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综漫同人)继国大小姐>第63章 (改剧情)

  在可能遇到的追击者中, 术士最不惧的是缘一——

  虽然这个男人武力值无人可比, 情绪上又无懈可击, 很难用言语设下陷阱。但缘一到底不是彼世这边的人, 就算强行留下他,也阻止不了他利用“黄泉之语”直接换代, 好来个金蝉脱壳。

  其次是岩胜。岩胜那身血肉是咒花用咒力重塑的,在拥有咒花本体的自己面前,多多少少会受点位格压制。不仅如此,要是能利用好这个人的性格弱点, 说不准还能拉他入伙儿……

  最后是花御,他跟这位植物系诅咒不打不相识,缠斗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它的咒术摸了个清楚。如今自己身边又有夜卜辅助,打起来赢面不小。

  而眼下他遭遇的却是最坏的那个情况。

  那是和术士一样,直接可以触及到灵魂领域的人之诅咒,真人。

  作为诅咒诞生的真人, 生就拥有生死轮回间的天赋。真人在灵魂操作上, 甚至比老练的术士还要更占先机。这份强势让术士至今都无法将咒花本体上的咒术线彻底拆除……

  那些细线是咒花这换代的根本,他技术不够又擅自拆除搞不好会让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不过好在目前来的只有真人一位, 而这边有夜斗、螭器、若干面妖和附近死去不久可以作为神器的生魂。

  这是多对一的局面, 作为软肋的咒花也在真人赶来的前一步,被面妖转移走了。

  觉得问题还不是很大的术士,甚至有心情笑眯眯地向诅咒发出夸赞,说:

  “真是巧妙的咒术线呢, 我对灵魂也非常感兴趣。”

  “要是能跟向你好好讨教一番就好了。”

  银发的诅咒瞄了眼不远处的血迹,粗略地算了下出血量后,他眉毛一扬,对着术士伸出了双手,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回答道:

  “可以啊,我当然愿意好好教你。”

  “你只要乖乖让我这双手碰一碰,用身体感受下我的咒术,保证你马上就理解了!”

  “而且你都把她打成那样了,为了避免我被她抽干,你还得回我点血肉做治疗补偿,你说对不对?”

  这就是要打一架的意思了。

  虽然切磋也不失为一种偷学咒术的方法,但他比起武斗更喜欢在幕后使坏,所以还是在动手前,好心地向真人发出了最后的邀请,说:

  “哇,真的不考虑配合一下嘛?毕竟我们这里人数比较多诶。”

  面对男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发出了一阵爆笑。

  他笑得弯下腰来,笑得用双手掩住面孔,甚至在笑声中掺杂了些干呕的声音——

  “人数多?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

  “‘人’的话,我这里也有很多呢!”

  一堆仅有孩童手指大小的“傀儡”正在真人的双掌中缓缓蠕动。

  擅长人体改造的诅咒,在五年内咒术越发精进。他将感兴趣的素材,通过咒术进行□□改造,打造了一支仅听令自己的异形大军,压缩后存放在胃中随取随用。

  这些奇形怪状的“傀儡”一经落地,便不断膨胀化为了凶残的怪物。其中,不乏真人从珠世那里薅来的“实验用恶鬼”。

  恶鬼不仅身体素质强悍,还保留了生前奇奇怪怪的血鬼术,它们的现身将真人方的战力,一下拉到了令术士苦笑的高度。

  真是麻烦极了。

  和物理攻击为主的花御不同,真人的攻击带有“灵魂特攻”的性质。要是夜斗被他碰到,轻则染“恙”的污染,重则作为神明的根本都会被触及。

  术士本人都在争斗中不小心挨了真人一拳。

  虽然术士有意收敛咒力,及时护住了灵魂,但是仍然感觉到了胸口处奇异的震荡——

  那是真人留在咒花身上的咒术线所产生的共鸣。有这东西打底,术士毫不怀疑在下一次触碰的瞬间,真人就会将咒花从他的血肉里连根拔出。

  这样细小的变化令术士不断思索着逃亡的方针。

  战局一时十分焦灼。

  而缘一的到来更是让术士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老天真是不公,这个天之骄子明明早在五年前,便给人以剑术登峰造极的印象。在经历了“丧妻之痛”之后,男人又将悲痛化为了力量,自身实力仿佛没有上限似的又涨了一截。

  真人瞄了一眼那劈山开海的剑招,与心惊胆战的术士不同,他只觉得牙口泛酸。

  虽然他现在心里嫉妒的要命,但是为了共同的目标,真人还是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非常友善地提醒缘一说:

  “哇,虽然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不能杀他哦。”

  “打到还剩一口气就行,我会治好他的!”

  “毕竟得把他留下来陪我玩玩才行嘛!”

  虽然缘一的到来有效地压制了术士的反扑,但这两个人缺乏默契毫无配合的打法,反而使现场混乱了起来。

  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回事,真人就冲到了缘一的前面,恰巧到了会被缘一波及的范围内。

  这一意外的发生,令眉头紧锁的缘一急忙错开了刀锋,也给了术士逃跑的机会。

  ……

  缘一在进攻前,看到了背对自己的真人做出的手势,那是两人过去切磋时真人“投降”的表示,所以他最后收刀才那么及时。不仅如此,在真人伸手的那瞬间,被缘一携带的蛇莓也猛地窜上了真人的手心。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蛇莓走之前甚至没来得及向缘一解释清楚。但出于对蛇莓的信任,缘一还是选择先主动配合,事后再询问真人说:

  “为什么让他逃走了?”

  真人手上的蛇莓已经不见踪影,他现在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拍了拍手掌,回答道:

  “因为逼得太紧了他搞不好会直接换代跑掉,很麻烦的!而且最后一击得留给被他害得最惨的那位才行嘛。”

  “哪有人能把诅咒融进身体里还不付出代价的?这种特级诅咒转换的咒物,可是一旦控制不好就疯狂反噬的啊。而且我也有教给她灵魂方面的咒术,就看她随喜好怎么用。”

  “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跟上去打打下手就好了。毕竟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可怕的……”

  就算是老谋深算的术士,看见这种要命的豪华阵容,也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而他的这份焦急则会如实的反馈给心脏处的咒花。

  那朵因为真人的触碰而产生些活性的诅咒,悄无声息地利用自己的特性进一步扰乱了术士的思绪,加深了他的不安。

  她本就是以控制情绪出名的花朵,现在又被种在术士的心脏里,影响力自然直接翻倍。

  于是术士在发现真人不小心制造出的“逃脱时机”时,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将“咒花”进行转移。

  他做出了当下最蠢的的决定,这一反应正中真人下怀。

  眼见计划初步开了个好头,心情不错的真人随手拍了拍缘一的肩膀,进一步解释说:

  “话说回来,我刚在路上遇到你哥哥了。他不是变过鬼,鼻子很灵嘛,应该顺着血迹先过去了吧。”

  ……

  为了安全着想,术士在逃亡的路上与夜卜兵分两路。

  虽然有咒花本体在心脏处为术士维系生命,给予了他只要不四分五裂,都可以通过再生继续存活的能力。

  但是之前与真人的战斗还是消耗了术士大部分咒力,于是现在他不仅伤口愈合缓慢,全身都还痛的要命。

  自伤痕累累的神明之后,他也落得个鲜血淋漓必须尽早回教团疗伤的下场。

  好在他之前准备及时,以教团为据点,在花池内储存了大量的愿力。

  只要回到那个“安全屋”,他就能重新恢复作为术士的巅峰状态。甚至在回收花池中的根茎以及沉睡的神明的意识后,三者结合他还能使用咒花自带的咒术。

  一切都还留有余地……

  实在不行舍弃教团直接跑路,从头来过也不失为一种选择。虽然这样作为道标的那孩子可能就不太满意了。

  怀着这般心思,为了不在童磨面前露出马脚,术士在回来路上特地换了身衣服。他做了几组深呼吸调整了下表情,方才手持锡杖径直走向了教团深处的花池。

  正如术士预想的那般,此时已是深夜,但童磨仍站在木桥上,遥遥望着月光下的花茧发呆。

  听到了术士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漂亮的少年这才转过头来。他以与常日无异的温和声线,微笑着向自己的父亲说出了关切的话语:

  “啊,父亲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莲回来一直在沉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我真是好担心啊……”

  术士早在童磨小的时候,便同他讲过神明换代前的一些事情。于是这会儿他也无需隐瞒,直接向童磨说出了自己遇上仇家的经过。

  男人自信满满地同他炫耀自己早有准备,又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什么“绝对会带着儿子一起渡过这次劫难”。

  这份来自父亲的慈爱与但当,令童磨笑弯了眼睛。

  “您可真是值得信赖啊。”少年这么说着,用那双清澈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并在花池中黑泥缓缓蠕动之时,轻声发问说:

  “怎么了?是哪里不顺利了么?需要我帮忙么父亲……”

  与童磨话语一道响起的还有利器撕破空气的尖啸。术士那因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反应不及,便被站在他身后的童磨,以华美的金扇边缘,自左肩胛骨自胸口划开一道血口——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若不是螭器反应快,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疼痛让术士那被咒花影响得有些迟钝的脑子,短暂地清醒一会儿。

  他这才发现自童磨对他表示出敌意后,何止花池反应缓慢,连他心脏处的那朵咒花,为他修复身体的速度都开始变得迟缓。

  术士飞快地分析着造成这种局面的关键所在——

  好吧,比起他,童磨才是留在教会,真正勤勤恳恳养了五年花的那位。

  就算只是个普通人类,但是体内留有一段根茎,又有与神明交好的道标这一身份,其实童磨也可以借用花池的力量,并以此作为工具,进而影响自己持有的咒花本体。

  看来除了这花池,还有童磨体内的那点咒花根茎,也得尽快收回来才行啊……

  “哇,你不是不在乎生死的么?怎么我拿你警告一下她,你就生气了么?”

  虽然在心里对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臭小子”起了杀机,但是狡猾的男人还是捂着伤口暂时后撤,为恢复伤势争取所需的时间。

  童磨带着那种温和亲切的笑容回答道:

  “啊呀,我个人的确是无所谓的了”

  “但是我的神明想让我活下来,作为道标只好听她的咯。”

  漂亮的少年仿佛从容不迫的猎手,随意地摆手挥去扇面的鲜血,不紧不慢地向伤痕累累的猎物走去。

  面对术士那“真有趣啊,只是个普通人,却想取而代之掌管神明么?”的刻薄讽刺,童磨笑容不减,他一脸纯真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父亲?神明是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的,说到底道标才是唯一的啊,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曾今的教导尽数被少年当成反击的武器,疼痛和愤怒折磨着术士的内心,因为咒花的影响而不断发酵。

  这不被咒花保护的□□已是强弩之末了,但是术士到底有神器在手。

  积蓄够了反击的体力,术士说着“可但没有神器的你打算怎么办呢?”,毫不犹豫地手持锡杖向童磨刺了过去,准备趁童磨散漫之时,一击取下他的性命。

  面对这致命一击,童磨只是冲着术士举起了自己的扇子,说:

  “是啊,我好柔弱啊。而且第一击用的灵魂好像也不够……”

  “虽然我不能死掉化为她的神器,但有不少人死后留在教团没走,很想帮上忙呢……”

  响应童磨话语的是花池内不断浮现的白色光点——

  那是多年来向极乐教祈求安宁的信徒。他们在死后灵魂徘徊于池底,久久不愿离去。如今生灵们响应了咒花的愿望,聚集在童磨身边,给予了这金扇神器一般的力量。

  虽然这临时借来力量比不上正统的神器……

  但是谁叫术士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完全不在状态呢?

  童磨在下一次动作里,笑眯眯地击落了锡杖。他手中泛着光芒的金扇宛若死神的镰刀,袭向了术士的脖子。

  而就在扇子将“加茂系”的脑袋从脖颈上削下的前一秒,却有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掌,轻轻握住了童磨持扇的手腕。

  一如曾经那场宁静的月下双人舞。最开始少年先抱着她熟悉节奏,到后来女人逐渐找到窍门,为了表示神明的勤学苦练,开始反客为主,主动配合着他的旋律笑着踱步,带着两人走向月光最盛之处。

  在面对记忆中的阴影,生命里的噩梦时,逐渐苏醒的神明拉着道标的手翩翩起舞,将他从染血的结局中拉了回来。

  【谢谢你,不过这样就可以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旦杀人就回不去了’】

  【这毕竟是童磨父亲的身体吧】

  女人的突然现身令童磨愣了愣。他无奈地皱着眉头,念叨着“莲还是说着原来的话呢。乖乖睡觉,全交给道标不好么?”之类不满的话语。

  但抱怨归抱怨,最后少年还是纵容地配合着这位舞伴收回了力道,将这次共舞的引导权转交到了她手上。

  童磨任由神明取走了自己的扇子,并顺着她的力度站在了一旁,十分大度说:

  “好吧,做你想做的吧。”

  “谁叫我是个温柔体贴的道标呢……”

  接下来便是女人一人的战斗了。

  被唤醒的咒花将潜藏在池底的咒力尽数灌注于扇。这力量与信徒的灵魂共鸣,使得扇面猛地跃起一层湛蓝色的火焰。

  神器有时候会根据主人的愿望发生变形,而残留在神明心中最为可靠的,便是那火焰一般的剑技了。

  我要杀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那个男人而已……

  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杀”法。

  熊熊燃烧的蓝色“日轮刀”笔直地刺入了术士的胸膛,却奇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溅出一滴血花。

  神器那锋利的尖端,只是将一团被花朵用藤蔓死死缠住的黑气,从术士的身体里挑了出来。

  正像真人跟缘一所说的那样,神明学习过可以触及灵魂的咒术——

  她直接把术士那正欲换代的灵魂抓了出来。

  “啊,我终于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之后想了想,不对劲儿啊。

  这走向太泥了,完全是童磨要挑大梁了

  我得改改

  修改之前的废弃版本如下:

  童磨在下一次动作里,笑眯眯地击落了锡杖,将男人的脑袋自脖颈处整个削了下来。

  “咚”

  当初死而复生的父亲一接管尸体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报。童磨便根据童年这段经历,猜测“人体记忆不单单和灵魂一起的,也留在肉身之中”。

  如今事实验证了这份猜想。

  获得术士头颅后,童磨逐渐理解了一切——

  那些咒术的知识与神明的隐秘尽数为他所用。

  【好臭啊,可不能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

  【但还是等会儿再收拾一吧】

  【毕竟不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嘛】

  【到最后我也是个孝顺的儿子啊……】

  怀着这样的心思,童磨一边整理着从父亲身上传来的知识,一边回想术士当年的样子,撑着身子坐在了木桥的边缘。

  染血的“神子”抱着“父亲”的脑袋,悠哉地晃动着两条双腿,笑眯眯地欣赏着眼前的画面。

  就像第一次看到咒花现身时,父亲抱怨的“没有看到吃人景象”那样。现在他张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终于如愿以偿。

  花池中的花朵们毫不客气地将术士的躯体拖入黑泥。

  ……

  “咔哧”

  “咔哧”

  黑暗中传来了令人战栗的响声。

  淤泥中的花朵们慢条斯理地分食着这场来之不易,期待多时的盛宴。

  她们撕开皮肤,吮吸鲜血,咀嚼筋肉,咬碎骨头……

  男人的心脏中生出了湛蓝的花朵。

  美丽的女人伸出苍白的双手,死死攥住了术士挣扎的灵魂,以甜蜜的声音笑着发出疑问:

  “怎么了?谁说你可以走了?”

  “之前嚼碎我的花瓣不是很开心么……为什么轮到自己就不乐意了呢?”

  “真是的,你还想跑去哪里啊……”

  ……

  “咔哧咔哧咔哧”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有令人发疯的疼痛与这奇异的声响与男人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