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1645
阮晴空将车子倒进车位，万黎看见熟悉的环节，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居然不用导航就能回到自己家。
不对，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晴空，你为什么会来医院？”又恰巧出现在关键时刻，像极了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如此长的反射弧让阮晴空哭笑不得，无奈道：“这不是调查唐乐文家里的事，我想去医院打听一下，顺便去找你就遇见了，不过不能算是凑巧，在医院门口我正好遇见了这些滋事的人，没想到针对的人是你。”
原来是这样。
“你可真厉害。”不仅记性好还有那身手，完全超出了万黎的想象，“身手这么好，保安都拦不住他，你却能一觉将他踹开，还有……你才回来一天，就熟悉这个城市的路了吗？”
这话倒是提醒阮晴空了，毕竟在国外她一直都在刀尖上生活，现在回国确实要恢复一下，歪头给万黎看了眼左耳上挂着的耳机，“文字导航，至于身手不过就是在国外学的防身术，我那一脚算是几何学，中心都在你那边，侧面是漏洞。”
“那也很厉害了。”万黎解开安全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家，万黎先脱掉外衣去洗手，出来时留意到还穿外衣的身影，问道：“你是不是要出门？别耽误你的事，我已经缓过来了，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要不……我等你睡着了再走？”阮晴空挑了挑眉梢，笑道：“如果委屈想哭，我也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听得出是激将法，万黎哼了一声，“我没那么脆弱，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拉着她往楼上走，让她坐在床沿，阮晴空蹲在她面前，仰头道：“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不过这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在场那么多人……现场的视频肯定被传到网上，现在是什么热度我还不清楚，不过要是叔叔阿姨看见了，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这个提醒让万黎瞬间清醒，“那怎么办？如果是我妈知道一定又要劝我不要做这一行了。”一想到这些，疲惫不堪的身躯让她倒在一旁，“突然觉得世界好黑暗，会不会这就是你说的黑暗之暗呢？”
“黑暗之暗比这更阴狠，至少他是白天带着一群人来医闹，而不是跟着你，偷袭你。不过这件事，已经交给医院处理了，你这两天就好好休息。”阮晴空歪头看着她，四目相对后淡淡一笑，“至于工作，我相信叔叔阿姨也会全力支持你，可能需要曝光你身份了。”
阳光透过纱窗透进屋内，在床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显得二人肤光滑透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万黎第一次觉得阮晴空生得一张勾人心魂的五官，突然明白了一些问题，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有几分道理。
“你可真会哄人，突然有点羡慕你以前的男朋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真好看……你们一定没吵过架，对着你这张脸，怎么忍心生你气。”
“都说了，外国人的审美没你好。”阮晴空睫毛飘飞，听见这话她不仅没害羞，反而侧身凑近了几分，轻声道：“不过你的话更哄我，你要是想看，那晚上我搬来这屋给你看个够？”
万黎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不害羞，还得寸进尺，“你倒是脸皮挺厚，谁要跟你睡。”
阮晴空不满的哼了一声，看了时间，确实要出门了，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吃的？”
“不用了，清清肠胃，就算辟谷了，如果没什么事，不如早点回来。”看向已经起身站在门口的身影，万黎有些奇怪这份不舍，这个女人才回来一天，就这么依赖她了吗？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阮晴空一定丢下工作在家陪她。
“……知道了。”
——
阮晴空回到SUV里，依依不舍的看着万黎家，用呼吸调整心跳。她身上果然有一种魔力，每一帧的表情都能吸引到自己。
用力睁了睁眼睛，拍拍自己提醒道：“阮晴空你给我醒醒，如果这点自制力都没有的话，你就太没用了！”
毕竟她是万黎，太多无可奈何的事了，不能因为自己让她陷入两难。清醒过后的阮晴空立马投入工作，先发了条信息给大胖，让找人保护万黎安危，随后打开冯怪调查唐乐文父母案件的资料，她要确定一些之前的疑惑。
案发现场在凤雨西街，淮新南路上。内容详尽，照片除了门口的拉警戒线，还有门上挂着61号院的牌子，在接下来就是现场记录照片，她可以肯定现场没有第三方，也就是说凶手只能是唐乐文的母亲刘美春，同时也确定了唐乐文确实是她跟万黎的小学同学。
……还真是巧了。
后面的资料内容，显然这个案子就是一场悲剧，受害者虽然是唐乐文的父亲，但始作俑者也是他，因为家暴只有零次跟无数次。一个国家的家暴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婚姻会变的让人惧怕，像这样的悲剧可能每一天都有人在上演，只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沉默。
法医报告上有写明，在刘美春的身上发现了多处淤痕，肋骨处也有断裂的痕迹，根据愈合程度是三个月前造成，医院并没有就医记录，也就是说刘美春根本没有去医院检查，是自行愈合。死者后背的淤青痕迹，能肉眼分辨是由皮带跟衣架造成。男性死者身上没有被殴打的伤痕，除了背部的十一刀。看着照片里的凶器，阮晴空可以想象当时的一些画面，或许事后刘美春也无法相信，她会亲手杀了这个男人吧！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安静，看着陌生号码抬头就留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他抬头看着的方向，正是万黎家。
垂眉盯着手机，直接挂断，果然是他。
难道说唐乐文的事只是幌子，目的是万黎吗？那么今日这场医闹到底是有心安排，还是一场意外呢？
喇叭声吓了男人一跳，阮晴空冷冷一哼，打开车门下来。
看见车内的人正是想找的对象，丘沐立马走过去，惊喜道：“晴空，你……真的回来了。”
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丝好感，因为他是典型拿钱办事的刑事案辩护律师，很多罪有应得的人，在他的帮助下均减刑跟释放了。
身为辩护律师理应为当事人寻找法律漏洞，但使用非正规手段赢下的官司，着实让人不耻。
“是唐乐文说出了我的地址吗？还有，我跟你并不熟，你是怎么想着让她来找我的？”
“我就是担心你会误会，才特地来找你解释，乐文本不想给我你的地址，是我说……催你帮忙调查，她才给了。但这个案子本身一目了然，现场证据已经摆明了一切，警方的判断也没错。”丘沐耐心解释着，见对方失去耐心，直接说出了重点，“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我知道你学的就是心理学，想着你们是小学同学，希望你……帮帮她。”
“解释的牵强又没多少逻辑，不过我知道问你，你也不会说实话。”阮晴空一脸看透的不屑，“你是律师，律师跟心理咨询一样，都很反人性，你完全可以帮忙疏导，不用非要找我。”
呵呵，男人一声浅笑，“你还是这么犀利。”肯定完又马上惭愧，“我是帮了，但她始终不相信凶手就是她的母亲，更不相信她父亲会家暴，而她患有重度抑郁症，我是怕她想不开……所以……”
“为什么不信？难道他父亲还懂得背着她家暴？另外……人在急怒之下做出过激行为，很合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冷静，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的理解能力。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为了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很多外债，为了躲债他们把乐文寄养在亲戚家，所以她记忆中的爸妈还是以前那么恩爱，你让她如何相信父亲会家暴，母亲会精神错乱的杀了父亲呢？”丘沐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些与他人无关的事，倒把阮晴空给说笑了。
她往回走去拉开车门，却被丘沐阻拦，阮晴空打量了他一眼，语气略有不屑，“我学心理学但我不是心理医生，她的身世是很惨，但这世界上比她惨的人更多，难道我都要去帮忙吗？我又不是超人！我最后强调一次，我跟你不熟，这样的事不要麻烦我。”
丘沐听见这话情绪有些激动，又用力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我以后都不会找你。但她已经够可怜了，我答应你……你回来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也是真没办法了，才想给她个希望，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回来，你……还会回来。”
“为我保密，那我还要谢谢你咯？不愧是律师，我都没嫌你自作主张，你倒是嫌我回来的不是时候，还顺便让我感谢你的慷慨。”阮晴空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把你当个幌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真的！原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认为这样能释然了。”
“这个答案就很好，时间会抚平一切。”阮晴空提醒他让开，启动车子盯着后视镜里的身影，还是无法相信这些事都是巧合，特别是最后那句‘还会回来’。
来到古道咖啡门口，现在还是营业时间，一楼有几桌人不是在复习，就是在用笔记本工作。看见站在吧台里的身影，阮晴空直接过去抱住了她，表达思念。
“蓓姐，好久不见。 ”
“晴空！我从洛奇姐那边回来才几年，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看这小模样，小腰身。”
“我可没有蓓姐的火辣身材，昨天我就回来了，都没看见你。”
“我昨天去上货了。”蓓姐说着关心道：“这次回来多久呢？是为了她吗？”
“不完全，也差不多吧。”阮晴空的反倒让蓓姐看出了端倪，这丫头面对谁都能厚脸皮，唯独那个女人，所谓的差不多不过就是原地用脚抠出个三室一厅。
“行了，快上去吧。”蓓姐示意了一下，面带微笑的问道：“还是纯咖啡，什么都不加？”
“要不说爱蓓姐是有理由的呢？那我先上去了。”阮晴空上楼推开第二个包厢门，没想到里面不止冯怪，还有一位十分年轻的大男孩坐在那儿，他正低头打游戏。
难道是冯怪多年前的私生子？
冯怪见阮晴空进来，相互介绍了一下。
打了招呼之后，阮晴空坐在冯怪对面问：“怎么样，那数字代表了什么？”
青岑一边低头打游戏，一边说道：“这四个数字的组合方式有很多，但单哥是金融投资奇才，买卖股票的时候善于用数字谐音代替文字。不过15并没有谐音，拆分的话，就是1等于利益，5是往来，而64代表的是律师。”
“你的意思是……有利益往来的律师？”可能是来的时候见过丘沐，让阮晴空有点反感，对着冯怪问：“麒天工作上有出过什么问题吗？”
冯怪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并宣传单的照片拿出来放在两个人的面前，“这是你发给我的图片，我打印出来了。”
这时房门被蓓姐打开，端上来阮晴空最喜欢的咖啡，没有多逗留直接离开。她盯着照片里的那排数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浓郁的苦涩，让人瞬间清醒，也找到了两组不同的圆圈，先跟冯怪要来单麒天遗留的名片，对比之后说道：“会不会这数字要拆分重组呢？”
冯怪根据阮晴空的提示做对比。
青岑也停下了游戏，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照片。
“麒天不是左撇子。”阮晴空伸手指出了照片中的不同，“你们看这两个圈是从左往右，两个圈是从右往左，名片上的数字也是这样，这证明数字要拆分重组，而且是固定组法。”
青岑看向阮晴空问道：“那是1654，还是6145呢？”
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阮晴空推测回应，“先拼凑一下，看看怎么组合通顺。这肯定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办法，不会太复杂。”
冯怪觉得有道理，“可能越浅层越是他想表达的内容。”
“16等于医疗，54并没有可以代表的谐音词，但是45代表着事物与私服，而61等于留意跟录音。”青岑也有些摸不准了，拿出另外的照片，“现场的照片我刚刚看了，他选择这两棵树的原因，就像你刚刚说的不会太复杂，应该是只有这两棵树旁边有排水口，方便塞名片。”
阮晴空留意到冯怪的情绪转变，问：“你怎么看？”
“麒天给你的那份名单，他在两个月前就发现问题了，还申请调查。就上个月他成功阻止了一次意外行凶，所以肯定了那份名单的真伪，并通知了你。就在昨天晚上……他上个月才救下来的刘家小儿子出车祸死了，中午的新闻直接盖过了你昨天的两个案子。”冯怪说完抬眼看向阮晴空，“不过麒天说过，那份名单的人都有头有脸有身份，不会在同一个时间出问题，幕后黑手不想造成恐慌，不方便行凶。如果今天万黎的遭遇不是意外，那么刘家小儿子就是意外了。”
“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阮晴空对于医闹的事有自己的打算，垂眉盯着这些数字，“先找出这个答案吧。”
根据阮晴空的提醒，冯怪想了想道：“半年前他参与过医药方面的调查，调查结果那边没有问题，是离职员工因为不满上级领导的误传。”
“医药的调查与体检中心有联系吗？”
“没有，不过他上个月确实刚做了体检，属于私人安排，我知道是因为头一天本想约他去喝酒，他说要体检不能喝。”
“那我想去那家体检中心看看。”阮晴空盯着卖保健品的广告电话，认真的思考着，“如果按照医疗方向，1645就是医疗私服。”
确认这四个字的三个人，内心都咯噔了一下。
这是黑市另外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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