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回古代去探案>第24章 火势起

  谢予安摸黑走入屋里,凭着印象走向桌边,想要去拾起蜡烛点燃,伸手之际,指尖却触碰到一片微凉的细腻的肌肤。

  她指尖一缩,柔和的烛光已经重新点亮,眼前站着的是端着烛座的严清川,刚才约莫是两人同时去拿蜡烛,她触碰到了严清川的手背。

  那一小片细腻的触感还残留在谢予安的指腹,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明明初见那天她们有过更为亲密的接触,眼下却是碰一下手背便叫她心潮澎湃,她不由地在心里鄙夷自己。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严清川将蜡烛放下,转身上了床榻,侧身面朝墙壁拉上了被褥,留给谢予安一个冷淡的背影。

  谢予安一边给自己心理催眠,不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麻,怕啥啊,一边快速洗漱好坐在榻边解外袍。

  背后冷不丁响起被褥衣物的摩挲声,这个声音传到谢予安耳朵里,她的脸不争气的地发烫,人也变得心浮气躁,以至于解个衣带硬是哆哆嗦嗦解了半天才解开。

  最后等她脱好外袍躺在榻上,强迫着自己闭了眼,好不容易心绪平缓了一些,身侧一句淡淡的“谢予安”又让她破防了。

  谢予安用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气息不稳地回道:“怎......么了?”

  “你可有话要与我说?”

  谢予安怔了一下,心里揣摩着严清川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快睡吧,严大人,明日还要早起。”最后她还是背过身去,这般说道。

  少顷的沉默后,背后响起一句轻不可闻的“好”。

  一夜无梦,谢予安醒来的时候身侧早已空了,她连忙起身穿衣,推开门,屋外青天司众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县城。

  回去的马上,容时似乎瞧出了谢予安和严清川之间的不对劲,她警告道:“你若是不够坚定,就别去招惹清川。”

  她本以为按谢予安的性子会立马怼回来,却不承想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明白。

  回到开阳县,青天司一行人直奔县衙,县丞主簿县尉等人都在门外候着,见着严清川后连忙行礼。

  严清川微微颔首算作回应,然后走到了县衙□□。

  县丞跟在她身后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抹着冷汗道:“严大人,这是知县大人的房间,这里是书房。”

  严清川先是走进寝房,用镊子翻了翻暖炉里的残渣,问道:“你最近一次看见知县大人是什么时候?”

  “那得是大前天晚上了,知县大人虽在城内有府宅,却因公事繁忙,时常宿在衙里,那天下值后我返回衙里拿落下的东西,看见知县大人正在书房办公。”

  “你走之后,县衙除了许知县,再无旁人?”

  县丞想了想道:“应该是的,知县大人不喜旁人伺候,身边没有小厮打点,俗事都是亲力亲为。”

  严清川点点头,走向桌案处,上面摊开放着一张赴任令,她正认真看着,县丞说道:“不日前,县令大人刚组织捣毁了一处土匪寨子,这山寨盘踞此地多年,祸害百姓,这下连根拔起,大快人心,县令大人也因此马上就要升迁京都了,这临行际......却是......哎。”

  严清川将赴任令收好,正待查看其它地方,屋外传来声音,“严大人,书房有发现!”

  话音落,严清川已经大步走向了书房。

  书房里,谢予安正蹲在一个碳盆前,用镊子夹着一张燃烧过的信纸残屑,见严清川来了,她抬抬下巴道:“烧毁大半,只拼凑得出一两个字。”

  “什么字?”

  “一个神,一个自。”

  严清川皱眉,沉声道:“自在村,山神庙。”

  谢予安拍拍手上的灰,起身,“看来凶手就是凭这张纸让县令大人主动去的山神庙。”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确定了这是一场仇杀,否则凶手不会多此一举引诱死者去到山神庙,一番折磨后在他身上写下血字童谣。

  山神庙,十几年前死掉的女人,女鬼传闻,鬼童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县令大人可与人结过仇?”

  县丞直摇脑袋,“没有,县令大人为人宽和,在开阳的这些年,颇受县内百姓敬仰,连地痞村霸都对县令大人尊敬有加,从没听过他与谁人有仇。”

  这就难办了,严清川环视了书房几列塞满藏书典籍的书柜道:“仔细搜查,勿要任何一处。”

  青天司众人立马进入书房,开始忙活起来。

  严清川走出书房问道:“十几年前自在村山神庙死过一名女子,此案你可了解?”

  县丞摇摇头,“那年我和县令都还未赴任,只是略有耳闻。”

  “那此案的卷宗呢?”

  县丞讪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早年间,县衙失过一场火,卷宗室被烧了,一些陈年卷宗都在那场火里烧没了。”

  一场火,恰好烧了卷宗室,会这么巧吗?严清川皱眉道:“前任知县县丞主薄何在?”

  “前知县大人当年卸任后,听闻是回江南养老了,至于县丞主簿也好似都告老还乡了。”

  想查一幢陈年旧案,当真是困难重重,严清川声音沉了些许,“徐锦,派人快马加鞭去江南寻前开阳知县,打听当年的山神庙女尸案。”

  “是。”

  而后一天严清川和谢予安分别在开阳县内走访探查,皆是无果。

  入夜,夜已深沉,县衙内一片静谧,一道黑影现身于□□,黑影直奔卷宗室,在满屋子里卷宗札册里搜寻着什么。

  这时安静的庭院中渐起脚步声,黑影立马闪身匿在暗处。

  房门打开,来人是严清川,她点着油灯,来到桌案前,拿过一叠册子,正欲再仔细翻看,却突觉异样。

  桌上的砚台位置不对。

  “谁!”

  两人几乎是同时乍起,严清川拾起砚台向着床帘处砸去,那里的黑影则一个侧身躲过,从怀中摸出一柄飞刀甩来。

  飞刀的目标并非严清川,而是桌上的油灯,油灯顷刻炸裂,煤油四溅,流淌一地。黑影随即又扔出一粒火石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火舌骤起,横亘在两人之间。

  严清川掩住口鼻的间隙,黑影已是翻窗而逃。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醒沉睡的众人。谢予安被屋外突起的惊叫声吓醒,她腾身而起跑出屋外,只见卷宗室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庭院里众人正接着一桶桶的水泼向火势凶猛的卷宗室。

  谢予安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她打湿了帕子捂住口鼻,迅速在庭院扫过一圈后,惊恐地发现,严清川竟不在。

  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她随手拉住一个人扯着嗓子问:“严大人呢?”

  “什么?”

  “我问严大人呢?!”

  “严,严大人还在卷宗室里。”

  一片喧哗吵杂中,谢予安一颗提起来的心又猛然坠地,她来不及多想,拔腿冲入了卷宗室里。

  卷宗室里,浓烟弥漫,火星四溅,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谢予安一眼便看见了严清川还在抢救一札札卷宗的身影,她几大步跑到她身边去,拉过她的胳膊吼道:“你疯了吗?!”

  严清川看见她时楞了一瞬,随即伸手推她,“你进来作甚!出去!”

  谢予安自知多说无益,紧紧握住严清川手腕道:“先离开这里!”

  “不行,这里有重要的......”

  “重要什么!能有你的命重要吗?!”谢予安劈头盖脸地打断她,随即连拖带拽将严清川拉出了卷宗室。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握住严清川肩膀怒道:“东西烧了也就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没命的!这些东西有你的命重要吗?!”

  严清川气息又急又乱,神情却依然沉着冷静,她拨开谢予安的手道:“重要,真相比我的命更重要。”

  谢予安怔住了,是的,她怎会不知呢,于严清川而言,她的一生都在寻找父亲当年蒙冤而死的真相。

  真相是严清川活着的信念。

  “尽快救火,查看有无人员受伤。”严清川对着下属吩咐完这一句后便走了,惯常笔挺的脊背稍弯,脚步虚浮。

  谢予安还楞在原地,直到身侧的容时说道:“还不快去。”

  谢予安回过神来,连忙跑向严清川离开的方向。

  房间里,严清川整个人靠着椅背,将头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按在额头,好似倦怠极了。

  房门打开,她睁开一条眼缝看向来人,声音冷淡,“何事?”

  谢予安走到她身前,看到那白皙手背上被灼伤泛红的一片,轻叹一口气道:“刚刚是我太着急了,不该那样吼你。”

  严清川沉默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谢予安将她受伤的手拉到身前,一边擦着药膏,一边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一黑衣人前来卷宗室行窃,恰好被我撞见,那人逃跑时纵了火。”严清川懊恼道:“此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知县大人的凶手,卷宗室有极为重要的线索,他不想让我们发现。”

  谢予安宽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有其它线索的。”

  两人没再交谈,谢予安给严清川手背擦好药后,仔细端量她身上其它地方,问:“还有哪里受伤吗?”

  严清川抿了抿唇,微微偏头,“没有。”刚说完,她却忽觉脸上一凉,抬眼看去,是谢予安拾着干净的帕子正在为自己擦脸,想来是在火场上被熏黑的污渍。

  她抬手捉住谢予安的手腕,声音有些吃紧,“你......”

  谢予安全然不觉自己过于亲密的举动,事实上,她此刻也却是没存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单纯想替严清川擦净脸而已。

  “好了。”擦完脸,谢予安收了手,她心里踌躇着自己是不是该走了,便听见严清川忽地唤她。

  “谢予安。”

  她心头一跳,状若无事地回:“怎么了?”

  “你同我说,线索没有命重要,那你方才为何不顾性命之攸闯入卷宗室?”严清川站起身,逼近谢予安身前,两人身量一般高,目光直直地交接在一起。

  “嗯?为何?”

  谢予安被这审视的目光逼得后退了一步,后腰磕到了桌角,迫使得她不得不往后仰了仰,双手撑在腰后按住桌沿,力道大得指尖略微发白。

  “因为......严大人是我视若知己好友的人,好友有难,怎可袖手旁观?”她脸上带着惯常吊儿郎当的笑容,看似轻松地说道,心里却是心虚得紧。

  听到这一句,严清川倏地退开了身子,半敛着眼,低喃道:“知己好友吗......”不待谢予安回答,她接着道:“如此也好,不过知己好友便不必了,我不喜与人结交,与你更谈不上志趣相投。”

  “你我二人,以往是上下属关系,日后也是,明白了吗?”严清川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温度。

  “明白......了。”谢予安牙齿磕到一起,艰难地回道。

  回到自己房间后,谢予安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

  妈的,还没恋爱就感觉像是分手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抹抹眼角没憋住渗出来的眼泪,为自己打气道:“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可刚说完,她立马又泄了气,扑到床上呜咽道:“不行,好难受,我心律不齐了,我失恋了,系统,我好难受啊。”

  系统默默表示:这不都是你自己折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