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鲸落
清晨的阳光极好，像极了阮晴空此时的心情，因为这一夜她睡的很好。确切的说，她现在每一夜都睡得很踏实。她身着修长白衬衫拉开窗帘，阳光充盈的让她眯起了眼睛，回看还在熟睡的身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不管醒来几回，只要看见万黎在旁边，就好像是在做梦。
她来到楼下跟着视频学做三明治，那个新闻已经发酵了四天，不知道怎么样了。手机发出震动，看着短信内容，她用刀把三明治切好，回复：今天出门看看。
刚回完信息，就听见脚步声，走出厨房看着还在迷迷糊糊的身影，微笑道：“饿不饿？我做了三明治。”
自从受伤之后，这几天阮晴空虽然很乖没有出门，却把万黎折腾够呛，盯着这个精神头很好的人，有些不解道：“你不累吗？”
阮晴空一脸精神道：“我怎么会累呢？”
万黎没有理她先去洗漱，梳洗完就看见她正认真的回信息：“今天是不是该有行动了？”
“嗯，楼下盯着我这里的人，快没耐心了。”这些天那些人不是不行动，而是根本没有机会进来。
“你有什么打算？”
“咖啡还是牛奶？我的三明治应该超级好吃，吃过之后就去青岑那儿……”阮晴空想到了什么，“说不定还能请君入瓮。”
万黎实在不懂她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事，与其说去问，不如安静陪着。
“咖啡，谢谢。”说着看了眼那三明治，“看着还挺有食欲，这几天厨艺进步了。”
“不仅厨艺吧？”
万黎好似听懂的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两个人吃完早餐，简单收拾一番前往青岑家，听冯怪说起过，那小子家里有个独院，特别适合烧烤。听说她们要来，青岑一大早就出门买肉，而阮晴空载着万黎特地绕了段路，买了喝的还有一些生菜。
摩托车刚停好，就碰到这小子开车回来，两个人先后下车把吃的递给他，阮晴空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阳光笼罩在两个女人身后，真是夺目又耀眼，原来美好的人站在一起，就是会有这种效应。
“谢谢。”
三个人虽然认识不久，但阮晴空一直以为青岑不是住在车里，就是住在古道咖啡二层，没想到这个家改造的十分不错，一看就是技术宅的房子。
反倒是墙面的鲸鱼吸引了她的目光，“你喜欢鲸鱼？”
青岑把东西放好，回答道：“嗯，觉得鲸鱼很符合夜色的宗旨，在外面……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很少有人会理解我们，而夜就像一面镜子，那个自己才真的了解自己。”每次看着墙上的鲸鱼，都有种在看自己的感觉。
“这个比喻很好，只是鲸落是孤独的，也是有意义的存在，它的死……可以造福很多海洋生物，是它留给世界最后的温柔。”万黎接话道：“我希望你们，包括我……都可以像鲸鱼那样，生的有意义死的也有意义。”
阮晴空看着万黎的背影，再看着墙面上遨游在海中鲸鱼，笑道：“这么说反倒让我觉得并不孤单，死后也不是一个人。”
也许以前都是自己，但在这一刻，她有朋友，有最爱的人。
……
三个都是不喜欢煽情的人，阮晴空打开饮料留意到远处的健身器材，“宅男也会健身的吗？”
“偶尔会用一下，因为写代码需要高度集中，锻炼身体有的时候比喝咖啡管用，不过……我用的很少，相比之下还是咖啡更适合我。”青岑惭愧道。
阮晴空站在门口：“这些设备很专业，不过没有人指导，你没经验的话会受伤。”
“单哥也说过同样的话。”
万黎站在书柜前，没想到青岑这么喜欢看书，里面几乎都是编程教材，好奇道：“难道都是自学吗？”
“自学在我眼里属于私塾。”阮晴空玩笑道。
“家里穷，中学毕业我就辍学了，为了养妹妹，提早出来找工作，不过那个时候……我年级太小也找不到工作，只能窝在图书馆帮忙，赚点零花钱，包吃包住，电脑都是在图书馆自学。”青岑说完有些好奇万黎的猜测，“你怎么会猜到我是自学呢？”
“大学太杂了，如果专修一门除了自学，没有别的可能，所以说，人要专一才能成才。”万黎分析道。
青岑一脸佩服：“不愧是她最在乎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那是当然了。”阮晴空一脸得意的倚在健身器材旁，好奇道：“对了青岑，你是怎么加入夜色的？”
“我之前篡改了慈善金的去向，我知道他们在洗钱，根本不会把钱给需要的人……结果单哥也在调查这件事，就发现了我。”回忆总是让人感叹，青岑也去拿瓶饮料打开饮了一口，开口道：“确切的说是单哥救了我，因为我转移之后留下可追踪痕迹，是他及时帮我，顺便就带我加入了夜色，对此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我有资格加入，之后经过一年的训练正式成为一员，不仅可以拿工资，还能让我妹妹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竟是感人又励志的故事，阮晴空笑道：“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很早他就跟我说过，科技时代的我们，更需要科级类的人才，不过光有天赋无人性是无法加入夜色，天赋虽是门槛，他主要是看中了你的心性，也因为你的加入，老冯白头发都少了好几根。”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青岑，却被后面的话惹得‘噗嗤’一笑，“冯哥才没有白头发呢！”
“你别信，那一定是怕蓓姐嫌弃他，偷偷去焗油了。”阮晴空趁机吐槽冯怪，隔着十里地也能听见他的喷嚏声。
“那你呢？为什么加入夜色？”不仅万黎好奇，青岑也很好奇。
“为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自己，我想逃离成为供体的生活，需要一些辅助，这些……夜色可以给我。”阮晴空不想多说，是不想让万黎担心自己，突然想到什么，提议道：“烧烤走起？”
“那我去腌肉。”青岑想到昨天刚学的腌制秘籍，皱起眉头，“不确定有没有冯哥门口的好吃。”
“别太认真，正所谓无肉不欢，先吃为敬。”
没想到她心情这么好，也看得出来，她的好心情是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
在青岑准备烧烤时，万黎来到女人身边，笑道：“感觉你释然了很多。”
阮晴空对此一脸得意，“那是因为有你之后，我这颗心坦然了不少，以前的事也没那么可怕，最重要的是有些事吓不到你。”
“那我给自己加一分。”万黎拉着阮晴空的手捏了捏，“我去那边帮忙。”
“一起。”
……
因为回去还要开车，这顿烧烤阮晴空并没有喝酒，好在青岑这里有爽口的冰镇苏打水，肉串两个人也就串了十几个，其余的都被阮晴空切成大片，当肉排烤着吃，蘸料更是简单，烤肉酱一刷，万物足矣。
“你吃东西倒是不挑。”青岑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毕竟阮晴空这张脸让人觉得高级，默认她对生活的要求也很高。
“我从小跟母亲生活，她心情不好时基本不吃不喝，我也只能陪着她不吃不喝，饿极了冰箱里拿出来的东西，热了熟了能吃就行，后来跟洛奇姐在国外，配合警方抓捕嫌疑人，一守就是三五天，一个面包一杯咖啡很多时候就能撑一天，所以习惯了。”阮晴空吹了吹烤熟的肉排，咬了一口道：“何况肉是美食，也是生命，不能浪费。”
听见这些让人心疼，却被她当成了别人的事轻松讲述，青岑倒是有些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能把悲欢坦然的表达呢？
而此时，阮晴空早已转换心态，拿出手机拉着万黎自拍，她要更新手机桌面，却被青岑提醒这种行为很危险，毕竟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有生命危险，要是让敌人到了弱点，就很致命。
看着这张好看的照片，阮晴空直接发给万黎，提醒道：“小黎，你留着，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大方的展现出来。”
“好。”就在万黎保存照片时，手机响了，是万磊，接通道：“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万黎眉心紧蹙，“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手机之后，万黎担心道：“晴空，我要回家一趟，尚叔叔的儿子自杀了，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要与父亲一起过去参加他儿子的葬礼。”
尚叔叔？阮晴空想了一下最近的新闻，难道是隔壁省那个富商尚盛风的儿子？
能让万磊亲自前往，恐怕也只有他了。
“去可以，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把这里的地址发一下，父亲叫人开车来接我，现在就要出发。”万黎说完，看了眼青岑道：“可以分享地址吗？”
“没事。”
万黎选择了一处较远的地方，看向阮晴空道：“你送我到这里等吧，你们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不想因为我暴露了你们。”
虽然想说没事，却还是被她的温柔所感动。
阮晴空骑车送万黎到附近商场，没多久就看见商务车停在门口，走下来的人她认识，是万磊身边的保镖。
“小黎，随时联系。”
“嗯，你别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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