、为他所钟爱的电竞事业。

  只差一步了。

  但是他没得选……

  所有人都在为奥运会做准备,世界赛程的提前、春季赛的延后、转会期间的各种腥风血雨,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奥运会做准备。

  只有陶乐,明明身处事件之中,事件却仿佛与他再无关系。

  他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

  他只能止步于此,看着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身披国旗、为国出征,再次站在世界之巅、去迎接在PUBG的历史上第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里程碑。

  大家都是参与者,而他,征战多年、荣誉满身,到最后,却只能成为一个舞台之下的旁观者。

  那份苦处、那份遗憾、那份纠结其中无法释怀的执念,最终化成一瓶又一瓶的酒,和着所有,尽数咽下。

  然后,酒醉之后,一个不小心,在浴室里滑了一跤。

  彻底伤到了他久治不愈的腰。

  也伤到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脊髓神经。

  仿佛厄运专挑苦命人。

  他已经选择放弃、已经决定退役、已经要和陪伴他多年、成就他也养活他一家的电竞事业挥手说再见了。

  结果命运还是没有放过他。

  更何况这一次、他怨不得任何人,再也怨不得上天不公、怨不得命运不怜,他只能怨自己——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陶乐无奈摇头,不知道怎么释然,气得只想笑。

  池屿听完,沉默良久,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再次踏入医院、踏入病房内,付弦、劳斯、李大楠三人都在,陶乐半躺在病床上,正红着眼眶笑骂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李大楠。

  “他妈的你别哭了,哭丧似的,我还没死呢。”

  “丫的你以为我想哭啊呜哇……我他妈就是觉得……你这也太惨了吧呜哇哇……”

  “我知道我很惨、但是你能不能先别哭了??是我躺在这儿瘫了怎么搞得跟你瘫了似的?我还没哭呢你哭一宿了还没哭够啊?”

  “卧槽我他妈也不想啊……主要是你真的太倒霉了啊啊啊……摔一跤怎么就给自己摔得半身不遂了呢呜哇嗷……”

  陶乐气得无语,翻了李大楠一个白眼,对着劳斯求救,“求求了你能不能把他给我轰出去?真糟心啊,他这嗷嗷得哭得也太难听了……”

  劳斯站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付弦满脸愁容的劝着李大楠,怎么劝也劝不住。

  尽管平日里话多如池屿,面对如此场景,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江准和池屿到了,付弦‘啪’地一巴掌摔在了李大楠的背上,“江队来了你别哭了!”

  李大楠“嗷”了一嗓子就吼了出来,忙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连带着眼泪不知道有没有鼻涕的全抹在了手背上,又背着手尽数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付弦看了一眼,默默地往旁边错了一步。

  陶乐皱着一张脸,满脸的嫌弃:“咦……大楠你恶不恶心。”

  “草……还是不是兄弟了?我为你真情实感的哭鼻子!你他妈还嫌我恶心!”李大楠吸了一下鼻涕,又转头向着江准问着好,“江队!哎?小屿也来啦。”

  “嗯。”

  池屿站在江准身后,闻言漏了个脑袋出来。

  陶乐瞅了池屿一眼,笑道:“小屿来啦,今儿起的还怪早啊,睡醒了吗就往医院跑?”

  池屿看着陶乐红着眼眶还不忘笑着说话,皱了皱鼻尖,“嗯,睡醒了……”

  “嘿你可千万别学李大楠一样哭鼻子啊,以前就属你最爱上蹿下跳的数落人了,你要是也来搞煽情那一套这儿可没人受得了。”

  池屿“噢”了一声,见陶乐想直接把沉闷的气氛扼杀在摇篮里,估计是看大家难受他心里会更难受,池屿勉强咧了一下嘴角,回道:“我才不会哭鼻子。”

  “嗯,那就行,”陶乐见池屿懂了,又笑着看向池屿的手边,“你说你来就来嘛,怎么还带礼物呢?”

  ?池屿也低头看了过去,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他一大早去小超市买的那排AD钙奶,因为事发突然、他拿在手里、一直也没想起来找个地方放下,这才一路拿着直到来到病房。

  一排AD钙奶只有小小的四瓶,被称作‘礼物’,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小气,池屿明白,陶乐笑着揶揄他,也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朕今日先将这四瓶赏赐与你,改日再给你补个大的,”池屿将AD钙奶递了过去,“小乐子还不快快谢恩领赏。”

  “皇儿给的东西,那真真的是极好的,快拿过来给哀家瞧瞧~”陶乐捏着嗓子顺口就来,还不忘扯上劳斯一起:“你个劳什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没瞧见皇儿的手都举累了吗,还不快快接过给哀家呈上来?”

  劳斯黑着一张脸,瞪了陶乐一眼,接过池屿递过来的AD钙奶使劲往陶乐身边一塞。

  付弦瞅了瞅劳斯的脸色,又看向陶乐,“嘶……你这拿着人家的姓氏当谐音梗……”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劳斯看了过去。

  劳斯一脸的苦大仇深,那张脸仿佛屋里的人都欠他百八十万似的,阴沉的不行。

  池屿默默心道:啊……别看劳斯平日里温温和和的,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其实他脾气最不好了……

  连付弦都有些心慌,生怕陶乐一句玩笑话把劳斯点炸,他这两天心情好像本来就不好……

  哪想到在一众视线之下,劳斯憋了半天,悠悠地憋出来一句:“喳!”

  所有人:???

  劳斯压着嗓子,他声线温厚,实在是夹不出来奇怪的嗓音,反倒破了音还变了调,一脸想当即把陶乐‘刀’掉的模样。

  “奴才这就给娘娘扎——咳……开!”

  付弦沉默两秒,闭了闭眼,兀自感慨:啧,瞎操心……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这俩玩意儿绝对不会单独出没。

  李大楠本来满脸的惊恐,又被劳斯一句破音逗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吹出来一个鼻涕泡。

  陶乐也笑出声来,还不忘继续占着池屿的便宜:“皇儿恭顺,深得哀家之心呐~”

  池屿笑骂:“你为了占个便宜真是不择一切手段啊,都变性了可还行?”

  “区区变个性而已,总比我身边这位壮士,”陶乐那嗓子还夹着呢,笑着打量着劳斯,内涵道:“直接把自个儿阉了的强吧?”

  劳斯:……

  劳斯那张脸,简直快要黑成包青天,他一把把AD钙奶杵到陶乐嘴边,愤恨道:“喝奶都堵不上你这张破嘴。”

  只不过还有一句话,劳斯当下没有说出来,反倒是后来的陶乐,龇牙咧嘴的追着人喊‘单押’……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病房内一直以来的压抑气氛终于淡去,陶乐拉着人天南地北的侃大天,付弦出门去安排陶乐家属赶往医院的行程,江准则先行去找了主治医生询问手术方案。

  陶乐一个人炫了三瓶AD钙奶,李大楠和劳斯一口没喝着,只剩最后一瓶,‘大发慈悲’的给了它们的原买家池屿。

  池屿叼着吸管,还不忘顺口嘴一句没捞着喝的另外二人。

  “没白给小乐子当爹,这叫会嘴炮儿的孩子才有奶喝。”

  陶乐咧嘴,“哈哈,这事儿估摸着,到现在江队还不知道呢。”

  李大楠不确定地问:“啥事儿啊?还有啥事儿是江队不知道的?”

  “就是之前偷偷喊小屿帮我嘴人的事儿啊,”陶乐斜了他一眼,“我也是服了,打个游戏总能碰上喷子,最气的是我还骂不过,真憋屈啊。”

  劳斯撇他:“你也就是个窝里横,出了门你能说的过谁。”

  陶乐:“那不是有小屿呢嘛,哎,想当年我多羡慕小屿那张嘴啊,老阴阳人儿了,能给那些喷子气得退游。”

  池屿笑:“有些天赋你羡慕不来。”

  陶乐惋惜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游戏里我都不开麦了,免得骂不过还没人帮,只能自己受气。”

  劳斯:“你消停点儿吧,你忘了你小号儿差点儿被人扒出来的事儿了?到时候被通报被罚款的你看江队怎么罚你吧。”

  “嗐,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什么呢,”李大楠眨巴两下眼:“这事儿江队知道啊。”

  池屿&陶乐:???

  劳斯顺着陶乐和池屿的目光,也淡淡地向李大楠看了过去。

  陶乐问:“江队知道?他啥时候知道的?”

  池屿咬着吸管,满脑子问号,等待着李大楠的答案。

  李大楠满脸的无辜:“他一直都知道啊,你半夜开小号喊小屿来帮你嘴人那天,江队就给训练室门口站着呢。”

  池屿手里的奶喝不下去了,“他听见了?”

  李大楠更疑惑了:“那可不是听见了嘛,你俩声音又不小,我隔老远都能听见。”

  池屿愣在原地。

  陶乐恍然大悟道:“噢!怪不得那段时间江队总让我加训还让我多看看官方规定呢!原来那是在点我呢啊!”

  “你们今天才知道?”李大楠有些迷惑,又问池屿:“江队没罚你加训吗?”

  池屿一愣,“没……”

  确实没有。

  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江准一直知道这件事。

  李大楠“嗷”了一嗓子,“可是我之前骂人他罚了我两个小时的加训!”

  劳斯撇了李大楠一眼,“你跟小屿比什么。”

  “嗐,那哪儿能跟小屿比啊,小屿年级小、天分高、游戏打的又那么好,还是我们战队的小粉丝,江队对他好那是应该的嘛……”李大楠语气酸溜溜的,边笑边嚎:“我没吃醋、我绝对没吃醋、我绝对没有因为那加训两个小时的这件事吃醋!”

  劳斯无奈:“你吃哪门子的醋啊?”

  李大楠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满脸的惋惜,活像一个显眼包似的哀嚎:“我忠心耿耿跟了江队那么多年啊!我也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吧!江队因为我骂了人一句‘傻逼’就罚了我两个小时啊!而小屿帮陶乐骂了人一宿、江队连罚都不罚啊!……太伤心了!”

  陶乐怼道:“那你找江队喊冤去啊,给这儿喊什么。”

  李大楠哽住:“嘿,那怎么好意思呢。”

  陶乐回怼:“有啥不好意思的?”

  李大楠呲牙笑道:“我那次的罚款还是江队帮我交的呢……”

  陶乐笑道:“出息吧你,也就你整天钱一到手就存定期,到用钱的时候一分拿不出来还得到处找人借,守财奴似的。”

  李大楠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来回搓了两下:“那不是能多吃一点儿利息嘛嘿嘿嘿……”

  陶乐和李大楠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池屿倒是没太注意听,心思全放在了‘江准就站在训练室门口’这句话上。

  他当时在江准面前装乖,给自己营造出一幅不说脏话不打架、认真训练努力上进的好好学生的模样,从来没有当着江准的面儿言辞犀利过。

  原来他的人设早就崩了啊……

  亏得他后来还在江准面前装了那么久的乖小孩!

  嘶……

  所以后来在他和江准闹翻的时候,江准才并没有觉得奇怪?

  因为江准一直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

  池屿低着头,自顾自地做头脑风暴,连江准已经推门进来也没有听到。

  陶乐半躺在病床上,李大楠和池屿背对着病房门坐在凳子上,劳斯坐在池屿对面,正对着大门。

  也不知道李大楠和陶乐又因为什么争执了起来,李大楠突然转向池屿,高声问道:“小屿你说!你到底是因为陶乐的突袭位还是因为我的突/击位粉上The.X的?”

  池屿被吼得回神,没听明白:“啊?”

  李大楠:“你不是The.X的小粉丝嘛!你说你到底是因为陶乐还是我才关注我们的?”

  池屿一时失笑,看了躺在病床上马上要宣布退役的陶乐一眼。

  陶乐倒是没介意,和池屿解释道:“我说咱俩都是突袭位,你肯定觉得我打的比他更好一点儿,他还不乐意了,非说你是因为他的枪法才粉上的战队,你瞅瞅他多大的脸。”

  李大楠:“你咋就比我更好了?我是一号突击手!一号!肯定是因为我骁勇善战小屿才看到我们The.X的!”

  池屿笑着摇头:“自信是好事儿,可是也不能太自信了吧?”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是陶乐的粉丝!”李大楠不相信道,继续追问着:“你总不能是劳斯的粉丝吧?他有什么好粉的啊!粉他高空被打鸟?”

  池屿更笑:“你怎么还当着人家的面儿搞拉踩呢,回头小心劳斯再也不给你分物资了,就属你药品用得最快。”

  “以后肾上腺素一根儿都没有你的,”劳斯对池屿的话表示同意,抬眼看了一眼池屿身后的江准,又扫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李大楠,笑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小屿怎么可能是冲着咱们三个来的啊,真是……”

  池屿顿了一下,抬头和劳斯对上了视线。

  “我们The.X的粉丝,得有一半都是冲着江队来的吧……”劳斯笑意盈盈道:“是吧小屿?”

  江准脚步一顿。

  池屿对此无知无觉,笑道:“谁还没个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啊~”

  李大楠更加悲愤:“怎么又是一个江队粉啊!江队的粉丝已经那么多了还给不给我们其他人一点活路了啊!”

  劳斯笑着调侃:“会打狙的男人多帅啊。”

  李大楠绝望道:“难道我们打步/枪的男人就不帅了嘛!多勇猛啊!”

  “那你问问在场几个人,是你打步/枪帅,还是江队打狙帅?”劳斯笑意更深:“我投江队帅一票。”

  陶乐坦然:“江队帅。”

  池屿也笑:“队长帅。”

  江准:。

  “……咳。”

  池屿:?

  猛地回头,看见江准就站在自己身后,指尖蓦地一缩。

  陶乐倒是不知道劳斯心里在想什么,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反正都比被打鸟的帅。”

  劳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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