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从超市出来,两人人手两只大袋子,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家里有多少人呢。
好在车就停在超市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外,两人可以用超市的推车运到车里,不费什么力。
换了鞋,将买的东西提到厨房,一一拿出来放进冰箱归置好。
常溪站在四个大袋子前将东西拿出来递给站在冰箱门前的柳深,两人分工合作,效率极高。
最后收拾完,柳深拿出刚买的牛奶,拿杯子时默认的给常溪也拿了一个。倒了两杯牛奶一人一杯。
柳深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将杯子放到洗碗机里,开始着手做饭。
常溪坐在高脚凳上喝着牛奶看着柳深从冰箱里挑选食材。
看着被食物填满的冰箱满足感奇高,柳深在心中计划着晚上的菜谱。
看着柳深换过家居服的柳深,动手拆着包装,短发已经扎了起来,盯着手里的食材神色认真。
常溪还是头一次觉得看人做饭是件享受的事。
“教我做饭怎么样?”常溪站到柳深身边说。
柳深扭头看了一眼常溪,又转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工作,“明天再说吧,今天时间不早了。”
“哦。”常溪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如果有尾巴估计正没精神的耷拉着。
柳深问:“可以帮我浇一下花吗?今天还没浇水。”
“好。”常溪应了声,喝光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去了阳台。
柳深在厨房做着饭,常溪在阳台浇着花,两人互不打扰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却又同时给这间屋子增添着生活气息。
天色渐晚,夜幕完全笼罩了城市。城市的霓虹灯点亮,一家一户也逐渐亮起了灯,就像天上的星星,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坐标。
吃过晚饭一如往常的,常溪负责收拾,收拾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台灯,在书桌前坐下,将之前被自己暂时抛开的试卷继续做完。
对于常溪来说这张试卷不算难,做起来行云流水,沉浸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到最后一道题时,常溪被难住了。
正思考着,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常溪回头,看见正站在门口做出敲门姿势的柳深。看见柳深,常溪似条件反射般对人笑了笑。
“能进来吗?”柳深问。
“当然可以。”常溪放下了笔,回答道。
柳深走近常溪的房间,走到常溪身边看见了桌上的试卷。“在做作业?”
常溪点点头。
看着柳深捏着试卷一角扫了一眼,又看看自己桌上的书但没拿起来,似乎就这样就能穿透封面看见书里的内容。
一直看着柳深的常溪发现,最后视线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自己身上。
常溪看着柳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柳深微微低头,看着坐着正仰头看着自己的常溪点点头。
常溪静静的看着柳深,等着柳深的下文。
柳深似乎还没组织好语言。
柳深走到床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向后靠着床,看着常溪。
“我委托的一个私家侦探找到了你的姑姑。”柳深斟酌片刻还是直说。
常溪转动椅子改为面向柳深。这下换成了常溪稍稍俯视着柳深,常溪神色疑惑,说:“我不知道我有个姑姑。”
比起从未听过的姑姑,更让常溪在意的是,为什么柳深会去委托私家侦探,还给自己找了个姑姑出来。
“你姑姑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些事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矛盾很深,很长时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你奶奶和爸爸也没在你面前提过有这么一个姑姑,你自然也就不知道。”柳深放缓放慢声音和常溪解释道。
常溪看着柳深沉默不语。
柳深继续说:“我今天去临市就是去见她。”
常溪依旧没应声,只是看着柳深。
柳深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只当常溪还沉浸在凭白多了个亲人的惊讶中。
“我和她见过了,她很想见见你。”柳深继续道:“如果你想的话我给她打电话约个时间你们见见?”
柳深说完,房间内便陷入了寂静。
柳深看着常溪等着常溪的回答。常溪看着柳深,眼中全然没有平日里看见柳深时的那份喜意和依赖,只平静的看着柳深。眼里看不出情绪。
被看着的柳深这才发觉了些许不对劲,叫了常溪一声。
“常溪?”
“你希望我见她吗?”常溪平静的问。
“我尊重你的意愿。”柳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见过你姑姑,她人挺好的。”
补充的这句话落在常溪耳朵里就变成了柳深肯定的态度。
柳深看着常溪,等着常溪的回答。
常溪和柳深对视片刻,后,转动椅子背对着柳深,说:“我想想。”
柳深也没急着让常溪现在就给出回复,从地上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考虑,不用着急。”
听见柳深的话,重新捏着笔的手指指节因为主人太使力而发白。
看着逆着光,背对着自己的常溪,柳深心里莫名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柳深想到了自己搬来的第一天晚上,常溪独自坐在儿童滑梯上,看起来就像是被家长忘在了那儿,无人认领的小朋友。
“别写太晚,早点休息。”柳深说这话时声音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又轻又软。
“嗯。”常溪没回头看柳深,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柳深出来常溪的房间,顺手给人带上了门。
第二天,柳深和平时的时间一样起床,晨跑,准备早饭。
今早柳深准备换换口味,做了三个不同的三明治,每一个都用料满满。一分为二,这样两人每个味道都能吃到。
常溪出来的时候柳深正在热牛奶,看见常溪出来,柳深招呼到:“你先坐下吃,牛奶马上就热好。”
常溪并没有走到餐桌边坐下,柳深余光瞟见常溪直接走到了门口。
柳深将热好的牛奶放到了桌上,走到门口。看着正在穿鞋的常溪,注意到常溪旁边放着的书包。
“这么早就要出门吗?”柳深问。
“我和同学约了去图书馆。”
“那也要吃早饭,吃了早饭我送你。”柳深说。
几乎在柳深话音刚落,常溪便回道:“不用。”
常溪可以算的上冷漠的语气,让柳深明显愣了一下。
常溪看了眼柳深,解释:“我赶时间。”
说完常溪拿着包出了门。柳深本还想说些什么,被关门声堵住口。没有说出来。
走到餐桌边,看着桌上摆着的三明治柳深也没什么胃口。
常溪走了,柳深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此刻显得异常空荡的屋子里。
“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送早饭了。”
尹悦的纹身工作室内,尹悦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吃着。面前的小桌上摆着装着三明治的饭盒。
柳深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盒牛奶喝着。
在柳深和常溪住到一起之后,几乎每天早上,尹悦都能在醒来打开手机的第一时间看见柳深发来的图片。
每天都是只给看不给吃,今天倒破天荒的给自己送了顿早饭。
“常溪今天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合着是做多了才给我送来,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转性。”尹悦吐槽道。但说归说,吃还是要吃的,吃完又伸手去拿了一个。
“她今天早上有点奇怪。”柳深说。
“哪奇怪?”尹悦问。
柳深将今早的事给尹悦说了。仅凭柳深的描述,尹悦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并且给了柳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知道我妹吧?”尹悦咬了一口三明治,含混不清的问道。
柳深点点头。
尹悦和她妹妹就像八字不合,天生犯冲一样,只要呆在一块儿,要不了几句话就能吵起来。
“虽然我和尹欣三句话就能吵起来,但真看着她和那些个男生约会,我总有种自家白菜让人拱了的不爽!”说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三明治。
尹悦又道:“更何况是你家常溪那样水灵灵的白菜。”
“她早上对我很冷淡。”柳深说。
“人家急着去约会,你非要人家吃了早饭再出门,不对你冷淡对谁冷淡?”
听见“约会”柳深皱了皱眉,说:“她和同学去图书馆,不是约会。”
尹悦看着柳深,说:“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知道吗?”
柳深摇摇头。
“你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她不是去约会。”尹悦说得有理有据,让柳深不得不信。
所以这就是原因?
尹悦看了眼喝着牛奶盯着某处出神的柳深,问:“你打算怎么办?”
柳深不解,看向尹悦如梦初醒般,问:“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常溪早恋啊,你现在是她监护人吧。”尹悦说。
普遍家长知道自家孩子早恋,一定是如临大敌,焦头烂额的,担心影响学习,更何况常溪现在还是高三。
柳深顿了一下,说:“她有分寸。”
“她有分寸,但你不闻不问,就是不负责任。”尹悦说完,反应过来,自然自语道:“还挺押韵。”
“那我应该做什么?”柳深问。
尹悦正准备说,看着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显得没精打采的柳深,转而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蔫了吧唧的?”
“有吗?”
柳深又想到了今天早上,在门口,常溪冷漠又疏离的眼神。
尹悦看着窝在沙发里,莫名其妙又蔫了一头的柳深,摸不着头脑。
常溪没约任何人,也没去图书馆。出门后去了附近最近的一间自习室。如果呆在家里,少不了要面对柳深。
自习室内,常溪正做着练习。
常溪习惯现在草稿纸上做一遍,确定无误之后再写到试卷上,所以常溪的试卷总是整洁的。
算完一道题,回过头验证却发现有错误。
常溪将草稿纸上的最终答案划去。
看着被划去的答案,常溪觉得及其碍眼。
黑色圆珠笔笔尖移到了被划去的答案上方,笔尖向下,接触到纸张,沁出了墨。
随着手腕的控制,黑色的圆珠笔在被划掉的答案上方反复涂画,黑色的笔迹交叉缠绕,笔尖在纸上画得越来越快,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最终发泄似的在纸上画了把叉。
常溪将被画得一塌糊涂的草稿纸拿起来将其捏成一团。
纸团已经压缩到了极限,但握着纸团的五指依旧收得紧紧的。过于用力到指节发白。
最终常溪还是放过了纸团,将之丢在一边,拿出一张新的纸放在试卷旁边,重新做起题来。
原本空白的草稿纸逐渐被工整写上了解题过程,此刻看上去还是整洁的。被丢在一边的纸团静静的呆着,也不知道这张纸命运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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