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瑜软倒在了黎潇的怀里，无力地将脑袋抵在黎潇的肩上，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声音发哑地说：“……我是你的。”
黎潇吧唧亲了他一口。
“你是我的什么？”
方瑾瑜眼神迷蒙地看着黎潇，被黎潇吻得有点迷糊，好半天才含糊地说：“我是……你的小狗。”
“你穿越了？”黎潇垂下了眼眸，“我们刚才干了什么，你还小狗？”
“哦哦哦！”方瑾瑜回过神来，“那……恋人？对象？男、男朋友？”
他以前从来没有琢磨过这种亲密关系中才会用到的词语，如今每说出来一个词，他的脸颊就比刚才要红上几分，‘和黎潇谈恋爱了’这件事也逐渐有了实感。
“嗯，”黎潇又贴了下方瑾瑜的嘴唇，“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你也是我的男朋友。”
想要亲亲的心情如偿所愿，方瑾瑜心底泛上了丝丝甜味，不安分地挪了下屁股，也凑上前亲了下黎潇：“男朋友。”
他顿了会儿，想起来刚才在楼下打断黎潇的事儿，眼神有点闪烁地说：“我以前真的逃避了太长时间，我太差劲了，那时我明明记得你说过喜欢我，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觉得这次我必须要主动迈出这一步才行。”
“嗯，”黎潇指尖捻了捻方瑾瑜的耳根，“早猜到你的心思了，但是听你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我家阿瑾终于开窍了啊。”
“我还想过你有没有可能不喜欢我了，”方瑾瑜说，“不过我觉得，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喜欢你也是事实，我肯定要说的。”
“不喜欢你我还天天亲你，我闲的？”黎潇手指收紧，教训似的揪了下方瑾瑜的耳朵，揪得他忍不住‘嘶’了声，“你这心思还真好猜，都写在脸上‘我今天要表白了’，本来白天的时候还有点疑惑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听到你说晚上要回学校的时候就猜到了。”
“我也猜到你的啊，”方瑾瑜眨了眨眼，“你在画室准备了什么？”
黎潇轻轻浅浅地笑了声：“下楼看看？”
“等等，”方瑾瑜像根面条似的从黎潇怀里滑下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他快步走到钢琴后面，从地上拎起了一个精致的手提袋：“你打开看看。”
黎潇顿了两秒，表情凝固，好半天后才小心地将手提袋拆开——是个方形的小盒子，里面有两条做成藤蔓缠绕形状的银质手环。
方瑾瑜将其中一条手环取了出来，仔细地给黎潇戴上，然后他也将手伸到了黎潇面前。
黎潇不语片晌，动作迟缓地取出了那枚手环，也给方瑾瑜也戴上了。
“我想着表白只有仪式感也不行，也得有点实质的、有纪念价值的、能够长期保留的东西才行，所以做了这对手环，”方瑾瑜语气有点心虚，“你……喜欢吗？”
黎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地叹了口气：“抢活儿是吧？”
方瑾瑜不敢回话。
黎潇有点凶地说：“下楼去。”
方瑾瑜唯唯诺诺地说“好”。
走了两步之后，他才发现，刚才吻的时候把他衣服都给压皱了，于是他先找了个反光的地方，先将衣衫给扯好。
过了会儿后，他见黎潇来到了钢琴前，听见黎潇说：“来都来了，这钢琴就只是个装饰吗？不弹弹吗？”
“我……其实有想过，”方瑾瑜挠了挠头，“但是时间太短了，实在学不会，而且你这么厉害，我哪里好意思在你面前弹。”
“那怎么选了琴房？”
“我也觉得你弹琴时候的样子很特别，”方瑾瑜说，“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在圣诞晚会上弹钢琴，很特别，很吸引人。”
黎潇闻言笑了下。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问：“有什么想听的吗？我弹给你听？”
方瑾瑜迅速思考了几秒，他们从今天开始谈恋爱了，在这个极具纪念意义的夜晚，是不是该来个和爱情有关的曲子：“梦中的婚礼？”
“……”黎潇无语，年年家里让才艺展示都是这首，“换。”
“我听过的曲子不多，”方瑾瑜并排坐到了钢琴凳上，“你选吧，你弹什么我都喜欢。”
黎潇随意地在琴键上按了几下，似是早就想好了要弹什么，一言不发地落下了指尖，很快开始弹奏起来。
是首调子很悠扬也很舒缓的曲子，前面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单调，也很安静，但是到中间的时候节奏突然变得明快，像是弯弯曲曲的水流淌过，很纯净也很空灵。
方瑾瑜却隐约听出了点宣泄意味。
黎潇指尖在琴键上来回跳跃，眼眸低垂，神情看起来很平静。
一曲毕，方瑾瑜还在怔怔地看着黎潇，不知为什么有点眼眶湿润。
“这首曲子……叫什么？”
“《Luv letter》，情书。”黎潇说，“以前喜欢你的时候就想给你弹这首曲子，但是后来我们没再来过琴房，我也没找到机会弹给你听。”
他低眸看着方瑾瑜：“这也是我想给你的一封情书。”
方瑾瑜说了句“很好听”，然后声音很轻地说：“听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你了。”
“嗯，”黎潇浅笑了下，“一直想着我吧。”
他坐回轮椅上，拉起了方瑾瑜的手，说：“走吧，去画室看看。”
方瑾瑜点点头说“好”。
艺术楼这边安安静静的，这个时间段很少有学生会来这里，他们也没有打破这静谧温馨的氛围，一言不发来到了画室。
扑面而来的、璀璨温暖的橙黄色调映入眼帘，方瑾瑜被这场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画室地面上摆放了一束束明媚的向日葵，教室中央的画板上是记忆里的那幅颜色有点灰暗的画，画板前的桌面上摆放了个DIY向日葵蛋糕。
“我说了，我画画真的很差，”黎潇牵起方瑾瑜行至画室中央，“很久没拿笔，画的时候手都在抖，而且那个裱花袋也实在不太精细，只能描摹个形状，画不来很细节的东西。”
他拆开桌面上的蜡烛，插了一根到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了：“因为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所以就点一根蜡烛了，好吗？”
方瑾瑜有点语无伦次：“好、好……都可以的，没有，很好看，细节也没什么问题的。”
黎潇也从画板后面取出了个精致的手提袋子：“刚才你拿出那个袋子的时候，我还怕是戒指，还好只是手环。”
方瑾瑜愣愣地“啊”了一声，打开了手提袋，果然从盒子里看到了前段时间客户定制的那对荆棘戒指。
“我……我猜到了，”方瑾瑜乖乖地伸出手去，让黎潇给他戴上，低声说，“那天在公司见到扬宇的时候就猜到了，所以我猜到了你今天可能会用戒指表白。”
黎潇没好气地弯起指节敲敲方瑾瑜的脑袋：“猜到就猜到了，怎么还剽窃创意？而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我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只许你了解我，不许我了解你吗，”方瑾瑜低下眼眸，“当时我就觉得是你会做出来的事，偷偷在背后安排好一切……这样的事。”
“……”黎潇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变聪明了，都不好玩了。”
方瑾瑜卖乖地说：“没有，还是好玩的。”
他复盘了一下今天晚上的表现，又想起来刚才打断黎潇点事儿，心里有点打鼓地问：“你……生气了吗？我今天会不会有点……太没规矩了？”
黎潇失笑地说：“如果我今天是主人，那可能会有点生气，但我今天是男朋友，我们是情侣，所以没关系。”
今天晚上仪式感实在太足了，这个蛋糕黎潇没再准备什么许愿的流程，让方瑾瑜吹灭蜡烛后，给方瑾瑜切了一小块放到纸盘上。
方瑾瑜吃了一小口，是香草味的。
他想起刚才在海洋公园是那个香草味的吻，有点想再接一次这个味道的吻，于是他刻意将奶油含得久了点。
黎潇用叉子将蛋糕上不够精细的地方抹了几下，说：“其实我没想用这对戒指来和你表白，下这个订单的时候我们还没到这个程度，当时我只是想明确一下我们之间的主奴关系。”
“啊，”方瑾瑜动作顿住，“我会错意了吗。”
“不是，我是想说，这次被你猜到了也没关系，”黎潇说，“以后还有得是机会，以后要是求婚你不许提前猜。”
“求、求婚？”
黎潇打趣地说：“怎么了？不让求啊？”
“不是不是，”方瑾瑜很快吃完了那块蛋糕，“结婚，好遥远，我们才刚恋爱，怎么就想到结婚去了。”
而且结婚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印象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好，他接触的人并不多，他对结婚所有的看法全都来源于父母。
黎潇笑了下：“我们没在一起时做的事情比结婚后的过分多了。”
见奶油都沾到了方瑾瑜的嘴角上，他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然后舔掉了沾到手指上的奶油。
方瑾瑜看得有点发怔。
“阿瑾，”黎潇指尖在蛋糕上沾了一大块奶油，往方瑾瑜唇上一抹，顺势抹到了脸颊上，“五年前我就想过了，从恋爱想到结婚，甚至想到了和你相伴一生到老。”
然后他捧起了方瑾瑜的脸，舔掉了脸颊上的奶油，细细密密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