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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秋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微风将树木和阳光的余韵吹佛,苏伦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起来。

  等她恢复意识,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瑞德像抱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把她放在大腿上。

  发现她醒过来,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亲昵地说:“亲爱的,饿了吗?”

  “不饿。”苏伦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她想,这就是肾虚的后果吧,她不该纵容瑞德胡闹的。

  她想到要暗示瑞德,让他别再吃药,就又说:“我好累,腰酸。”

  “很累了么?”瑞德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皱了皱眉,“还是吃一点,不然晚上会饿的。”

  “不要。”苏伦任性起来,她觉得有些心烦,瞪了他一眼。

  “乖女孩,听话。”瑞德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瘦了一些,又皱起眉。

  然后他大声叫来厨娘,让她把食物端过来。厨娘本来一直等在厨房里的,这时来的很快,瑞德接过餐盘,把它放在沙发上。

  苏伦看见那些吃的就把脸转过一边,瑞德只能哄着她吃了一片面包。他还想喂她吃一点蔬菜,苏伦见他像哄小孩一样哄她,有些不好意思,就张嘴把西兰花吃进去。

  但是她很快觉得恶心,一下子把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苏伦吐的头晕脑胀,瑞德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把苏伦放在沙发上躺好,一边焦虑地让史蒂夫去把米德大夫请来。

  经过一番折腾,苏伦觉得自己更累了。她的腰格外的酸痛,连肚子都有点隐隐作疼。这回不用装,她真的感觉很不好。

  “亲爱的,你觉得怎么样?”瑞德趴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他,尽管极力掩饰,但是眼神慌张,带着一丝焦虑。

  “我很累,浑身酸痛。”苏伦本来觉得可以忍受,但看见他的样子,有些委屈起来,流下来一滴泪。

  “亲爱的,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瑞德将泪水轻轻地擦掉,又在她的眼角亲了亲。

  米德大夫很快就来了,他看见苏伦的样子,十分严肃地检查一遍,还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他严肃的宣布:苏伦怀孕了。

  怀孕了,这当然是好事啊,但是米德大夫的神情很古怪,苏伦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孩子有问题?

  瑞德好像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表情开始是空白的,一片茫然。

  米德大夫很快把他叫了出去,他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还没来得及开心,他的心就高高的吊了起来。

  他们是在旁边的书房谈话的,米德大夫神情忧虑,这更加重了瑞德的担忧。

  “大夫,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瑞德见米德大夫欲言又止,心急地问起。

  “孩子不太好。”米德大夫的眼神带了谴责,“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瑞德蒙了,他觉得有些腿软,干脆扶着附近的书架站着。

  “是的,孕妇是要好好休息的,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显是纵欲过度,身体大量亏损,很难供养一个孩子了。”米德大夫说着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每个字他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太懂了,瑞德一字一句的反应,然后抬头看着大夫,愣愣地问:“纵欲过度?亏损?”

  “巴特勒先生,苏巴特勒太太还没有成年,你不该这么对她。”米德大夫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败类禽兽。

  “那巴特勒太太,她怎么样?她还好吗?”瑞德赶紧追问。

  米德大夫皱眉看他,有些困惑的样子,然后他嘲讽道:“她?只要你好好休息,她就没事了,别再折腾她了。”

  瑞德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紧紧抓住书架,犹疑道:“那,孩子呢?”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仿佛看到一个希望,却又不敢相信,随时都要失去似的。

  米德大夫瞪着他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可怜的孩子,差点被自己的父亲谋杀了。”

  “差点?”瑞德立刻抓住了这个词,紧紧地盯着大夫,生怕自己听错了。

  “是的,巴特勒太太不太乐观,要卧床一段时间了。”米德大夫说着就出了书房,给苏伦开了一点药,留下医嘱就离开了。

  大夫给她的说法是:她太累了,需要卧床保胎。

  苏伦知道,医生有时候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病人,有些怀疑,她看着瑞德,等待他的说法。

  瑞德此时丝毫没有笑脸了,他看起来很羞愧。看见苏伦的时候,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但是,他总要来到苏伦身边的。

  眼看她越来越疑惑,他僵硬地笑了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故作轻松:“亲爱的,你怎么样,想吃东西吗?”

  “不,我不想。”苏伦看着他,想知道真实情况,“孩子不好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忧,瑞德意识到要保护好她的心情,严肃了起来。

  他拉住她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她,认真地说:“”不,亲爱的,孩子还可以,只是你好好休息,孩子就不会有事,相信我。”

  “真的吗?”苏伦确认道。

  瑞德再次保证孩子没事,苏伦暂时放下心,但是她心里很疑惑,她问了出来:“孩子怎么会有事呢?我的身体很差吗?”

  瑞德瞳孔缩了缩,他移开视线,笑得比哭还难看,自责道:“我很抱歉,我是个傻瓜,都是我的错。”

  苏伦十分疑惑,瑞德不想说吃药的事,只能将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羞愧又自责。

  她哭笑不得地听完,这下子她也不用暗示了,米德大夫全都解决了。

  瑞德肯定不会再吃什么药。只是孩子有流产预兆,现在只能想办法保胎了。

  苏伦接下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医院那边只能全部放下,日子十分难熬。

  瑞德这些天也格外清闲,每天坐在床边陪她说话。

  他似乎很喜欢将笑话,非把她逗得哈哈大笑不可。每当这时,他就含笑看她,然后又重复这个过程。

  他还很喜欢听她说对孩子的看法。每当她表现出对孩子的喜爱时,眼睛就闪闪发亮,仿佛看到了奇迹,珍惜又渴望。

  此后,他常常和苏伦谈论孩子,比如他的长相,性格,如果教育他等等,恨不得他立刻就从肚子里蹦出来。

  苏伦看他表现得很喜欢孩子,心里却产生了疑惑。因为原书中他好像不太喜欢孩子,从来没有说要生孩子的事。

  后来他那么宠爱邦妮,也只是因为把对“斯嘉丽”的感情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你很喜欢孩子吗?”苏伦终于问了出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瑞德当时正在给她插一束鲜花,他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笑道:“当然,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从背后抱住她,低头道:“至于男孩还是女孩,我当然喜欢女孩,男孩有什么用呢?”

  苏伦挑了挑眉,回头问道:“真的吗?可是大家都喜欢男孩呢,你为什么喜欢女孩呢?”

  瑞德似乎被难住了,他皱起了眉,过了一会,终于放弃似的道:“好吧,其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想,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和女孩有什么区别呢?你都一样喜欢不是吗?”

  “我?我当然一样喜欢了。”苏伦愣了一下,觉得奇怪,反问道:“我问的是你,你怎么来问我了?”

  “这就行了,你喜欢就好。”瑞德的声音有些别样的意味,他将脸在她脸上蹭了蹭,又亲了亲,“只要你喜欢,我会比你更喜欢他的。”

  苏伦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奇怪,难道她不喜欢孩子,他也就不喜欢吗?

  她这样问出来,瑞德僵硬了一下,立刻否认:“当然不,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加倍对他好,但是你会喜欢他的,对吗?”

  他的声音透着一点疑惑和小心翼翼,有点脆弱似的。

  苏伦没有多想,经过达西的怀孕焦虑症后,她对准爸爸们奇怪的心理已经麻木了。

  她保证自己会很喜欢孩子,瑞德也放松了下来,和她聊起最近发生的新闻,比如英迪亚小姐和一个士兵谈恋爱了,媚兰小姐多次羡慕他们有孩子了等等。

  苏伦听到媚兰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媚兰在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正好是在打仗,根本没有医生来接生,斯嘉丽赶鸭子上架,勉强没有让她死于难产。但是她的身体彻底坏了,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死于流产。

  她决定给媚兰下一个五年份不孕症,这样,她就能在条件好一点的时候生育,保住性命了。

  这个方案本来准备放在她自己身上的,现在孩子来得很早,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生了这一个,她还是打算暂时不孕。

  时间进入1862年,南方战局一片大好,李将军将北军打得落花流水,南方热情高涨,工厂日夜不停地生产军需品和药品,因为英国已经放弃支持南方,他们只能靠自己生产所有的东西。

  亚特兰大到处都是外地来的客人,他们都是来探望受伤的亲人的,桃树街挤满了军事总部的办事人员,附近就是苏伦主管的医院。

  苏伦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按照这时的习俗,孕妇是不可以工作的,她偶尔去一趟医院,就会被大家劝退。但是她依然乐此不疲,这样一来,大家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每次见到大家敬佩的眼神,苏伦既满意又羞愧,搞事业真不容易啊,会演戏还要脸皮厚。

  但是没办法,在她的计划里,亚特兰大就是她事业的起点,这些人都是她的政治资本,她需要他们的支持,必要时需要表演一番。

  上个月爱伦写信给她,说斯嘉丽生孩子以后,郁郁寡欢的,她打算让她到亚特兰大住一段时间,希望她能开解一下斯嘉丽。

  让苏伦说,斯嘉丽根本不用开解,她只要到了有舞会的地方,就会满血复活,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寡妇。

  苏伦在斯嘉丽到的第二天就拜访了她,她和查尔斯的姑妈皮蒂小姐和媚兰住在一起,在亚特兰大的最西边,这栋房子有查尔斯的一半,是他留给斯嘉丽的遗产。

  斯嘉丽被媚兰和米德太太拉入了看护会,每天在医院照顾伤兵,但是她的状态挺好的。有媚兰在,她就像套了笼头的马,老老实实地干着不喜欢的工作。

  时间很快过了三个星期,今晚是一场医院的义卖会,这种义卖会已经持续一年了,时不时地就要办一场。

  原书中也是这一场义卖会,斯嘉丽和瑞德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