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抽鼻子。

  

  没有在病中失去嗅觉,她仍能敏锐地在缭绕的苦涩药香中准确捕捉到女孩身上、手指尖那一丝缱绻不断的诱人的甜。祁央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牢牢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不过,容成姣并没有抽回胳膊,反而直起腰身,借着指尖勉强能转圜的空间,隔着一方丝帕摩挲着祁央的唇畔,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笑着喃喃低语。

  

  “希望她足够聪明,最好只是嘴上说说。”

  

  闻言,祁央一个没忍住,不自觉露出了喜滋滋的“受宠不惊”的骄傲的笑容。假如她屁股后有尾巴,这会估计早就翘上天了。

  

  果不其然,因为这笑容过于邪魅欠揍,容成姣狐疑地贴过来真诚发问,鼻尖快怼到祁央脸上了。

  

  “没什么,奴婢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祁央站起身活动筋骨,表示自己本来就毫无大碍这会更是可以活蹦乱跳到处跑,又趁容成姣还想愤愤说什么的时候,抬手揉了下她的小脑袋瓜。

  

  “而且,今日放着狠话的小姐,属实也分外迷人。”

  

  嘶哑的嗓子讲出的情话,却在这一刻也显出别致的浪漫。

  

  *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具有着影卫身体素质的祁央,直到皇帝寿宴开始当天,嗓子都没有好转迹象。

  

  不过,眼看着祁央除了声音嘶哑外也没有其他不适,容成姣还是顺着祁央的强烈要求就坡下驴,带着这位一起入了宫。

  

  临行前,祁央刚刚把容成姣扶上马车,突然本能地回过头,顺着刚才粘在自己背后的视线看过去。不偏不倚,正对上一脸探究和不怀好意打量目光的容冰菲。后者明显也被祁央的反应速度吓了一跳,只是虽然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容府二小姐的身份并没有让她“退缩”。

  

  暗自冷笑一声,对于这位容府里唯二擅于苛责下人的小姐,祁央为了避免惹事,还是乖巧低眉地收敛起所有“不该有”的表情。

  

  但是,有人感觉自己依然被“卑贱”的仆人所藐视到。

  

  推开要搀扶自己上车的婢女的手,容冰菲拉长一张脸,朝祁央走来。

  

  “喂,本小姐瞧着你面生的很,新入府的?”容冰菲不着痕迹地掸了掸镶着银丝滚边的袖口,继而仰起头,“没有嬷嬷教你规矩吗?见到本小姐为何不行礼?”

  

  其实相比较容成姣,容冰菲矮得更甚,才只到祁央胸口。再者加上祁央自带的飒爽英姿王霸之气,容冰菲要不是一种莫名身份底气的加成,肯定是会在“小小婢女”面前莫名萎上一截子的。

  

  祁央不语,只恭敬地朝容冰菲行了个礼,然后不等她说话,一道柔柔的、却含着不同于往日威仪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