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炎热期似乎格外的长，直到近霜降，天气才真正转凉。秋天像是不见踪迹，仿佛夏季一过，冬季就要悄然而至。
前两天还穿着短袖，今天就突然穿上了厚卫衣，连刚到手的裙子也无法再穿。
暗暗地埋怨着，林嘉昀走进了自家小区的大门。
长假结束，阮雾重新开始工作，不知道是不是休假时工作堆积得太多，阮雾忙碌的程度比之前暑假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故这段时间两人很少能见面，即使能见面阮雾也是休息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处理手中的工作。
可能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恢复原来的工作强度了吧，她心里祈祷着。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振动，掏出来一看，来电人显示为阮雾。
这情况倒令林嘉昀有些小小的惊讶，毕竟阮雾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即使有事联系也只是发短信。
“喂？”滑动接听键，林嘉昀赶紧将手机放到耳边。
“嘉昀，你今天放学后回家吗？”她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通过了电磁处理后，更显得轻柔。
“嗯，我已经快到家了，有什么事吗？”
“那你现在来我这里吧，”她停顿了一下，“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林嘉昀并非为可以见面而欣喜，相反，她心中突然开始隐隐不安。
来不及思考太多，反正那个人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等着自己，林嘉昀加快了脚步。
来到阮雾家门口时，她发现门已经虚掩着等待她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了进去。
习惯性地在第一时间看向沙发前的位置，却意外地落了空。
“你今天回来得很早啊。”
阮雾站在落地窗前，她穿着驼色的双排扣风衣侧身倚靠着栏杆，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身影。
“最后一堂课老师临时有事只上了半节，”林嘉昀走过去，将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然后在离她最近的沙发上坐下，“今天的工作提前结束了吗？”
“嗯，算是吧。”
她的回答朦胧而暧昧，和平时清爽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什么叫算是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林嘉昀干脆利落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在心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阮雾开了口：“我要调动去上海工作了。”
如同被震惊所击中，林嘉昀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无言地看着阮雾。
“虽然手续还没有办好，但是我也要和翌宇离婚了。这里大概会卖掉后分割，我也……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了……”
工作的交接已经告一段落，总社已经发下了调动通知，虽然赵翌宇仍在冷处理离婚的事情，但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座城市了。
“那我们……还能不能……”
林嘉昀的嗓音有些干涩，她本来想问还能不能在一起，可话还没说出口，她突然想起，她和阮雾其实连恋人都算不上。
“嘉昀，你知道吗？”阮雾的话说得很艰难，但是她不得不说出了林嘉昀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并不是说两个人只要相爱就能够在一起。”
“你知道的，我们……”她的声音渐渐沉入海底，在触碰到最深处的底土时戛然而止。
这是一个她与她都明白，却迄今为止一直默契地逃避着的问题。
林嘉昀本来就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就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自己对谁动心，或者谁喜欢自己这种事都是很容易就察觉到的。
虽然比起校园里男生透漏出好感的拙劣表现，阮雾对待林嘉昀从来没有过出格的感情流露，但林嘉昀仍是在接触中猜测到了对方的感情。
同时，在她意识到自己对对方产生了强烈思念的时候，她就看清楚了自己。
可是那时候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即使在已经告白的那个夜晚。在阮雾已经亲口承认了也喜欢自己的后来，她也很不安。
她们本就不该也不能彼此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