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研发秘密
阮晴空见她没有开口，而是蹲下来重新计算监控的距离，留意到宫凌蝎起身，她立即跟上。这一次，两个人直接跑到实验室大楼的后门，宫凌蝎刚想翻进去，却被阮晴空拦住，示意脚上的泥泞。
套上鞋套，两个人从窗上轻盈落下，没想到这里会是间储藏室，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医疗用品。
正在阮晴空疑惑时，宫凌蝎压低声音道：“这里没有监控，到处都是信号屏蔽器，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只要留意仪器的声音，跟医护人员的脚步声就好了。”
医护人员？所以这里果然是医院？本想问没有监控的原因，细想之后，阮晴空有了答案，既然是罪人所，怎么能留有证据呢！
“这里是医院吗？你来这里几次了？”
“医院是救人的地方，这里没那么神圣，我前后来了四次。”宫凌蝎来到楼道，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二人笔直贴在墙上，通过旁边的楼梯，来到了地下一层。
走到配电室，宫凌蝎拿出工具把感应信号线拔下来，道：“这里不仅没有监控，也没有网络，来这里工作的人，甚至不允许携带手机，每个房间都有信号感应器，已经拆了，不然一进入房间就会报警。”
阮晴空了然的点点头，跟着她离开，弯着身子绕过值班室，来到了最后一间。
确切的说，这里是病房，还是单人间。
阮晴空盯着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女人，她想到了万黎跟自己说的那个梦，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是文筱，也就是宁小海。
“她是……”
宫凌蝎双手架在身前，淡道：“你知道答案。”
阮晴空走近通过夜视镜，算是看清了这张脸，虽然戴着呼吸面罩，脸颊消瘦，对比宁小海小时候的照片，确实很像。
太多疑惑一拥而上，阮晴空回看宫凌蝎，压抑着情绪问：“为什么？”
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内容，例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还会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里不宜久留，看过……我们要离开了。”宫凌蝎提醒道。
盯着这仪器的内容，阮晴空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录像，宫凌蝎见状也没有阻止，算着时间提醒她该离开了。
刚想离开，手臂被阮晴空拉住，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宫凌蝎似乎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我想找个人。”
宫凌蝎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他不在这里，离开再说。”
她带阮晴空来这里，无非是让她亲眼看看什么是罪人所，最重要的是让夜色重新拟定方案。
——
初夏的夜晚，哪怕微风清凉，也吹不净阮晴空额前的汗水，几个小时前的酒精早已挥发。
两个人在实验室总共呆了不到一刻钟，一进一出却用了三个半小时。最重要的是，在看过宁小海之后，阮晴空一肚子的问题，这个女人却避而不答。
她快速回到车里第一时间脱掉外衣，看了眼坐在后排满目担心的身影，露出微笑，示意没事。
不过在万黎眼中，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被生生咽下，还是等等吧。
宫凌蝎启动车子时，阮晴空随手打开了制冷空调，并把外衣递给身后的人，提醒她别着凉。车子快速驶离，来到了一处停车场，这个位置在阮晴空眼中选的恰到好处，远处不到两公里就是蒙洛奇的实验室。
“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阮晴空道。
宫凌蝎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目光淡淡的瞥了眼这个女人，提醒道：“再说没用的，我现在就走。”
“蝎姐，我说别的你也不理我呀！”阮晴空露出委屈的表情，略显无奈：“我就想问一件事，你为什么带我去那里？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还有那个药剂的功效，为什么会那么神奇？”
“这是两个问题，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宫凌蝎先看了一眼后视镜的万黎，然后望着这条马路的尽头，“这是一个从灰色领域延伸出的残忍故事，至于这个项目具体的内容，你可以问问师父，只是立项之后，不到两年就被取消了。”
留意到阮晴空的目光，宫凌蝎补充道：“万家是在合法期限内进行的器官移植，但不代表他没有错。”
“什么错？”万黎终于开口了。
阮晴空立即开口道：“有没有错，不是一个人说的算。”
“这个移植项目远在三十年前就预计启动了，医学科技不是缓慢进行，而是进行太快，会掩盖不住人性的贪婪。而这项技术就是前菜，针对血缘和基因的匹配，如果高达99.9%，只需要几年……这个健康的器官就跟你的一样。如果寻找相匹配的器官移植，通过这个机器最高也可以有90%的匹配度，但还是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如果不能完全匹配，该是几年还是几年。”宫凌蝎的声音越说越冷，留意到阮晴空的表情，冷冷一哼，“你这是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这个项目为什么会落在他手上，沈家可不是医学起家。”
“这也是我要说的秘密，你有心理准备听吗？”
阮晴空眉心微蹙，“难道说还有比那罪人所更让人……唏嘘的秘密？”
“这是我的猜测，不过既然是猜测……不一定非要那么多人听。”宫凌蝎示意了一下，“我知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耳朵。”
阮晴空摘下自己的耳机，没想到她看向万黎，两个通话都被关掉后，冯怪那边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知道了，自然也……”阮晴空是想说，自己会转达，突然眉心微蹙，“你是说，这个秘密……”
“有关沈家屹立百年的秘密，因为我发现了沈家之前并不姓沈，而这个秘密是我潜入沈家祠堂里发现的，可能是故意给人看，毕竟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宫凌蝎目光扫过两个人，压低声音道：“沈文嘉可能不止活过一世。”
“你是说……”阮晴空不可思议道。
“而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的项目，属基因培植。”阮晴空看向万黎，道：“也许宁小海跟你有血缘关系。”
万黎眉心紧蹙，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宁小海父亲那一栏的空白，开口道：“怎么可能！”
“你也说了是也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秘密，但任何事都需要证据。”阮晴空接过话，冷静道。
关于万黎这个梦，阮晴空曾经想过无数个结果，没想到它的存在真跟潘多拉宝盒一样，一旦打开，会让人变得万劫不复，如果是真的要让万黎如何接受？如果真有血缘关系，那么宁小海的父亲正是万磊，也能说明为什么万家会一直受制于沈家。
可问题全部指向一件事的时候，阮晴空反而不信了，直视宫凌蝎问道：“指向性这么明确，你是想拉万家下水？”
画风一转，很多话都变了味儿。
“你倒是很会抓问题重点。”
“我知道你恨沈家，也认为万家参与了很多事，但一码归一码，不要把沈文嘉的事算在万磊头上，我问的是那个药剂。”阮晴空把问题绕了回去，并希望她马上给出答案。
“那个药剂是什么成分我不知道，其中的一味草药不是秘密，我师父应该跟你说了，但是其他东西我真不清楚，在沈家后花园有一个花圃，里面种着千百种奇花异草，但这药剂的功效是什么，你应该清楚了，你梦到了谁，里面就有谁的记忆。”宫凌蝎说完，回看万黎，“你跟宁小海的除外，包括乐文，这件事……沈文嘉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梦，他所做的事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这些话，不能全信。”阮晴空毫无避讳的提醒万黎，“毕竟她有私心。”
宫凌蝎冷冷一笑，“你可真会说。”
“说回你的目的吧，那个M以前是沈文嘉的杀手吧？你离开夜色是因为M还有一个任务，是杀了洛奇姐对吗？就像你说……洛奇姐其实知道这个项目，那么以沈文嘉的做事风格，他不会放过任何知道这个项目的人，而你们的合作，是他必须帮你解决一些事……”阮晴空必须要先岔开话题，不过在这番推测中，她找到了另外的关键，“M并不知道你真实目的？”
话题虽然转的很快，但宫凌蝎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是因为她并不想说起这件事。没想到这个女人确实聪明，欣慰的看向她，道：“他确实不知道我为什么回国，也不知道我针对的人是谁，他只是以为在清理师父身边的助手罢了，毕竟我跟他说，只要伤了你……她才会回国。”
“在国外不是更有机会杀了洛奇姐吗？是你在暗中帮忙，制造了我们抓到他的机会，然后借此救走他？我就说……那次行动太顺利，原来是你。目的就是让M以为夜色掌握了他的行踪，从而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一举两得。”见识了这个女人的身手之后，现在又见识了她的胆魄，不愧是蒙洛奇的徒弟，“所以我才说，洛奇姐不相信你会背叛，因为她从来都没承认过你的背叛。”
“你又知道？”
阮晴空再次把那个问题拿出来问，这是她的询问风格，“那为什么沈文嘉又要杀了这些人呢？那本罪人录难道不在他手上？如果他们死了，岂不是没了威胁？”
宫凌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这件事由M负责，至于是沈一铭的安排还是沈文嘉的安排，我并不清楚。”
这确实是一个不争的矛盾点，阮晴空露出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那个药剂在哪里？”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研究了！”
“你知道丘沐为什么会暴露自己吗？就是因为他偷了那些药剂，是从沈一瑶那边偷来的，现在根本没有机会拿到那个药剂，不用想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药剂见光就会失去功效，现在的检验机器也检测不出来。”宫凌蝎知道阮晴空不信这些，坦言道：“给你注射的是半成品，完全品应该是万黎与宁小海之间的联系，还好沈文嘉并不知道，不然……”
“如果她知道了，会要了我的命？”万黎接话道。
“杀了你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会把你变成实验品。”宫凌蝎淡淡一笑，“所以你的这件事一定要成为秘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阮晴空是想问单麒天的失踪。
“那个偷走资料的人吗？”宫凌蝎见她点头，坦言道：“他是M的对象，我抓到他的时候才知道是谁，可惜我帮不了他，他被带去了实验基地，具体是生是死，我不知道。”
“真是沈文嘉抓了他？是中毒？”
“没错，可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中了毒？”宫凌蝎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厉害。
“因为他留下的线索，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他没有中毒，不可能逃不了。”阮晴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你给他的时间？”
“我能做的只有拖延，如果他能跑自然更好，不能也可以留下线索，至于其他……我没办法。如果赔上我也只是活一时，不仅救不了他，还可能让这件事再次石沉大海。”宫凌蝎抿起薄唇，“不仅是为了乐文，还是师父，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一行泪从阮晴空眼里滑落，万黎眉心紧蹙。
--------------------
愚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