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府:“吴信,还不如实招来?为何污蔑白素贞?又如何制造了保安堂蛇祸?受何人指使?可有同伙?一一从实招来!”

  吴信闻言一惊,急道:“大人,保安堂蛇祸可与小人无干啊,小人、小人只是那日在现场顺口说了几句妖孽的话,保安堂那些蛇,小人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陈知府:“本官记得当时在现场,小青姑娘问你,说她们是妖孽,有何证据,是你说‘会有证据的’吧。”

  吴信:“是,小人是说过那样的话,可…可那不是当时话赶话顺口胡诌的嘛,小人哪有什么证据……”

  陈知府:“保安堂的那些蛇不是你弄出来制造证据的?”

  吴信:“不!不!不!大人,小人哪想得到…那么好的招数?也弄不来那么多蛇,听说看着很瘆人的……”

  陈知府:“那你又为何要在现场污蔑白素贞姐妹?”

  吴信低着头,嗫喏道:“小人…小人是想替吴员外出口气。大人可知,自那许宣夫妇来到苏州开了药铺,我们药铺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保安堂离我们药铺只隔着一条街,不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生意还能是什么原因?快两年了,小人看着吴掌柜整日唉声叹气,为药铺之事忧心,就想找机会治治许宣夫妇,那天在焚尸现场,见有人质疑她们,便跟着说了几句,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吧?”

  陈知府:“那你做这些,吴员外可知道?”

  吴信:“小人那日回来后,跟员外说过此事,员外还问了另外说话的两个人是谁,小人说没看清,员外就没再问了。后来保安堂出了蛇祸,员外还问小人,是否知道,小人说不知道,员外就没再提这事了。”

  陈知府:“你确定从头到尾没有受人指使?”

  吴信:“没有,绝对没有啊,大人!”

  陈知府:“那你是否认识城里寺庙的人和后面两个说话之人?”

  吴信诧异道:“寺庙?认识倒是认识,吴员外跟他们住持有些交往,不过来往不多,小人私下不曾跟他们有过交往。后面两个说话之人,小人委实没看清,听声音也不熟。”

  陈知府思忖片刻,吩咐衙役:“将吴信先收押,着人去请吴员外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侵权必究!

  、三十、善恶之间

  

  衙役得令,其中两个人带了吴信下去收押,另两个人正待出门去请吴员外,突听门外有人道:“陈大人,老夫不请自来了。”说着,人已进了大堂。

  陈知府忙请坐。吴员外小心坐下,开门见山道:“老夫外出回来,听说吴信被大人带了来,特来问问,不知他犯了何事?”

  陈知府道:“本官正欲派人去请员外过来,也是想询问员外关于吴信的事。吴信涉嫌造谣诽谤,诬陷白素贞和小青是蛇妖。员外知道,当日保安堂突然聚集了很多蛇,其中还有剧毒之蛇,差点酿成命案。在那之前,已经有关于白素贞是妖孽的谣言,自那之后,苏州城里关于白素贞是蛇妖的传闻更是尘嚣日涨,本官作为父母官,自当查清此案,让企图害人性命者绳之以法,还百姓以清白。而第一个说白素贞是妖孽的正是吴信,因此本官带了他来问话。”

  吴员外:“那大人可问清楚了?”

  陈知府:“问清楚了,吴信说他造谣生事是为了替你出气,所以本官想再问问你。”

  吴员外:“唉,说起来,也怪老夫。这许宣原本是老夫在临安的朋友推荐给我的,他是我那朋友药铺里的学徒,刚学了三年,还没正式出师。他刚被发配来苏州时,老夫就看在朋友的面上收留了他。不想没几天,他们就自己开了药铺,不到半年,就抢了我的生意。我在这街上经营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抢了生意,以至门庭冷落,老夫心有不甘啊!就私下跟吴信念叨着想找机会压一压保安堂的风头----哦,这吴信不是一般的伙计,他是我本门的一个侄子,我有什么事也会跟他商量----但去年一直也没找着机会。后来就遇上了瘟疫,大家都忙着医治,我也没再去想这事儿,不想吴信这小子倒对这事儿上了心。那天,他在焚尸现场见有人向白娘子发难,便跟着起哄,说了那么几句。回来他跟我邀功,我以为不过是几句话,要是能坏了保安堂的声誉,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气,就没太当回事。不想后来保安堂出了蛇祸,谣言愈盛,我才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也找吴信那小子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大人,吴信确实参与了造谣,可保安堂蛇祸,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之前是对许宣有不满,却从没想过要害他性命啊!”

  陈知府:“吴员外所说,与吴信所言大致一致。或许,吴信是说者无心,然听者有意,许是有心人听了后利用了他的话。员外请放心,这件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无辜。”

  吴员外忙站起身一揖:“多谢陈大人开恩!唉,真是罪过,说起那许宣,老夫也没料到后来事情会成这样。瘟疫之后,老夫也算明白了,许宣是初出茅庐不假。可是他那个白娘子,年纪轻轻也不知在哪儿学的医术,实在是个杏林高人。何况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苏州,老夫对他们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倒是挺同情他们的遭遇。大人如想还他们清白,老夫跟吴信但凡知道的,一定配合。”

  陈知府点了点头,又问道:“员外跟城里寺庙有来往?”

  吴员外:“寺庙?老夫多年前就给那庙里的住持看过病,因此认识,逢年过节也会带家人去庙里烧个香,跟他闲聊几句,说不上多深的来往。”

  陈知府:“瘟疫期间,他们有没有找过你或吴信?”

  吴员外想了想:“那倒没有,那时我们都忙着治瘟疫,店里每天进进出出都是瘟疫病人,和尚们大概也怕传染,没找过我们。不过……端阳节时,那庙里有个和尚倒是来过,他来买雄黄。当时我正吩咐伙计给许宣送些粽子和酒去,那和尚听说了,还提醒说,端午的酒,少不得雄黄。我说,白娘子如今怀有身孕,不宜用雄黄酒。因为之前瘟疫刚爆发大家在一起商议对策时,许宣就说他娘子有了身孕,当时我们都在,所以我知道这事。我当时心里还嘀咕,外面都传言白娘子是蛇妖,蛇也怕雄黄,这端午节家家户户都喝雄黄酒,空气里都是雄黄酒的味道,也不知会不会对她有影响。后来,就听说白娘子喝了雄黄酒出了事,那个叫法海的和尚在保安堂门口声称要收妖渡化许宣。我心里还纳闷:我那酒里明明没放雄黄,许宣他们自己也是大夫,当知道孕妇禁用雄黄,也不会自己加雄黄,难道白娘子真的是蛇妖?闻了别人家的雄黄酒就受不了了?如今听大人一提,这事倒甚是蹊跷。”

  陈知府:“那员外可曾记得,当时那和尚可曾接触到那壶酒”

  吴员外回想了下,道:“老夫没看见,当时他买完雄黄就走了。我吩咐完伙计之后,自己也在药柜里包了点雄黄准备晌午配酒。那时候,伙计去了里面拿竹篮装粽子和酒,我包好雄黄后见店里没人就进里屋去了。”

  陈知府:“也就是说,这中间曾有短暂的时间,店里没人,送给许宣的酒就放在柜台上。”

  吴员外:“好像……是这样,时间久了有些记不太清了。”

  陈知府:“员外之前可认识那法海?”

  吴员外摇了摇头:“从来不认识。”

  陈知府点点头道:“多谢员外配合。既然员外亲自上门,那吴信就由员外先带回去。后面如有需要,本官再传他。在本案查清之前,他不可离开本地,须得随传随到。”

  吴员外连连称是,跟着衙役去领了吴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