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发现
这话小时候说不觉得尴尬，现在长大了，知道了一些事之后怎么听都别扭。
阮晴空拿起橘子掰开一块儿放在嘴里，可能有万黎的加成，这橘子特别好吃，“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千万别误会。”
万黎没听懂，“我能误会什么？”
“没有……没有误会。”阮晴空不想再说有关手的问题，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两个小时前，“你跟那小子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把你房间跟我书房打开，把我书房挪到空置的房间。”万黎说着吃了一瓣橘子，还真是清爽甘甜，挑眉问：“怎么了？”
“为什么要突然改动房子？”
“觉得你房间太小了，青岑说三天就能搞定，所以这两天你就跟我住一起吧，反正楼上我的房间很大。”万黎建议道。
按理说这个办法最好，跟万黎住一个房间，才能更方便保护她，但现在不仅仅是这个问题，而是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你都决定了，我自然听你安排。”
万黎瞥了她一眼，咀嚼完嘴里的橘子，“感觉你不情不愿的。”
“你向来强势，我哪里敢不情不愿呢！”阮晴空刚想伸手去拿橘子，结果被万黎率先抢走。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我有强势吗？”
“不强势吗？”阮晴空一脸看透，笑道：“你应该开心有一个我这么了解你的人。”
“可是我并不了解你呀，感觉很不公平。”万黎盯着她表情上的变化，吃掉抢来的橘子，又剥了一个橘子放在她手里，“别紧张，你不说我是不会问，再吃一个就不要吃了，吃多了上火。”
话题突然结束，阮晴空顺台阶转移话题，“小黎，不是我八卦哦，这么多年你真的……没喜欢过谁吗？”
万黎挑眉，“这还不八卦？”
“说一说嘛！”
“我小时候能去上学，跟你成为朋友已经耗尽所有力气了，哪里有心思喜欢谁呢？后来身体逐渐好了，就一门心思想学医，完全没精力考虑其他，更没时间去喜欢谁。我感觉，爱一个人是个体力活，被激起的苯氨基丙酸，让人进入亢奋状态，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觉得累，虽然我很羡慕……但想想就好累。”
阮晴空听见这些言论，险些被橘子汁呛到，笑了好久，道：“你也太可爱了吧，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是个体力活。”
万黎琢磨着这话，抬眉看向这个没正经的女人，眯起眼睛，“找打了是吧？嗯？”
阮晴空举橘投降，虽然举起左手，不过扯到右边伤口又有点吃疼，用力咽下嘴里的橘子，道：“我想你一定会遇见一个让你不累的另一半，所有苦活累活都交给对方。”
“又没正经！”万黎来到阮晴空另一边，掀起T恤检查肩胛骨伤口，面露严肃道：“别说感情了，我的这个梦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或者是我自己的问题……反正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还是算了。”
阮晴空歪着脖子，等待万黎的检查，虽然被医生检查伤口没什么，但检查的人是万黎，一切都不一样了。
“相信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梦的原因。”
万黎检查完伤口，瞥了她一眼，帮她放下T恤凑近道：“晴空，你说……如果我的梦是我这辈子要寻找的答案，太早揭晓，之后的人生会不会太无聊呢？”
“你可真难伺候。”阮晴空回头看向她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厘米，好像脖子再用力转动就能鼻尖碰到鼻尖。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阮晴空立马去接，是冯怪的来电，青岑刚走按理说不应该接到这通电话，难道说有新发现？
“老冯，怎么了？”
“有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冯怪见阮晴空沉默了几秒，继续道：“二组找到了那辆车的行驶轨迹，并在诚基码头集装箱内找到了血迹，经过化验比对，属于麒天。”
不知道是伤口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都让阮晴空倒吸一口凉气，冷静了足足半分钟，嗓子突然有些沙哑，问：“流血程度？还有……发现尸体了吗？”
听见这话万黎跟着眉心微蹙。
“没找到，不过血迹很多，生还率不高。”冯怪说完，补充道：“不过我会让人继续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晴空压抑着情绪，半天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青岑跟我说了房屋改建的事，我让他去找大胖之后去你那边，先打起精神，这场仗才我们要打到底。”冯怪冷声提醒道。
“我明白。”
手机被阮晴空紧紧地握在手中，万黎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很显然这个女人的情绪被降到了冰点，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到她直接转身用左手抱住自己，将情绪涌泄出来。
万黎坐在原处，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索性无声的安慰着她，一下又一下。
“小黎，如果我欠一个人一条命，但那个人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我要怎么办？”
万黎听见这话，小心翼翼抬手加深了拥抱，“他救过你，就证明在他心里最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是吗？”
“我知道他对我不一样，可是我心里装不下别人，算不算是一种……辜负？”阮晴空越来越觉得，单麒天的死与自己有关，如果不拜托他调查万黎的梦，会不会就没事了？
“装不下硬装才是辜负！”万黎直起身托着她的脸，仔细看着她，认真道：“在我面前不要强撑着，听见了吗？”
“……你别对我太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喜欢。”这份警告对阮晴空来说，更像是打破自己，迈前了一步。
这话显然让万黎心里一乱，安慰道：“好，让你喜欢也不吃亏，但是这样的玩笑不要开了。”好像有些承受不住，怕自己认真又覆水难收。
阮晴空倾身抱住她，没有回答这句话，是因为她所说的不是玩笑。
敲门声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
“应该是青岑。”阮晴空恢复情绪，拿出纸巾擦脸。
“那我去开门，你先去洗把脸吧，别让小朋友看笑话。”万黎见她去洗手间之后先把灯打开，再去开门。
没想到这小伙子也是一脸沮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早知道你去而复返，就让你带些晚饭了。”
青岑强打着精神，开口道：“那我……现在去买吧！”
“不用麻烦了，我定外卖好了，你们有事就在客厅聊，我回房间了。”万黎离开时，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青岑坐在沙发上，盯着无声的电视，还有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的果皮，跟没吃完已经泛灰的苹果，刚想帮忙收拾，就听见阮晴空从洗手间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下，好像都知道有些话暂时不能说，青岑起身道：“我……过来是送冯哥给的新资料。”
“什么新资料？”
“今天下午，冯哥安排人去B3检查，结果在里面发现的内容与你所述不符，除了一排服务器之外，就是废弃的医疗器械，还有保安休息室。”青岑说完，抿了下唇，“而发现单哥血迹的码头距离体检中心有二十几公里，我在想这两件，可以并在一起吗？”
“距离不代表什么。”阮晴空看了他一眼，问：“除了这些，冯怪还给你什么了？”
“还有车主信息。”青岑知道现在的氛围不适合多留，把资料拷贝出来递给她，知道她手臂不方便，探身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最新资料，你看看，有任何发现你随时跟我说。”
阮晴空盯着U盘，强打着精神，道：“我知道了。”
还没等万黎点外卖，青岑已经离开，看样子阮晴空也没心情吃饭，直接拿出冰箱里的饺子，一共就煮了十六个。万黎吃了六个就吃不下了，没想到阮晴空吃的更少，第五个饺子刚夹起来，就放在醋碟里用筷子打转着，恍然道：“小黎，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新医院报道了？”
“嗯。”万黎放下筷子，看着被她转晕的饺子，笑道：“别折磨它了，快点吃。”
“那剩下的呢？你吃了？”
“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最多明天你自己在家的时候，把它们变成煎饺，不可以浪费食物。”万黎说着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她回房去接，是工作上的交接安排，明天不仅要去私立医院报道，还要回公立医院一趟。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是帮忙递送碗筷，看着站在水池前洗碗的身影，阮晴空多希望她能陪着自己多呆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不能再打破这层关系了，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万黎。
她索性回房间用电脑查看U盘内容，大多都是单麒天这半年接触过的人，冯怪虽然已经做了筛查，阮晴空还是看出了几个问题，这半年他接触的人大多都是医生，还有法医，但工作上并不需要接触这些，也就是说单麒天一定能是发现了什么。
/“晴空，你朋友的梦，并不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跟万黎有关，还能牵扯性命呢！阮晴空头一次这么无力，她头抵桌子上脑袋一片空白，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万黎：祝明天一切顺利，晚安哦。
万黎此时戴着眼镜翻阅资料，看着手机信息，直接下楼来到阮晴空的门口，敲敲门轻言道：“睡了吗？”
房门被阮晴空打开，四目相对下，特别是女人通红的眼底，万黎很是心疼，伸手道：“反正这几天你都要跟我睡，先搬过去吧。”
“你明天还要去报道……”
“我去报道跟你过来一起睡有关系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阮晴空拉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我过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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