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第95章 黄公子还真是...风趣!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看不见我啊?”

  郑家兄弟之后,黄寥慢悠悠由四五人簇拥在中央,眉峰一挑,扬着下巴看着局势一边倒。

  旁人没有他的闲适,见局势大定,郑仁峮和苏络直往城门而去,郑俊卿翻身下马,一剑格开韩岁欢背后刀剑,道“去找她和我大哥!”说罢,便与人缠斗起来,有马朝她跑来,是郑俊卿的追风。

  在她眼里,黄寥自然是比不上追风的。

  “好追风,驾!”

  黄寥的视线顺着韩岁欢的背影到了城楼底下,城门大开,远处天色熹微,泛着淡淡墨青,山光雪色为板,方方正正的城门楼底下,男子疏阔豪迈,女子瘦削坚韧,并骑一骑,摩出一张极好看的剪影。

  韩岁欢纵马赶去,像是连带着这城内的血雨腥风和劫后余生一并带入那画卷似的,登时超然少了三分,凭添几股叫人唏嘘的家仇国恨,和鲜血性命淬炼出来的脱胎换骨。

  黄寥攥着缰绳偏了偏头,瞧见苏络指着城门和郑仁峮说着什么,他心中猜出大概,吩咐身旁人道,“去,把人放下来。”

  “公子,郭将军”

  “本公子说让你们去就去,听不懂人话吗?”

  属下不敢违抗他,只好留下两人,那两人却不想正与他瞥过来的目光对上,黄寥握着马鞭,一连嫌弃道,“干什么?你们没事做?人都抓到了?你们郭将军就没教过你们看人眼色?”

  说罢,他轻夹马腹,吊儿郎当向着城外去了,边走还边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跟着我。”

  他刚走了一半,就见郑仁峮抽出随身佩刀,扬手掷向城墙,又接过了苏络手里匕首,在马背上站起来,借力蹬了上去,没一会,便抱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马下。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将韩岁欢看的好一阵羡艳,苏络也有一瞬的惊艳和错愕,不过转眼便只顾着她二哥了。

  郑仁峮将人在靠着城墙根放下,掏出水囊灌了几口水,苏衍到底是文官,这样一番折磨之下,还能剩一口气都是好的,不过好在还能吞咽,郑仁峮也怕吓着两人,安慰道,“看着吓人,都是外伤,叫大夫来看看,养上几天就好了。”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些丸药来,“这些是药王谷老谷主给的药,专治外伤的,你拿去用水化开,给他涂在伤处。”

  苏络接过道谢,郑仁峮大手一挥,道“不值得什么,你们先在这里等上一等,里面的人或关或杀,等没人了,我再让人送你们悄悄的走。

  总之,别叫人瞧见你们回了哪,鄞城这么大,保不定有漏网之鱼蓄意报复。”

  他将刀交给韩岁欢防身,自己纵马回去,和前来看热闹的黄寥撞了个正着。

  黄寥几乎是把那套纨绔公子的作风当成了人皮,半点不正经的开口,“可是我说巧了,一路上咱们说的,还真是一个人。”

  城楼上吊着的人也都被拉了上去,好像是在抓那三个当家,乱哄哄一团,苏络朝韩岁欢伸手,道“把刀给我。”

  她接过刀,极隐蔽将右手掌心划开。

  不过再隐蔽,到底是躲不过韩岁欢的,韩岁欢一惊,“你”

  “别说话。”苏络轻车熟路的把血喂到苏衍口中,“别引人注意。”

  一连划了三次,苏衍像是溺水之人得了口气,猛咳了好一阵,最后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脓血来,这才觉得胸腔之中的沉重郁郁都消散了,呼吸逐渐清浅起来。

  不过人到底是还昏迷着,加之天寒地冻,这里又不挡风,两人便合力将他扶到了追风背上。

  她二哥没死,总算是个好消息。

  苏络近来的病痛就没有好利索过,加之事多,全凭着一口气撑着,如今鄞城战乱已平,她二哥虽受了伤,到底人还活着,眼下即刻便能回家了,她那口气散了一半,便觉眼前发昏,摇摇欲坠起来。

  正巧这时追风扭过头,冲着她叫了两声,苏络便扶住了马首,抵着他的脑袋缓过那阵晕眩。

  韩岁欢没多说什么,只捡起了刀,用衣摆擦去了上面的血迹。

  天终于大亮了,只是没有太阳,黄寥终于应付完了郑仁峮,打马在苏络和韩岁欢四周绕圈子。

  两个人都累的很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没人问郑家兄弟怎么和黄寥走到了一起,还一起带着军队到了鄞城。

  见她们和郑俊卿的马都这样亲昵,黄寥想要挤兑两句,又觉得没意思。

  当初在献州时,他便瞧出了韩岁欢那个司南,颇有几分情谊。

  韩岁欢也便罢了,苏络在满楼春为了林宿那样下他的脸面不说,事后他还打听到,陶先生罚跪时,是林宿去把人接出来的,这多少动了黄大公子的体面。

  更何况林宿为了查军饷的亏空,在献州闹出了那养大的动静,黄大公子自然是不肯被人压了一头的。

  更别说郭攸之此刻正在曲阳和长林军对峙,而他

  黄寥忽觉有趣,今日既然没意思,那就找点意思。

  他俯身瞧了眼马上之人的脸色,啧啧摇头道,“伤成这样还能保住一条命,还真是命硬啊,不过这城外冷风刺骨,只怕常人也遭不住,看在咱们也算故交这样,你求我,我派亲卫送你们回去,如何?”

  说是询问,可他全然没有等苏络回话的意思,一把将人捞在身前,高声叫来近卫。

  苏络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吐了出来,好在胃肠空空,只脸色白的难看。

  “黄寥,你发什么疯,这里可不是”

  “不是青楼。”他压低了声音凑在苏络耳边,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阴恻恻的凉,“我自然知道,玉楼春不就是因为林宿,才被查抄了吗?哦不,那可是林大人亲自带着人去抄的,好大的官威呐!”

  不待韩岁欢的刀砍过来,他一把抓住追风的缰绳,一手扬鞭,“韩小姐可想好了,马儿受了惊,可不定往哪儿跑。”

  韩岁欢迟疑的功夫,黄寥的人便已经到了,他话说的冠冕堂皇,指了几个让送韩岁欢回府,自己又带着剩下的,说什么“苏大人一心为民,不忍看他在此受苦。”便要堂而皇之的到苏府里去。

  韩岁欢拦在马前没有动作,苏络冷笑道,“怕什么,堂堂黄总督府上的公子给我们亲自做护卫,这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旁人只怕都没命享呢!”

  黄寥不气反笑,“不错,正是这个理!本公子都屈驾了,韩小姐,请吧!”

  韩岁欢搞不清这个黄寥怎么忽然就判若两人了,献州他为陶先生查真凶,傲慢是傲慢了些,可也还算是个人。

  今日再见,倒像是着了魔一般,叫人看不透,摸不着,只下意识的厌恶起来。

  韩岁欢沉了口气,心说还是文官见得太多,坏都看不着的、拐着弯儿的,武将的坏似乎都表现在了脾气上,也或许是她身边武将之女偏多,自然而然有失偏颇,总认为他们有护卫国家的大义在,坏也透着几分忠义肝胆。

  可黄寥没上过战场,却深谙武将脾气,再加上一身公子习性,尤其许多文官都不及的嘴

  再讨厌也就这样了!

  韩岁欢几乎是被胁迫着上了马,不过她也想早日回府,便生生忍了这口气。

  城里的纷乱已近尾声,抢功的到了,苏络到底是明白了沈疏桐攻城为何这样迅速。

  沈疏桐本就对官场上的唇枪舌剑厌烦不已,见了这抢功的正主,脸色更是难看,她冷冷看了眼苏络,话却是对这黄寥说的,“黄公子此番,意欲何为啊?”

  这话不知是问苏络,更是要问鄞城。却听黄寥像是才看清领军之人是谁,恍然道,“原来是沈将军!”

  这惊讶的语气,还以为他接下来的便是奉承夸耀,却听他话锋一转,“长林军几万人,却只派了这么几人前来,看来,你那林将军也没多把你放在心上。

  牡丹呐牡丹,本公子可是亲自前来,孰轻孰重,你看不明白吗?”

  他有意表现出亲昵,沈疏桐脸色明显黑了,她不在乎苏络死了,将军会怎么罚她,可不能让旁人带走苏络,尤其这人还是黄寥,那岂不是亲自把自己的弱点送上去?

  可她也忍不住心中对苏络的怨愤,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络一脸羞恼,“黄公子可真是”烂了嘴的王八羔子。

  “风趣啊!”

  人不要脸起来,谁也挡不住,尤其这人不仅脸皮厚还惯能说会道的,就更拦不住。

  苏络、韩岁欢和郑家兄弟怕彼此为难,沈疏桐倒是气的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于是毫无顾忌的黄侍卫施施然到了苏府。

  开门的不是苏府的人,是陆府下人忠叔。

  苏络心头一紧,“忠叔?您怎么在这,陆府出事了?”

  “没有没有。”忠叔忙摆摆手,眼中隐约见了泪光,“姑娘终于回来了,我们姑娘也就放心了。

  当初鄞城起了乱,我们姑娘知道苏姑娘和韩姑娘不在城中,便派了我们几个老的来帮衬帮衬。

  姑娘知道,陆府别的不多,也就是些退伍的老兵,最不怕杀人的。”

  苏络这才松了口气,忠叔又看向抱臂打量的黄寥,“这位”

  “剿匪的官兵,送我回来的,不打紧。”

  她直接牵过追风入府,又转过身明晃晃的下逐客令,“有劳黄侍卫,府中杂事冗多,便不多留了,还请回吧。”

  “急什么。”他踱了几步靠在门框上,“保不齐有逃离的贼匪藏了进来,叫他们查一查也能安心不是?林将军政务繁忙不得空,在下可是闲的很。”

  他说着便叹了口气,“牡丹娇艳非常,本该好生照养,何苦受那风吹雨打?

  林将军既然舍不得他的权势,也怪不得旁人来替他照料一二,更何况这出生入死的事。呵,在下可最见不得落花随风逐水。”

  苏络将她二哥交给忠叔,请他牵着追风先进去,自己长出了口气。

  苏络的火气早在他大庭广众之下叫她牡丹时到了顶,不过当着沈疏桐的面,她到底不肯落了没脸,此刻没有旁人,她也不再遮掩,“黄侍卫好大的口气,林将军大破楚军时,你只怕还在献州的温柔乡里纸醉金迷,哪里来的底气对她品头论足?

  旁人供财神尚且不求平安,拜月老姑且不求荣华,哪里就什么好事都让一人占了,一边想着神佛偏袒一人,一边想着妖魔无欲无求,心生偏袒的还叫神佛吗?无欲无求的还算妖魔吗?她在我心中即是英雄,那便是顾全大局的,我有什么好怨怼,黄公子又是凭什么觉得我会被你这三言两语调拨?凭你对她的可望不可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