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找蝴蝶香奈惠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只是等他这次离开总部后,恰巧要去她的驻地呆些日子,要是能获得这位花柱的准许,能够住在她的府邸就更为方便了。

  意料之中的, 太宰治与蝴蝶香奈惠说了此事后, 对方几乎是瞬间便给了同意的答复,太宰治感谢一番后, 便在愈史郎催促的目光中离开了蝶屋。

  横田洸甫一回到总部便不知道去找了哪位同僚, 太宰治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府邸, 在来到这世界这么长时间后,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聊的滋味。

  也许是之前嘴闲着的时候都有人陪他唠嗑吧……

  嗯?

  思及此,太宰治倒是另外想到了一位失踪许久的“老”朋友,他一骨碌从缘侧上翻身坐起, 将身上的衣兜掏了个遍, 终于从大衣内侧找到了有一阵子没见的手账本。

  这手账本之前被不死川实弥无意划了个大口子,连带着这背后的手账君都失去了踪影, 让太宰治好是担忧了三秒钟。

  不过秉承着“我不看他就没发生”的原则, 太宰治刻意无视了它很长时间,今日再拿出来,竟意外地发现, 这封面上的破损小了很多!

  太宰治有些惊喜, “哗啦啦”将手账随意翻了几页, 便喊道:“手账君?在吗?手账君~你的伤还没好吗?要不你试试将与谢野小姐叫过来?保证刀到病除哦!”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叫,手账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看情况,似乎要等到手账本完全恢复成原样, 这位委托人才有发声的可能了。

  太宰治长叹一声,再次躺倒到缘侧上。

  这样无聊的日子过了几日,锻刀村那边终于将他新的火枪送了回来。

  因为第一次制造的时候,对方有私事没能亲自将火枪送过来,太宰治并没见过这位锻刀人的模样,原本还怕那位锻刀人也是个暴脾气,不过还好,见面之后,太宰治便发现这位制造火枪的师傅是个老人,面相慈悲,语速也不快,一看就是个温和的性——嗯?

  “火枪断一次你寿命少十年哦。”那位老人笑着说。

  太宰治:“……”

  ?你们锻刀村真没有个正常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太宰治总算是可以离开了,当日刚入夜,他便带着给两个少年的礼物出了鬼杀队总部,待走到与伊黑小芭内相遇的地方时,他将礼物放在一旁,等到直起身来的时候,眼前果不其然已经换成了无限城的景致。

  他环顾一圈,除了鸣女,没发现第二只鬼。

  太宰治正准备问的时候,鸣女手中的拨片动了琵琶弦,他眼前一花,转眼间又变了个地方。

  这是个颇为繁华的街道,程度与涩谷无异,来往的人群与车流即使到了夜晚也没有减少的迹象。

  太宰治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对面的巷子口闪过一个黑影,他才不紧不慢地朝那里走去。

  “玉壶大人?”

  太宰治看着巷子口阴影处的一个漂亮的壶器,迟疑着问出口。

  壶口“嗖”地一下窜出来那只长相怪异的鬼,笑嘻嘻地向他摆了摆自己的两只手:“呦,你好啊,一希阁下。”

  阁下?

  太宰治挑了下眉。

  “玉壶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上弦会议啊,咻咻——”玉壶说着,晃了晃身子,“这阵子的会议可实在是太多了,这才一年,就已经开了三次了。”

  那大概是因为你们今年死的鬼太多了吧,连上弦都没能幸免于难呢。

  太宰治在心里默默接道。

  不过他面上掩饰得很好,只是微微笑着问道:“既然是开会,那位大人呢?”

  玉壶指了指右侧:“那间舞厅呢,今日无惨大人心情倒是好,竟然允许童磨大人也假扮成他的保镖了,明明往常只会要求黑死牟大人和猗窝座大人做这件事的。”

  太宰治:“那两位是谁?”

  “啊呀咻咻——一希阁下,你的脑子看起来不太好啊,要不要送去修一下?”玉壶有些嫌弃地道,“上弦会议,当然只有上弦了,除了在这里的我和半天狗大人之外,当然就只剩下那两位上弦大人喽!一希阁下这么这样病着可不行,这怎么能为无惨大人继续办事呢?”

  太宰治倒不在乎他这一口毒舌,只是听完他的话,他才有些讶异地往周围看去,直到目光停留在墙壁那极为不明显的一团阴影上。

  太宰治:“……”

  还得谢谢上弦伍,不然他可能就将这位上弦肆当成一只变异的大壁虎了。

  太宰治收回视线,佯做没听到他的毒舌,“玉壶阁下虽然这么说,但我毕竟不是上弦,鸣女大人送我来这里——”

  “咻咻——”玉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去了就知道了,无惨大人会亲自和你说的,反正属于我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见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了,太宰治也就止住了话头,依言向那家舞厅走去。

  大门被推开,悠扬的舞曲瞬间在耳边被放大数倍,身边经过的人群在低笑中旋转,脚步轻移,姿态放松。

  太宰治对这种场景分外熟悉,不过可惜的是,今日的他并非是游刃有余的“太宰治”,而是从进门开始,便诚惶诚恐的一希。

  没让他寻找太久,舞曲变调时,身旁的绅士松开了手,交换的舞伴在下一瞬落到了他手中。

  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的肩膀,对方的红唇贴在他耳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太宰治的手虚拢在鬼舞辻无惨穿着洋裙的腰际,喉结滚了一下,视线偏移半分:“我……我没学过这些,家里……”

  话音逐渐变低,最后戛然而止。

  鬼舞辻无惨却轻笑了一声。

  身形随着音乐轻轻舞动,他抬眸看着太宰治的脸。

  他搭在太宰治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拿了开,大红色的指甲贴近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沾染到对方跃动的血管上,再顺着血液的流动,缓缓蔓延至心脏。

  “我说过,你总是会为我带来惊喜,”鬼舞辻无惨轻声道,“从初见你开始。”

  他带着对方转了一个圈:“即使站在你父母的尸体面前,你也表现得很冷静,似乎那两个只是街边路过的陌生人一样。”

  指甲下方的跃动略有加速,太宰治的眉间微微皱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笑着道:“而我看着你,却没想到你下一刻向我伸出了手,对我说——”

  “请让我活着。”

  太宰治垂眸,心脏的跃动突然再次平稳下来。

  ——怎样都好,无论变成什么,请让我活着。

  少年那时候的话回响在脑海中,鬼舞辻无惨似乎更愉悦了。

  “就如同我一直所说的,你会带给我惊喜的。”

  不止现在,还有未来。

  太宰治没说话。

  鬼舞辻无惨似乎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应,又道:“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你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上弦陆。”

  一曲奏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鬼舞辻无惨将手从他肩膀收了回来,最后打量了他一眼,“可惜了,让鸣女告诉你换身衣服的话,她终究没带到啊。”

  这话说完,他便转了身,提着裙子向一侧的休息区走去。

  太宰治回味着这位鬼王所说的这一番话,觉得这上弦会议还挺简洁,除了一些探测他忠诚度的动作外,就只剩一件事——提拔他为上弦陆。

  虽然能力上有些名不副实,但名在了,也是升职的一大表现。

  太宰治在临走之前,最后向鬼舞辻无惨所在的角落里看了一眼,除了鬼王外,确实还有三位穿着西装的“保镖”。

  一位是向他咧嘴笑的童磨;一位靠着墙,抱着手臂低着头,看不到样貌,但那头粉色的头发还是能让太宰治轻易与记忆中的模样对上号——那位一拳能拆迁的上弦叁。

  还有一位背对着舞厅,照例看不到样子,但黑发很长,梳成了高马尾,但太宰治估计对方也不怎么搭理这头长发,瞧那头发支棱的,和他有得一拼。

  虽然没看到继国缘一这位哥哥的真容,但太宰治也不着急,如今连上弦都进了,这家伙的正面,总有机会看到的。

  太宰治出了舞厅后,朝之前的巷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两位上弦大人还在原地待着。

  见此情景,太宰治也不好率先离开,便到舞厅对面的花坛坐了下来。

  方才装作一希的模样回答鬼舞辻无惨的问话,太宰治方才想起来,一希君和他当真是两个人生信条相反的极端啊。

  一个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而另一个,却想要清爽干净地了结,而最戏剧化的却是,他这个想要了结的人,却说着努力活着的话。

  “多有趣啊……”

  太宰治伸长了腿,懒散地向后仰了下,又转头看向身侧不知何时坐到哪里啃着年糕的男生,好奇地问道:“好吃吗?”

  那个男生动作一顿,看过来的目光中满是惊诧,似乎没料到太宰治会和他搭话。

  “因为一直有香气飘过来,我才想到我好像还没吃晚饭,如果好吃的话……”太宰治笑嘻嘻地请求道,“你能给我也买一根吗?”

  对方:“……”

  他将口中的年糕咽下去,没来得及问太宰治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倒是先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鬼杀队:鬼舞辻无惨和上弦隐藏得太好了,寻找他们的踪迹对我们来说太难了,可恶!

  哒宰:难吗?我不仅入了无限城,我还成了上弦陆呢。

  是我站得不够高吗?最近的评论区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