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急的在司马安府里直转圈圈,这匣子里的是所谓卫战通敌卖国的证据。但是却被司马安轻易的拿回府,还非要等她也来看了这东西。应该是想一石三鸟,将她和司马安都拉下马。

  这可如何是好。

  估计在她登门后就该有人来这司马安府上搜证据了。既然是假造的证据,就一定不止这一份,要先把司马安摘干净。

  隋文先是磨墨,自己随便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连同那所谓证据一起泡进水盆里。吓得司马安赶忙去问:“文儿,这是为何?”

  隋文手依旧在画,眼皮都没抬地说:“肯定有人会说看到你拿了东西回府,不能烧了留下灰烬,那是不打自招。我随便画一画,一起扔进水盆里,反正被水洇了都看不清。”然后取过案几上的酒壶,洒在衣襟上。

  在隋文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时候,虎贲军来了。隋文只得放下笔,低声说了句:“随机应变吧。”就坐在案几上装醉。

  虎贲军呼啦啦的将整个七王府都包围住了,进来的正是那虎贲中郎将司马端。“文儿当真雅兴,白日醉酒,这就是你在那北境学到的礼节嘛?”

  隋文傻笑:“皇兄,嘿嘿,是皇兄来了。快来看看文儿画的这美人图好看不好看?”说着,去勾桌上的宣纸。

  司马端嫌弃的将那美人图扔到地上,转头问司马安:“七弟可是在刑部顺走了什么东西?不要怪皇兄没提醒你,这可不是件小事。”

  司马安沉思了一下,抬起头问:“不知皇兄所说何物?可是那刑部犯人画像?本王想要带回府中让府内下人多描摹几份,奈何刚拿回来,就碰上醉酒的文儿,皇兄你看这?”说着司马安将那水盆递给司马端。

  司马端伸手捞了捞那盆,纸上的墨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他将那盆挥到地上开口:“你们不要给我耍花招,虎贲听令,给我搜。”

  隋文爬起来,抓住司马端的手腕问:“皇兄大发雷霆,可是那美人图文儿画的不美?文儿还能画出更好看的,皇兄稍等。”说着又重新爬回案几前,内心还给司马安比了个大拇指。

  司马安上前:“不知皇兄到底所为何物?父皇将刑部交给安儿打理,怎的皇兄好似比安儿还清楚那刑部的东西?”

  司马端不理他,各个去搜查的虎贲回来都摇了摇头。司马端抓起隋文的领子,“咱们走着瞧。”随后,将隋文甩到地上,转身就要走。

  司马安拦住司马端:“皇兄带虎贲军将皇弟这府内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理由都不给怕是不妥吧?”

  司马端拍着司马安的脸说:“七弟就在这府内等着,皇兄一定会给你个说法。”说罢,带人离去。

  司马安忙去扶隋文,隋文自己拍了拍衣裳,站起身。“即刻去告御状,咱们不能被动着等司马端扣屎盆子。”

  路过平定王府,隋文让阿福去给卫沛姿捎口信,就说司马端伪造卫将军通敌证据不成,还会有后手,要早做准备。

  自己则是去狄波拉的小院,将狄波拉接入平定王府。

  随后,司马安跪于太和殿前,鸣冤。

  皇帝命他进殿说话,司马相阳望着司马安恨铁不成钢的问:“何事以至于让朕的皇儿要大张旗鼓的跪于那太和殿前伸冤。”

  “回父皇,父皇将那刑部交给安儿打理,安儿自是不敢懈怠。将那犯人图拿回府几张,想着多描摹几份。突然六皇兄带着虎贲军将安儿的府围的水泄不通,还说要搜什么东西,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安儿不理解皇兄为何如此,怎得不经父皇允许,带虎贲出那皇城去围皇子府邸。”司马安伏地,语气平静地说。

  司马相阳转了转眼珠,命司马安起身回话。“安儿是说,端儿带虎贲军去围了你的府?”

  “正是,像是在找刑部的什么东西,安儿也不知的东西。”

  司马相阳思考了一会儿,让司马安先行离去。

  反正不管司马端后手是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皇帝眼皮底下围了司马安府邸,皇帝自是要忌惮他。

  果然,第二日,最新出炉的证据又一次出现在刑部,隋文让司马安不要去管,按正常流程呈到御案上。

  司马相阳握着刑部呈上的这三年内卫战与戎狄将领的通信,陷入沉思。信中说卫战不满皇帝派那皇室小儿去北疆架空了他,所以打算诚投戎狄。这端儿去围安儿府邸的时间点也很微妙,真真是一团乱,气的司马相阳攥着那纸微微颤抖。

  司马相阳打算静观其变,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各个好皇儿们为了他这皇位还要耍出什么风头。

  当夜,卫沛姿去求卫战,请求父亲将她许配给八殿下司马文。卫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再三地询问卫沛姿是否出于真心,卫沛姿脸红点头。

  卫战无法只得开口:“那司马文可有此意?沛姿如若真的嫁给平定王,以后可就是皇家人八王妃了。此刻东宫未定,为父怕我的沛姿嫁去平定王府受那无妄之灾。”

  卫沛姿坚定的回答:“司马文是女儿自己选的夫君,也是女儿替卫家选的未来大齐的君,父亲休要担心了。”

  卫战沉默,让卫沛姿回去,他要好好考虑。

  两位父亲当晚都不约而同的在为自己的孩子担心,一个怕孩子受苦受难,另一个怕孩子翅膀硬了,抢了他的权。

  隋文听说卫沛姿要嫁给她时,已是三日后了。在她之前,全世界都知道卫沛姿要嫁给她了。她母妃淑妃直接拜托林老先生去卫府提了亲,好像特别顺利。

  三日后,还是卫沛姿有点良知,捎来书信:若是有朝一日,殿下遇到那真爱女子,民女愿意当做看不见,随殿下心意,恳请殿下配合。

  这可真是国家给发媳妇儿,那意思只要不动她八王妃的名头,随她纳妾,还真是大度。隋文自是没什么不愿意的,本来她就对卫沛姿有好感,卫沛姿还能帮她挡挡女扮男装的bug。

  隋文后来仔细想了想,卫沛姿嫁给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首先她对隋文特别熟悉,知道隋文不可能做伤害她的事。其次,卫沛姿嫁给他,可以断了司马端的念想,即使他未来登基了,也不可能丧心病况地去骚扰他弟媳妇。最后,可以打消皇帝对她父亲通敌的怀疑。此时东宫未立,她女儿可是未来有可能成皇后的人,怎么会冒险去通敌。

  果然是读书多的女人,她和淑妃珠联璧合可不得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工具人隋文打了个哆嗦。

  不到一月,赐卫家嫡女卫氏沛姿嫁于平定王的懿旨就颁下来了,自废太子去了皇陵,沉寂了一年多的皇后又重出江湖。估计是能让司马端不痛快的事,皇后娘娘都愿意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子结婚,流程过多,合了两人生辰八字后,宫里礼官将婚期定在了永和十三年八月初八。隋文想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发又发,不好的一点是那天之前,她不能去见卫沛姿了。

  听说司马端在府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隋文人在家中坐,恨从天上来。苟不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朝争权了。

  这日,隋文和司马安一道去赴四公主举办的诗宴。她这四姐什么都不喜欢,独独是喜欢那有才能之人,四驸马正是当朝探花郎。

  她和司马安都是军中好手,要说那作诗,她觉得她相当对不起淑妃娘娘对她的栽培。

  诗会中虽有那不擅诗词的人,但更是多那擅诗好诗之人。

  这不嘛,都和她有婚约了,还和那风流倜傥的柳公子言笑晏晏的。隋文在远处盯着卫沛姿,坐在司马安身边喝闷酒。

  司马安劝她:“诶呀,弟妹就是太喜欢诗文了,你不要想太多了。”

  隋文转头扫他:“她和我完了婚不也还是喜欢诗文,七皇兄是觉得我那帽子不够绿?要不要我去请那柳公子帮我在帽子上题个诗?”

  司马安低头摸了摸自己鼻子,又开口道:“虽说长安传言柳公子和卫家女郎郎才女貌,般配非常,但是那卫家女郎不还是要嫁给文儿你吗?”

  隋文无语:“皇兄那是劝人的态度?”随后站起身去寻那未来的七王妃。

  书中说,司马安和那擅丹青的七王妃,也就是吏部尚书黄修家庶女黄婉婉,就是在这一诗会上相遇的。隋文决定不能自己遭那情情爱爱的痛,也去帮那不开窍的司马安开开窍。

  正巧遇见各家女郎在那亭下画牡丹,隋文绕了一圈,在那最后恰好看见那牡丹画的最好的,定是那黄婉婉了。忙去唤司马安,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去作诗,一起窝在那女郎堆儿里欣赏牡丹。

  落在卫沛姿眼里就是,她未婚夫不光一眼没看她,还掉进女郎堆儿里,直勾勾的盯着别家女郎画画。

  卫沛姿又羞又恼,她最不擅长的就是丹青和女红了。

  那司马文又想要别人的香囊,又站在别人身后去看人画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