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到什么了？”黎潇舀起一口抹茶蛋糕放进嘴里，“不和我说说吗？我也很好奇啊。”
方瑾瑜其实还挺想和黎潇吐槽一下这本书的，但是他们现在是在约会！哪有约会聊这个的！所以他只是选取了文里能播的那部分来说：“这个……其实没什么参考价值，说是可以去看电影，但是我……疼，坐两个小时有点遭罪。”
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抹茶蛋糕放进嘴里，有点太甜了，甜得他赶紧喝了口柠檬水。
黎潇若有所思地说：“你那天要是在开始前就约我，我可能就不打这么重了。”
方瑾瑜语气幽怨：“我觉得你不会的。”
“哈哈。”黎潇饶有兴致地问，“网上就说了去看电影？没说什么其他的？没说约会的最后一项流程是什么？”
方瑾瑜脸颊微红地低下了头：“你别调戏我。”
“我也不想的，每次见面的前十分钟你都是这样，”黎潇说，“你信不信，你回答完这个问题就不紧张了。”
方瑾瑜卡机似的出了声：“呃，最后一项……做、做……”
“那你计划里的最后一项是什么？是这个吗？”
“不、不是！”方瑾瑜声音渐弱，“是……亲亲。”
“手伸过来。”
方瑾瑜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
黎潇冰凉的五指抓住了方瑾瑜的手，慢条斯理地撩起眸子看着方瑾瑜，然后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下。
方瑾瑜手抖了下。
“周围太多人了，亲不了，先用这个代替，行吗？”黎潇问，“还紧张吗？”
方瑾瑜诚实地说：“更紧张了。”
“脸伸过来。”
“不了不了不了！”方瑾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侍者，“等、等出去了再……太多人了！”
黎潇指节掐了下方瑾瑜的脸颊，笑了声。
方瑾瑜闭了闭眼，一言不发地低头吃起了小蛋糕，手背被吻上的那块皮肤都微微发烫起来。
他选的这家店是个比较适合约会来的中高端法式餐厅，黎潇昨晚收到这家店地址定位的时候就有点惊讶，这实在不像是方瑾瑜会选择来的地方。
见服务生将战斧牛排、三文鱼排和法式鹅肝这种方瑾瑜从来不吃的东西端上了桌，又见方瑾瑜小心翼翼地适应着抹茶蛋糕的甜度，黎潇有点好笑地问：“谁给你推荐的这家店？”
“文烨，”方瑾瑜咬着蛋糕含糊地说，“我问他约会要选什么样规格的餐厅比较好，他说越贵越好。”
“这顿饭多少钱？”
“不贵，我，其实我还挺有钱的，”方瑾瑜说，“我没什么地方花钱，吃得也不多。”
黎潇问他有多少钱。
方瑾瑜说了个数。
“是很有钱，”黎潇说，“下次给我送个礼物？”
“好，”方瑾瑜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下次去溯明再挑件衣服，穿给我看。”
方瑾瑜羞赧地低下了头，说“好”。
见方瑾瑜还在干那块小小的抹茶蛋糕，黎潇将方瑾瑜面前的牛排给端了过来，贴心地给他切成了小方块：“他怎么乱给建议？下次选爱吃的就好。”
“啊，不是不爱吃，”方瑾瑜吃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就是太甜了，我很少吃这么甜的东西，所以要适应一下。”
黎潇观察了下方瑾瑜的神情，看起来好像确实并不讨厌：“好吃吗？”
“好吃，”方瑾瑜三两口吃完了那个蛋糕，“很好吃，吃多几口就不甜了。”
一顿饭吃了将近他们两个小时，方瑾瑜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仅点了餐前甜点，餐中和餐后还点了冰淇凌和水果挞。不过好在方瑾瑜今天食欲比平时要好一点，吃得比平时多了不少，最后还是基本吃完了桌上的食物。
临走之前，方瑾瑜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左右环顾了一下，终于发现了某样经常出现的东西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等等！你轮椅呢！”
黎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朝他伸出了手。
方瑾瑜赶紧伸手扶了下。
黎潇借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闭眼缓了几秒，动作迟缓地走了两步：“刚才司机送我来的时候放车上了。”
方瑾瑜怔在了原地：“你……”
“上次和你说的时候其实已经能站起来了，但当时还走不太动路，所以没和你说，”黎潇抓住方瑾瑜的手，尽量正常地走了几步，很快走到了停在附近的车边，“现在还不能站太久，也不能走太长时间，都得慢慢来。”
让司机将轮椅给取出来放下，黎潇坐了下来，重重地松了口气。
“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方瑾瑜眼眶都有点发热了，“能站起来就是好事。”
黎潇扯出了个轻松的笑，让司机先回去了，问方瑾瑜：“现在去哪儿？”
“不是很远，我带你去吧。”
“爬山？”
方瑾瑜：“？”
“开个玩笑，”黎潇说，“上次靳扬宇非说要带我去爬山，还和我说现在的轮椅稳定性和爬升能力很不错，上下山坡基本没问题的。”
“……下次他再提这种议，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方瑾瑜抓紧轮椅把手，“他怎么想的，山路陡峭不平，万一滚下来怎么办。”
“是吧，”黎潇叹了口气，“还是你对我好，他天天开我玩笑，就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
“那当然了，”方瑾瑜骄傲地说，“我对你天下第一好。他还开你什么玩笑了？”
“上次陪他出去喝酒，他让我开车。”
“他好过分……”
“他还问我和你做过了没。”
“？”方瑾瑜时常无法适应话题的走向，“！？？”
“我腿都这样了，他还问我这个问题，”黎潇说，“他讽刺我。”
“谁……谁说做不了了！”
黎潇语气委屈地问：“可以吗？”
“当然了，当然可以了！”
“那以后找机会试试？”
“可、可以！”方瑾瑜羞愤地控诉靳扬宇，“他怎么这样说话，太过分了。”
“是吧，他天天言语攻击我，”黎潇反手摸了下方瑾瑜扶轮椅的手，“还是你对我好，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
“那当然了，”方瑾瑜攥住了黎潇的手，“我对你天下第一好。”
“对我天下第一好的阿瑾，现在带我去哪儿？”
“咳，看对面。”
是个大型海洋公园。
今天是周末，海洋公园这边游客挺多，许多家长都带小朋友过来玩了。方瑾瑜将手机上预约的电子票给工作人员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抓紧轮椅把手，进入了场馆内部。
里面光线有点幽暗，因为担心拥挤，方瑾瑜先带黎潇来到了比较少游客的极地区，先来看看白鲸和海狮。
“以前我们经过这儿的时候，你不是说想来吗？”方瑾瑜说，“我猜你应该还没来过。”
“是没来过，”黎潇说，“也没猜到，本来猜你会选看电影。”
“啊，为什么？”
“因为百度搜索第一个跳出来就是这个。”
“太没创意了，”方瑾瑜眨了眨眼，“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怎么可能这么敷衍。”
“所以我猜的第二个是回学校。”
方瑾瑜：“……………………”
黎潇顿了两秒，若有所思地看向方瑾瑜：“真回？”
“你、你别问我了！”方瑾瑜赶紧伸手在玻璃前摇了两下，白鲸像被吸引了注意，游过来看他俩，“快看，白鲸。”
黎潇闻言笑了声，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歪头歪脑的白鲸：“表情好呆，好像你。”
白鲸：“？”
方瑾瑜：“？”
白鲸控诉似的朝他们尖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怎么了这是，”黎潇不太高兴的说，“不是夸它了吗？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像我家阿瑾的。”
方瑾瑜怔了片晌，不知怎么有点心跳加快。
他真的很喜欢黎潇说“我家阿瑾”。
“还能叫回来吗？”黎潇问，“我还想给你俩拍个照的。”
“咳，”方瑾瑜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往前走几步吧，换只没那么呆的拍。”
找了将近五分钟后，他们成功找到了只新的白鲸，黎潇愉快地给方瑾瑜和白鲸拍了个照片。拍完之后，方瑾瑜快步走到黎潇身边蹲了下来，黎潇了然地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也给他俩照了张合照。
他俩穿的衣服本来就有点相似，室内场馆灯光昏暗，拍出来更像情侣装了。
拍完之后，他们刚打算到别的场馆逛逛，恰在这时倏地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玻璃里边，有两只小白鲸相互环绕着游来游去，不知怎么对吻了起来。
以前他们只在视频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没想到这次居然让他们给碰上了。
许多游客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场景，各个都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拍起照了，期间还有几对情侣手拉手走到角落，相拥着也吻了起来。
方瑾瑜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怔了几秒，方才吃饭前那种疯狂想亲亲的念头又再次冒了出来。
已经……六十三个小时过二十分钟没有亲亲了。
黎潇歪了歪头，看出了方瑾瑜心里在想什么：“怎么了？想亲？”
“没、没有！”
方瑾瑜刚打算站起身来，被黎潇攥住了手腕，又被拉了下来：“那你怎么眼神怪怪的？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方瑾瑜耳尖发烫，“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怎么在这个地方亲，怎么都不害羞的。”
“哦，”黎潇给他翻译了一下，“想亲，但是太多人了，不好意思亲，是吧？”
“真不是！
“亲不亲？”
幽暗的灯光下，黎潇眼睛被场馆内的某盏小灯映出了反光，眼神发亮地盯着方瑾瑜。
方瑾瑜顿时有点喉咙发紧。
他飞快地左右环顾了一下，也没仔细看，上前很快地在黎潇唇上贴了下。
真的很软。
刚才最后吃的那个香草雪糕的味道，也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