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雨小了很多,南烈告诉藤真,今天他上房顶时发现屋顶的瓦片被动过,而且旁边还有个血红色的脚印。可是藤真不以为意,他告诉南烈,之前花形老爷请泥水匠修葺过屋顶,所以留下脚印并不奇怪,说到最后,藤真又绕到了南烈的身上,说他定是杀人太多,所以才会如此疑神疑鬼。这不,晚上出来接个人,背上还背着他那把砍头刀,只是南烈没搭理他。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着走着,他们忽然发现前面有个大泥坑。两人一时好奇便走上前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孕妇。医者父母心,藤真立刻跳入泥坑欲将孕妇救出来,南烈见状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经过一番努力,两人将孕妇抬出泥坑,可惜的是,孕妇已经断了气。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藤真凑到孕妇的腹部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胎儿的心跳声,藤真兴奋极了,对南烈说到:“孩子还活着,还活着啊。”

  可是南烈却皱着眉头对他说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还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藤真抬头看着南烈,是啊,孕妇已经死了,这孩子再这么下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忽然,他注意到了南烈背后背着的那把断魂刀,于是计上心来说到:“剖腹取子!”

  南烈犹豫了,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甚至是想都没想到过,他告诉藤真这件事很不同寻常,最好还是置身事外。可是藤真不依,藤真责怪他是不是当真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如果他不救,那彩子的事自己也不管了。

  不出所料,用彩子来威胁南烈的这步棋走对了。南烈拗不过他,同意下刀,不过在他下刀前,他要藤真答应他一件事,那就是孩子救出来后,如何处置这个孩子都要听他的。

  此时藤真早已急得心乱如麻,连连点头应下,然后告诉他:“入刀三分深,不要伤及孩子。”

  ……

  就这样,孩子的一声啼哭击碎了山里的沉寂,同时也驱走了藤真心中的惊慌,让他差点激动得流下眼泪。他立刻脱下斗篷将孩子包好,然后和南烈离开了这里。只是此时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一旁草丛中目睹这一切的那个黑衣人……

  藤真对这个孩子可谓爱不释手,从他将孩子抱回家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孩子。这不,从大清早到现在,他就一直抱着孩子逗他笑。他依稀记得花形曾经对他说过,想收养一个属于他和自己的孩子,可惜还没有遇到这样的缘分,花形便与世长辞了。有那么一瞬,藤真想收养这个孩子,给花形留个后人。只不过,思来想去后,却觉得不妥,孩子的娘被杀害了,失去至亲的那种感受藤真很清楚,所以他觉得趁现在自己和孩子的感情还没有建立起来时,将孩子送还给那户人家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于是他对正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的南烈说到:“我们抱孩子去衙门报官吧。”

  南烈对着从孕妇身上找到的几件首饰看了又看,最后拿起一支玉簪说到:“不行,这个孩子来历不明,他娘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杀了,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你我现在都不清楚,若是贸然惹上了官府的人,万一连累了彩子就麻烦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母子不过是遇到了贼匪,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藤真不以为意的说道。

  南烈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告诉藤真单凭两点,他就可以断定,这起凶杀案绝非普通的劫杀:一、孩子的娘虽然衣着普通,但是头上的饰物和她脚上的绣花鞋却都是上等货,这说明她想要掩饰身份;二、孩子的娘喉咙中的那一刀,剑锋犀利,一看就知道是用剑高手所为。末了,南烈对藤真说到:“等彩子生了之后,我们就会走,到时候你想报官就报官。”

  藤真轻叹一口气,谁让自己之前答应了他,如何处置这个孩子全凭他做主,所以这一刻,南烈不准他报官,他就只能不报官。其实这样也挺好,因为他可以和这个孩子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看着孩子在他的逗弄下发出咯咯的笑声,藤真的嘴角扬起一抹俊美的笑容。

 

  、樱木

 

  这一日可谓是天香楼大喜的日子,一早,街头巷尾就响起了阵阵锣鼓声,一顶四面披着透明粉纱的轿子在喧闹中缓缓向天香楼进发,不用看,也能猜到里面一定坐着一位绝色美人,为什么呢?因为连伺候在轿子旁的丫鬟都已是肌肤胜雪、美目流盼、温柔可人、娇艳欲滴的美人儿了。

  轿子在天香楼门口停下,老鸨桂姨笑着对围观的街坊说到:“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我们天香楼有幸请到了大名鼎鼎的河合麻理姑娘,从今天开始进驻我们天香楼,如果各位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或者想近距离感受一下何谓国色天香,风骚销魂,就请今晚带够银两,前来我们天香楼!”

  桂姨刚说完,周围的登徒浪子皆是一阵欢呼,惹得场面好不热闹,而人群中亦出现了一位玉树临风、面容英俊的红发男子!

  这愈夜愈热闹的,天下间便只有一种营生,卖笑谋利,皮肉营生,自古为人不耻,多少道学先生明讽暗讥。可是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卖。

  夜幕降临,桂姨见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于是急不可耐的拍卖起了河合麻理进驻天香楼的第一晚,而所拍之物便是河合麻理贴身携带的一个陶瓷枕头,美其名曰:蕙兰玉枕。如果谁能竞拍到这个玉枕,便可以和麻理姑娘共度春宵。

  话音未落,只听台下席中已有人高声说道:“我出五百文!”

  接着,八百文、三两银子、四两银子接踵而来。这时,台下东南角的清田信长大声说道:“我出十两!”

  话音刚落,只听得席间一片唏嘘,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也就只有这个尚和城知府之子才能出手如此阔绰。

  正当清田以为自己志在必得时,二楼席间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十五两!”

  清田一听,嘴角露出一抹痞笑,自语到:“也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小爷我也不会珍惜。”于是他又高声说道:“二十两!”

  话音未落,二楼席间那个人就像和他对着干似的,立刻举起一叠银票说道:“五两五两的加太麻烦,不如我们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出来吧!”说完,将银票送到跑堂手中。

  跑堂拿着那叠银票走下楼时,清田楞了一下,因为那叠银票的头一张就是十两,照这厚度,少说也过百两了,清田寻思着自己今天出门太急,没有带足银两,可是在这尚和城中,有谁敢不卖他爹的面子,想要与他结交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于是他匆匆上楼,来到那个神秘男子面前,想同他商量,清田对男子说到:“温柔乡同是英雄冢,在下清田信长,今天恰好没带够银两,不如你把玉枕让给我,就当和我交个朋友,如何?”

  男子起身,作揖回礼到:“本天才确实很想同你做朋友,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啊。”

  清田见男子不识趣,反问一句:“你可知道我是谁?”

  “嫖客一名咯。”男子答得理所当然。

  清田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今儿是非要跟他争个高下了,也罢,怪自己确实是没带够银两,于是他带着手下,匆匆下楼,气愤的离开了天香楼。

  男子见他走了,于是下楼来到台上,盯着玉枕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不觉得这个玉枕有何稀奇的地方。

  这时,一旁的河合麻理见男子对玉枕的兴趣大过自己,于是上前作揖:“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男子回头,作揖回礼:“我乃天才樱木花道!”

  樱木?!美雪惊得立刻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