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HP霍格沃茨:另一段校史>第69章 七年级 - 食死徒占领霍格沃茨、佐伊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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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秋天,距霍格沃茨之战仅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只是那时,还没有人预料到这场载入史册的大战将会发生在自己看似平凡普通的生命里。

邓布利多死在这个夏天,救世主三人也没有在这个秋天回到霍格沃茨,好像最后一束光也随他们离去了。

食死徒占领下的霍格沃茨让学生和老师们陌生又恐惧。

佐伊曾在父亲书房一本近代麻瓜历史中读到过六十年前出现在德国的Nazi Party,他们做下很多可怕之事。许多年后的此刻,当看到校园里着黑袍别魔杖巡逻的食死徒,她眼前却忽然浮现书上骇人听闻的词句,才惊觉二者的相似。

这世上的光明有许多种,黑暗与苦难却是同质的。有人是光,比如哈利,比如邓布利多。有人吞噬光,比如伏地魔。也有人只是默默无闻地活在明暗交替的阴影下,只想好好将生活继续下去——就像霍格沃茨的大多数人,其中也包括佐伊和德拉科。

德拉科的任务完成得还算令伏地魔满意,暑假里卢修斯马尔福就被接回了已变成食死徒大本营的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和父母却被监视的更紧了。伏地魔命他只许用食死徒特有的幻影移行来往霍格沃茨和马尔福庄园,做了校长的斯内普因此特许他不再住斯莱特林寝室。

只有德拉科和佐伊再清楚不过,都是精心伪装的控制和不信任罢了。

高压之下,加上德拉科为保护佐伊更是格外谨慎,二人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共处礼堂或教室时,他甚至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在佐伊的方向停留超过两秒,即使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注视。

学院列阵来往礼堂或教室之间时,本就不宽阔的城堡走廊总会格外拥挤,佐伊会趁机往斯莱特林队伍的方向凑过去,借攒动的人头在宽大的校袍袖子下捏一捏德拉科凉凉的手心。偶尔几次,趁着人多,德拉科会猛然反手紧握住佐伊的手,反倒吓她一跳,惹得德拉科不禁偷笑。

后来,从邓布利多军时期得来的灵感,佐伊给德拉科的斯莱特林戒指和自己最喜爱的山楂花项链施了变化咒,心中默念咒语和所想的话,银器会微微发烫,随即显示文字。德拉科不便用猫头鹰收取信件时,二人就用这个方式联络。

刚学会这个隐蔽的方法时,德拉科要面子嘴上不说,却着实兴奋了许多天,隔几分钟就要给佐伊传话来,全是些“你在干嘛” “你在哪儿呢” “我想你了”的废话。不论是白天在霍格沃茨,还是晚上回到马尔福庄园,哪怕在小心翼翼的课上、明知佐伊就在隔壁教室上着另一堂课,仍乐此不疲。

佐伊倒也由着他,结果那阵子锁骨下面被发烫的项链灼红了一片,心中却还是欢喜。

还是那句话,头脑可以接受劝告,心却不能。爱并不懂得什么规则和危险,随你怎么告诫它该沉默地躲避起来,它却总想要大喊着跑到所有人面前,拦都拦不住。

又一个冬天很快来临。直到放圣诞假,救世主依旧没有回来。

金妮从被哥哥和男友呼风唤雨地围绕着变成孤身一人,六年级时总哭哭啼啼的拉文德布朗再也没哭过,西莫要没再不小心炸过坩埚。纳威变成了那个敢经常站出来顶撞不甘的人。

潘西和布雷司总在吵架与和好之间来来回回,但偶尔在走廊上看到他们,却还是好得如胶似漆。

秋毕业离开了霍格沃茨,听说她交往了一个麻瓜男友,只是她临走前偷偷去有求必应屋拿走了邓布利多军杂物堆里那张塞德里克的半身照片。

佐伊和德拉科也学会了各自用最安静隐蔽的方式去爱,他不再任性娇纵,她也不再苛求世界与自己三观一致……

不经意间,大家好像都早已长成合格的大人了——你只是会突然感慨起来,将如今的他们放在七年前刚入学的那群小小的他们身边,你会恍惚觉得他们并不是一个人了——好吧,也许只有布拉克和高尔还和刚入学时一样蠢得没心没肺。

七年级上学期的日子如死水一般过去,不起一丝波纹,是因不敢有风吹草动。

那些提心吊胆、一不小心就会触怒食死徒引来一顿体罚的日子里,他们心照不宣的小默契与温柔,平凡却又那么有力,让德拉科心里平静。

他开始觉得自己不需要依靠救世主来给他带来光明,他甚至不在乎最后的最后谁会是那个胜利的人,好像能这样和佐伊安然无恙、平淡相爱地过下去,他的生命就已经有光了……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生活并不会一直如他所愿地好下去,他也不知道在他以为平淡安然的这个学期,佐伊却瞒着他独自做了一件如此危险的事。直到,平安夜的那一天。

德拉科的噩梦是从圣诞假回到马尔福庄园开始的。

七年级以来,他的房间就被安置了施了魔咒的监听铃铛。伏地魔在马尔福庄园里时,他被禁止随意出入,三餐由家养小精灵端来房间。他甚至几日见不到爸爸妈妈。只有伏地魔离开庄园的时段,铃铛的魔咒才会解除。

为怕被食死徒查出破绽,他还偷偷将过去保存的与佐伊的信件悉数烧尽。好在还有那只斯莱特林戒指,可以让他与佐伊交流。小小的戒指握在手心里,佐伊的话出现时会发烫,像一颗心脏的温度。

德拉科本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在自家庄园却被软禁的生活,他甚至对不必整日出去和那群粗俗的食死徒打交道求之不得。

可这次回来,他敏锐地发现伏地魔变得更加残暴,不知波特三人在外面不知又在给伏地魔惹什么麻烦了。

伏地魔召见德拉科的次数多了起来。

伏地魔爱用钻心咒和鞭笞咒惩罚触怒他的食死徒或抓来的‘泥巴种’。那些人在大厅的地面上挣扎,惨叫声一直传到楼上德拉科的房间。

起初,他躲在房间里拼命捂着耳朵不愿听,伏地魔干脆命令他下楼,站在大厅里看着他将那些人折磨到血肉模糊。

后来,伏地魔开始逼德拉科替他施这些咒,他似乎很喜欢看这种时刻这个少年和他曾经骄傲的父母脸上绝望而无能的恐惧。

他会像欣赏艺术品般缓缓踱步,注视举着魔杖的德拉科和痛不欲生的俘虏,直到他不紧不慢地伸出魔杖,一记惨绿的索命咒,地面安静下来,惨叫却仿佛仍在偌大的大厅上空回荡。

德拉科差点忘了,那个人可是伏地魔,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他。他怎么会让他好过。

日复一日,德拉科很快消瘦憔悴下去——这也许正是伏地魔最想看到的吧。

他又开始在夜晚偷偷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哭。颤抖,蜷缩,却不敢发出声音。他怨恨生活为什么不能如他所愿、让他就那样平淡地活在佐伊带给他的光明里,又挣扎着想要从这毒液般侵噬全身的痛苦里爬出来。

渐渐地,他麻木了,学会等待餐食被送来房间,学会像个傀儡顺从伏地魔的意愿。

他本能地抵触起使用戒指,和佐伊沟通时,德拉科越发感到在她面前心底里升出的对自己的厌恶。他甚至禁止自己想佐伊,好像连自己这样的人想一想她都会脏了她。

今晚就是平安夜,他却好像已经感知不到喜悦与波澜。他的心就和这座庄园一样,已是一片荒芜。

“叮铃铃——”

门外施过魔法的铃铛自动响了起来,随后,“砰——”房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呆滞地盯着窗外惨白积雪的灰蓝色眼珠动了动,德拉科还像过去每一天这样缩在飘窗边面朝后花园的扶手椅里,并没有回头看来者。

“马尔福少爷,主人有请。” 门外响起虫尾巴黏黏糊糊的声音,德拉科倦怠厌恶地翻了翻眼睛,才慢吞吞从椅子里起身。

转过身来时,脸上却丝毫不显不愿的神情。

走出卧室,他才看到平静地站在房间外等他的纳西莎。她朝德拉科伸出手,德拉科立刻牵住妈妈的手。

“圣诞快乐,孩子。” 纳西莎轻柔地用口型说。

“圣诞快乐,妈妈。” 德拉科用口型回复,好像终于有了下楼的勇气,跟在虫尾巴身后迈下楼梯。

全程,德拉科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他早学会了什么该问、什么轮不到他问。纳西莎的高跟鞋声在廊壁间哒哒回响,每一声都和他的心跳重合。

他们来到高耸的厅门外,虫尾巴示意德拉科和纳西莎在外等候,殷勤地跑进去通禀。

大厅里忽地响起伏地魔的一声怒叱,德拉科吓得一个激灵,纳西莎紧了紧握着的儿子的左手。

厌恶与恐惧让德拉科嘴唇干涩,他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他不禁想,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的自己,与大厅里那些命将不久矣的人相比,究竟谁更可悲。他舔了舔下唇,垂在西裤侧的右手无意识地隔着口袋碰了碰自己的魔杖。

佐伊曾端详着他的魔杖认真告诉他,独角兽尾羽是最纯洁干净的杖芯。

可他用这根独角兽尾羽杖芯的魔杖为黑魔王念了很多不可饶恕咒。

大门开了一道缝,出来的不是虫尾巴,几个搜捕队喽啰踉跄着拖出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男人从德拉科和纳西莎身旁经过。

透过很快闭合的门缝,他看到一群食死徒围在大厅中央,他看到了贝拉姨妈和远远站着的憔悴的爸爸。

德拉科缩在妈妈身侧,余光却无意扫到到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脸,栗色鬈发被汗粘在一起贴在额头,双眼紧闭。那是张年轻的脸,比他大不了多少。德拉科莫名生出一阵令他不安的熟悉感。

“没想到主人留了这小子一命。” 他们将人拖到一旁的角落,一人粗着嗓子跟搜捕队领头搭话。

领头斜眼瞥了马尔福母子一眼,眼里全是轻蔑。愤怒与委屈叫德拉科一阵反胃,纳西莎的手轻轻一拽,德拉科还是隐忍下来,故作傲慢地别开头。

领头啐了一口,抬脚踹在男人无力的腿上,“你懂什么?这小子吐出来不少有用消息,这次搜捕还靠他呐。主人奖罚分明,他立了大功,自然留他一命。”

喽啰谄媚地跟笑:“古斯塔夫当年在北欧好不风光,如今还不是落成这副模样。”

这句话如一道闪电击中德拉科,他终于意识到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名字——古斯塔夫!

那个德姆斯特朗来的傻大个!

德拉科的心一沉,压得他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回头想确认他的面容。

是那个古斯塔夫吗?会不会只是同姓之人而已!他都说什么了,他都透露什么了!?

他来不及看清,只觉得脚下发软,这时,门开了,伏地魔空虚冰冷的声音像铁钩钩住他:“德拉科,好孩子,到这儿来——”

纳西莎松开手,德拉科跟在她后面僵硬地朝食死徒围成的圈走去,皮鞋敲在大理石砖的响声在耳膜上撞出巨响,从廊柱的阴影后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扭曲着倒在地上的人。

一瞬间四周和屋顶都旋转着朝他倾来,身体要不受控制地往地面栽去。

可他没有栽倒,他只是晃了一下,停住脚步,即使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一回。外人看来,只是皮鞋在石面上滑了一跤。

那人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若不是身体微弱地伏动,几乎看不出还有生命迹象,却是德拉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人。

他绝望地望着前方。

那是佐伊。

那躺在冰凉地面上的人,是他的佐伊。

佐伊是1997年平安夜那天被搜捕队从古斯塔夫庄园抓到马尔福庄园的。

为了保护父母、不暴露戴蒙德斯庄园的位置,她寒假回挪威就住进了荒废的古斯塔夫庄园。一年前老古斯塔夫先生被食死徒杀害后,古斯塔夫举家搬离了挪威,她在阿历克西的帮助下住了进去。

至于她为什么料到自己会被捕,时间还得回到两个月前。

佐伊庆幸自己从没跟德拉科提过木盒的事,她更庆幸自己在宿舍里意外将木盒打开时德拉科并不在场。只是刚打开木盒时,她还没意识到这些。

那是七年级秋末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日清晨,早餐后佐伊躺在拉文克劳宿舍的小床上习惯性地盯着木盒出神,再次从格里莫广场12号回来后,她就一只直试图梳理她搜集到的一切有关信息。

由于太久拿在手中摩挲,盒子边缘已经抛了光,阳光下亮闪闪的。盒子上挂着的小银锁没有锁眼,佐伊很早就发现了,这是把施过魔咒的契约口令锁,必须由合适的人、说出正确口令才能打开。

关于这种古老的法术,文献上众说纷纭,锁会自己选择谁才是那个合适的人。

佐伊仰面靠在床头叹了口气,抚摸着小银锁,想到很多人和事。

她想到父亲和祖父,想到祖父记忆片段中向他求助的雷古勒斯,不知他最终究竟有没有答应那个布莱克家少年近乎卑微的乞求?她顺着思绪想到了已经故去的小天狼星、沃尔布加,古老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和伦敦市郊那栋破败老楼,对除她以外的所有人充满敌意的克利切。

她忽然记起格里莫广场12号特有的那股陈腐潮湿的霉味。就是在这样的霉味中,小天狼星向她讲起小时候与弟弟顺着楼梯扶手滑下来的故事,黑眼睛里闪出转瞬即逝的光。也是在这样的霉味中,小天狼星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即使佐伊并不认为那是全部真相。

她很难不注意到雷古勒斯这个人。他像跟细细的针,将这些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事松松垮垮地串连。离家出走的小天狼星,加入食死徒又最终不辞而别的雷古勒斯……佐伊试图勾勒这对布莱克兄弟年轻时发生的故事……

“回家……”

佐伊的动作顿住了,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甚至没意识到声音是从自己口中蹦出来的。

“回家?”她重复了一遍,奇怪自己怎么会联想到这两个字眼。

忽然,她倏地坐起身,似乎想通了什么。是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像涌起巨浪,“回家,”有风在耳畔啸叫,佐伊握住银锁,默念了一遍咒语,她坚定地说:“回家吧。”

砰——

盒子应声弹开,塔楼里穿梭呼啸的风顷刻停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对的。佐伊兴奋地想。

盒子里孤零零躺着一只不大不小嵌着绿宝石的挂坠,绿宝石里用细小钻石排列出的,竟是一只斯莱特林蛇的S型。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佐伊屏住呼吸——这本该是出现在传说和寓言故事里的东西,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尽管有过诸多猜测,这里面藏着的是斯莱特林挂坠却是她从没想到的。

还没从挂坠盒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佐伊忽然发现父亲交给她的那个据说装着雷古勒斯记忆的小玻璃瓶从挂在床脚的背包里漂浮出来,随着说出的口令,缩在瓶身的契约像熔断的银线般剥落,在半空燃尽。

很快,她的所有疑惑,都在这瓶记忆中找到了全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