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系统要我当地主>第41章 护着她

  外出游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在外游玩时不想归家, 可是一旦回到熟悉的巷口,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中。尤其是小孩子, 即使知道家中无人, 门也没开, 总是兴致冲冲地往家里跑。

  笋儿明知自己没有院门的钥匙, 却还是跑在了前头, 而饼儿见哥哥跑那么快,心里也痒痒的,毫不犹豫地跟着跑了。不过她很快就被唐叶追上,“饼儿, 慢点跑!”

  “叶子姐姐,被你追上了。”饼儿跑得气喘吁吁,但是却怎么都止不住笑。

  三个孩子嬉笑着往家里去, 不过前头的笋儿却眼尖地看见了在自家门前游荡的少年, 他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本不确定对方的目标是宋家, 不过当他离自家越来越近后,对方便停下了脚步, 一直盯着他看。

  笋儿还没认出对方, 那少年却笑着上前来:“哟,等了一天,可算是回来了。宋笋儿,你大哥呢?”

  说话流里流气的, 也没有礼貌,所以笋儿一看便知道他是当初跟宋玉延混在一起的地痞无赖无疑了。

  笋儿不想理这人,少年见他不理人,心中略恼火,上前去抓着他的手腕,逼问道:“你这小孩,懂不懂礼?我在问你话呢,哑巴了?”

  笋儿像个炸毛的猫,奋力地挣脱他的束缚,叫道:“放开我!”

  “哟,劲儿还挺大的!”少年冷笑着,更加不肯放开他了。

  宋玉延闻声匆匆赶来,见到笋儿被人挟持,也是十分恼火,喝道:“放开他!”

  她的这声呵斥总算是起到了作用,少年下意识地松开了笋儿,不过须臾,他就回过神,笑嘻嘻地朝她走来:“哟,宋大郎,你可算回来了。”

  宋玉延在脑海中寻思翻寻关于这个人的相关记忆,很快,她便回想起来了:“李耀,你来这儿做什么?”

  叫李耀的少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远,不过他也不在意,而是笑着抚掌道:“看来宋大郎你还没忘记我,我还以为你发财了,就忘了曾经一起在外闯荡过的兄弟呢!”

  说是闯荡,其实就是一起在外谋些短工做,要么是他带着原主去收保护费,又或者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对李耀还算是很信任的,毕竟是他一直把原主当成“好兄弟”的。

  不过在宋玉延这个局外人看来,原主就是傻得天真。这李耀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黑社会团伙中的小头目,他专门找那些年纪小好忽悠的少年当下手,说是当大家是好兄弟,实则是拉着他们干坏事。

  原主在丧母之前好歹只是一个皮猴,可是丧母后会成为人人嫌弃的小混混,基本是受了李耀的教唆。因为原主年幼丧父,又备受乡里的孩子的排挤,故而内心渴望得到关爱,李耀说把她当成好兄弟,她可不就上当了嘛!

  不过好在,原主虽然多数时候跟他混在一起,可跟着他做的坏事却很少。一来是原主读过书,内心还有些许底线。有好几次李耀都支使她去偷路人的钱,她偷过一回没成功,被打了一顿后就不乐意再干这事了,久而久之,李耀也不太爱带她“玩”了。

  后来原主的叔父死了、婶子改嫁,原主就更少跟李耀往来了,故而宋玉延没见到李耀本人的话,压根就不会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这么一个人来。

  自从宋玉延穿越来后,像孟水团那样平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朋友,她能帮的就帮;而那些听不得她的劝告就与她断绝往来的小混混,她则是能疏远就疏远。故而穿越来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还真的很少为这些人际关系而头疼。

  李耀的登门显然不怀好意,宋玉延听出了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日子变好了,所以才怀着从她这里弄银子花的心思来的。

  宋玉延将笋儿、饼儿都赶回家后,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冷脸,而是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会忘了李兄呢!你说得对,要发财,那就大家一起嘛!”

  李耀一听,心中窃喜:这小子还跟以前一样好忽悠!

  他刚想等宋玉延乖乖把钱拿出来孝敬他,便听宋玉延说:“我把编篮子的技艺传授给李兄,李兄也就可以自己去找竹子来编篾篮子了。”

  李耀神色一僵,不确信地问:“你说什么?”

  宋玉延又把话复述了一遍,李耀的神情这才冷下来:“你耍我呢?!”

  “耍李兄?没有啊!我一个只靠编席子与编篮子为生的手工艺人,发财的工具便是这些技艺,如今我要把这些技艺教予李兄,让李兄也跟着一起发财,李兄怎么能说我耍你呢?”

  李耀看不出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不过他小心眼地认为她是故意的,气的肺都要炸了,当即与她撕破脸皮:“谁要学那些玩意儿了!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待你多好了吧?你现在赚到钱了,就忘了我的恩情?”

  宋玉延微微错愕,然后沉默了,她是没想到这人的脑回路居然这么神奇——他以前对原主做过的事情,他居然认为是有恩于原主?

  她又哈哈一笑,安抚道:“李兄别生气。”

  “李兄说的恩情,我自然还记着,就拿五年前的事情来说吧,那一次李兄叫我去偷行人的钱袋,不过我没干过那种事,心里害怕,所以还没得手就被发现了,还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要不是李兄及时出来为我说情,我怕是要被打死了。”

  李耀:“……”

  虽然宋玉延说的是事实,而且还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样,可是他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呢?

  旁听了一切的邻居在自家墙头与丈夫偷偷嘀咕:“明明是他指使宋大郎去偷东西,被抓包后,还假仁假义地出来为宋大郎说情,这是将宋大郎当成傻子呢!”

  宋玉延又回忆道:“还有四年前,李兄与我说,叔父待我不好,你气不过,为了替我报复叔父,便让我偷走一只鸡,然后一起去城外烤鸡。

  等鸡烤好后,李兄给了我一个鸡头,说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宁吃鸡头,不吃鸡腿’,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呢!李兄待我多好啊,我怎么会忘呢!”

  邻居大婶愤恨地骂道:“一整只鸡,而且还是自家的鸡,只给一个鸡头,也就宋大郎那么傻,把对方的虚情假意当成真心,我呸!”

  她还以为以前宋大郎真的做过那么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原来都是被坑了的。

  邻居大婶的这声唾骂可不小声,李耀听见了,自然也听明白了宋玉延这明面上是在回忆他的“恩情”,实际上是在掀他的老底,说他做过的缺德事。

  他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住口,你别说了!”

  宋玉延依旧是那副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的模样:“李兄怎么了?莫不是我说了太多关于李兄对我有恩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了?李兄也不必不好意思,既然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即使让大家知道也没什么可害臊的呀!”

  李耀被激怒了,想动手打人。突然一根扁担横在了他的面前,他扭头一看,便见一个小丫头气势汹汹地骂道:“怎么着,想打人?”

  宋玉延也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小丫头已经跑回家一趟,还拿出了扁担来。她心中微暖,这种时候,也只有仗义的小丫头会站出来维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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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枝从李耀与宋玉延的对话中便听出来了,原来是这害人精教唆的宋大郎去做那些坏事。虽然不知道宋大郎是否真的做了,可与这样的人往来,别人自然会将宋大郎也当成同类。

  她便是听说宋大郎偷行人的钱袋的传闻,所以以往每次看见她在街头乱晃,便以为她又打算顺手牵羊……

  至于宋大郎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呢?唐枝不清楚,她也不想再去追问从前的事情,她只知道,如今的宋玉延不曾做过那些事就足够了。

  而且宋玉延好不容易努力改变了邻里对她的印象,唐枝绝不会让李耀这等混蛋再跳出来将宋玉延拉入深渊去!

  所以她迅速跑回家找武器将人赶跑,本来想拿刀,可是她也没那么大胆,干脆拿了趁手的扁担。

  “嘿,哪里来的臭丫头,我跟宋玉延说话,与你何干?”李耀瞪着唐枝。

  “李耀,你骂谁臭丫头?你可以把我当棋子来利用,但你别想在我面前欺负我的家人、朋友。”宋玉延的笑容一收,眼神冰冷地盯着李耀,警告道。

  一根扁担,李耀还不会放在眼里,而且他还真不信自己要是跟宋玉延动手,这人能找他算账!

  就在他抓着唐枝的扁担,打算推开她时,被散值回来的唐典事给撞上了:“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

  李耀看见他身上的衣服,顿时一哆嗦,收回了手,道:“没事,我来找朋友叙叙旧。”

  唐典事快步走上前来,看了唐枝和宋玉延一眼,俩人都没说话。随即他扭头看着李耀:“叙旧要跟我妹子动手?要不要到衙门说道说道?”

  李耀吓了一跳,他也心有余悸,要是刚才动了这臭丫头,恐怕自己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忙摇头:“不必了,天色有些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忙不迭里溜了。临走之前,还阴鸷地看了宋玉延一眼,大有不扒了她的骨头就不罢休的意味。

  等他走了,唐典事才皱了皱眉头,问唐枝:“阿枝,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不敢动手。”唐枝摇头。

  唐典事这才问宋玉延:“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逛花市吗,怎么会惹来这种人?”

  唐枝抢在前头说:“我们没去招惹任何人,是他找上门来的。而且看样子,在宋家门前守了好半天呢!”

  唐枝算是琢磨出来了,这李耀之前那一年没见踪影,如今才出来,显然是因为宋玉延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他听到了传闻,故而打着敲竹杠的心思过来的。要不是来敲竹杠的,也不至于明知宋家没人,却依旧在外头守那么久。

  唐浩根也记得只有宋玉延金盆洗手之初,还有些混子到宋家,不过他们见宋玉延家一穷二白,也不爱跟他们往来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在宋家了。

  这都快一年了,李耀才忽然出现,要说不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宋玉延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宋玉延这个已经有两三年不曾往来的小人物呢!

  宋玉延想了会儿,照说她每个月就赚那么一千六七百文钱,虽然比普通的工人要高一些,但也不算特别有钱,还不至于会成为李耀的目标。除非说她是有一段时间小赚了一笔,让人眼红,所以告诉了李耀。

  很快,她就想出头绪来了:“大抵是我元宵节卖的灯笼多,加上不少混迹市井的混子都认得我,所以以为我赚了不少,传着传着,也就传到了李耀的耳中了吧!”

  唐枝却觉得没这么简单,李耀这两年都没怎么出没,显然是不在慈溪县这一带活动。这一带的混子平日也只在这附近流窜,怎么能把消息那么快就传到李耀那边去呢!

  更何况,这一带的混子都知道宋玉延与典事有往来,还知道宋玉延与林永明的合作关系。这林永明虽然只是一个中间商,可他做的这行买卖,要是认识的人不多,那可难做,所以有林永明的一层关系在,哪个混子会找宋玉延的晦气?

  明知道宋玉延跟以前不一样,不太好动了,却偏偏撺唆李耀过来,这不是存了心要李耀铩羽而归吗?这一带的混子恐怕还没有这胆量。

  故而唐枝阴谋论地认为,一定是有人故意针对宋玉延,利用不清楚宋家情况的李耀给她找事。

  对此,宋玉延只笑哈哈地道:“我会小心的了,而且我也会拜托林叔帮我打听消息,看看这李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唐小娘子不必为我担忧。”

  唐枝白了她一眼,这人乐观到有点缺心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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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的出现虽然毁了外出游玩的好气氛,不过宋玉延的心情却并未受影响。唐枝懒得再管这人的事情,拿着扁担无语地回家了。

  唐浩根见妹妹回家去了,便将宋玉延拉到一边嘀咕:“今日逛花市逛得如何?”

  “嗯,花市很热闹,我看唐小娘子也挺开心的。”宋玉延道。

  唐浩根松了一口气:“玩得开心就好……”

  突然,他回过神来,他让宋玉延邀请妹妹去逛花市的目的压根就不是这个好吧!

  宋玉延今日才将唐浩根“出卖”给唐小娘子,所以这会儿特别怕他寻根问底,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唐典事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唐浩根有些无奈地说:“明府听闻知州去踏青了,故而也换下官服陪同在身侧,反正无需我们陪同,我在衙门处理完公务,就早点回来了。”

  眼下之意是,县令忙着去拍新到任的知州的马屁,所以唐浩根才“幸运”地可以早点下班。

  宋玉延对这任慈溪县令并无太大的感觉,毕竟这位县令在职期间并没有做过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但也仅限于此,一位政绩不出挑,但也没过错的县令只能说是平庸。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位县令也只是在这里熬资历,毕竟他的上一任只当了两年县令就升上去了,而他将会在这里待满三年,然后才调走。

  不过比起这位平庸的县令,宋玉延觉得世人对于新到任的知州的评价好像更加褒贬不一,因为去年朝廷的酒课定额,酒务令不少靠酿酒为生的小酒贩无以为继,只能到城中谋生计。

  城中的人一多,自然出现不少百姓家中失窃的事件,以至于城中的治安变差,百姓夜里出门都怕被人拦路抢劫。

  不过尽管如此,也没有引起新知州的注意,毕竟捉贼这种事情是都巡检负责的,而他急于做出成绩,到任后不久就召集民夫疏通河渠。

  这疏通河渠,为农田提供灌溉便利本是利民之举,不过坏在他不是在农闲时下达的命令,而是在农忙时强制召集人手,这行为也导致了不少的百姓产生不满的情绪。

  加上入秋后,台风天气比往年要频繁些,前后也是天天下雨,河水涨溢,以至于明州受灾严重。

  这一桩桩事情下来,本来只是一小股作乱的势力,慢慢地就成了令衙门头疼不已的民乱。偏偏新知州在这事上有些优柔寡断,迟迟未能下定决心平定民乱,故而这一拖,便令得事情传到了朝廷的耳中。

  在他到任的第二年,他便被朝廷调走,派了新的知州来平定民乱。

  接下来的事情宋玉延已经不用继续回忆了,毕竟原主也是被平定的一份子。

  虽说唐浩根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有因为上司的变更而受到牵连,不过宋玉延还是会用隐晦一点的方式跟他提前打好预防针。

  等俩人交流完,唐浩根也彻底忘了追问宋玉延与自家妹妹的进展。唐家那头已经做好了晚饭,唐枝在门口喊他回家吃饭,他才往家里赶。

  不过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颇为不好意思地问宋玉延:“那个……宋大郎,你近来还有没有刻竹雕?”

  宋玉延道:“有是有,不过刻完的成品不多。”

  宋玉延这半年来,每天要编席子和竹篮子,还得教两个小萝卜头读书认字,又得抓唐叶的书画基础,所以练习竹雕的效率就减半了。

  那些她当做练手而雕刻出来的作品都在参加雅集时,被书生们当成宝给要走了。而她最近在雕刻一件诗筒,不过还没刻完。

  诗筒其实跟笔筒差不多,都是用竹筒雕刻打磨而成的,不过诗筒的作用更多是存放文人写下来的诗笺,同时它可以密封起来,交给邮差后可以达到传递的作用。

  本来宋玉延也没想到雕刻诗筒,不过是去年杜衍到达开封后给她来信报平安时就将书信塞进了一个竹筒里,然后说这竹筒是他精心挑选的。

  虽然他没有直言,不过宋玉延在那信上还是读出了别样的意思——这竹筒我是按照雕刻留青的标准来选择的,你看它的表皮这么光滑,难道你不想对它做点什么吗?

  宋玉延:“……”

  于是她就在那诗筒上雕刻了一幅作品,不过雕刻的并非名家画作,而是她自己所画的山水图。

  等她用这个诗筒装着书信回复杜衍之后,这诗筒就成了他们传递消息的工具。

  而正月的时候,杜衍考完了省试,还在等放榜的时候又给她写了一封信,说她的诗筒在开封很受同批参加科举的举子的欢迎,所以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若是方便,她可以邮几个诗筒上去……

  宋玉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诗筒在唐代的时候便是诗人们互相传阅自己的诗文的工具,同时也是高洁的象征,故而诗人对诗筒十分看重。

  虽然唐朝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不过其文化风俗却仍旧会保存并且传承下来,所以这诗筒也并未过时。

  宋玉延明白,杜衍自然不可能真的拿她雕刻的诗筒去售卖,大有可能是他掏钱买下送给朋友的。

  不过宋玉延也没拆穿他,她想的是,既然杜衍都来信提这事了,反正她也有钱赚,为何不试一试呢?

  唐浩根不知道这些门道,他只听说宋玉延说还有在雕刻,面上便一喜,道:“那……你能帮我刻一件吗?不管是臂搁、笔筒还是笔架、镇纸,都可以的。”

  宋玉延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唐浩根这才露出一丝愁容:“实不相瞒,你这竹雕刻的真新颖,我见猎心喜所以日日揣去衙门,结果不巧被明府看见了,他正愁刘知州到任后,没有好礼相送,于是就将我的笔筒要走了……”

  宋玉延微微错愕:“给上峰送笔筒?”

  “刘知州清正廉洁,连底下官吏提议给他办的接风洗尘宴,他都没答应,所以明府认为他是不会收受贿赂的。他打听到刘知州喜好风雅之物,见我的笔筒上的雕刻也确实精致文雅,符合刘知州的喜好,所以就要了去。”

  唐浩根又说,“不过他觉得只一个笔筒太寒酸了,想多凑一些文房用品。当然,他也不会白拿,这钱还是会给的。”

  宋玉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作品得到了官吏的欣赏而喜悦,相反,得知自己的作品被用作贿赂上司、拍马屁之用,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同时这心里也有一丝不确定,这件事会为自己的生活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不过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因为唐浩根若是不能满足那位县令的要求,虽然对方不会刁难他,可他的日子也不会比之前好。

  所以她道:“若是想要凑成套,我可以帮忙刻一件臂搁以及镇纸,至于笔架、笔搁等若想要更雅致些的造型,通常都不会采用留青的雕刻手法,所以凑到一块儿就不太搭配了。”

  唐浩根喜道:“这样就足够了!”

  接下这笔订单后,宋玉延要雕刻的作品就变多了,所以她不得不先搁置诗筒雕刻,先给唐浩根把臂搁以及镇纸给雕刻了。好在杜衍知道雕刻一件佳作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压根就没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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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的时候,林永明来收货,他发现这个月的竹编制品似乎有些少,便问宋玉延是否遇到了什么难题。

  宋玉延没说是因为自己要抽更多的时间来雕刻留青雕,而且她还记得李耀那事,便向林永明说了那日发生的事情,顺便打听起了李耀的动向。

  林永明听了她的话,自然以为是李耀的出现,扰乱了她的节奏,所以她最近才没花多少心思在竹编上。于是他拍着胸口保证:“这人我有点耳熟,我一定会帮你问清楚他最近的动向,又为何要缠上你。”

  这事交给林永明,宋玉延还是很放心的,不过她也没瞒着宋冰和烈婶。他们待宋家三姐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如果宋玉延不告诉他们这事的话,等他们从林永明那儿知道了,以烈婶的性格,宋玉延觉得她肯定少不了对方一顿削。

  最终宋玉延估算错了,因为即使她主动告知,也还是躲不过烈婶的这顿削……

  “以前就说你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那些可都是地痞无赖,要是那么容易打发,还叫什么无赖!”烈婶毫不客气地批评宋玉延。

  宋玉延只能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来。她这么一卖乖,宋冰就看不下去了,赶紧拉住妻子,免得她越骂越过分,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不过烈婶骂归骂,事后还叫了人去帮宋家把围墙给垒高一些。

  宋家包括这条巷子里的大部分人家的围墙都是用粘性极强的黏土制成的泥砖给围起来的,往往只有人的脖子高,所以邻里间很容易便能看见彼此家里的情况。

  而制作这么矮,一来是因为成本,二来自然是为了跟邻里打好关系,围墙垒太高,邻里便会认为这人藏着事不让人知道,心里自然就对对方亲近不起来。

  烈婶可不在乎这些,她担心李耀半夜会翻墙进宋家偷东西,或者对宋玉延三姐弟不利,所以这围墙是必须要垒高的。加上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垒两层泥砖,故而花费的钱也不多,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宋玉延感动得湿了眼眶,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垂泪。不过还没哭出来,被烈婶看见了,又骂了她一顿:“男子汉大丈夫掉头不掉泪,把眼泪收回去,别让人看见了闹笑话。”

  宋玉延:“……”

  她怎么觉得烈婶骂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难道她有受虐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