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隋文预感到卫沛姿应该有什么准备,所以她先在民宅周围绕了一圈儿,确认没什么危险后才敢翻进去。
哪想到卫沛姿根本就没在卧房里呆着,她出门正碰上灵茵,“灵茵姐姐,我娘子呢?”
灵茵捂嘴轻笑,“郡主说了,殿下若是来了,就去浴堂寻她。”
浴堂?还有这等好事?
隋文不信腹黑的卫沛姿能这么放过她,把她心肝儿切开肯定都是黑的。
她小心的敲了敲浴堂的门,听到卫沛姿清冷的嗓音在里面传来,“司马文?”
“是我。”
“还不快滚进来。”
隋文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灵茵,计上心来。
“灵茵姐姐,你先进。”
灵茵好笑的绕过她,抬头挺胸的进去了。
隋文蹙着眉头在外边沉吟了片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鼓起勇气一把推开了浴堂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卫沛姿整个人都浸在满池花瓣的池子里,只露出丰肌腻理的半截臂膀,灵茵正跪坐在池边帮卫沛姿擦手臂。
隋文用最大速度回身关上门,怯生生的说了句,“姐姐。”
卫沛姿闻声转过头去看隋文,她笑着对隋文勾了勾手指,隋文看清了那口型,“过来。”
这谁顶得住啊,隋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给自己打气,然后跪坐在灵茵身边。
灵茵将手里的布递给隋文后就转身出了门,隋文更紧张了。
她拿着那布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洗澡都是自力更生的,根本就没见过该如何服侍人沐浴。
卫沛姿“哗”一下站起身,隋文条件反射的跟着视线抬头,原来卫沛姿还穿着纱衣呢,然后她就被卫沛姿一把拉下水。
卫沛姿支起胳膊坐到池边看隋文在水里扑腾,然后笑着开口:“文儿,你衣裳湿透了。”
隋文好容易保持住平衡站在浴池中央,低头看了看湿透的自己,这波属实是大意了,卫沛姿这种从里到外都黑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隋文为了找回当相公的尊严,她视线慢慢从卫沛姿的脸上往下移。
卫沛姿不躲不闪,挑了挑眉毛问隋文:“姐姐好看吗?”
隋文慌乱的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以防止火气太大留出鼻血惹笑话。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不太清楚呢。”说完用另一只手把卫沛姿也拉下水。
隋文抱着卫沛姿低头看她,歪起嘴角打趣她:“这回看的清楚了,姐姐好看。”
卫沛姿不光不躲,还单手圈住隋文的脖颈,另一只手在她衣襟口之间徘徊。
“文儿好看还是姐姐好看?”
隋文要晕倒在这浴池里了,雾气弥漫,满池花香。卫沛姿穿着纱衣,衬得她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的在隋文怀里低声轻语。
“当然是姐姐好看了,文儿皮糙肉厚如何与姐姐比得?”
话音未落,卫沛姿修长的手指一勾,隋文的外袍就被卫沛姿脱下。
她紧紧抱着隋文不让她逃跑,“文儿,你这中衣也湿透了呢。”
隋文不敢碰卫沛姿,她怕一使劲就把卫沛姿弄伤了,只得轻轻挣脱。
“姐姐,有话好好说。”
卫沛姿嘴唇贴在隋文耳边轻笑,笑的隋文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说可以,姐姐给文儿准备好那红肚兜了,文儿今日就穿给姐姐看看吧。”
隋文牙疼的看着卫沛姿,“姐姐说什么?”
“红肚兜啊,喜庆。”
隋文沉默,眼睁睁的看着卫沛姿伸手将她中衣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
直到中衣散开,隋文身上一圈圈布条裹在胸前,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遍布在她胸前后背。
卫沛姿轻呼了一声,用手指慢慢摩挲在隋文的疤痕上,然后抬头眼眶含泪的去看她,“这么多伤?”
隋文轻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整个胡轮了一把卫沛姿的脸,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拿来吧,姐姐想看文儿就给姐姐穿。”
卫沛姿紧紧抱着隋文摇头,哭腔还很浓,“你,你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了。”
隋文轻轻揽着卫沛姿,将她送到池边,然后痛快的转了身。
她听到卫沛姿哗啦的出水声,还有衣裳落地的声音,还有卫沛姿还止不住抽搭的声音。
隋文在池里笑了笑,卫沛姿真是,将人拿捏的死死的。
她防备,她谋算,她为家国,为自己。
最后是,她,心疼我。
卫沛姿穿好衣裳后,回神对隋文说:“衣裳放在池边了,穿好过来。”后就推开门走了。
隋文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推开门,嗅了嗅满园的栀子花香。
她拉住路过的花匠,指了指路边的栀子灌木问道:“这是原来就有的吗?”
“回大人,是郡主从长安带过来的。”
隋文摸了摸自己身上,刚换好的衣袍没什么赏的。只得将头上的金钗从发间摘下递给了那花匠。
走到卫沛姿房前,灵茵看着披着头发的隋文张大着嘴喊了一声。
隋文被吓了一跳,她捂着灵茵的嘴问她,“灵茵姐姐喊什么?”
“殿下,殿下生的,像姑娘似的。”
“我以前不也这样吗?”
“殿下小时候本就雌雄难辨,长大以后好像更美了一点儿,尤其是殿下还,还不束发。”灵茵指着隋文的长发回答。
卫沛姿在房内听到灵茵的惊呼,也走出门查看。
此刻的隋文披散着头发一手捂在灵茵的嘴上,那姿势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卫沛姿没来由的看灵茵不太顺眼。
“灵茵从今天开始只许吃一碗饭。”
“啊?小姐,为什么啊?我吃不饱。”
“再多嘴就半碗。”
灵茵应了一声就垂头丧气地走了。
隋文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问卫沛姿:“姐姐可否先借我根儿簪?”
“进来说。”卫沛姿狠狠瞪了她一眼,眼里的红还没消散干净。
隋文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跟着进了房,被卫沛姿按在了她的梳妆台前。
“手放下。”
“哦。”
隋文一松手,满头的乌丝一根根滑落,卫沛姿靠在梳妆台前看隋文。
随后拿着眉笔轻轻帮隋文描眉,她离隋文很近,近到她不敢呼吸。
画好以后,卫沛姿似是很满意,一手勾着隋文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隋文也大口呼吸起来。
随后卫沛姿站到隋文身后指着镜开口道:“还是文儿好看。”
隋文抬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这人谁?如果忽略掉她身上的男子衣袍,这活脱脱的美人出浴描眉图。
卫沛姿一手抱着隋文的肩颈趴下/身体。将唇放到隋文的耳边轻启檀口:“我已经为文儿画过眉了,文儿以后不能嫁给别人了。”
随后直起身爱怜的摸了摸隋文的脸,直视镜子里的隋文道:“嫁娶都不许了。”
隋文身体靠后,将自己的头整个淹没在卫沛姿的怀里,和镜子里的卫沛姿说道:“文儿都听姐姐的。”
卫沛姿在她身后,轻轻用手掌盖在隋文的眼睛上,然后虔诚的吻了吻隋文的发顶。
隋文两手抓着卫沛姿搭在她肩上的双手晃了晃,“姐姐累了吗?”
卫沛姿将整个上身趴在隋文背上,“有点儿,我们再快点儿吧。”
“好。”
两个身影在昏黄的灯照下,相互汲取着力量。
李玥吹了灯后回到床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好了。
历姐姐突然说要陪她一起住,她不可能拒绝的,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她躺在床榻上,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也想喝水,口干舌燥,但她不敢动,她怕影响到历姐姐睡觉。
她抬头望着陌生的房梁,老天听到我的祈祷了吗?他也觉得我受的苦够多了,要给我点甜头了吗?
只要历姐姐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我愿意受苦的。如果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可以不要考虑我先去保佑历姐姐吗?
她转过身,用眼神贪婪的抚摸历凌雪的脸。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历姐姐?”
历凌雪没有回应她,呼吸平缓,显然是已经睡的熟了。
她靠近了几分,又叫了一声,“历姐姐?”
历凌雪没反应。
李玥扣着被角,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靠近历凌雪,直到她的唇离历凌雪只有一丝距离。只要她想,就能亲到活在仙界的历姐姐了。
在她天人交战之际,历凌雪动了动身体。
吓得李玥忙躺回到自己的位置闭好眼睛。
一夜相安无事,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起个大早的司马磊精神抖擞的问侍女:“王妃昨夜宿在哪里了?”
“回殿下,宿在李夫人处了。”
“李夫人?怎么会?”说完拄着他的拐棍儿就往李玥的房里去。
半路被李昊堵住了去路,“殿下,查到怀阳郡主随王妃一起来的永州,就住在永州一间民房里了。”
“怀阳郡主?卫沛姿?”
“正是。”
“你的意思是说,卫沛姿和凌雪从长安一起来的?我还纳闷为何凌雪突然从长安过来,原来是被人忽悠过来的。”
李昊点头,“前日夜间,王妃去拜访了郡主的民房。”
司马磊狠狠一敲他的拐棍儿,“凌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昊摇头,“属下不知,只知李夫人曾经和郡主是闺中密友。”
“李夫人?李玥?怎么会?她既然有这种门路为何要嫁给本王,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李昊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自我认知还挺清晰的,我妹妹哪点儿也不差,要不是大司马烧了我们家一门二十三口,家里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妹妹给你这个死瘸子做妾的。
你就等着吧,因你而起的腌渍事最终都会报应回你身上的。
“不行,李玥要是卫沛姿的人,岂不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带在身边。”
“不若殿下休了李夫人,若她进了郡主的门,我们就趁机围了郡主院子。殿下看如何?”李昊盯着司马磊的眼睛说道。
司马磊蹙着眉头,“休了她可以是可以,但是凌雪最近举止很奇怪。”
李昊斟酌着开口,“先休了李夫人看看太子和郡主那边怎么解决,王妃一定会站在殿下身边的。”
“好,准备笔墨送到李夫人房间,本王先去看看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