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推开窗户,入眼皆绿,入鼻尽是草木清香。
这栋小白楼有三层楼高,柳深和常溪的房间正位于三楼,往下能看见楼下的露台,有人在晒太阳,任由阳光洒满全身,眯着眼,看上去很惬意。
放眼望去,远山重重叠叠,近实远虚,近处的山着墨多,远处的山以淡墨勾勒,依稀可见。
柳深和常溪到的时候恰好快到饭点,两人在房间没待多久,柳爷爷就来叫人了。领着两人慢慢的走在路上,不紧不慢的。
常溪注意到周围的人似乎都走得很慢,似乎在这儿走快了是一种罪过。
当然,如果你走快一点甚至跑起来,也没人会说什么。这儿的人都按照自己的步调过着。
柳爷爷领着两人到了小白楼的食堂。
食堂整整占了一整层楼,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户,让整个食堂都明亮起来。
由着今天出了太阳,所以能明显看见大多数的人都往窗边有阳光的地方坐着。
常溪先发现了柳奶奶所在,拉了拉柳深的衣袖,给人指明方向。
柳深和常溪先去和柳奶奶打招呼。柳奶奶已经和老姐妹们开始吃了。
柳深和常溪走近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奶奶,柳奶奶笑着应好。
“柳老师孙女都这么大了,有福气哦。”
再然后,柳深和常溪自我介绍完只有站在一边点头微笑,乖巧的接受奶奶们的互相夸。
在奶奶们说到常溪身上时,站在一边的柳深,听着奶奶们夸常溪,有种看自家孩子的欣慰。但柳深没欣慰多久,就成了奶奶们集中火力的对象。
“杨老师你这大孙女多少岁了?”坐在柳奶奶对面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问道。柳奶奶姓杨。
“二十五了。”柳深在心中默默反驳道,才二十四,虽然距离二十四也只有几个月了。长辈似乎总爱把小辈的年纪往大了说。
那位问话的奶奶顿时来了精神,“巧了,我那个孙子也二十五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了,显然是想给人做媒。
只听那位想给柳深做媒的奶奶望向柳深问:“柳深有对象了吗?”
站在一边的常溪明白了这位奶奶的意思,跟着看向了柳深,握着柳深的手不自觉地收了收紧。
“奶奶我有对象了。”柳深笑着回道。笑得真诚,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在撒谎。
那位想给柳深做媒的奶奶颇为惋惜,但柳深都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
和几位奶奶打过招呼,柳深赶紧拉着常溪溜了。
常溪凑近小声的问:“你有对象了?”说着这话的常溪总感觉自己心里闷闷的。
柳深小声回道:“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我有没有对象你能不知道吗?善意的谎言。”柳深如是道。
更重要的是,哪怕没和那位奶奶的孙子见过,柳深就能知道两人只有一个方面很合,都喜欢女人。当然,也不排除那位奶奶的孙子有特殊情况。
看见柳深生怕被奶奶们听见的模样常溪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食堂是自助式的,菜式不少,看起来卖相不错,普遍偏清淡。
盛了饭菜,柳深和常溪端着餐盘坐到了柳奶奶旁边的桌子,两人吃着饭,时不时小声的交流。
柳深眼馋常溪餐盘里的咕噜肉,问道:“咕噜肉好吃吗?”
常溪点点头,问:“要尝尝吗?”
目的达成的柳深对人笑了笑,筷子伸到对面,在常溪的餐盘里夹了一块,嗯酸甜开胃。
柳深和常溪都没有注意,一旁的柳奶奶正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人。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柳奶奶放下了心。
吃过午饭,柳深和常溪一人一边的挽着柳奶奶,陪人在疗养院里散步消食,至于柳爷爷,吃过饭就和人约着钓鱼去了。
两人陪着柳奶奶散散步,累了就找地方坐坐,十分悠闲。
但到了下午,柳奶奶也有自己感兴趣的事做,便带着柳深和常溪去了疗养院的大棚,让两人自己去摘草莓吃,自己去和老姐妹们会合。
疗养院的大棚有专人看护,虽然疗养院食堂的食材不靠大棚供给,但大棚里种的蔬菜水果之类的,所有人都可以来摘取。除了食堂,各自住处的小白楼里也是有厨房的。
柳爷爷和柳奶奶各自都有着事做,并且乐在其中,这样来看特地来陪陪两人的柳深和常溪倒成了累赘。
两人在大棚待了会儿,又去看柳爷爷钓鱼,一下午也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吃过饭,回了小白楼,柳爷爷和柳奶奶才有空和柳深常溪坐下来聊聊近况。宽慰快高考的常溪不要太紧张,叮嘱柳深多照顾常溪一点。两人乖巧的一一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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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常溪正伏身坐在书桌前。虽然放了假,但作业是一点不少的。
各科老师都深觉自己善良仁慈,没有布置多少作业,但没想到学生们也不止有一门课。
“在做作业?”柳深随口问道。走到小几边将桌上两人下午去摘的草莓端着,走到常溪身边,放在了书桌上。
“嗯。”听见柳深的声音,原本正算着题的常溪停了下来,转动椅子面对着柳深,冲人笑了笑。
常溪此时就穿着不厚的睡衣,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但看着常溪光着的脚,柳深还是不自觉的眉头微蹙。
柳深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母亲了,担心自家小白菜饿着、冷着、不开心了。
在家里柳深有小兔子拖鞋,常溪也有小猫咪毛绒拖鞋,但在这儿也只有酒店式的一次性拖鞋,算不上保暖。
柳深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常溪的脚。
柳深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常溪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脚,常溪看着蹲着的柳深,不明所以。
常溪的脚有些凉。柳深起身走向旅行箱。
由着不会在外边呆多久,两人就共用了一个旅行箱,一人一半。
柳深背对着常溪,在自己的行李中翻找着,成功找出一双新的厚袜子。
“就这样光着脚坐着,也不知道穿双厚袜子,又感冒了怎么办?”
柳深边说,拿着袜子走到常溪身边蹲下,看样子似乎打算亲手给人穿袜子。只听柳深又补充道:“这是新的,我没穿过。”
看着柳深的动作常溪有些楞神,也有些害羞,给自己穿过袜子的也只有自己母亲,但也是在很小的时候的了。
看着柳深蹲在自己面前,常溪感觉有些奇怪。
脚和柳深的手刚接触,常溪往后躲了躲,对柳深说道:“我可以自己穿。”长发遮挡下的耳朵有些发热。
柳深也没坚持,一只一只的将袜子递给常溪,守着人,看着常溪穿好袜子。
“我就不陪你了,写作业别写太晚,早点睡,作业这东西写不完的。”刚说完,柳深就打了个哈欠。
常溪对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柳深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爬上了床才转过身继续做自己的作业。
原本裹着被子背对着常溪的柳深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常溪背对着自己身影。
被窝过于舒适,房间的温度也适宜,看着看着柳深就睡了过去。
常溪的注意力向来比较集中,一旦专注做某事,便会沉浸其中,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这不,待常溪做完一门课的作业,从中抽身出来,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是这时常溪才察觉到房间内的安静。
安静却并不吓人,因为常溪知道这个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是自己能够放心依赖,并且能给予自己莫大安全感的人。
常溪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蹲下,看着正安然睡着的柳深。
睡着的柳深看起来不如白天那样难以接近,很安静,又毫无防备。
房间内的灯已经被常溪关了,只有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灯光像是给睡着的人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常溪蹲在床边细细的打量着柳深的五官。
虽然对于这张脸已经无比熟悉,但是此时却对常溪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柳深睡着了,常溪的目光无所顾忌,放肆的游走在柳深的脸上。
由上至下,常溪的目光落到柳深呈浅粉色的薄唇上时,走不动道了,目光细细的描摹着唇形。
或许是常溪的目光过于炙热,睡梦中的柳深迷糊之中睁开了眼睛,看见正蹲在床边的常溪柳深并没有被人吓着。
倒是常溪被吓着了。之前好像也有过一次,就像做坏事时总能被柳深及时抓到。
常溪故作镇定的问:“我把你吵醒了吗?”
意识模糊的柳深也只能勉强看清一个人影,自然察觉不出常溪的不对劲。柳深摇了摇头,问:
“准备睡了?”
常溪点点头。
柳深掀开被子,并且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常溪腾出位置,示意常溪上床。
常溪似乎有些迟钝。此时此刻,人站在床边,才因为两人要睡一张床的事而紧张在意起来。
但是房间内现在只有一张床,床上已经躺了一个柳深。
就像唐僧取经必须经过女儿国,常溪并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脱鞋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见常溪上了床,柳深半闭着眼睛将被子往常溪那边推了推,迷糊之中又伸手摸了摸,确定常溪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柳深才用近乎呢喃的语气和人说道:“晚安。”
随着声音落下,柳深再次陷入睡梦之中。
其实真躺到了床上,躺在柳深身边,常溪反倒没那么紧张。
睡在已经被柳深睡得暖烘烘的被窝里,常溪感到莫名的安心。
原本平躺着的常溪侧卧着面对着柳深,静静的看着已经睡着的人,睡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柳深是听见外边的鸟叫醒来的。醒来后,意识逐渐清醒的柳深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