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炽烈, 树上的知了宛若永不止疲惫地叫着,尾音落地的时候桃花还没有脱离枝条。
趴在一棵桃树上,阮钰白右手勾住了最矮的那一个枝条, 沾了满手细碎的粉白色桃花,另只手紧紧地环住棕色的树干, 刚要将脚踩上低部的凹处, 就被从后面毫不客气地拎了起来,随即是大小姐冷淡的声音:“你是想要压塌它吗?”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阮钰白不满地甩了甩手,非常幼稚地扬起头:“不是你告诉我,要找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吗?你看,我还特意选了个树底下没有任何菌类的, 而且这是棵很健康的树, 每天都有好好地刷牙,一个被虫子蛀穿的洞都没有。我都按照你的标准选了,你还不满意,那就说明今天不适宜训练,我们改天再来吧。”
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念叨完, 阮钰白就想溜,奈何卿泠身高胳膊也长, 轻轻松松地就把人捞回来,下巴微微一点:“阮小姐,你看看你选的这棵树有超过十厘米吗?”
没有,当然没有。
阮钰白自知理亏地摸摸鼻子,然而很快又理直气壮道:“对呀,树也是要生长的,等到这棵树的腰围超过二十厘米我们再来吧。”
话还没落地, 咸鱼就被人拉到了另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前,卿泠惜字如金,只一个字就让阮钰白气到挠树:“爬。”
抱着极为粗壮的树干,阮钰白郁卒不已地想:你才爬,我是人又不是乌龟,为什么要爬?
阮钰白先是把树干上的小毛刺一根根认真地捡走,又蹲下去把本就绑得很紧的鞋带解开了又绑紧,慢吞吞地把头发扎高一点,然后转过头来悄悄地看了女主一眼。
糟糕,对上眼了!
卿泠双手在胸前环住,戴上墨镜的时候,脸颊的皮肤就被衬得更为光洁白皙。每当这个时候,阮钰白总觉得她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美艳女特工,这时候这个女特工那双茶色眼镜后的眸子淡淡地盯住她,用一种很特工的语气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她爬不上去啊。
阮钰白看了眼树枝,又看了眼她,在发现卿泠一点也没有明白到自己意思的时候,不由得沮丧地想:太讨厌了,女主和炮灰女配果然是没有默契的。
因而阮钰白只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小声说:“我够不到第一根树枝,可能爬不动。”
卿泠:……
卿泠的情绪透过眼神很精准地传达出来,阮钰白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然而一抬头对上那双秀美的眼睛时,她就来了火气,“爬不上去就是爬不上去,你以为我刚才没看到这棵槐树吗?我不仅踮了脚,还跳着够了好几次,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你个高腿长跳跃力强,不代表我也是啊!”
什么叫做用世最强的语气吹着最怂的彩虹屁,跟着卿泠学了这么长时间,阮钰白的学术能力不知道有没有长进,夸人的能力已经进修到高阶状态。
卿泠被她逗笑,墨镜后那双显得冷漠的眼也极轻地弯了一下,如同白日里偶然惊艳盛开的昙花,然而还不等人细究已经收回,“那你想怎么办?”
阮钰白垂下头,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语气小声道:“我怕你不愿意。”
真的不愿意,就根本不会说出来。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卿泠也多少摸清楚了这条咸鱼的性格,也不计较,只淡声道:“说说看。”
短暂的寂静沉淀在两人的距离间。
在蝉又一次拉长嘶鸣时,阮钰白在它结束吟唱前飞速道:“你把我托上去就行。”
真是毫不客气,难听点说,那就是蹬鼻子上脸。
阮钰白自己也知道这要求过分,因而说完后只是心虚地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那要是我不在这里,你遇到危险要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啊。要不是进这个Lumos训练室做什么稀奇古怪的狗屁训练,阮钰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进到丛林里,更不必说还要辛辛苦苦地去学摸鱼和爬树。
“可是……”心里是这么想着的,阮钰白也真的说了出来:“你一直会在我身边啊。”
那一刻,风簌簌地摇落无数淡粉色的桃花蕊瓣,偶然有一瓣越过槐树,点缀着女孩细白的脸颊,一时竟分不清谁的颜色更为嫩弱。而阮钰白微睁开眼,那双宛若杏核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是最为澄澈的溪流,信赖地照过与之相关的万事万物。
接着,卿泠从那双甜美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走近的身影,不等阮钰白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腿被轻柔托起,一举送到了刚刚觊觎很久而不得的粗壮树杈上。
翠绿的叶片温柔地扫过露出的手肘和手臂,带来点酥酥麻麻的痒意,树枝间有凉风吹拂而过,轻轻撩动起她绑得很高的马尾辫,发梢也跟着摇曳起来。
可阮钰白知道,这样的痒意绝不止是因为树叶。
在那双纤长的手指要撤走前,先于理智,阮钰白已经一把抓住那生着薄茧的指尖,在树下的人沉默着看过来时,她吞下本来想好的所有说辞,只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抓住的高挑少女。
卿泠眼眉微动,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看到阮钰白随风而动的细软额发时,也跟着敛去所有话语。
Lumos的一切皆为虚拟的假象,唯有槐树上那轻轻执握的两只手是这虚幻世界里唯一的真实。
“小白,醒醒!”桃花色的如雾梦境渐渐淡去,阮钰白被点虹推醒时,还茫然地眨了眨眼,腿部的酸痛蔓延上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坐卧在一棵硕大变异的李子树上,沉甸甸的紫色李子就垂在她伸出的手边。
这里不是Lumos,是超A运动会的第二个比赛项目,丛林逃生的第九区。
点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发涩,“是椿虫!这虫子怎么是绿色的?”
椿虫本来的黑褐表皮变成了带着绿,长长的触角附着黏液,拖拽在槐树叶片上变成白色的痕迹,不一会儿爬过的叶片就因为这黏液被腐蚀掉,剩余的半片树叶悠悠地飘落下来。
点虹几乎不能呼吸,而耳边忽然传来另一个Omega的尖叫,她顺势看去,惊恐地发现有一只长约三厘米的椿虫已经爬到了顾得晚的头发上,正用着自己的长长口器作势欲刺。
说时迟那时快,阮钰白一把扯过掉落的半片树叶,一个猴子捞月极为灵巧地将顾得晚头上的变异深绿色椿虫包住甩开,眼看着要失去平衡,她一把撰住身旁的树枝,脚蹬在大树的凹陷处,顺着树干猱身而下。在轻盈地落稳后,阮钰白向着百叶伸出手,直到顾得晚也狼狈地半摔半跳下来,忙着把身上的草屑抖落干净时,阮钰白才收回手,得意地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忽视早就站在榕树下的冯稀惕,阮钰白要为自己的杰出表现打上十分满分的一百分。
她真棒!
“小白,你好厉害啊。”点虹在缓过来后,也不由得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就刚才你的这两下,就算是说你是A班的学生也没人会否认。”
何止是不否认?九区的论坛已经快要炸锅了。
「这谁?这帅气妹妹是谁?还我咸鱼的白小白!」
「这两下子确实很漂亮,肯定之前训练过,是我因为刻板印象判断人了。」
「呜呜呜呜我给大家现场上演一个母爱变质,白白姐姐爱你!」
「其实我早就觉得阮钰白不止是看上去那么草包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赛程第一天,他们刚从直升机上落下的时候,只有阮钰白手臂上一点划痕都没有,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动作很娴熟了。」
「这就是劳雷斯F班的实力吗?这已经强得我下巴都掉了,A班的人实力得多牛掰?今年超A运动会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劳雷斯了吧。」
「刚从其他区爬过来的人告诉你,你想太多了,非常多A班的人根本就比不上阮钰白,除了卿家的大小姐没几个能看的,都是垃圾。」
「现在我真的确定劳雷斯分班有问题,之前卿泠和南竹堤不就是重新测验过,结果和入学测试时候的结果完全不同吗?」
「说到南竹堤,这小子也真是有两把刷子,经历过上次的丑闻,我还以为这小子已经凉了,没想到不仅挺到了现在,看上去还毫发无伤。」
「是,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人的人缘是真不错,上次眼看着有个食人花要逮住他,一个劳雷斯B班的选手硬生生牺牲了一条胳膊保护他,这还不算其他的外校人竟然也和他在一个团队,很多本来说是有夺冠可能的都心甘情愿屈居于老二,这人确实有点能耐。」
「南竹堤有能耐?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说反话的?说他有能耐,还不如说他爹有能耐。老子的大牙都要笑破了。」
「楼上的兄弟,有话直说,倒也不必这么阴阳怪气。」
「我是怕自己一说话就被炸号了。」
「不至于吧,之前也只有十区的那几个有病的无赖被开了禁言功能,你能说什么害得炸号?就是引大家关注吧,真无聊。」
「行,那我说了,假的来骂,真的炸号。」
「快说快说,我的好奇心全都被你给吊起来了。」
「成,南竹堤根本不姓南,他的爸爸其实是****」
随着几个从未见过的屏蔽词,一直运转流畅的帖子突然卡顿住,有无数本来在其他帖子的人也受到影响,不由得皱着眉去其他网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眼疾手快地截了图,现在于其他的星际网上发了出来,有人去找这个爆猛料人的账号,结果主页已经彻底黑掉了。
「假的来骂,真的炸号。」
有人咋舌不已:靠,这还真的是真的啊。
一时之间,有无数人开始好奇南竹堤的本来身份,论坛的管理员收到命令,疲惫不堪地忙着封号。然而群众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他们越是这样封号,讨论得就越热烈。尤其是在比赛变得愈加激烈的现在,很多人都亲眼见证了普通选手的苦苦挣扎,也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选手,没有人能忍耐自己亲自看好的崽崽因为皇族这样黑幕被淘汰掉。
渐渐的,上层惊恐地发现,即便他们将整个论坛封停一天,也挡不住大家挖掘真相的好奇心了。
论坛被封禁的这一日,已经到了赛程的第三天。
终于从变异椿虫的威胁醒过来神时,顾得晚愤怒地抖抖衣袖,向着沉默寡言的银发Omega走去:“冯稀惕,你什么意思?明明看到了椿虫也不说一句话,是想活活看着你队友送死吗?”
冯稀惕沉默地将腰际的自制手雷拿出,用草叶编织的引燃线往上套。
看到对方毫无反应,顾得晚不由得更为恼火:“你以为你算是谁?A不A,O不O的,我早看着你不爽了。难不成你是劳雷斯大主教的小公子?不然怎么会这么……”
话还没说完,冯稀惕的手指已经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咙,那双木讷的眼睛此时凶光毕露,把顾得晚吓得面色煞白,吞下去一点口水。
点虹把腿上的蚊虫拍下去,很无奈地说:“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么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冯稀惕把手指收回,冷冷一笑:“你最好管住你这张嘴。”
看着银发的高个子扬长而去,顾得晚转过去呸一声,抹抹嘴巴:“你狂什么狂!”
除去这些小风波,这四人的小团队氛围还算是和谐。
当阮钰白一行人发现树木渐疏而道路渐平时,都不由得惊喜地发现第九区的雨林路程已经走到尽头,迎接他们的是大片广袤而一望无际的平原。
换言之,他们已经从九区走到了十区。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九区的其他人也并不算大神的原因,他们这一路并没有碰到其他选手,也没有遇到极为凶残的猛兽,普通的毒物都被冯稀惕和阮钰白给解决掉,堪称是顺风顺水地走到了第十区。
人好像天生就是陆地生物,在热带雨林虽然也能脚踩平地,但是在茂盛到遮天蔽日的树林中还是会觉得不适应,只有来到熟悉的平原才会觉得开心。
点虹不知道十区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抹了一把脸,难掩嫉妒道:“被投放到十区的人未免也太幸运了吧,这估计就是传说的天选之子。”
不仅如此,十区的占地面积也很小,他们才走大半天就已经看到了十区的边界线,一区的海岸线已经隐约映入眼帘。
他们几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决定今天在此过夜,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就启程去第一区。
用简易的弹弓打到了一只野兔后,阮钰白把背包里的最后一包孜然味的锅巴拆开,碾成粉末后细细地撒在烤熟的肉上面,顾得晚扯下来一根兔子腿,吃得满嘴流油,兴奋不已道:“我原本以为顶多两天就歇菜,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撑到第三天,现在就算是在这儿淘汰了我也心甘情愿。”
意外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中离子炮划过空气时,旁边刚才用来烤热的废弃铁皮瞬间被汽化,精准地击中顾得晚的大腿时,连着地面上的骨头都化成齑粉。
顾得晚的惨叫尽数被吞噬进这一片剧烈的白光里,空气也被压缩般紧紧皱起来,隔着被烧热的空气几个人只能窥到几个拎着盾牌,笑得趾高气扬的Alpha。
他们手里还拖拉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瘦弱女生,看上去有一点眼熟,不等点虹再皱着眉仔细打量一下,就听到那枯瘦的女生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快跑!”
她眉目惨淡而皮肤皲裂,如不是听到这声音,任谁都不能把她和拉拉队里身娇体柔的清秀Omega联系在一起了。
尖细嘶哑的声音划破空气波,不用旁人再提醒,几个人已经如离弦的箭般飞速弹起,借着夜色的掩护,慌张地躲进丛丛的深绿草垛子间。
顾得晚早就按下了求生手环,在原地哆嗦着把自己蜷成一个颤抖着的球,这几天临时建立起的浅薄队友情,早在那几个张狂的Alpha过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痛苦地嗳嗳叫着,胡乱地向其余三人逃跑的方向指:“他们在那边,我看到了,你们去抓吧。”
这几个Alpha倒也不着急,先是把手上摇摇欲坠的图欣遥甩到地上,为首的Alpha一脚踩在她的脸上,厚厚的鞋底沾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迹,在女生惨白的脸颊上留下灰褐色的鞋印:“和你的小姐妹挺情深啊,怎么着,是爷几个不能满足你还是怎么的,要让他们往哪里跑啊?”
唾了声“贱货”,这个Alpha收起脚,饶有兴致地围着失去一条腿的Omega转了一圈儿,他手上的求生手环发着蓝盈盈的光芒,而本人在这样毒蛇般的打量下抖了好几下,颤抖着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他们就在那边,里面还有个大主教的小公子,我已经按下了求生手环,不会影响到你们晋级的。”
然而他这话才一落,几个A就已经对视桀桀一笑,后面一个嚼着口香糖的人啧一声,勾起来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宝贝儿,是谁告诉你,我们是为了晋级才留在十区整整三天的?”
说着,他往顾得晚的腰上打量了一圈儿,颇为可惜道:“小腰还挺细的,可惜,爷不艹没腿的玩意儿。”
打量完,他对着后面扛着粒子炮的人不满地挑挑眉:“老柄,你打他哪里不好,打腿干什么,玩起来都没意思了。”
被称作老柄的人沉默着走来,直接将离子炮举起,对着那颗黑洞洞的炮口,顾得晚再迟钝也意识到危险,拖着另一条病腿挣扎着往旁边走,可还是没能逃生成功,“轰”的一声,另一条腿也被炸成了碎末。
站在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老柄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之前搞图妹子也是,前面也就算了,后面居然还弄出来了血,让我们这种热爱品菊的人多扫兴啊。”
老柄拆下了耳边的耳机,也不理他,直接转头看向这一组人的头儿:“甲先生,您那边的人刚才告诉我,他们已经找到了卿泠的踪迹,问您是什么打算。”
“哦,不错。”甲先生吹了声口哨,好像压根没看到脚前缩成一团的图欣遥,直接踩在她的身上过来,接过耳机说了几声,挂断后将连呻吟都不能的顾得晚踹远,“现在一区的十个岛已经只剩下一个,终点线已出,收拾掉这边的尾巴我们就过去。”
开心地吹了声口哨,嚼着口香糖的老乙从腰上拔出个闪烁着银光的长剑,眯着眼睛看向黑暗中的静谧草丛,邪肆地挑起唇角:“宝贝儿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可别让哥哥我太无聊哦。”
没有光线的草垛子里,点虹吞下一口唾沫,摆着口型惶急道:“现在怎么办?”
阮钰白抓住花园宝宝的背带,垂下来眼睫眨了下。
从刚才这几个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第二次比赛的终点线不是在之前猜测的G404星球中央,而是就在一区中。
然而,这并不是说直接降落在一区的选手有多么的好运,一区林立着共十个岛屿,想来中间不仅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发觉到真相后奔向一区的人也不见少,你死我活的竞争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更恐怖的是,十个岛屿还在不间断地下沉,选手们只能像跑毒一样跑向剩余的岛屿,一直到其余的九个岛屿全部下陷后,成功的终点线才能出现。
光是想一想,阮钰白就要打一个哆嗦,更不必说还有这些刻意留属在十区的选手们。
明明顾得晚已经按响了求生环,自愿放弃所有晋级的机会,对于这些人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可他们还是直接炸掉了这个Omega剩余的一条腿。旁边的摄像机嗡嗡飞鸣着,他们不仅不躲开,反而像是在炫耀什么战利品一样对着镜头展示,“第五个了,今天能不能再捉到三只小猫咪呢?”
这些人的对话没有任何遮掩,信息量极大,很显然是并不避讳黑暗中的三个人。或者说,他们笃定地相信今天没有一个人会逃出去。
不知何时,一头银发的冯稀惕已经默默地挪到阮钰白的身边,轻声耳语道:“一会儿我们几个分开跑。九区的环境我熟悉,你和点虹分开两个方向,一个向着十区深处跑,一个向一区,能活一个是一个。”
阮钰白嗓子发干,有很多东西想说,但到底还是点点头:“保重。”
冯稀惕向着她粲然一笑,这还是阮钰白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Omega露出笑容,而前者已经低语道:“我先跑,替你们吸引点注意力,背包给我。”
这时候,老乙肆无忌惮的笑声已经近在咫尺,三米外的草丛已经因为银刀的踢踏而在风中瑟缩着乱摇。
阮钰白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之前收集的荧光鳞粉掏出,随手抹在背包的背面,无声地交接过去。
在老乙拨开他们眼前的草叶瞬间,冯稀惕一把将空掉的背包抡圆着扔出,闪着荧光的花园宝宝像是古怪的人脸兽物,瞬间吸引了驻扎在原地的所有人注意力。
趁着老乙怔神的瞬间,冯稀惕如同沉默的猎豹一样迅速蹿出去,无论后面传来什么声响,都笔直地向着九区的方向拔腿而出。
夜深了,而真正的求生之战也终于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或者大下章就可以见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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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