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回古代去探案>第79章 宫中变

  “阁主,贺氏行刑当日我们的人尚未行动,便有另一队人救走了贺啸等人。”易争汇报道。

  谢予安眉头一沉,“贺氏一族皆被严密看押,还有谁能救走他们呢。”

  严清川点了点舆图上贺逸贺啸逃往的玉关城,“陷害贺啸的和救走贺啸的是一路人,他们为的就是逼贺啸造反,坐实这乱臣贼子之名,天下大乱,他才能正大光明的趁乱而起。”

  “此人,就是那无极阁阁主。”

  谢予安点头表示赞同。

  易争想要说些什么,被谢予安一个眼神压下,“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同严大人说。”

  易争颔首,随即潜入夜色中离开了严府。

  严清川盯着大祁的舆图,其上是这天下的各大城镇,山川河流,可不久后或许就将被战火燃烧,哀鸿遍野。

  谢予安拉着她坐下,道出心中计划:“严大人,你听我说,若这是那无极阁阁主的计划,那我们定然不能坐以待毙。眼下贺啸只是被逼得闭城守关,但以他的性子,整军出城,与朝廷军大战只是时日问题,我们得在此之前,阻止他。”

  “战争一旦打响,便再无回旋之余地。”

  严清川看着谢予安,看着这个本跟这世界无关,却因她裹入这权力纷争的女子,不禁心一紧,她了解她,自然知她不会袖手旁观,她抓住谢予安的手,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我得去一趟玉关城。”

  “我们一同去。”

  有何险境,她们应当一同面对,可谢予安只是摇头,“你得留在皇城,守着这京都。”

  “我......”

  谢予安拥住她,沉沉说道:“我会安全回来,我答应你,决不食言。”

  严清川阖言,“好,有任何情况我会书信报与你,你亦如是。”

  “嗯,你先睡下,我去安排西行一事。”说完之后,谢予安转身离开了严府。

  府邸外的一侧巷道中,本已离开的易争现出身形,看了一眼夜色中的严府道:“阁主,我们的计划当真不全部告诉严大人。”

  谢予安一边走一边回:“嗯,她手中不必染血,这些事由我来做。”

  “皇宫那边如何了?”

  “他们的人已经行动了。”

  谢予安站定,看向不远处巍峨的皇宫,目光一沉,“进宫。”

  ......

  皇宫永安殿内,元干帝一身龙袍端坐于书案前,他查阅了一番军情要报,沉声对殿内汇报的大臣道:“一个月,朕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收复玉关城,杀掉贺啸父子,若不能提他们的项上人头来见朕,便提你们的头来见朕。”

  殿内的大臣抹去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声应是。

  “退下吧。”

  大臣退下之后,一小内侍手端物盘,走得稳稳当当,碗中黝黑的药水只泛起微末的涟漪。

  候在元干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冯生接过药碗,遣退小内侍后,躬身将药碗递到元干帝身前,元干帝余光扫了一眼黑黢黢的汤药,顺势服下。

  几道吞咽声之后,冯生接过药碗,不动声色退至一旁,大殿内安静不过须臾,冯生向来佝偻的脊背直了几分,他直视着元干帝道:“陛下,老奴打小就在您身边服侍于您左右,陛下的最后一程自然也该由老奴相送。”

  他躬身作了一个礼,吊着嗓子道:“陛下一路走好。”

  元干帝翻动书册的手一顿,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豁地一下起身,瞪向冯生,“你......你什么意思?”

  冯生微笑着后退两步,并未解释。

  元干帝刚要高呼殿外侍卫,可仅仅只从喉咙挤出一个气音,高大的身躯便骤然摔回龙椅上,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盯着冯生,双目圆瞠,嘴角一点点溢出黑血。

  冯生低眸,在心里默数着数,等待着一代帝王的崩逝,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元干帝的死亡。

  只听厚重的大殿门被缓缓推开,来人是方才奉药的小内侍,内侍信手步到冯生面前,忽而一笑,“冯总管,原来你才是这宫里藏得最深的那只老鼠。”

  冯生一愣,转身欲逃,却见大殿四周的窗户一跃而入数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浑身裹着肃杀之气,他再多走一步,怕就要命丧当场了。

  他站定,注视着戴着人.皮面具的小内侍,盯着那双狡猾的眼睛,平静道:“你,便是那一直与阁主相争的文若阁阁主。”

  谢予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走到还在龙座上兀自挣扎的元干帝身前,似宽慰道:“陛下放心,这碗汤药早已被我的人掉包了,你不会有性命之攸。”

  元干帝因为疼痛而又扭曲的脸平静了几分,却又在谢予安再次开口时怒目切齿。

  “不过这毒你性命的药换是换了,但是换成了一种会让你无法发声,失去五感知觉以及行走能力的药,往后的日子里,陛下只能在床榻上犹如瘫痪之人过完一生。”说到这儿,谢予安笑了笑,“陛下别动怒,动怒只会激发这药性,眼下你手还能动作一二,再等些许,你连指头都不能动了。”

  冯生原以为对方是来救元干帝的,未料竟发生了这一出,他有些惊愕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误会啊,冯总管,我可没有投靠你家主子,你是识时务为俊杰者,知道投靠那人才是大势所趋,我不一样,我这人天生反骨,想要我屈于人下,受人摆布,绝无可能。”

  冯生眯眼,直截了当地问:“你不杀我,条件是什么?”

  谢予安拍手赞道:“冯总管不愧是聪明人,我不杀你,自然是想收买你,让你为我所用,忠谁不是忠,你觉得呢?”

  “如你所言,忠谁不是忠,我为何要改投于你。”

  谢予安托着下颌轻点下巴,“那我且问问,这些年来,你可曾见过有哪方势力叫你主子如此狼狈过?”

  说罢,她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几步逼近冯生面前,“再来,我不是在给你选择题。”

  “我敢找上你,策反你,那我手中定然是握有你忌惮之物。”

  冯生铁青着脸,咬牙忍耐着。

  谢予安悠闲地踱起步来,“冯祈渊,覃南人,早年因家乡大旱,化名冯生,来京求生,后通过多方介绍入宫,收买了当时净身的宫人,自此成了一名假内侍,因其圆滑周到的性格,多方打点后,被派到当时尚是太子的元干帝身边伺候。”

  “元干帝十二年,此人与宫中一嫔妃相爱,约定日后离宫成家,却不料就在不久后,此宫女被元干帝酒后临幸,并且怀上了龙子。”

  “宫女诞下皇子之后,被元干帝秘密处理,而你多年来,便一直认为三皇子殿下是你的儿子,你之所以愿意为那无极阁阁主做事,除了报复元干帝之外,便是因为他承诺日后会推三皇子为帝,是吗?”

  冯生牙关一松,呼出一口浊气,他冷冷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能给你的,同他一样,不,有一点不一样的,如今的太子殿下在他手中会变成傀儡皇帝,而我不同,我会让他成为福泽百姓,为后世赞颂的一代圣君。”

  冯生脸皮一颤,再一看四周的黑衣人,沉下声道:“你想如何?”

  谢予安转身看了一眼身子逐渐下滑的元干帝,“就当今夜一切未发生,向你的主子禀告计划如常。”

  冯生握了握拳,转身之际道:“答应我的,你最好说到做到。”

  谢予安笑:“自然。”

  冯生离开大殿后,谢予安回首注视这个刚刚得悉真相的脸色狰狞的元干帝,“陛下,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该觉得感恩才对。”

  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因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而滑坐到了地上,他靠着龙椅,鬓发散乱,嘴角流出口水和污血一起混杂着,淌落在胸口的刺绣龙纹上。

  谢予安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语气平淡,眼神却难以掩藏怒气。

  “你知道为什么你身边的人总是会一一背叛你吗?”问罢,谢予安点点他心脏的位置,“因为你没有真心,你待旁人从未有过真心,又怎敢奢求旁人真心尽忠于你?”

  “你自诩下棋之人,将身边人都看做棋子,教导你成人为君的严征是这样,他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也是这样,他们是你手中锋利的刀,帮你肃清一切后,用之即弃。”

  “如今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天道轮回,即便你是皇帝又如何?我不杀你,不是我不敢,是你应该活着赎罪。”

  “我会将你送到一偏远之地,派人伺候你的吃喝拉撒,你就带着这副残躯败体慢慢老去吧。”说罢,谢予安转身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门缓缓合上,元干帝用完最后一丝力气瞪着谢予安颀长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最终闭眼昏去。

  离开永安殿后,谢予安弯下身子,跟一众宫女内侍擦身而过后,来到了东宫太子的寝殿。

  她翻窗而入,漆黑的屋子里霎时响起褚清紧张而稚嫩的声音,“谁!”

  谢予安卸去面上伪装,快步来到榻前,“殿下,是我。”

  褚清看清谢予安的脸后,紧张之色被迷茫取代,“老师?您深夜怎么来此?”

  “事出有因,日后再同殿下解释。殿下,您听我说,不日后,皇帝因病薨逝的消息会广布天下,您会马上继位称帝。”

  褚清瞳孔一颤,“父皇......父皇他......”

  谢予安不忍告诉他他的身世,因为其实她也不知道,褚清到底是元干帝的儿子还是冯生的儿子,这都不重要,于她而言,褚清只要能成为一代明君,血脉又有何干系。

  “老师会离开京都一段时日,这期间,严大人会照拂于你,你不要害怕,一切如常便是,就像老师教你的那样,坦然视之,无所畏之。”

  褚清迷茫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这个从未受人重视过的孩子,第一次身上迸发出了他如今身份该有的气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