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咽新蝉>第77章 软肋

  “朱有悌,你开始吧。”

  石君翔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接着就用茶水噤声了。

  傅初霁心中早已飞速闪过多个能够缓解现状的危险方案,最后都止步于这根禁锢着阮灯性命的该死的麻绳上。

  “哈哈哈,谢谢石总!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朱有悌像个神经病似的大声狂笑起来。

  真正观察到他身上时,傅初霁和阮灯才发现他右腿颠跛明显,肯定是当年挨打落下的顽疾。

  “哎呀,傅初霁呀,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朱有悌大笑着捡起地上的剪刀,用刀刃对准阮灯头顶上的麻绳。

  傅初霁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把剪刀拿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靠近他!”

  “这可是你说的,什么都答应我。”

  朱有悌呲着他的一嘴黄牙,露出沾沾自喜的嘻笑,他把剪刀随意丢到地上,动作间全是对于拿捏住傅初霁软肋的得意之情。

  “那就先吃老子几个巴掌!”他上前一把薅住傅初霁的头发,用布满农活老茧的大手凝聚起浑身力气,毒辣的强势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脸颊上,一时间天台上全是皮肤间啪啪接触的巨响,以及阮灯的哭喊声。

  “别打他!我什么都答应你!别打了!”

  傅初霁被迫承受着报复性的大力掌掴,满是鹅毛飘雪的视线内再也看不清阮灯的哭颜。

  他的耳边全是嗡嗡响声,就连被朱有悌揪着头皮来回晃动的脖子都像是要断了一样,从根部发出刺骨剧痛。

  “我女儿跳楼了谁来养我?我的乖女儿可是每个月都把工资全都上交给我!没了她我还怎么赌博?!”朱有悌停下动作,气喘吁吁地欣赏着傅初霁红肿的脸颊,笑声越发猖狂,“今天也让你尝尝小美人被逼跳楼的滋味儿!”

  傅初霁的视网膜上全是掌掴冲击留下的黑色斑块,在短时间内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并且伴随着大脑失去平衡下的天旋地转。

  他努力睁大双眼,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到底是震慑还是求饶:“全都是我的错,跟阮灯没有任何关系,你离他远点,尽管拿我出气。”

  “没有关系?”朱有悌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像老鼠惨叫一样尖锐,“阮灯多善良一个人啊!连路边的野猫野狗都要天天喂,今天喂面包,明天就喂肉!可是那天在废弃工厂你把我打得半死不活,我两条腿全都废了,阮灯愣是坐在车上没下来替我求情!冷眼旁观就是他的错!!”

  朱有悌说到激动之处,抬手又给了傅初霁狠狠一巴掌。

  一道鲜红的鼻血顺着傅初霁的鼻腔流淌至下巴上,滴进积雪中染成一片醒目的红。

  他鼻腔内的毛细血管因儿时的家暴变得十分脆弱,眼下又是极寒天气,根本承受不住暴力殴打。

  石君翔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比阮栩谦还要妙极了,他聪明得很,想给傅初霁教训,又不想在雇佣兵之间落下话柄,拿朱有悌当枪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既能利用阮灯的危险处境羞辱到傅初霁,还能观赏一出绝妙的暴力作秀,甚至能将绝大部分仇恨转移到朱有悌身上,石君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傅初霁和阮灯踩在脚下。

  不需要他施加任何暴力,傅初霁的心神全放在阮灯身上,很快就会被朱有悌折磨得濒临崩溃。

  最后只需他轻轻施加压力,就能够轻松战胜一切。

  “……我求你了,别打他了!他的鼻血很难止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打他了!”

  地上的鼻血在一瞬间唤醒童年记忆,加重傅初霁的头晕目眩,嗡嗡作响的耳边传入阮灯崩溃的喊叫声。

  他抬起猩红双目,里面闪烁着凶恶的憎恨:“可是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就算你偷拍他、跟踪他,他还是把蛋糕交到你手上了。”

  “呦,还敢瞪我?”朱有悌重新捡起剪刀,对傅初霁的善意提醒无动于衷,他再次把刀刃对准单薄的麻绳,大笑着为自己的狂言添油加醋,“你一提蛋糕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多谢那个杀人犯给我提供主意,不然我还真没想过要杀了阮灯,可惜当时他没把阮灯杀了,不然我就能看到你抱头痛哭的惨状了。”

  傅初霁的心脏因为这一动作险些窒息,他佝偻着肩膀奋力向前屈身,直接将额头磕在堆满冷冽积雪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你想让我多痛苦都行!你先把剪刀拿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以啊,但是你羞辱我的那一顿挨打,我今天得还回来。”朱有悌的复仇宣言盖过阮灯的求饶声,他站到傅初霁跟前,背对着阮灯岔开双腿,“你先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吧。”

  周围霎时间全是看热闹的嗤笑声。

  阮灯被细绳吊在天台边缘,全身力气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流逝,他看不到傅初霁的表情,哭到崩溃的声音已然沙哑:“我求你了,你们别欺负他了!我把钱都给你们,万星的股份也给你们!石叔叔,求求你了……”

  “来人啊,把他的嘴封上。”石君翔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绝缘胶布,离他最近的雇佣兵上前利索地把阮灯的嘴封了起来。

  傅初霁得以透过空隙看过去,吊住阮灯的细绳已经绷成一条随时可以断裂的直线,他疲软的双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脚上的运动鞋无法抵御严寒,更不用说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情况下还要麻木地支撑全身重量。

  视线再往旁边一挪,就是朱有悌那张势在必得的嘻皮笑脸,和他低矮的岔着双腿的裆部。

  “快点钻啊,怎么,不想要阮灯的命了?”

  “要。”

  傅初霁吸了吸仍在不停流淌的鼻血,几乎没有犹豫,抛下自尊心迅速往前挪动双膝。

  四周响起一片戏谑的口哨声与加油助威的讽刺笑声,朱有悌身形矮小,傅初霁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令他几乎快要失去平衡,只能依靠胸膛与膝盖摩擦地面的力量匍匐前行,将硕大体型缩小成可以钻过令他耻辱的胯下的尺寸,像一条奋力挣扎的丑陋蛆虫。

  “唔唔!呜呜呜……呜……”

  他低头钻过朱有悌的裆下,不敢抬头看阮灯的表情,耳边全是阮灯从鼻腔内发出的撕心裂肺的闷叫声。

  傅初霁不敢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膝盖与地面迅速摩擦的剧痛远不及心上万分之一的痛楚,比起被仇人羞辱的凄凉心情,他更担心阮灯情绪过于激动会伤及身体。

  他必须要争分夺秒完成朱有悌设下的每一个凌虐计划。

  在被迫像条蛆一样扭动着身体钻过裤裆的那一刻,傅初霁的脸颊不得不摩擦到地面上,粗粝的水泥地很快就在他的颧骨上留下血痕。

  听着阮灯的哭声,傅初霁在满眼纷飞的白色雪花中绝望地想,要是阮灯不是他的软肋就好了。

  这样他至少可以自己受辱,不用让阮灯陪着他担惊受怕。

  “哈哈哈!大明星钻老子裤裆了!老子也是骑过大明星的人了!”朱有悌哈哈大笑着向周围人展示自己的胯下,笑声中带着痛快的解气。

  他低头看向傅初霁反绑在身后的左手,发现无名指上有一抹银色闪过,于是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唔……”傅初霁闷哼一声,脸颊紧贴着地面,趴在积雪中动弹不得。

  朱有悌用尽全部狠劲踩着他的背,一脚蹲在他身上,新奇道:“你这戒指造型不错啊,老阮给你买的婚戒?”

  “别动……别!”

  朱有悌一把将傅初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薅了下来,拿着造型独特的莫比乌斯环戒指在空气中打量。

  “你他妈的……”

  傅初霁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杀机,他费力扭头看向戒指,刚要破口大骂,朱有悌拿着剪刀直接从绑着阮灯的细绳上剪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小口子:“你小子还敢瞪我?!”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傅初霁濒临崩溃,他看着阮灯更加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失控涌出。

  天台肆虐的狂风席卷着山间严寒愈吹愈烈,阮灯努力维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崩溃大哭的情绪将他的力气夺得更快,逐渐无力的疲软膝盖越发下滑,连带着他头顶上裂了一道口子的细绳也开始有了要绷断的迹象。

  朱有悌看到傅初霁示弱,这才满意地收回剪刀:“大人有大量,哈哈,这句话我很满意。”

  他特地看了一眼石君翔的脸色,见那边没什么反应,就用脚踹了踹傅初霁的肩膀:“哎,直起腰来。”

  朱有悌向前走到傅初霁的身前,一把薅起他的头发,将肮脏的裆部近距离贴到他脸上,开始用猥琐目光打量他的五官。

  “你是老阮的姘头,又是小阮的情夫,我还挺好奇你在床上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能把这一大一小全都勾引到手,还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朱有悌在傅初霁震惊的目光中呲着自己的黄牙,发出诡异的淫笑声:“不如你现在用口活伺候伺候老子?虽然老子不搞鸡奸,但谁让你长得好看,我把你当女人用就是了!你要是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小阮就可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