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漆黑的夜晚在昏暗的房间里醒来,她发现自己站在窗口,窗户大开着,呼呼的冷风直往心口灌。

  她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灯,发现那里十分耀眼,只是火苗未免太小,如果更大些就更好了。

  于是她拿起烛台,一步步走到窗边,那里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帘,她蹲在地上,将烛台放在窗帘下。

  “不,不要…”床上的伯纱额头渗出冷汗,亚麻色的头发在枕头上乱摆。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是个梦。

  她深吸一口气,此时房间的壁炉正在燃烧,室内十分温暖,她的神经渐渐放松了。

  这件事很奇怪,一般来说,梦是想象的产物,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那种场景她从未想过。

  更何况,以她的精神力,也很难从梦境中挣脱,十分古怪。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阳光从窗帘处透进来,室内弥漫着一种淡红色的光。

  她看了看天色,决定读取原著信息,进入这个世界后,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原著可以给她一点信息。

  这是《简爱》的世界,描写孤儿简爱坚强自尊的一生,而男主,就是伯纱现在的丈夫罗切斯特。

  所以,这次她干脆成为了男主罗切斯特的疯妻。

  在原著里,“她”被关在三楼的阁楼里,不停地在房子里制造恐怖气氛。

  最后,她发疯烧毁了桑菲尔德,命丧火海,也烧瞎了罗切斯特的眼睛,弄断了他一只胳膊。

  幸亏伯纱当机立断,选择让罗切斯特病倒,不然她已经被关在了阁楼里。

  从罗切斯特在原著中死死隐瞒他有一个妻子,在简爱面前说尽了她的坏话,就知道他已经对“她”毫无感情,甚至厌恶。

  她如果被关起来,很可能是一辈子。

  就算她恢复正常,也逃脱不了被观察和控制的生活。

  因为,“她”有遗传精神病,就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完全不可能康复。

  所以,她今天真的很惊险,出于直觉的行为,让自己逃脱了“囚犯”生涯。

  但是她立即皱起眉头,等罗切斯特醒来,一定会继续原来的计划。

  在他的心里,她是个疯子这件事,已经根深蒂固。

  她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次,就不能让你说了算了。

  她抬起双手,看了看有些红肿发炎的伤口,叹息一声,拉了拉床头的铃铛。

  没过多久,莉娅就进来了。

  “夫人,要用晚餐吗?”莉娅恭敬地将衣服展开,帮她把衣服系好。

  “爱德华怎么样了?”伯纱眉头微蹙,一脸担忧。

  “夫人,先生吃过药,已经有所好转了,也许明天就会醒来呢。”莉娅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高兴地说。

  “那真是太好了。”伯纱立即笑了起来,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外。

  这个男主莫不是野兽投胎,体质未免太好了吧,这么快就好转了?

  “莉娅,你去把食物端到爱德华房间来,我在那里吃。”她笑着说。

  看来还是要看紧一点,不能让他随便说话,她想。

  莉娅立即应下了,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伯纱微微一笑,看来这个人设还是有用的。

  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应该更容易得到仆人的尊敬。

  五分钟后,伯纱让仆人出去。

  她坐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一边吃着牛排,一边思索该怎么让更多的人见到她。

  她仔细分析,罗切斯特能能把“伯纱”关九年,根本原因是她的疯病,她需要慢慢证明是个正常人。

  在此之前,绝对不能再被关。

  所以,她需要在更多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正常。到时候就算罗切斯特说她是个疯子,别人也不会相信,只会怀疑他的用心。

  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附近的人都来呢?

  一场舞会?

  不行,罗切斯特重病,她说要办舞会就是发疯,无疑自取灭亡。

  那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她看了看床上的罗切斯特,现在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黑色的卷发凌乱地铺在额头上,看起来很浓密。

  也许,中邪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微微一笑,明天就是礼拜日,教堂里应该会有很多人,相信他们应该会很想围观驱邪现场的。

  她向系统发了一个指令,就站起身来,和门口的仆人吩咐一声,就往楼下走去。

  她走到一楼的时候,法尔克斯立即看见了她,迎上来问:“夫人,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哎,我刚刚看了一下,发现爱德华的手上有一个伤口,家里有外伤药吗?”她说着在楼梯口停了下来,看见另外几个仆人向她行礼,微笑着点头。

  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流露着让人既敬畏又亲切的风度,大家都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女主人。

  “夫人,约翰经常出门,有时会受伤,外科医生留的药还有很多呢。”约翰的妻子玛丽立即把药取来。

  “谢谢你,玛丽,下次外科医生来的时候,我会让他补给你的。”伯纱亲切地笑着,又让人送了一些食盐和开水,就上楼了。

  她让莉娅出去,把门关好,就打开了食盐和开水壶,开始调配生理盐水。

  等温度冷却下来,她将手腕上的伤口泡在生理盐水里,仔细清理了一遍,才把药膏薄薄地涂了一层。

  这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做的,涂上去感觉十分清凉,看来应该有效。

  涂完了自己的,她看了看床上的罗切斯特,有些粗暴地拉过他的手,那里有一个新鲜的伤口,就是她刚刚用餐叉划开的。

  做戏做全套,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

  至于罗切斯特,虽然她才刚刚认识他,却已经有些厌恶这个人。

  伯纱嫁给他的时候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纵使智商并不出色,才华平庸,也不应该得到他那么刻薄的评价。

  瞧瞧他是怎么对简爱说的。

  “她的举止庸俗,智力低下,难以让我和她相处一个晚上,甚至一个小时。”

  她真想喷他一脸,明明是个深度颜控,看上了人家的颜,又厌恶她的浅薄,真是又当又立。

  如果他真的那么看重内涵,后来的几个情人为什么也是高挑丰满型?

  就连简爱不也怀疑他花言巧语,质疑如果她发疯,他也会选择遗弃她?

  如果不是最后残废了,很难说他会不会抛弃简爱。

  这个男人,可以评为“最渣前任”。

  她思绪翻涌,不知不觉放下了药膏,手指渐渐靠近伤口,似乎要撕裂开,让血流得更多。

  “我在干什么?”她立即回过神,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动作,立即缩回了了自己的手。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只手修长白皙,却在微微发抖,预示着她的挣扎。

  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控制她,做出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接连死亡两个选手的世界。

  伯纱,一定是“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有家族遗传病,到了一定年纪就可能发作。

  不,她已经发作了。

  只是被自己的精神力压制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竟然就是和发疯的身体做斗争?

  一但她控制不了失控的身体,意识就会受到永久伤害,也将永久死亡。

  真是危机重重啊。

  “伯纱…疯子…滚开……”罗切斯特的呓语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清晰。

  她抬起头,皱眉看着床上的男人。

  那张坚硬的脸庞此时被高烧折磨得发红,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仿佛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罗切斯特,以及伯纱,都是悲剧。

  他们因为家族的摆弄而结合,又因为社会的保守无法离婚,只能任由人生腐烂,最后差点同归于尽。

  而现在,罗切斯特又遇见了她,恐怕不能和简爱完成倾世之恋了。

  她叹息了一下,良心有些疼,继续扒药膏涂在那个伤口上,脸上带着几分心疼,好像那里不是她亲手划的一样。

  如果莉娅能看见她的眼神,就知道这份心疼有多么浅薄。

  不过莉娅肯定是不知道的,她在主人的召唤下进来,看着她给男主人小心翼翼地上药,而那个伤口只是很小的一个。

  夫人真是个好妻子啊,对主人十分紧张,值得钦佩。

  在莉娅更加敬爱的眼神下,伯纱微微一笑:“莉娅,爱德华今晚就由我来照顾了。”

  她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地左右摇晃,仿佛风中的落叶。

  “夫人,你太虚弱了,还是我来照顾吧。”莉娅赶紧扶住她。

  “是啊,夫人,先生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放心吧。”法尔克斯太太也进来说。

  “不,我不能离开爱德华。”伯纱虚弱地说着。

  夫人真是太爱先生了,法尔克斯和莉娅都十分无奈,只能在旁边铺了一个小床,方便夫人能随时看见先生。

  当然,照顾病人的事情还是莉娅和约翰来承担。

  “爱德华有事情一定要把我喊醒,莉娅,好吗?”伯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放心地说。

  “我会的,夫人。”莉娅给她盖好被子,温柔地说。

  伯纱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罗切斯特,他那头乌黑的卷发还好好的,真可惜啊,明天就看不见了。

  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十分平静,除了壁炉里松木燃烧发出的微弱声音,房间里寂静无声。

  当冬天清晨来临的时候,桑菲尔德被一层灰暗的薄雾笼罩着,灰色的城垛和墙壁显得有些颓靡。

  冬天的被窝是那么令人眷恋,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睡懒觉。

  仆人们大家打着呵欠,悄悄地起床,为主人准备早餐。

  房子里沉浸在慵懒的气氛里,却突然被一声尖叫吓醒。

  大家精神一振,立即意识到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是主人出事了。

  “爱德华,可怜的爱德华。”伯纱被莉娅地尖叫吓醒,立即看到了自己的杰作。

  那头乌黑的卷发此时整整齐齐地躺在枕头上,罗切斯特一无所知地躺在那里,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无能为力。

  “莉娅,发生什么事了?”法尔克斯是第一个到的,她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一遍,立即看见了床上的景象。

  “上帝啊,发生了什么?”法尔克斯吃惊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罗切斯特光秃秃的头顶。

  “莉娅,约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法尔克斯立即问两个属下。

  “我不知道,法尔克斯太太,我昨晚睡在门口。”约翰懵懂地看着莉娅。

  莉娅脸色苍白,立即解释:“不是我,法尔克斯太太,我一直看着先生,没有任何人靠近过他。”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先生…他的头发…”莉娅控制不住地发抖,“一定是魔鬼,魔鬼把先生的头发取下来了。”

  伯纱没想到莉娅竟然是个神助攻,这么快就联想到魔鬼。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此时的社会和傲慢世界不同,这一次社会更加古老,也更加迷信。

  在她的记忆里,竟然有女巫被烧死的传闻,可见此时的社会十分愚昧。

  所以,她的计划才会生效。

  “魔鬼…一定是魔鬼纠缠着爱德华。”伯纱立即把话语权接过来,她脸色苍白,“爱德华的身体一向很好,却突然病倒,一定是魔鬼埋伏在路上,趁机附在了他身上。”

  随着她的话,众人不自觉地在罗切斯特脸上打量,此刻他的眉头凶狠地皱着,头顶却比剥壳的鸡蛋还要光滑,看起来十分诡异。

  “魔鬼…”法尔克斯脸色也苍白起来,有些无措地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呢?魔鬼会杀死先生。”

  伯纱立即反驳:“不,不能让魔鬼杀了爱德华,我们要救他。”

  “怎么救呢?”莉娅立即问道。

  怎么救呢?

  众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牧师,牧师是上帝的化身,一定能驱散魔鬼。

  “夫人,恐怕我们要去教堂一趟了。”法尔克斯有些畏惧地靠近伯纱,小声劝道。

  “教堂…对,上帝能驱散魔鬼,拯救爱德华。”伯纱好像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立即听从了众人的建议。

  这一天正好是礼拜日,桑菲尔德庄园的一英里外,有一个教堂,那里的牧师沃德先生,恰好是法尔克斯太太的丈夫。

  此时沃德先生正在圣坛上,带着信徒祷告,清晨的阳光洒进这间宽敞的教堂,带上了神圣的光辉。

  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车声从门外传来,沃德皱眉,祷告时间不能中断,他继续虔诚地祷告。

  不过其他信徒不像牧师一样忠贞,他们都是附近海镇的村民,好奇心促使一部分人悄悄往窗外看。

  只见两辆豪华的马车在教堂门口停下,几个仆人抬着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往这边走,看得出来,那上面躺着一个人。

  他们旁边,还有几个妇人,好像是桑菲尔德的管家和仆人。

  还有一个,是他们不认识的,看起来衣着最华丽高贵,难道是一位新来的贵妇?

  这时祷告结束了,他们也走到了教堂门口,大家都往那里看去。

  “沃德牧师,牧师,救命啊。”约翰焦急地呼唤。

  沃德惊讶都看着他们一行人,其中还有他的妻子,冬天的时候,她是不喜欢出门的,怎么会来这里?

  “爱丽丝,你们怎么来了?”沃德惊讶地迎上来,然后立即看到了担架上的罗切斯特。

  “这是…罗切斯特先生…他这是?”沃德惊讶地看着那个光滑脑袋,此刻在阳光下几乎闪闪发光。

  “牧师,请你救救我的丈夫,爱德华,他正在被魔鬼伤害。”伯纱适时上前,拉住牧师的手恳求。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教堂里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天呐,那是桑菲尔德的罗切斯特先生?他被魔鬼附身了?”一个大嗓门男人惊呼。

  “什么?魔鬼?”一声尖叫过后,这个太太就晕了过去。

  “所以,那个夫人是新的罗切斯特太太,她应该刚刚结婚不久,没想到这么惨,遇到这种事。”一个年轻女孩和朋友讨论道。

  ……

  沃德牧师在妻子的介绍下,见过了罗切斯特夫人,就让众人让开一条道路,把罗切斯特先生放在圣坛上,要给他做检查。

  村民们看见这个场景,顿时把旁边围得水泄不通,眼睛紧紧盯着台上。

  牧师驱魔,在没有娱乐项目的时候,还是很有看头的。

  只见沃德牧师给罗切斯特先生做了一个检查,又硬密语和魔鬼做了神秘的对话,用上帝赐下的圣水轻轻地洒在罗切斯特的额头、肩膀、胸口、四肢…

  驱魔果然有用,圣水点到罗切斯特先生脸上的时候,他就动了动,然后随着驱魔的进行,他渐渐睁开眼睛。

  “啊,魔鬼睁开眼睛了。”一位中年女士带着几分恐惧地说。

  她这么说着,表情却带着几分兴奋,眼睛牢牢地盯在圣坛上。

  “牧师就要把它赶走了。”

  “牧师一定会把它杀死的”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视线集中在圣坛上。

  罗切斯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诡异的地方,在他旁边,还有熟悉又陌生的沃德牧师。

  沃德是这一带唯一的牧师,他的哥哥和父亲死前,都是由他祷告,死后的葬礼,也是由他来主持。

  所以,他要死了?还是一个梦?

  “爱德华,爱德华醒了。”一个惊喜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顿时转头。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面孔是很熟悉的,表情和声音却很陌生,伯纱.梅森,他的疯妻。

  她怎么这副样子?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娇弱的新婚妻子,看见他醒来,惊喜地落泪,那眼泪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滴落。

  一颗温热的泪水打断了罗切斯特的思绪,他突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

  “伯纱梅森,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应该把她关起来,防止她发疯。”罗切斯特从圣坛上坐了起来,指责地看着约翰和法尔克斯。

  大家长大嘴巴看着他,十分惊恐的样子。

  罗切斯特皱眉,发现仆人不听话,正要训斥,就听见旁边又一声哭叫:“可怜的爱德华,魔鬼还是没有离开他,牧师,求你救救他。”

  他顿时皱眉,凶狠地看向右边的疯女人,这是她发疯的新花样?

  沃德牧师在伯纱的恳求下,再一次念起祷告语,心里却开始发沉,这次的魔鬼很强,恐怕不容易对付。

  咒语源源不断地传入罗切斯特的耳中,让他十分烦躁,不能冷静地思考。

  他顿时推开沃德,从圣坛上下来,就要去抓伯纱。

  “天哪,魔鬼要伤害罗切斯特夫人了。”

  “快抓住他。”

  众人觉得这个魔鬼十分可怕,不仅表情狰狞,凶神恶煞,法力也很顽强。

  他们惧怕魔鬼,不敢向前。

  沃德皱眉看着罗切斯特,顿时下令:“这里是教堂,上帝会保佑他的信徒不受伤害。绝不能让魔鬼离开,大家抓住它。”

  这话一出,大家议论纷纷,是的,如果不能在教堂里制住魔鬼,到外面就更危险了。

  几个胆子大的男人顿时上前,拦腰的拦腰,抱腿的抱腿,重新把罗切斯特抬上圣坛,死死按住他。

  “放开,你们这些傻瓜、蠢货,我不是魔鬼。”罗切斯特挣扎着起来,要去把伯纱抓起来,却连起身都做不到。

  “爱德华,亲爱的,你当然不是魔鬼。等魔鬼离开,你就恢复自由了,我可怜的丈夫。”伯纱在旁边想救又不敢救的样子,再一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罗切斯特这时才发现此时在教堂里,周围的住户和邻居都在,而伯纱,也完全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这和他的打算完全违背。

  他带着伯纱离开牙买加,就是想重新开始,作为一个未婚的绅士重新开始。没有屈辱的婚姻,没有发疯的妻子。

  可是现在一切都要毁于一旦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伯纱,斥责道:“你这个疯女人,在胡说什么?”

  然后他又看向其他人,解释道:“伯纱是个疯子,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众人怀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高贵娇弱的伯纱,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的话。

  一定是魔鬼在作祟。

  却在此时,伯纱开口了。

  只见她泪流满面,几乎要晕倒,仆人赶紧扶住她。

  “是,我是疯了。”她在众人惊讶的视线里,忍住恶心开口,“我爱你爱得发疯了,爱德华,快点康复吧,我不能没有你啊。”

  “夫人…”法尔克斯顿时深受感动,跟着流泪。

  多么可爱的夫人啊,丈夫受伤,恨不得以身相替;丈夫入魔,不离不弃;就连丈夫口出恶言,也能痴心相对。

  这是一场旷世绝恋啊。

  其他人的想法和她差不多,他们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罗切斯特夫人。

  “罗切斯特夫人是个伟大的妻子啊。”男人说。

  “哦,要我说,她有点太傻了。”夫人们悄悄议论。

  “罗切斯特夫人真是令人感动。”年轻小姐们流泪。

  “我也想要一个如此痴心的妻子。”年轻男人交换眼神。

  “……”罗切斯特。

  罗切斯特快要吐血。

  他看着众人被伯纱蛊惑,自己却当成魔鬼绑在圣坛上,连他蹬伯纱一眼,都会被众人怒目而视,只觉得眼前一黑。

  眼看罗切斯特晕过去,伯纱立即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庆幸道:“爱德华,可怜的爱德华,魔鬼终于离开他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沃德牧师,希望从那里得到准确答复。

  沃德几乎要擦额头的冷汗了,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和以往的驱魔大不相同,他也不确定啊。

  “乔治,罗切斯特先生可以回家休息了吗?”他的妻子法尔克斯太太小声问。

  沃德看了看喜悦的罗切斯特夫人,又看了看妻子,无奈点点头。

  法尔克斯太太顿时眉开眼笑,众人顿时松开了罗切斯特,仆人们在伯纱的指挥下,把罗切斯特抬上了来时的马车。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4 18:56:21~2020-09-05 13:4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梅拉、雨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