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从善如流,弯腰一把捞起还没回过神的胖子,走得毫无留恋。

当他转身上了楼梯,忽然停住了脚,在这一片如水的静默和黑暗里,他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吴邪的声音,“好,我喝,你先把杯子给我——谁跟你抢?你小孩儿吗?咱们拿回房间喝……”

胖子爬到了楼梯顶,才发现身边没人,他摇摇晃晃地往下一探头,大惊失色:“妈的,鬼!”

那“鬼”目光一闪,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飞身上了楼梯。

胖子混沌的脑子犹自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这鬼长得也太像小哥了……但是这鬼怎么会笑?”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痴呆,在酒精作用下,他的反射弧被拉长到可以绕地球三圈,最后终于反应过来,陷入了更加惊恐的情绪里,“……张起灵笑了?!”

楼下的餐厅里,吴邪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解雨臣,“你……我扶你一把?”

“笑话。”解雨臣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足能以假乱真。吴邪稍稍放下了心,跟着他站起来,谁知解雨臣根本是逞强,站都没站稳,摇晃了一下,就头重脚轻地向后栽倒过去!

吴邪被砸了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就把那人抱了个满怀。

10.

事实证明,张起灵简单粗暴的一斤茅台起了决定性作用。

等吴邪半扶半扛地把他折腾到自己房间后,着实擦了把汗。弄到他自己房间,只是为了赏景嘛,绝对没有其他企图,嗯,豪华山景房,就是这样。

解雨臣大概是真的喝懵了,目光涣散地盯着某一点,半天没回过神来。吴邪像是个站在玩具商店里的穷孩子,眼巴巴地守着个大宝贝,既想碰碰戳戳,却又没有肆意妄为的勇气。

吴邪低头看着他,目光落在解雨臣垂着的眼睫毛上,顺着那五官轮廓,不受控制似的一路滑到了他松松垮垮的领口上,那里显露出了一段苍白的脖颈。那T恤要再往下扯扯,想必是什么也遮不住的。

有些人就是能把衣服穿出什么也没穿的效果来。

“不好。”他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在心里不甚坚定地谴责了自己一句,“我怎么这么猥琐。”

但是吴邪一边警告自己不要乘人之危,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心里有个声音低低地说:“这可是解雨臣。”

刚才酒桌上解雨臣那一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尤其是那一句“来”,把他心底压着的火苗一下子勾了上来。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手段高明,分寸感十足,既不过线,又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花爷,花爷?”吴邪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又往两边扯了扯,“花儿……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