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不是……该是臣亲殿下。”

  夏寒青眼看着萧则绪逼近,炽热的呼吸喷洒,他鼓足勇气, 突然抿唇在萧则绪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等夏寒青要收回去,就被人扣住后脑勺,更炽热的吻贴了过来。

  耳畔传来萧则绪低低的笑意, 夏寒青脸色通红。

  萧则绪勾着手指滑到夏寒青衣领上, 扯了扯他的衣襟, 胡乱摸了两把。

  真的很好摸——

  “将军, 你不打算再提一些别的过分的要求吗?比如这样亲……”

  他抓着夏寒青的手放在自己衣襟处扯出来一个缝隙,又将夏寒青的头按进去,唇瓣正好贴到胸膛上。

  脸埋在胸肌,突如其来的温度热气让夏寒青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他清楚地听到了殿下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坚韧有力,有些乱。

  让他想到了上次衣柜里殿下的心跳声也是这般紊乱快速。

  他听着心跳声,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将军还想怎么亲?说出来,孤都满足。”

  萧则绪终于松开他, 继续笑盈盈地盯着他。

  就算夏寒青提出来要浑身亲个遍他也不介意当场脱个精光。

  只要夏寒青敢说, 他就敢脱!

  决不食言!

  夏寒青头脑晕晕乎乎的,殿下行事怎么这般……流氓。

  他怂了!

  “够了, 殿下,臣不想亲了。”

  夏寒青如临大敌,生怕自己又亲到什么不该亲的隐秘之地。

  “真的吗?”

  萧则绪还没玩够。

  “真的。”

  夏寒青硬着头皮强行将萧则绪从腿上抱下去, 快速移动到床前,随后挣扎着挪上去, 用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最后又偷摸露出两只眼睛看了萧则绪一眼, 四目相对, 他又吓得急忙拉上被子。

  萧则绪摸着下巴。

  夏寒青一个瘸子怎么跑得这么快……

  下次还是把他绑起来调戏。

  *

  肃王监国,淑妃找袁宜之闹了许久,然而袁宜之这一次却没由着她的性子来,直接驳回了她的意见。

  淑妃亲自派人过去找袁宜之,结果袁宜之干脆称病,闭门谢客,甚至连早朝都不去了。

  气得淑妃摔了好几天的东西。

  大骂袁宜之天。

  肃王把自己的人往上换了一波,又一脚把端王踹到江州治理水患去了,京城彻底成了他的天下。

  唯一可惜的是还没找到玉玺,就算老皇帝死了,他上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还得吊着老皇帝的命。

  萧则绪一直窝在将军府,萧建白也不至于对一个傻子下手。

  只是夏寒青便惨了,每每上朝萧建白总要寻些由头故意找茬,然而夏寒青根本懒得搭理他。

  天色清朗,萧则绪心情甚好。

  “过来。”

  萧则绪坐在桌前,重新取出一只木匣子,推到夏寒青面前,笑道:“看看喜欢吗?”

  夏寒青小心翼翼地按开金色扣子,紫檀木盒内里用一层红色的布包着,一条红绳鎏金球静静地在上面躺着,在光线折射下泛着金辉。

  夏寒青眼底一亮,“这是……”

  萧则绪取出红绳,低头指尖挽了一下,将一头串进夏寒青腰间玉带内,将流苏的一头串过红绳中间,再稍稍收缩,那鎏金空球便完美地戴在夏寒青腰带上。

  “你打开金球看看。”

  夏寒青按开小机关,里面是一颗棕色的药丸类的东西,他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下,一股淡淡的冷木香调,浓郁醇厚,细闻之下还有些金橘的清爽,令人心旷神怡。

  “香丸?”夏寒青问道。

  “喜欢吗?特此一家,别无分号,就算是……上次的谢礼。”

  夏寒青自然喜欢这个味道,与殿下身上是一个味道,他带着这个香囊,就好像将殿下戴在身上一样,日夜陪伴。

  “臣很喜欢,多谢殿下赏赐。”

  “赏赐”两个字传进萧则绪耳中,他手顿了顿,有些不悦道:“不是赏赐……你我之间,不谈赏赐。”

  萧则绪收拾好桌案上的东西,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朝夏寒青笑道:“今天还想亲一下吗?”

  “殿下!”

  见他又提起那日的事,夏寒青吓得急忙后退几步。

  那件事后他一闭眼脑子里全是自己的脸被按在殿下胸膛上,若非及时逃脱恐怕就要被按到别的地方去了。

  萧则绪忍不住哈哈大笑,走过去推着夏寒青的轮椅。

  “走吧,随孤上街转转,郭溪手底下的产业尽数被封,孤趁机把鸳鸯楼买了下来,融雪这会儿正在鸳鸯楼排练呢。”

  前几天提到要回鸳鸯楼时,融雪的脸耷拉得那叫一个厉害,但鸳鸯楼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他不用接客,就很快乐的收拾了包袱,回去做花魁了。

  街头依旧闹哄哄的,皇帝病重,并不影响百姓过日子。

  对于老百姓而言,谁做皇帝有什么区别呢,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好皇帝。

  街头食肆,小摊商贩,叫卖声吆喝声遍布入耳,有些热闹。

  “相公,我想吃鸡腿。”

  萧则绪指着对面正转着圈烤的香喷喷的鸡腿。

  “臣去买。”

  “还想吃糖葫芦……”

  “还要看杂耍。”

  萧则绪指着对面围拥成一团的群众,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在喷火,还有人踩着刀尖行走。

  叫好声传来,更是引得萧则绪频频侧目。

  “我们去看。”

  夏寒青将鸡腿递给他,手里还买了糖葫芦和其他大包小包的东西,堆积在腿上。

  萧则绪很快就挤到前面去,直呼神奇,他自小被闷在宫里,很少出来走动,这等民间杂耍艺术还是头一次见。

  他啃着鸡腿静静地看着套着项圈的大白狗,直接一跃跳过了燃着火的铁圈,一连十个。

  他从腰间摸出些碎银子放入讨赏的碗中,继续看,看着看着突然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的火圈分分合合,他按了按头皮,脑中有些混沌。

  该不会……

  糟了,他这几日一直很清醒,便没在意。

  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耳中嘈杂的声音渐渐有些听不清楚。

  他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难以开口,脚步踉踉跄跄地推开人群,试图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夏寒青、夏寒青?

  完了!

  头好疼——

  视线一点点模糊。

  没走两步,便撑不住脚步一个踉跄,眼底一片懵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心慌。

  看杂耍的地方人头攒动,乱作一团,夏寒青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等到他唇角扬着笑意想要去拉萧则绪时,身侧早换了人。

  “殿下?”

  “殿下!”

  夏寒青四下看不见他的身影,嗡地一下后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唇瓣发抖,整个人像是置于冰窖一样,声音都在打颤。

  “阿绪!”

  “阿绪!”

  他怎么能出来一趟将殿下弄丢了。

  难道殿下已经先一步去鸳鸯楼了?

  他吓得连忙朝鸳鸯楼的方向去。

  可惜正巧与萧则绪背道而驰。

  傻子分不清方向,根本不知道将军府在哪里,他想回家,却找不到路,也分不清人,呆呆地立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

  广平长街,日头西斜,他兜兜转转,迷了路。

  不远处哒哒地行来一辆马车,小傻子乱跑突然冲到路中央,吓得车夫连忙攥紧了缰绳,马车一阵摇晃,萧则绪被抬高的马腿直接踢到了胳膊上,整个人跌坐在地。

  从马车里钻出一人来,指着马夫的鼻子就开始骂。

  “怎么回事?怎么驾车的?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脑袋。”

  “不是,是有人突然冲到马路中央。”

  那人气道:“哪个不长眼的,连我们王爷的马车都敢拦。”

  “好了,褚风,没伤到人吧?”

  一只清贵的手掀开了帘子,淡淡环视一圈突然落到大街上呆坐的人身上,目光顿时一惊。

  “三弟?!”

  萧建白没料到被马车撞倒的人竟然是萧则绪。

  他豁然面色一喜,急匆匆从车上跳下来。

  萧则绪坐在路边,衣袍沾了不少灰尘,手臂被那马踢得阵痛不已,疼得他眼圈泛红。

  “三弟,你怎么样?”

  萧则绪认出了这个人,他记得相公说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之前他还请自己吃螃蟹,他是好人!

  “哥哥……”

  萧则绪软软地喊了一声,眼底含的泪珠一下子滚了下来,“好疼。”

  一声哥哥喊得萧建白心口发干。

  “哥哥带你回府。”

  他上前将萧则绪打横抱起,抱上了马车。

  “褚风,滚下去请大夫,一刻钟不见你,提头来见。”

  “是,王爷。”

  褚风麻溜地滚下了马车。

  “车驾地再快一些。”

  萧建白将萧则绪抱下马车。

  看着眼前陌生的府邸,小傻子瑟缩一下,揪着萧建白的衣袍,躲在他身后。

  “这里不是我家?我想回家,我要找相公。”

  他怯生生地打量着陌生的一切,有些紧张,隐隐感觉到自己上了贼船。

  听着这声“相公”,萧建白眼底突得闪过一丝冷戾。

  “我们先进去看伤,一会儿哥哥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找相公。”

  萧则绪挣开他,转身就跑。

  然而他怎么跑得过萧建白,萧建白一闪身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抓住萧则绪的手腕,向来温文尔雅的脸上却转化为阴鸷。

  “三弟,你怎么不乖呢?”

  忽然一记手刀砍在萧则绪脖颈后侧,旋即抱着晕厥的人抬脚进了肃王府。

  “褚环,伤了三殿下的那匹马和马夫,杖毙!今日三殿下在此的事情一个字不许说出去,违令者斩,尤其不许传入夏寒青耳朵里。”

  三弟,这次是你自己撞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