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类,摔一下跤没什么,尤其是当这个人类是一位美人的时候。

  美人摔跤甚或坠崖,往往伴随着凄婉而美丽的传说。在跌下去的一刻,仙姿暂留,像光明留给世间的最后一缕晚霞,虽然终将飘然散去,但仍在看客心中留下一抹唏嘘的红。

  岳烟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体会这种美轮美奂的落幕,然而今天她有幸体会到了。

  白珂看出她脚踝骨的伤势,为了影响她下午的舞台剧表演,居然暗中使绊子,借力打力地将她往前狠狠一推。她刚说了句“大家好,我叫……”

  然后身子就一个不稳,就跌下了整整三米高的舞台。

  墨影似的柔发随衣袂飘扬,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坠入凡尘的仙女。仙女那张花露似的面孔惊慌无措,恰到好处地激起人的保护欲。

  一切都唯美得如同玻璃花瓶,让人不忍心打碎。

  这氛围,太完美了,要是坠落的仙女碰巧今天出门没带嘴,那就更完美了。

  只见仙女岳烟一边下落,一边无能狂怒地下意识喊道:

  “真他妈的日了史努比了哪个贱人推老子……”

  那个瞬间,何思邈忽然想起自己骂萧衡是“狗日的”。想到萧衡与岳烟的关系,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萧衡给她当助理,原来是因为这俩人性|癖都这么奇怪啊,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何导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就三米高的舞台,根本来不及将防护的软垫拖到岳烟坠落的位置。身为总导演,何思邈救场的反应几乎写在DNA里,当即一个箭步上去打算用手臂接住岳烟。

  可是他来晚了一步。

  不是因为岳烟已经吧唧一声摔烂在地上,而是因为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伸开双臂将岳烟揽进怀里。

  事起肘腋之间,没等在场的人们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嘈杂。几台灯架被碰倒了,哗啦哗啦地又牵动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缆,闹了足有五秒钟才算罢休。

  尘埃落定之后,已然蒙蔽的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收场。半晌,还是何思邈先反应过来,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丢人了,丢了整整两个!”

  鹿青崖和岳烟都不见了踪影,明明刚才还一个在导师席一个在半空中。何思邈这么一说,现场的工作人员立刻行动起来,一面维持余下人群的秩序,一面赶紧去找那两个人。

  不多时,一个副导演蹲在倒下的灯架旁高声叫道:

  “在这儿呢!快来几个人搭把手!”

  其余的人们赶忙围过来,三五人合起伙来才将又高又沉的金属灯架重新抬起。挪开了杂物,这才看见被砸在地下的两个人。

  鹿青崖侧躺着,任由岳烟枕着自己的臂膀,抬手用胳膊护住了岳烟的脑袋,半个身子都挡在她与灯架之间。没有了灯架的重压,她这才得以腾出了手,轻轻地拍着岳烟的后脑勺。

  岳烟这位小美人也分不清谁是谁了,逮着个怀抱就疯狂往里头钻,希望寻求庇护。受到惊吓的美人花容失色,依偎在鹿青崖怀里十二分娇弱地哭诉道:

  “卧槽吓特么死老子了呜呜呜……”

  鹿青崖任由她蹭来蹭去,也不怕她蹭掉了毛挂在衣服上,但也只是允许她蹭而已。她哭得语无伦次的这段时间里,鹿青崖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甚至连神色都冷峻得不带温度。

  就好像上次咬着她嘴唇求吻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被灯架砸出几痕淤青的手臂轻抚着岳烟的后背,像个保护淑女的绅士一样,礼貌且文质彬彬地询问道:

  “岳烟小姐,您没事吧?”

  很多时候,礼貌的反义词并不是粗鲁,而是随意和亲昵。

  她和我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陌生人?

  岳烟飞扬的心神莫名被这声询问坠住,沉沉地往冰冷阴暗的缝隙里坠落。自从认识鹿青崖这个人,她就没听过鹿青崖用这样疏离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种人的心里是没有柔软之处的,不会有什么东西直指心底的柔软,让她感受到心痛的滋味。眼下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并非铁石心肠。

  而是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种旖旎的心思护住了,今日这心思消散,心软处便毫无庇护地暴露出来,随便一句话就能直戳痛处。

  上次鹿青崖问她的那个问题,恍惚之间似乎也有了答案。

  当时,一心哄自家小孩开心的鹿青崖抚摸着她的锁骨,低缓地笑着问她:

  “那……你从此就讨厌姐姐了吗?”

  岳烟泪眼婆娑地抬眸瞅着鹿青崖,还真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狐狸望着猎人。

  猎人冷着脸不说话,暗暗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在小狐狸的尾巴根儿上碰了一下。

  小狐狸这才反应过来,现场虽然因为坠落事故而乱糟糟的,但摄像机一直是开着的,甚至还有摄影师专门提着机器,就在她们的不远处拍摄。

  这女人……是想在公众面前和我保持距离吗?岳烟心中暗自揣摩着,灵俏的狐狸眸子偷偷抬眼瞧着鹿青崖,却无法从这双沉潭般的眸子中看出任何马脚。她此时才发现,在娱乐圈里混到如今这个地位的鹿青崖,绝对不是能够轻易看透的。

  从前她觉得鹿青崖的心思好猜,不过是因为鹿青崖对她毫无防备罢了。

  节目还在录制,镜头就罩在头顶上。

  鹿青崖的表情非常官方,微笑着将她扶起来,笑容的尺度简直像是用标尺一寸寸量出来的,绝对不会越界:

  “岳烟小姐,抱歉让您受惊了。”

  这语气,再冷一点就能冻上了。

  她是因为录制节目有人看着,所以才和我保持距离的对吧?对吧?是这样的吧?岳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这样大,反正就是很抓狂。心头砰砰直跳,连血液都是躁动着,浑身上下每一寸脂肉都叫嚣着想把鹿青崖压在身下,逼问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岳烟双眸水汪汪地瞅着她,她就冷冰冰地瞅回来。何思邈蹲在旁边,指挥摄像机:

  “就拍这个对视,再靠近点。”

  他原本头秃了好几个晚上,为了给这俩人设计一场惊世骇俗的见面。没想到这俩人还真争气,这个见面方式比剧本能写出来的劲爆多了。

  等等……岳烟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把刚才那段剪辑出来,那她的自我介绍岂不成了……

  “大家好,我叫‘真他妈的日了史努比了’。”

  绝了,这自我介绍绝了。

  何大导演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在拍够了对视后终于喊了cut。

  镜头的剪辑就是后面的事了,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就要正式开始比赛了。到开拍的时候,会有节目组请来的观众现场观看节目,并且和导师一起为每组表演投票,当时就能分出胜负。

  没有太多时间乱想了,岳烟必须调整好最佳状态,以面对比赛时的对手。

  中午休息时,岳烟坐在椅子上直吸凉气。萧衡帮她拿来冰袋,将裤腿挽起来以后,见整个左脚踝都肿胀起来,里面的骨头肯定是错位了,硬硌硌地顶在皮肉之下,恨不得将皮肉顶破了支棱出来。

  这已经不是冰袋能解决的了。萧衡手握着药剂摇了摇,将凉丝丝的雾气喷到有伤的地方,疼痛才微微有些缓解。

  见卓弄影皱着眉头俯察她的伤势,岳烟无所谓地笑了笑:

  “没事,我会尽力的,绝对不给你的表演拖后腿。”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卓弄影赶紧解释道,“我是怕你实在太疼,而且容易留下病根呢……”

  正说着,忽然见一缕阴影投下来。

  “鹿青……”

  岳烟下意识地唤道,霍然昂起眸子,脸上瞬间一僵。

  不是鹿青崖,而是白珂。

  白珂好像真以为她背地里那些手脚没人发现似的。见岳烟坐在这里疼得够呛,还假模假样地拿了药膏过来,满脸心疼地关切道:

  “唉,小烟,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前几天刚受的伤,这下又要加重了。”

  岳烟尽量做出尊重的样子,没有回避她假惺惺的表情,强挤出笑意回答道:

  “这没什么的,我歇会儿就好了。”

  “诶呀,年纪轻轻的不觉得有事,年纪大了就该找上来了,”白珂拿出了比戏里好几百倍的演技,看得岳烟差点就信了,“萧衡,我这有支药膏,治跌打肿痛特别好用,帮你们家小烟敷上吧。”

  一边关切着,一边又嘟囔道:“你刚进咱们这个圈子,但也该留点心眼儿才是。你说你把鹿青崖得罪得透透的,她肯定会对你做些什么啊。你看你现在,被她坑成这样……”

  呵,女人。岳烟在心中冷笑道。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白珂递来的药膏,却见萧衡满脸冷淡地回绝道:

  “谢谢白老师的好意,不过岳烟小姐皮肤敏感,一般的药不能用。”

  被凭空加了个“皮肤敏感”tag的岳烟没有反驳,正想说萧衡拒绝得好,这理由找的挑不出毛病。然而还没高兴多久,又听萧衡说道:

  “岳烟小姐能用的药,刚才鹿青崖老师已经送过来了。”

  岳烟:……我怎么不知道?

  白珂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却仍在艰难地支撑着客套的笑容。岳烟立刻装出一副疼得不行的样子,趁机送客:

  “诶呀……萧衡,快帮我多喷点,可疼死我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又是一脸快要疼哭的表情。

  她都疼成这样了,萧衡和卓弄影自然忙着照顾她,哪还有功夫理会白珂呢。就这样,白珂生生被三个人晾在那里,孤零零地杵在原地,像一根秃了光叽的电线杆子,手里还举着一瓶人家不要的药膏。

  忿忿地瞪了一眼抱着卓弄影喊疼的岳烟,白珂冷哼一声,悻悻抽身离开。

  她一走,岳烟立刻不哭了,甚至还在心底有些好笑。

  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来挑拨我和鹿青崖。我俩吵架归吵架,那是我俩的事,轮得着你插手?

  不过,那支药剂……

  “是刚才顾圆圆偷偷送来的。说鹿老师以前拍戏时总受伤,所以随身带着这个。”

  萧衡解释道。

  岳烟心中一个恍惚:怪不得,这药剂喷出来的雾里透着淡淡的茉莉香。还以为是药剂本身的味道,原来……

  原来是那女人残留的温存。

  曾经渗入鹿青崖肌肤的雾气,如今正亲昵地贴在她的脂肉上,温温柔柔。想到这里,她倒有些羞恼了,连嗅入鼻腔的茉莉花香都带着点搔弄的意味,在她敏感的嗅觉中搔首弄姿,在勾引撩拨的边缘大鹏展翅。

  “顾圆圆来送药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萧衡手里喷着药,继续说道,“鹿青崖老师说,录制节目和私下里不一样。你脾气爆,有什么事我帮你拦一下,回头告诉她。”

  这女的真是烦死了……岳烟整张小脸儿挤成了包子,接过鹿青崖曾经握在掌心里的药剂,亲手往脚踝处喷着。

  下午的比赛如期开始。

  不到两点钟,全场三百名观众已经全部入场。后台的化妆间里,岳烟正对着镜子,由化妆师为自己扮上小红在狱中的妆容。

  天生而来的一双媚眼,连安稳不动时也散发着灵气。花鬓生香,冰肌玉骨,奈何尘埃扰扰,病痛缠身。满脸脏兮兮的血污与尘泥,更衬得双眸清亮如松间明月。

  连萧衡在旁边看了,也忍不住暗叹一句:好美的姑娘。

  饰演王熙凤的卓弄影比她紧张多了,一双白手指尖泛红,还轻轻地打着战栗。正心中打鼓的时候,一副手掌温暖而有力地握住卓弄影的指尖,沉声安慰道:

  “别紧张,咱们有底气。”

  “嗯。”

  卓弄影点点头,感激地望她一眼。

  坐在候场区,能清楚地听见前面一组一组的表演,以及主持人cue流程的声音。很快,就听到台上传来她们的名字。

  该上场了。

  阴暗漆黑中,先是一阵凄厉的北风呼啸。风雪漫卷,撕碎了女人言语间的傲气,只余下一丝生气得以苟延残喘:

  “小红,冷……”

  惨白的灯光逐渐亮起,孤零零的一束,映出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王熙凤望着阴云似的囚牢,脚底似乎还沾着繁华盛开时的泥土,也不知怎么,竟走到了这般田地。

  当年烈火烹油,高朋满座。如今,身边只剩下这一个人,连亲生骨肉也不知所踪。

  “二奶奶,您醒了?”

  一直窝在角落里守着主子的小红惊喜地叫道,拂去脸上的泥水和枯草,一下子跪坐在她身侧,高兴得声音发颤。

  嗯,这满是碎星的眼神,很有灵气。台下的鹿青崖脸上毫无波动,笔下却欣然地在“岳烟”的名字旁画了个小鹿脑袋。

  不愧是我鹿青崖看中的女孩。

  台上则是另外一个世界。在听说巧姐儿被亲舅父卖掉之后,王熙凤心中最后的那根弦也断掉了。从来不信神佛的强者,为了亲生的女儿,也开始在神佛面前将自己低进尘埃里,对着阴鸷沉暗的神像絮絮祈祷。

  鹿青崖戴上了办公时才戴的金丝眼镜,黑金细链随呼吸轻轻荡漾着,晕出一缕浅金色的光。为了掩饰眼底的柔和,她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面沉似水、严肃认真地提起笔。

  在“卓弄影&岳烟”一栏里画个圆圆的小脸。

  然后在之前上台的第一组,也就是白珂组下面画了个呕吐小人。

  相比于这俩人的表演,白珂作为一个入行多年的老人儿,其表演居然那样浮夸、层次单一。鹿青崖看了,心说这还不如我跑龙套时的水平。

  不过眼前这俩孩子还不错,内敛而富有韧劲儿。

  咦?我才走神不一会儿,就演到小红的哭戏了?趁镜头没对准自己,鹿青崖咬着水笔的屁股,单手托腮望向台上。

  烟烟哭得好美,说她的眼泪能凝成水晶我都信。鹿青崖暗自感慨着,听见身后有观众小声议论:

  “那就是最近总上热搜的岳烟吗?”

  “是!她好美啊,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

  “对啊对啊,而且哭得好让人心疼,看得我都想哭了。”

  “呜呜呜姐姐别哭,眼泪是珍珠!”

  鹿青崖没有回身,仍一心一意地盯着台上的岳烟。只是唇角悄然翘起的笑意,暴露了她内心那点小心思。

  这算什么?你们没见过她真哭的样子呢,也没见过她求亲亲时的样子,那才真叫可爱。鹿青崖竟然有点小骄傲,又想起这女孩哭泣的样子。从台上摔下来,她一定吓坏了吧?可惜,自己并不能像往常一样,将她抱过来好好哄一哄。

  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公众视野里,而且节目后期剪辑还有搞事的隐患。如果不想伤害到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必须严谨。

  大雪纷飞,摧折美人的性命。小红哭得肝肠寸断,趟风冒雪地送她家二奶奶最后一程。然而这个被她捧在心上的二奶奶,被狱卒们用破席子草草一裹,像扔一条死狗似的扔到了荒郊野岭。

  《聪明累》的bgm响起,视角逐渐转向对于王熙凤这一生的回顾。一边,是封建家族中的玩弄金钱与权力的美人;另一边,是被人拖行在荒野中的尸体。

  由岳烟饰演的尸体被威亚倒吊着,缓缓升到半空中,最后距离地面将近六米高。鹿青崖咬牙望着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踝骨断裂的声音。

  傻不傻呀?一个比赛而已,这么拼命干什么?就算你这次输了,难道明非和我还养不起你?

  鹿青崖心中不忍,不由得发起牢骚来。

  她不知道的是,倒吊在半空中的人儿也在偷眼望着她,心中暗道:

  我今天的表现……应该没给你丢脸吧。你签下我是值得的,是不是?

  悲戚的背景音乐逐渐淡去,再华美的挽歌也终于走向穷途末路。戏剧落幕,繁华散场。

  工作人员小心地将岳烟放下来。帷幕后,伴着台前经久不息的掌声,岳烟被人从草席里解放出来。

  耳畔的掌声和叫好她一点也听不到,只能听见一阵混乱。脚踝处锥心的伤痛,以及将近十分钟的倒吊经历,让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整个人都快要报废了。怔怔地盯着卓弄影,她胸口一热,忽然弯腰呕出一口酸水。

  “诶!烟烟,你怎么样,要不去医院吧?”

  卓弄影赶紧扶住她,见她面色苍白,连呼吸都透着颤抖。

  “没、没事……不能耽误了节目录制,”这是她的真心话,不是因为有摄像机在一旁才这样说的,“要到投票环节了吧?快上台了,你也抓紧时间卸妆吧,别管我了。”

  胡乱地卸去舞台妆,又补了点腮红,岳烟的脸色才看起来有点像活人该有的脸色。听见主持人cue到投票环节,她忙收拾好神情中的憔悴,挽着卓弄影的手臂一起上了舞台。

  闪耀的聚光灯下,她与卓弄影站在一侧,白珂与合作演员宋轻凡站在另一侧,中间是激情澎湃的主持人。

  “现在,请各位观众拿起手中的投票器,为您心中钟意的那组演员投上宝贵的一票。”

  快节奏的背景音乐下,鹿青崖却心如止水。看着舞台左侧的两个小姑娘,她一眼就看出卓弄影很紧张。至于烟烟,倒好像平静许多,还悄悄用指腹轻抚着卓弄影的手背,安慰自己的小伙伴。

  小朋友心态倒是不错,鹿青崖轻轻笑道。她不怎么担心结果,毕竟不仅是从表演本身的艺术性来看,还是观众对表演的反应来看,岳烟她们这组必然是稳赢了。

  “好,投票时间结束。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呢,这两个票数一个是192,一个是108。”

  主持人故意卖关子来煽动气氛,将全场的热度又引向新的高潮。

  “谁将获得今晚的高票数呢?让我们倒数五个数——”

  “五、四、三、二、一——”

  “获得一百九十二票的一组是——”

  “白珂,宋轻凡!让我们掌声恭喜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本菜咕三次元最近比较忙啦,更新频率大概是日更加隔日更,隔日更的话我尽量多更一点~反正是会更下去的啦~谢谢小可爱们的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