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公主刁蛮成性>第38章 、造反

  从太子府离开,许玉谣直奔皇宫而去。

  “父皇、母后,女儿有一问想问。”

  有了昨天许玉谣那句“要离开京城”,皇帝皇后心里都有些担忧,生怕许玉谣是来辞行的。

  听到只是问问题,皇帝心里松了口气:“谣儿想问何事?”

  “若是有人怀着歪心思,还将女儿的话当耳旁风,该如何?”

  许玉谣今天砍了张尚书家公子的事,皇帝也已经接到了太子的禀报——毕竟要做好明天接到一堆参许玉谣折子的准备。

  皇帝下意识就以为许玉谣说的是那个张公子,但考虑到对方也是在他们计划怂恿下的行动,于是说:“惩戒一番便是。”

  “若是女儿无法惩戒之人呢?”

  “谣儿这话是何意思?”

  “只是这么一问。”许玉谣道,“父皇以为,女儿该如何做呢?”

  皇帝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许玉谣这是在借机说自己跟太子呢。

  “或许,他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皇帝说。

  “女儿知道了。”许玉谣见皇帝皇后依旧不觉得这件事是在伤害自己,终于还是死了心。

  虽然许玉谣说着知道了,好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可皇帝总觉得她的语气不是那么一回事。

  于是皇帝试探着问:“那谣儿可想好了如何做?”

  “既然他们是出于好意,女儿自然也要出于好意地回报他们。”说完,许玉谣说,“今晚女儿要在宫里住下,父皇母后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皇后闻言,试探着问:“谣儿跟谢白……可是吵架了?”

  “算是吧。”许玉谣看着两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只觉得心越来越冷。

  世俗的便是对的吗?世俗的便是好的吗?迎合世俗、迎合面子的,便就是爱吗?

  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太喜悦,皇后跟皇帝对视一眼后,劝道:“人呢,总是会变的。谣儿也别太难过,你是我大启的公主,要什么没有?只要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变了又能怎样?”

  “母后说的是。”许玉谣莞尔一笑,“时辰不早了,女儿先回去自己宫里了。”

  “谣儿……”皇帝本想再叫住她聊一会儿,却被皇后制止了。

  等许玉谣离开,皇后才道:“如今她与谢白有了嫌隙,或许正是咱们的时机。谣儿性子向来不定,想来心血来潮的兴致已经过去,觉得厌倦了。”

  “皇后说得是。”皇帝想了想,“明日,叫礼儿进宫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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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宫殿,许玉谣有些怅然。

  这座宫殿,承载了她过去十八年里的所有喜怒哀乐,也见证了她过去十八年在宫里的作威作福。

  回过神,许玉谣嘱咐铃铛:“去,把本宫之前最爱的那些都收拾上。”

  “喏。”铃铛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按吩咐去做了。

  之前许玉谣虽是出宫立府了,但有很多东西都还留在宫里,为的就是以后时不时带着谢白回来住几天,陪陪皇帝皇后。

  如今,那些东西,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东西不少,收拾起来估计要收拾很久,许玉谣随便翻了本书出来,靠在窗边打发着时间。

  其实她大可以回公主府,只留下铃铛差遣宫里的宫女们收拾好带回去就好,可她还是决定在宫里留宿一晚。

  目的无他,只是想自己跟谢白都好好冷静一下。

  谢白现在就像钻进了牛角尖一样,无论自己说了什么,怕是都听不进去了。许玉谣手里拿着书,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果然还是应该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殿下,这是刚刚从您书房里翻出来的,您看……”铃铛抱着一沓纸进来,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纸只是练习字画的纸,却被许玉谣小心地收在了一个盒子里。铃铛之前也没见过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在需要被带走的范畴里。

  许玉谣从书上移开并没有落下去的视线:“拿过来。”

  铃铛把纸递了过来。

  ——那是以前谢白给她当伴读时,她偷偷收藏起来的谢白的作业,有单纯的练字,也有寥寥几笔的图画,还有夫子要求作的文章。许玉谣一张张翻看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时候的谢白虽然总也是小心翼翼,却好像从不会表现出自卑、自责这类不自信的情绪……是自己害她变成如今这样的吗?

  肯定是了。

  许玉谣把纸又递给铃铛:“都收着吧,明日出宫一并带上。”

  “喏。”

  等铃铛离开,许玉谣看着窗外。外面的花开得正盛,竟也有花瓣掉落了。

  盛极则衰。不知道为什么,许玉谣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

  “殿下,晚膳送来了。”宫女的声音打断了许玉谣的胡思。

  “恩,放那里吧。”现在的许玉谣也没什么胃口:就是不知道谢白自己在府上,会不会好好吃晚饭。

  心里记挂着谢白,许玉谣也是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未眠,天将亮就起床,跑去看铃铛收拾地如何了。

  铃铛大概是一夜没睡,支使着宫里的丫鬟太监连夜收拾,最后收拾出了足足五个大箱子的东西。

  见许玉谣一大早过来,铃铛迎上去:“殿下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他们干活吵到殿下了?”

  “无妨。”许玉谣摆摆手,“都收拾出来了?”

  “都收拾好了。”

  “那你……”看铃铛也是一脸倦意,许玉谣改口道,“找个人去要几辆马车,咱们现在就出宫。”

  “喏。”

  听到是公主要车,马车跟人力很快就到位。

  指挥着来的太监们把箱子都搬上车,许玉谣招呼着铃铛,趁着天色尚早,直接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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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公主回来了。”

  谢白嘱咐了丫鬟,只要许玉谣一回来就来喊自己,无论什么时辰。

  此时听到丫鬟这么说,谢白赶紧从床上起身,朝外走去。

  想了一夜,谢白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想明白了,所以她决定去跟许玉谣道歉。

  迎到门口,谢白就傻了眼:“这是……做什么?”

  门口停了三辆马车,一共装了五个硕大的木箱,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箱子,府上的侍卫和小厮正在忙前忙后地搬着。

  “你怎么起这么早?”许玉谣看她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跑出来,又问,“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你……不生我气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许玉谣心顿时软了下来,“我在生我自己的气……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也准备走了。对了,昨晚你有好好吃饭吗?”

  姑且算“有吧。”谢白小声说。如果说填饱肚子就算好好吃饭的话。

  “有吧?”许玉谣叫过一旁一个丫鬟,“去,叫厨房做点吃的送来,越快越好……算了,你直接去西街买吧,要……”

  许玉谣说了些早点的名字,便叫丫鬟赶紧去买。

  西街不算远,丫鬟很快就买回来了,外面马车都还没卸完。

  “先去吃饭。”

  许玉谣带着谢白跟铃铛吃完早饭,便把铃铛赶去休息,自己也打了个呵欠:“我们也回去再睡会儿。”

  一宿没睡的谢白,在看到许玉谣之后,也终于松懈下来,感受到了困意袭来。

  两人相拥而眠,直到傍晚才醒来。

  洗漱完,谢白第一件事就是问:“早上那三辆马车是怎么一回事?”

  “是从我以前宫里带回来的。”许玉谣拉着她去吃饭。

  这一觉起来,肚子已经饿得扁扁了。

  “怎么突然带回这些?”谢白也饿了,一边吃着丰盛的晚饭,一边问。

  “还记得昨日我说想要离开京城吗?”

  谢白点点头。

  许玉谣又说:“我想尽快,你以为如何?”

  “都听你的。”谢白对于离不离开京城、何时离开并没有想法。

  “那我们收拾完公主府上的东西,就准备离开吧。”

  “可……玉谣想过要去哪儿了吗?”

  许玉谣筷子一顿。她只想着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就好,却没想过,该去哪儿。

  “总之,有几位皇兄在的地方,我是坚决不会去的。”许玉谣说。

  光是一个太子就够了,要是再去挨着其他四位皇兄,那跟在京城也没什么区别了。

  去掉四位皇子的封地,还要去掉与他国边境交接的地方,可供许玉谣选择的地方就不是很多了。

  其中,最熟悉的还是随州。

  “你觉得随州如何?”许玉谣问。

  “你喜欢就好。”谢白对随州印象不好不坏,不过她也没去过其他地方,若是随州的话,倒是比其他地方好接受些,最起码去过一次了。

  “但随州离京城太近了些。”许玉谣索性放下了筷子,“铃铛,拿份地图来!”

  铃铛赶紧叫人去书房取了份地图过来。

  许玉谣用筷子另一头在地图上点点画画,最后看来看去,看中了随州再向南一点的汾州。

  汾州地处大启中部,是大启南来北往的重要交通枢纽,商业繁华,气候温和,适合居住。

  “不如就汾州吧。”许玉谣说,“实在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再换到其他地方。”

  “一切就都有劳玉谣了。”

  一决定好落脚点,许玉谣就直接派了两个侍卫连夜先行前往,去置办房屋地产之类必需的事物。

  “铃铛,这几日你也着手让人把府上不常用但必需的东西归兑一下,收拾好,等那边的消息一来,咱们就启程。”

  “喏。”虽然铃铛很好奇,自家公主为什么心血来潮要离京,但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又不敢开口了。

  想来是跟昨日的事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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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公主府有些奇怪,奇怪到太子和宫里那二位有些如临大敌。

  “谣儿当真要离开京城?”皇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太子叹气道:“儿臣原本也不信,但她已经派人去汾州置办房子了,而且前几日也从宫里带走了不少昔日的东西。如今公主府上下,整日都在收拾东西,现在连京城里的百姓都听说,公主想要搬离京城了。”

  “那谢白呢?”皇后问,“前几日她们不是吵架了吗?”

  “如今又整日腻歪在一起了!”太子说,“昨日儿臣还在街头看见她们两个了,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之前朕叫你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可想到了?”

  想个这样的法子,哪有那么简单啊!可如今眼看着许玉谣就要离京,太子也没办法,只能把之前曾冒出来、又因为太过分被抛弃的那个念头又重新拿了回来。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

  “先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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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侍卫离京十天后,许玉谣终于收到了信,房地已经置办齐全,正在打扫中。

  府上不常用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许玉谣跟谢白看过清单之后,便决定叫铃铛带人带着这些东西先行前往。

  “那殿下这边……”铃铛有些不放心。

  搬家不是个小事,若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借机偷点摸点什么就不好了。

  许玉谣却是不太在意这些:“无妨,你先过去替我与谢白安顿好府邸,其他人我也信不过。”

  “奴婢定不负殿下期望。”原本铃铛还想留下,听到这句话,顿时朗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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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铃铛一行人,公主府上几乎空掉了一大半,许玉谣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跟着空掉了一半一样。

  不过自从那天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冷战的小闹之后,谢白平日里倒是主动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终于能放开困住自己内心的枷锁了。

  府上大小东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两人跑到湖心亭乘凉。

  谢白给她剥着葡萄,问:“谣儿打算何时去宫里辞行?”

  “不去。”许玉谣还在赌气。

  “此去汾州,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再回来,当真不去?”谢白把剥好的葡萄递到她嘴边。

  “当初……你不是也没去嘛。”许玉谣咬住葡萄,小声嘀咕。

  想起已经回了漳州老家的谢侯爷跟谢夫人,谢白悠悠说:“总归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许玉谣现在觉得,自己对皇帝皇后还有太子,真的太不了解了。所有自以为的了解,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陛下他们终归还是爱你的,”谢白说,“只不过是在这件事上,观念不一样罢了。如今既是决定要离开了,为何不好好道次别呢?莫要等离开了再后悔。”

  “不要。”许玉谣扭过头去,看着湖面上偶尔落下一两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水鸟。

  她不想承认,在真的快要离开京城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割舍不下的感觉。

  “谣儿,这种时候还要赌气吗?”

  “我发现了。”许玉谣突然转回头看着她。

  谢白微微一惊:“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喊我‘谣儿’。”许玉谣顺势转移了话题。

  谢白自己其实都没有注意过,虽说这段时间她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用名字称呼许玉谣了,却还真没留意过自己什么时候喊“玉谣”,什么时候喊“谣儿”。

  “那……就当是我求你。”谢白说。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见他们?”许玉谣不解。

  为什么?谢白想了想,说:“因为你爱他们,我不想你带着遗憾离开京城。”

  许玉谣沉默了。

  虽说最近的事情让她感到了寒心,可她还是爱着她的父皇、母后,爱着她的三哥。只是她心里别着一股劲儿,死活过不来。

  “殿……殿下,不好了!”湖边小船朝着湖心亭划来,船头站着接任铃铛的丫鬟。

  小船很快划至湖心亭,丫鬟一脸慌乱:“殿下,大事不好!”

  “有事直说!”许玉谣从躺椅上坐起来,一脸不耐。

  “长平侯……长平侯他,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