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祖传一个亿(GL)>第174章

  禹先生回头看了一眼被绪以灼抱在怀里的墨莲:“原先叫你来只是想有个照应,没想到是歪打正着了。”

  绪以灼问:“风来宫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

  禹先生摇了摇头:“这里很早就废弃了,我只远远看过几眼,没有进来过。”

  帝襄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风来宫,禹先生对风来宫的了解,大多来自他人之口。

  “之前有不少人潜入风来宫窃取宝物,但是以一日为限,风来宫内的一切事物都会归位,且凡是进入风来宫的人都会被种下魇咒。陛下废弃此地时,亲历者众多,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没听闻风来宫中有什么值得一取的宝物。能抵御魇咒者不屑来此,会潜进来的一些不入流修士又祛除不了魇咒。”

  眼前一切,一如往昔。

  禹先生喟叹道:“此境恒久不变,看来就是赤地也不能变更分毫。”

  如今的风来宫可以说自成一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小秘境,虽然能看见,但已经不算处于明虚域之中了,赤地自然也蔓延不到风来宫。帝襄以方生莲镜为媒介构建了现在的风来宫,将所要保存的一切封存此处。直到携有方生莲镜的绪以灼来到此处,风来宫的时间才重新流转。

  只怕是连帝襄都想不到,这里还会有重新迎来变化的一天。

  清风穿过矮楼,魂铃玉片相击,发出只有亡者才能听到的铃声。不知名字的花卉摇曳身姿,树叶开始飘落。

  “寻方府的护城大阵图纸在风来宫很可能有存档,当年也许没被带走或销毁,藏书阁一类的地方由我去翻找,你去检查一下平常住人的屋舍就是。”禹先生道,“这种规模的大阵原始的图纸也没法存在一个玉简里,我估计需要三四十个玉简,如果云宫储存图纸的方式沿袭自风来宫,那么它们很可能会放在一个玉箧里。”

  禹先生知道绪以灼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没怎么抱希望,只让她随意看看那些住人的屋子。云宫内的物品总是分门别类放好,图纸一类都是放在藏书阁的,风来宫不出意外也是如此。

  “我不知陛下在此处是不是还有其余布置,无论如何,天快黑时我们就回去。”禹先生交代完,便和绪以灼分头往两处走去。

  风来宫本就不大,里面的建筑也很少,绪以灼随意走进一间小楼,只见里面基本空了,只有简单的家具和摆设还在,不见什么玉箧。转完一间院子,每个房间的情况大同小异。

  由于风来宫内基本上是一开门屋里情况一览无余,不多时,绪以灼就检查了小半个风来宫。

  她不禁疑惑起,风来宫内真的存有护城大阵的图纸吗?

  藏书阁确实是单独设立的,但是风来宫所用的都是不透明的青色窗纸,从外面她看不出一间房是不是书房,偶然进入几间,只见书架上的书还有大半,但是翻找遍柜子都不见箱箧。

  绪以灼喃喃自语:“风来宫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或许它对帝襄来说是特别的,所以才会被封存,但是对外来者而言,这里只是一座被废弃被搬空的宫殿,真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绪以灼只是随口一问,自言自语,没有想过要获得回答,但怀里的方生莲镜却撞了撞她的衣襟。

  绪以灼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这是不是被风吹的。

  方生莲镜呈现的莲花无叶,墨莲摆了摆头,坚定地朝向一边,为她指了个方向。

  绪以灼只能从这个简单的动作里猜出方生莲镜想她往那个方向去,更多的意思自然是解读不出来的:“你想告诉我什么?”

  方生莲镜不会说话,只是又墨莲又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像是在催促绪以灼快点过去。

  绪以灼不明所以,踩着白石的地砖循着方生莲镜的指引过去了。

  风来宫内道路曲折,没走一段路,便有一道月亮门将区域分割,石板路也又拐了一个方向。方生莲镜指哪绪以灼就往哪里走,很快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要不我还是到屋顶上看看吧。”绪以灼道,好歹能分辨一下她已经检查过那些屋子。

  墨莲又撞了撞她的衣襟。

  “好好好,”绪以灼循它的意,“可你到底要我去哪呢?”

  道路两侧的风景几番变化,现下绪以灼身边都是形似木兰的花树,她一直往花林的深处走,直到来到一间被花树掩映的幽静院落。

  方生莲镜不再动了,墨莲依偎着绪以灼安静下来。

  绪以灼还没穿过敞开的院门,先一步听到了人声。

  她惊得险些也发出声响。

  绪以灼很快就意识到风来宫怎么可能有人,她更有可能,是遇到过去的影响了。

  至于为什么会遇到,封存一段经历在其余时候展现眼前,方生莲镜也不是

  第一回做这样的事。

  绪以灼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绪以灼戳了戳方生莲镜的花瓣,“要是被她知道了,我们不会被灭口吧?”

  方生莲镜抖了抖,挨着绪以灼装死。

  不管怎么样,又它复现出来的往事已经在继续了。

  哪怕知道过去的虚影不会看见自己,但感觉很有可能会被灭口的绪以灼还是躲在门后,只露出脸去看院子里面发生的事。

  院子里也栽着三两花树,其中一棵的枝下悬有秋千,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坐在上面,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人。

  这个年纪的帝襄容貌和她的声音一样,都要更加稚嫩,但是神情已经是绪以灼记忆中的模样。

  帝襄的神情时常是冷漠的。

  她也会露出让人心里发毛的微笑,但更多的时候,帝襄的脸上总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漠然。绪以灼只在她一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也许只有拥有过一切,凌驾于一切,又将其尽数厌倦,才会有这种心中已无一物的漠然神情。

  小时候的帝襄,也只是更有生气罢了,甚至眼中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天真烂漫?

  绪以灼:“……”

  她和方生莲镜说:“我觉得被她知道我看过这些会被灭口,你被她知道存了这些也会被灭口。”

  方生莲镜一动不动,继续装死。

  小院里不知帝襄一个人,绪以灼能看清帝襄的脸,但院子中另一个少女完全背对着她,只能从身高辨认这个人年纪应该也不大。

  秋千一晃不晃,帝襄只当是把寻常椅子那样坐着,双手放在膝盖,坐得端端正正。她开口,语气也冷冷淡淡的:“这件事情,你还是先与我堂哥商量过吧。”

  少女语气艰涩,模糊了原来的声线:“按照规矩,这件事该先知会少族长的。”

  “真是奇怪,”帝襄面无表情,“明明是你和堂哥的婚事,你那边却一切要听族中长老安排,我这边也要先由我准许。”

  绪以灼能看见少女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显然是因为帝襄的话感到无措。她的年龄明显是要比帝襄大的,但两个人在一起她却更像是那个没有主见的小孩。

  “你回去吧。”帝襄说了几句就开始赶人,“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但我先问过堂哥再给你们答复。”

  沉默了一会儿,少女方才低低应了声。

  直至她转身往院外走去,绪以灼才看清了她的脸。

  绪以灼险些没抱稳方生莲镜。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与君虞与七分相似的脸。

  绪以灼大脑一片空白,目光一直随着少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目光都迟迟没能移开。

  “怎么回事?”绪以灼单手去晃方生莲镜,“这是巧合吗?”

  这个千年以前的少女,怎么会与君虞这般相像?

  方生莲镜被迫摇头晃脑,它不过是一个没开多少灵智的小镜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复杂的事呢?

  少女走后,小院很快又有一个访客。

  那是一个与少女年纪相仿的少年,眉眼和帝襄有点像,来时步履匆匆,即便已经努力克制,但眼中仍流露出了烦躁。

  院门本就敞开,他进来时还按了门板一下。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慢慢做。”帝襄微微仰头看头顶开的繁茂的白花,无聊地晃了晃秋千。

  少年被她一句话点出了失态,勉强站定行了个礼。

  “天雪阁那边,遣人来解除你和他们神女的婚约,方才神女亲自来同我说过。”帝襄道,“你这般匆忙赶来,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你有什么想法?”

  少年原先确有万千怨言,但那些话就如池子里的水,帝襄平淡的语气将池子击了个大洞,那些话也一瞬间泄空了。

  少年神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么想法,你想如何,那就如何。”

  帝襄目光从头顶的花移开:“我在问你。”

  “我的想法重要吗?”少年嗤笑一声,“就算你想要继续履行,天雪阁那边就不会退婚吗?神明的血脉越来越稀薄,他们已经不敢再赌了。”

  帝襄冷声道:“近亲通婚,不是正道。古往今来有多少种族消亡,又有多少种族兴盛,这才是天道自然,守着那点神明血脉有何意义?”

  “天雪阁觉得神血重要,所以传承了最多神血的神子神女一生都要被完全掌控在家族手里。”少年的神情也冷下去,满腔愤懑道,“我们风来一族难道不是如此,只不过与天雪阁不同,我们继承到最多神血的人生来就有对其他族人生杀予夺的权力,区区一门婚事的定夺又岂是我说了算的。你说对吗,帝襄?”

  他在迁怒。

  帝襄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回去吧,我会告诉天雪阁,婚事就此作罢。”帝襄说道。

  少年离开后,她又抬头去看枝上繁茂的花,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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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帝襄:我觉得我性格这么恶劣,都是童年不幸导致的。

  绪以灼:我觉得你说的话,都要再斟酌斟酌。你的童年阴影好像不太能解释你现在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