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午的时候司云汀突然接到了一个消息,吴二白慌慌张张地在群里喊她,给了她一个地址说是吴邪出事儿了。

  司云汀一看就跳了起来,把张起灵拉出门,转身去把胖子叫醒,三个人手拉手烧了一张传送符,下一秒钟直接出现在目的地。

  这是一个店铺,店铺里乱糟糟的,胖子飞奔过去一脚踹开门,就看到吴邪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脚边上扔着一张皮,只有一个假小子坐在椅子旁边哭得稀里哗啦。

  胖子一摸吴邪,立即吓得脸就白了,哆嗦着说没气了。司云汀两步过去检查了一番,往他身体里输了一股灵气,灵气自动修复起他破损的内脏,没多久吴邪一声咳嗽,又缓了过来。

  胖子拼命揉了揉自己的脸,骂道:“个王八蛋,老大不小了尽让人担心,胖爷我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司云汀也松了一口气,偏头去看他手上的镯子,一看之下差点没气晕过去。那镯子本来流光溢彩,给他戴着一天还没到,颜色就暗了下去,一摸才发现少了十分之一的灵气。

  这个手环的灵气存储很大,和张起灵脖子上的那个是同源的,一般人用个几百年,吴邪搞这么一出就直接消过了别人几十年,不怪司云汀差点气疯。

  司云汀按了按太阳穴,看了一眼另外一边躺着的一个人,打了急救电话,又弯腰把脚边的人皮捡起来,人皮很大一张,上面开了几个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刀划的。司云汀看着那个假小子,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别哭了,他再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假小子哆嗦了两下哭着打了一个嗝,道:“是我,我应该拦着他,是我太没用了——”

  司云汀说:“不怪你,这孩子就喜欢闯祸。你把事情和我们说说,怎么样?”

  他们等了她一会儿,假小子才平复了一下情绪,正好这个时候吴二白带着人来了,把躺着的那个人送上救护车。一群人就听着假小子讲这事儿。

  她说她叫白昊天,是十一仓的管理员,今天吴邪跑过去要把人皮俑带出来,她一开始没让,后来一个不小心着了吴邪的道,被他带了出来。她就一路追到了这儿,刚一进门就看见那人皮俑膨胀得跟个热气球似的,把吴邪和那个哈总包在里面,她吓了一跳,赶紧划开气球,把人搬了出来。

  结果人搬出来后,她一探,发现吴邪断气了,当即整个人崩溃,拿着手机在各个群里发通知让人来救他。

  司云汀听得真是想上天,吴二白骂了句“这混小子”,看那样子要不是吴邪还在椅子上躺着,他就要冲上去赏他两个巴掌了。

  司云汀和张起灵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坐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死去,现在我明白了,他绝对会因为作死而早点去找他爷爷。不知道我把这件事儿告诉给小五,小五会不会气得立即还魂。”

  张起灵揉揉她的脑袋,看了一眼吴邪。

  在这儿呆坐了一会儿,吴邪就醒了,守着的人喊了一句“小三爷醒了”,吴二白立即过去给了吴邪一巴掌,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吴二白和胖子在吴邪边上坐下,说了些话,大意就是让他去十一仓看东西,省的他成天胡思乱想然后作妖。

  司云汀琢磨着,万一吴邪在十一仓又搞出什么新东西,十一仓里的东西那么多,他肯定想方设法从里面搞出点资料线索,说不定他们都还没有弄明白的事儿,他一进去又看到什么就又弄明白了。

  这人只适合家里蹲,否则哪哪他都能整出幺蛾子。

  吴邪妥协了,问胖子:“那避孕套呢?得还给我二叔。否则我还没上工就丢失货物,我二叔肯定会给我算的赔款。”

  他二叔手下贰京在边上说道:“这个要看物主是不是追究你的责任。”说着就看着张起灵。

  吴邪一眼望过来,松了口气,心想要论钱我们俩可有够论的。

  司云汀拉着张起灵过去和吴二白汇合,吴二白正在打电话,看着他俩,招呼了一下胖子,一行人跟在他面前等他。

  没过一会儿看吴邪从外面进来,对吴二白说道:“我改明去上班。二叔你还没有什么交代的,没事我先走了。”说着看了眼胖子,看了眼张起灵和司云汀:“你们住哪儿?”

  胖子就问:“你住哪儿?我们跟你附近找个汉庭。你都3500了,咱们得适应变化。”

  吴邪挥手让他们都跟着他走,吴二白就道:“你先别走。有些事情你知道一下也好。”他拿着电话问对方:“你们在哪儿,早来早了。”

  电话里是解雨臣的声音,听他跟吴邪说:“你先呆着别走,我5分钟到。查到件事情,你得一起听。”

  他说道:“我知道你这里有很多人,我先会和你说一件大事,之后人散之后,我有件私事要和你说,你记得等下找借口我们一起走。”

  吴邪纳闷:“和啥事有关,别让我吊着,多少知道点。否则我憋不住。”

  解雨臣说道:“和瞎子有关。”

  司云汀眨了眨眼,一下子握紧兜里面的琥珀体。

  他们坐在这儿等了一会儿,吴二白和胖子讲话聊些事,司云汀和张起灵发呆,吴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到解雨臣说的时间,他就到了,难得的没有穿粉红色的衬衫,穿了一身灰色的T恤,只在手上有一枚舒俱来的粉色戒指,他比上一次司云汀瞧见他的时候瘦了很多。解雨臣先对吴二白点头:“二叔。”又看了看司云汀:“姑姑。”

  司云汀有点想笑,吴二白也叫她姑姑。吴二白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默默地说道:“吴邪今晚还有事,你长话短说吧。”

  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又看了看边上坐着的三尊“雕像”,对吴二白道:“查的事情有结果了,这个事情藏的很深,如果不是有人卖出来,我们应该是查不到的,所以二叔你猜的没错,有人希望我们去查这件事情。”

  吴邪没听懂,吴二白想了想,似乎有点疑惑,他对我道:“你对一些事情心魔重,很多人都知道,你的那件事情我一听到,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利用你这个心魔,去让你查他想查的事情。”

  “嗯。”吴邪点头,吴二白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很纳闷,有一段时间,这种小伎俩你瞬间就会识破,但是你这一次没有反应,甚至是深信不疑。我最开始觉得,你太久没有被人骗了,所以你已经不再警惕这种骗局了,但后来我发现,你是自己想被骗。”

  吴二白继续说道:“你可以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都对。”吴邪颇有些敷衍地道,看向解雨臣,解雨臣道:“所以我找人反向去追给你发的短信,这种小计谋一般不会做的完全无缺,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认真反向去查,所以一查就有非常详细的信息。”

  他拿了边上一张废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名,“短信是从这个区域发出来的。”

  纸上写着:哑巴涝。

  解雨臣继续道:“这是福建靠海山里的一个村子,因为村里大概率出现哑巴的残疾,为什么说我觉得这是有人把信息翻出来的,是因为那个区域里只有这个村子。”

  “然后呢?”

  “然后我下了单,让瞎子去看看。”他道,“他发回来一些照片和视频,说有人常驻在村里查村子出哑巴的原因,你们自己看一下视频。我发给你们。”

  司云汀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雨臣看了她一眼,把她拉进了一个群,他在群里面发了一个视频,司云汀点开来看。

  画面的一开始是一个老人用手语说话,一个口音很重的人进行翻译,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子在边上做记录。

  那人说:“这里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正常的,第一次打雷之后,孩子就会变成哑巴。”

  胖子挤过去和吴邪看同一个手机,司云汀往张起灵的方向靠了靠,两人盯着视频看。

  视频里,有人继续在问村里人:“为什么不搬家呢?”

  被采访的人用手语飞速的回答,边上有人磕磕绊绊地翻译:“离开这里,寿命会变得很短。很多人离开了这个村子之后,在外村只要出去超过三年,就会迅速的衰老。”

  视频晃动了一下,出现了黑瞎子,他很得意地看着镜头:“情况你们看到了,我说几个信息,你们分析一下,首先,这个村子用的手语,不是通用的手语,是一种古手语,中国古代很早就有手语,被称呼为手言,最有名的聋人思想家是战国时期的鶡冠子,如果你们懂黄老,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可以用双手打手言。但是这种手语完全不属于古代手言体系。”

  说着瞎子就往外走,似乎不想让人听到,走到屋外,他说道:“这儿没信号,所以我录完免得丢掉细节。这里的人认为听到雷声失聪,是因为雷声中有上天给他们的天机,上天不想他们说出天机,所以不让他们能够开口讲话,我问了他们,他们是否知道天机,非常神奇,他们直接告诉我,他们能听到,但是在他们的手语中,没有能够表述天机的词语。也就是说,他们知道上天在说什么,但是他们表达不出来。”

  听的人都面面相觑,瞎子忽然神秘地说道:“聋哑自古难分,你们回忆一下,汉字里聋是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