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钱总监的八卦心再也按捺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请问,你和解总是……”

“哦,我是他小弟。”吴邪头也没回,“他在哪儿我去哪儿,指哪儿我打哪儿,就是这样。”

然后撇下众人,扬长而去。

吴邪往毫无防备的一堆人嘴里强塞大把狗粮,心情非常舒畅。临走到楼下前台时,他突然脚步一顿,若有所思道:“等会,我还得结账。”

可是吴邪身上没钱,他眼珠子往解雨臣身上滴溜溜一转,从他裤兜里掏了一大把零钱,往前台小姐那一拍,不耐烦地摆摆手,“XXX房间,不用找了。”

前台小姐笑容可掬,“先生,您这一共是三百四十七块钱,XXX房间总共消费七千零二十一块。您看……?”

“……”吴邪单臂支在柜台上,压低了声音说,“等会那个屋里,会出来一个姓夏的,大概这么高这么胖,你就悄悄地跟他说,吴老板最近手头紧——”

这时候,耳旁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穷装逼。”

吴邪转过头来,看到解雨臣打开了卡包,直接拍了张黑卡上去。他好似看不到人家那臭脸一般,嬉皮笑脸地碰了碰他,“说什么呢,我的钱都在车上。哎,我这在山沟里呆了这么久,乍一来你们大城市,物价也忒高了。”

解雨臣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结完账,收起卡包,就往门口走了。他这一场喝得胃如刀绞,懒得问吴邪抽了什么风,为什么突然跑来北京,又为什么跑来给他解围——他实在是没了装模作样的力气。

吴邪见他脚步都是虚浮的,赶紧追上去,把人半扶半抱地弄上了车。吴邪放低了副驾驶的座位,细心地给他扎好安全带。然而,当他就着车内鹅黄的灯光,打量解雨臣时,突然凝重了神色。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去医院吗?”

“不去。”解雨臣伸手摁灭了顶灯,偏偏吴邪正俯在他脸前,他这一抬手,手指恰巧蹭过了他的鬓角,好似一记暧昧的抚摸。

解雨臣手不自然地一僵,还好灯已经熄灭下去,黑暗如同潮水涌满了这方空间,无声地掩埋了他的心怀鬼胎。

吴邪却没有注意到,他皱起眉来,刚想说话,就被解雨臣懒洋洋地打断了:“去医院,吃墙皮味的钡餐,还是吞催吐的胃镜?求你别折腾我了,我家里有药。”

“真的?”

“真的。”解雨臣把他按回驾驶座,故作轻松道,“久病成医。我这点小毛病,回去睡一觉就行了。”

在他的坚持下,吴邪也只好将信将疑地发动了车子,他思忖以解雨臣的惜命程度,应该真的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又忍不住被那一句“久病成医”弄得心里一酸。

这家伙没了他,都在过些什么日子?

他明明记得以前解雨臣的胃病并不严重。到底是他的病忽然重了,还是吴邪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关心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