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身体基础不错, 烧完第二天,生龙活虎。
知道自己思想不对劲,这些天都尽可能在避免跟梁寄沐接触。
可住在一起、工作也有交集的人, 怎么可能完全避免见面?
没几天, 方逾拾就在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梁寄沐的电话。
“小拾,你晚上有空吗?”
没喊“方经理”或“小拾总”, 那就是私事。
方逾拾点头:“有的, 梁老师。”
“关于上次F大论坛帖子楼主,学校那边已经查出来了。”梁寄沐说, “巧的是,他最近不在学校,逃课很多次了,他们辅导员今天准备去抓他, 听到这个消息后把任务交给我了,你要跟着一起吗?”
“要要要。”方逾拾连连点头,“是学生吗?”
“严格来说不是,是一个今年也要评职称的同事。”梁寄沐说,“但照片确实是那个学生提供的, 你也认识。”
方逾拾死活想不起来,惭愧道:“我不记得跟谁有过节了。”
“不一定是有过节的。”梁寄沐循循诱导。
方逾拾终于想起一个人脸:“啊——”
“想起来了?”
“想不起名字了。”
“……”梁寄沐败了, 报出一个人名, “宋柏。”
“对对是叫宋柏。”方逾拾附和道, “不过他为什么要拍我们照片啊?”
“这就要等晚上见过他本人才能知道了。”梁寄沐看了眼时间, “下午茶吃了吗?”
话题变化如此之快, 方逾拾却适应良好:“正准备点呢。”
“我已经帮你点好了, 专心工作吧。”梁寄沐笑道,“牧原记家的千层酥和可颂塔, 还有一杯拿铁,可以吗?”
方逾拾舔舔下唇,看了眼手机上刚点进去的牧原记外卖,耳朵有点热:“太可以了,谢谢梁老师。那我们下班后见?”
“嗯,先把邱小宝物归原主。”梁寄沐说,“他哥晚上来接他回家。”
邱小宝在他们家待了快两周,也该回去了。
方逾拾忍不住兴奋:“要走了吗?!”
那边顿了一下:“开心吗?”
方逾拾故作冷静道:“哪有,相处那么久,还有点舍不得。”
梁寄沐道:“不然再留他几天陪你玩?”
“那倒也不必!”方逾拾赶忙说,“我明天就要飞京城。”
邱小宝多住了好多天,出差日期已经后延,不能再拖,否则京城那边的子公司领导该说他架子高了。
梁寄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答:“好。”
……
晚上梁寄沐要加班,没能来接他。
方逾拾有点恨自己还没时间拿驾照,反向接人都做不到。
不是不可以让司机带着他去接,但那也太没逼格了。
开不好车是做不成霸总的。
方逾拾不甘不愿先一步回到家。
一进门,厨房就飘出了饭香。
他凛了凛神色:“……周奕歌?”
“哎,小舅。”周奕歌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您下班回来啦?我舅说你喜欢吃海鲜,就多做了点螃蟹和虾,等会儿看对不对你胃口。”
“都是你做的?”方逾拾诧异地看着满桌子色香俱全的菜,“你这么厉害?!”
“是啊,我爸妈都不会做,没事儿的时候都要靠我,练出来了。”周奕歌咧咧嘴,“小宝这些天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还好。”方逾拾没忍住,捏了块红烧肉吃,眼睛一亮,道,“好吃啊!小周,有你是你舅舅的福气。”
“您喜欢就好。”周奕歌指指邱小宝,“多亏这小子,给我练出来了。”
提到带小孩,方逾拾也有共鸣,尤其他以前带的还是妹妹,男女有别,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两人很快找到共同话题,没有上次见面的尴尬,你一句我一言吐槽了起来。
梁寄沐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有心加入:“在聊什么?”
周奕歌道:“在聊带孩子。”
梁寄沐:“……”
加入失败,这个真没经验。
“都挺调皮,我以前也是。”方逾拾看着在沙发那边扭来扭去的邱小宝,道,“梁老师小时候也那么好动吗?”
周奕歌摇头:“那我不知道,反正家里长辈都很喜欢他。”
“听谁说的?”梁寄沐换好衣服出来,淡定在方逾拾身边落座,“我也不是出生就能听懂人话。”
方逾拾好奇道:“您小时候也很调皮?”
“好像有点。”梁寄沐喝了口茶,“具体的记不清了,反正不会像邱小宝那样到处翻……”
沙发那边的邱小宝从沙发缝隙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个东西。
方逾拾和梁寄沐眯眼一瞅,齐齐吓出一身冷汗。
我操!
摄魂的邀请函?
方逾拾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梁寄沐肯定不会有这种东西,那小宝手里怎么会有邀请函?
他想到那天江麓来看他,包被小宝拿走霸占了好久……
该死。
江麓那小子平时都不收拾包里东西的吗!
而梁寄沐则满脑子都在想:邱小宝什么时候翻的抽屉?
他真是后悔当时没有立即把邀请函扔掉了。
房间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么安静。
唯一不知情的周奕歌点燃了炸/弹的导火索:“小宝手里拿的什么?”
警报响起。
方逾拾起身大步上前:“回家路上拿的广告单子吗?真是的,怎么带回家了?快去洗手。”
说着,就要去拿他手里的东西。
邱小宝紧紧抱住邀请函:“不给不给!”
梁寄沐心道不妙。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摄魂的邀请函不好收,方逾拾再消息闭塞也该听过,到时候看到上面的字,肯定会误会!
他也起身,快步走过去:“你去吃饭,我来弄他。”
方逾拾怎么可能让他接触这玩意儿?
身体一侧,换了轨道:“梁老师加班辛苦了,坐着休息就好,我来。”
“不碍事。”
梁寄沐仗着胳膊长,直接越过他身侧,去抢那张邀请函。
眼看要失去先机,方逾拾急了,一手抓住他手腕,没话找话:“梁总今天没带手表啊。”
“回到家当然要摘掉了。”两人同时失去一只手,僵持不下。
他们另一条胳膊蠢蠢欲动,都在寻找能最快拿过邀请函的轨迹。
方逾拾心想:不然就干脆点,把梁寄沐推到一边,一不做二不休扔掉,完事儿再找借口?
梁寄沐则是在想:该怎么样暗示周奕歌过来帮忙?
他们隔着镜片四目相对,眼神清澈单纯,心思绕的比十八弯还多。
周奕歌看傻了眼,吃惊地呆呆坐着,跟方逾栖聊天。
【1哥:方逾栖,你哥好勇敢。】
【栖老板:?】
【1哥:竟然敢正面跟我舅对刚!】
【1哥:/照片/】
【栖老板:……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场面。】
【栖老板:等我哥解除封印,还能跟你舅舅打起来呢,你信不信?】
【1哥:不信。】
【1哥:别说你哥是个道德标兵,只说我舅,他就不可能揍我小舅舅。】
【栖老板:为什么?】
【1哥:哎哟喂大小姐,你没看出来吗?】
【1哥:你哥跟我舅之间那暧昧的火花,都快给我眼烧瞎了。】
暧昧?
周奕歌眼瞎了吧?哪来的暧昧?!
手机另一边,方逾栖仿佛见了鬼,不可置信反复观看周奕歌发过去的那张图。
看了几遍后。
嗯……
好像,还真他妈有那么点暧昧?
她故作镇定地回复。
【栖老板:多拍几张看看/勾手指/最好来点视频。】
微信拍视频拍完自动重播。
方逾拾和梁寄沐还争执着,就听身后某电子设备把他们的话重述了一遍。
周奕歌:“……”
周奕歌:“对不起,意外。我自拍,不小心按错了。”
方逾拾怀疑地拧起眉,不等深究,腿边嗖得钻过去一只人类幼崽。
幼崽哒哒跑到周奕歌面前:“哥哥,饿了。”
周奕歌摸摸他头:“那就把东西丢掉去洗手吃饭。”
邱小宝看看饭菜,又看看手里的精致卡片,果断选择前者。
丢掉前还折了两下,说:“妈妈说,包装要撕碎了再扔。”
应该是快递盒子,大多数人为了保护隐私,丢掉前会撕碎或者揭下快递单。
方逾拾和梁寄沐一只手还搅在一起,沉默看着垃圾桶里的卡片。
这么简单,会显得他们很二。
方逾拾松开梁寄沐的手,故作沉稳道:“梁老师,我们吃饭完去哪里抓人?”
梁寄沐心照不宣配合他的话题转移:“我还没问,稍等。”
两分钟后。
梁寄沐死死盯着手机上同事发来的消息。
【他在一家叫摄魂的夜总会打工。】
作孽。
摄魂好像那道过不去的坎,想要继续主线任务,必须闯一次才行。
梁寄沐淡定收起手机:“地方不太正经,我自己去也可以。”
“那不行,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呢,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承担?”方逾拾仗义地拍胸脯,“就算是缅北,我今天也跟定您了!”
梁寄沐心情复杂地揉揉他脑袋。
起初,方逾拾还不明那眼神中的深意。
等他饭后被带到摄魂门口,才后知后觉感到麻木。
他命里是不是注定有一叫“摄魂”的劫难?
就算来夜总会,梁教授还是正经打扮,深蓝色大衣配浅灰色毛衣,下面一条款型正式的黑裤子,一看就是稳重的成熟男人,和夜总会格格不入。
方逾拾低头又看了看自己。
羽绒服白毛衣还有休闲裤……嗯,很学生范。
他头疼地捏捏鼻梁。
平生还是第一次穿成这样来夜店。
梁寄沐淡定停好车,给他开门:“等会儿进去跟紧我。”
方逾拾对这些肯定都不熟悉,进去再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方逾拾牵着他衣角,虚伪道:“第一次来这,还有点紧张。”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梁寄沐温和道,“就当见世面了。”
推门而入,铺天盖地的喧闹和音乐声直冲击耳膜。
两个来见世面的男人面不改色惊叹一声。
“好吵。”
“是啊。”
梁寄沐紧了紧他手:“我带你去见个人,等会儿万一跟我走丢,你就去找他。”
方逾拾原本还好奇是哪位大人物。
见到老赵的时候,他表情差点控制不住扭曲。
梁寄沐还很热情地给他们彼此介绍。
“这位是赵先生,摄魂的老板,我们之前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合作,算是认识。”梁寄沐加重了“生意上”三字,又对老赵说,“我爱人,方逾拾。”
老赵一脸空白。
看看梁寄沐,又看看方逾拾,半晌才憋出来一个音:“哈??”
半小时前,他收到梁寄沐的消息,说给带个人介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乱说话把人带坏了,也别装作跟他很熟。
还以为梁总要带什么长辈或者学生来,原来是小拾?!
他立即就乐了,心道这小子还用他带坏?玩起来直接成为全场mvp好吗!
“真是的,梁——唔!”
在梁寄沐惊愕的目光下,方逾拾眼疾手快捂住老赵的嘴。
皮笑肉不笑道:“赵哥?好久不见啊。”
梁寄沐惊讶:“你们认识?”
“坐飞机的时候见过。”方逾拾眼神威胁老赵,“对吧赵哥?”
老赵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点点头。
“说起来赵哥,我之前有点事都没来及给您说完呢。”方逾拾拽了老赵一把,“那边私下聊聊呗?”
他强迫对方同意,半拉半拽往角落走。
梁寄沐不满的眼神被他忽视在身后。
什么话要避开他聊?
方逾拾刚到角落,就急匆匆警示道:“哥!赵哥!你千万千万别在梁寄沐面前表现得跟我很熟!就说一面之缘,反正千万别暴露我平时喜欢喝酒蹦迪!”
老赵:“?”
老赵已经懵了:“你俩什么关系?”
方逾拾:“梁寄沐刚刚不给你说了吗?领过证的关系。”
老赵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我靠!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告诉我!”
方逾拾说:“是你自己不上网好吗!”
他们订婚宴主打一个商业化,请的嘉宾都是金融圈巨佬,除非关系特别好,不然不会把私交朋友请来。
老赵这些朋友,在他们结婚宴的邀请名单上。
“所以你们是合法夫夫,但现在这情况……”老赵cpu快被他们干烧了,一个个怎么装得跟人似的?
他诚心讨教:“可以冒昧问下,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么拧巴吗?”
方逾拾自动忽略那个“们”:“知道冒昧还问?你太冒昧了。”
老赵:“……”
“总之,您帮我这个忙就行,我感激不尽!”方逾拾用力抱了他一下,“哥!你是我永远的哥!”
老赵:“……”
做这俩人朋友,真是造孽了。
方逾拾交代完,一颗心终于落地,施施然回到吧台旁边,重新抓住梁寄沐衣角:“我回来了。”
“嗯。”梁寄沐反应很平淡,“聊了什么?”
“一些公事。”方逾拾腼腆道,“我们不熟,其他没聊什么。”
“不熟?”梁寄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杯威士忌,“不熟还拥抱,小拾,你挺热情的。”
方逾拾:“?”
他特意挑了个人多昏暗的角落,梁寄沐都能看到他们抱了?
这人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是他妈的望远镜吧!
梁寄沐见他不答,嘴角绷得更紧了。
他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抱歉,我多管闲事了。”
“不不不,没有。”方逾拾听得心里怪不舒服,连忙解释道,“就是……赵哥帮我一个小忙,我就激动了一下。”
还赵哥。
梁寄沐扯了扯嘴角,眼尾都耷拉下来了,把空杯子放在台面上,冷淡掷下两个字:“续杯。”
这人见谁都喊哥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他也帮了这家伙不少忙,为什么不来抱他?什么忙比几十个亿还值得激动?老赵也是,对着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不懂得分寸和拒绝吗?
夜总会的一楼噪杂得不像话,鱼龙混杂宛若一锅粥。
梁寄沐靠着吧台,却没有泯然众人。
他的身高超过平均值很多,身形和颜值又是万里难挑一的存在,就算打扮简约正经,也有很多人来搭讪。
诚然方逾拾也很好看,但现在市场上0多,更吃梁寄沐这款。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方逾拾打扮太嫩,不少人怕他没成年,一不小心违法犯罪进去了。
方逾拾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小红毛挤开。
红毛端着酒杯,目光如炬看着梁寄沐:“帅哥,注意你很久了,喝一杯嘛~”
方逾拾:“……”
当我死的?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爽地攥紧拳头。
什么猥琐眼神?怎么看梁教授的?这是亵渎啊亵渎!
梁寄沐隐去眼中的不耐烦,想去拉方逾拾的手,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臂环胸了。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怔了怔,心口有些堵,一时间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红毛就趁着这几秒的空档,往跟前又凑了凑。
“帅哥喝什么?洋酒还是啤酒?我请你呀。”
梁寄沐心情很差,只想尽快把人赶走。
薄唇刚张开,腰上便猛地一紧。
方逾拾不知道怎么灵活蹿进缝隙里的,巧妙挡在两人中间,精瘦有力的胳膊紧紧环着他腰。
他低声道:“梁老师,要帮忙吗?”
梁寄沐手悬了半天,才轻轻搭在他后腰上:“你好像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啊,那就算我自作主张吧。”方逾拾不怎么在意地抬起下颚,靠在他肩窝上。
已经无所吊谓了。
小妖精都他妈把绿帽子挥舞到他面前了,今天就算人设ooc,这股气也不能忍。
他都没忍心下手的男人,凭什么让别人捷足先登?
方逾拾不爽道:“不好意思啊,我先约的。”
红毛有些生气:“哎,你好歹等人说完话啊,你约的又怎么样?上赶着送屁股也要问人家同不同意吧?”
这话可就太冒犯了。
但这种店就是这样,脏话荤话满天飞,男女不忌,不分前后顺序,看对眼的随时能亲亲抱抱,更顺眼的就散会后楼上房间来一炮,毫无规矩可言。
方逾拾听多了类似的脏话,并不生气,只觉得好笑,轻嗤一声。
在国外的时候,1圈就传过一句话:没有任何一个1可以在方逾拾和其他人之间选择后者,如果有,那必然是傻逼。
而梁教授不可能是傻逼。
他扯了扯手边的腰带:“你回答。”
梁寄沐正黑着脸想让老赵把红毛丢出去,感受到腰间痒意,匆忙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往哪儿拽呢。”
方逾拾小声道:“总不能还拽衣角吧?”
那多没气势。
梁寄沐低声笑了起来,刚刚那点郁闷和气短顷刻间烟消云散。
仗着腿长踩台阶往后一靠,就坐在了高脚椅上。
方逾拾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单手握着腰抱起,脚下一空,半坐在了梁寄沐腿上。
他下意识用一条胳膊环住人脖子坐稳,出于想占优势的好胜心,另一条腿不甘示弱用膝盖顶住梁寄沐大腿,不让自己被完全桎梏。
梁寄沐对他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意外挑了下眉。
方逾拾反应过来,也不好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收回。
与其欲盖弥彰,不如放飞自我,事后解释说演戏解围。
想开这点,他整个人都恢复成最喜欢的那种懒散姿势舒张开,怎么舒服怎么坐。
在梁寄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勾在他脖子后的胳膊微微用力,把两人之间呼吸的距离拉得更近。
直到不过一指,才拖着调子,用一种无辜又懵懂的语气道:“梁老师,按照套路发展,赶他走的最好方法,应该是亲我一口吧?”
梁寄沐垂眼,顶光太暗太乱,打在镜片上,把后面眸中的情绪完全遮挡。
师生身份调转,他像个好学的求知者,平静地问:“亲哪儿?”
方逾拾偏了偏头,指点江山:“耳后。”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耳朵那片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梁寄沐点头,微微俯身,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指哪儿打哪儿的好学生。
不仅如他所言落下一个吻,还用牙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淡的印记。
方逾拾没想到他能把大题做出附加题的分数,浑身血脉贲张,爽的眼尾都有些红,单手胳膊肘撑在台面上,不像被占有的猎物,更像被伺候的上位者。
他斜睨了一眼红毛,漫不经心比出一个口型。
【滚。】
梁寄沐靠在他脖颈上,看不见那边的情况,短时间内也不想起来,只能懒懒地哑声问:“走了?”
方逾拾手搭在他脖子后,无意识摩挲着他柔顺发尾,看向红毛不甘不愿离开的背影,轻轻勾起唇角。
“没呢,有点难搞。”他也压低声音,唇瓣有意无意擦在梁寄沐耳朵上,“梁老师,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