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回我把太宰挤走后, 长达半个学期的时光里我不曾撞见过他。
哪怕我偶尔回港口Mafia执行任务,太宰这只人仿佛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之余,又好似从未出现过, 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
连同我们三人合住的房间内,属于太宰的气息变得淡淡的。中也倒是见怪不怪地给出答案,“太宰神出鬼没的,除了转性子,照旧晨间运动外, 我都很少碰见他。”
“难得白濑休息回来,别提他,多扫兴。”中也止住提及太宰的话题, 转成关心起我的学业。
当中也得知我国语的分数后,我不得不对他狐疑的神情发出提问,“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什么表情?”
“我国语就不能是个优秀的A吗?”我理所当然地反问使得中也陷入结结巴巴的状态中, 他面色凝重地磕绊着试图向我解释清楚,“我没有不相信白濑的能力。”
只是觉得我说话的艺术不够?
那你可是小觑我的前任大舅哥白兰男士。他作为行走的说话艺术体,言传身教地教会白兰花, 如何锻炼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姿态。
白兰花转过头来, 胳膊肘往外拐地手把手教会我, 令我的国语能力不自觉地拔高。
“我来教你哦。”我被意大利的美人白兰花亲昵地教导,后者的纤细手臂慢慢地环绕在我的脖颈处, 发丝调皮地弹跳着,跃跃欲试地勾引我的注意力。
“你是怎么做到日语能力不错的?”我放低声音,生怕惊扰美好而又脆弱得宛如一触即逝的白兰花。
白兰的身体看起来康健无恙,实则精神懒洋洋的,隐约带着萎靡不振的颓废感。我难免对白兰产生怜爱之情。
“你看吧, 我不说谎。”大舅哥在旁边围观时,实时发表弹幕,他煽风点火地坐等隔岸起火,“我亲爱的妹妹酱,你可长点心吧。”
“这个男人,甚至怀疑你的身体情况是伪装的,只不过表现出柔柔弱弱,实则壮如牛。”
男版白兰不停地添油加醋,试图为白兰花即将升起的怒火增添一把柴火,使得火势烧得越发地旺盛起来。
趁着白兰花写满‘危’一字的眼神投向我时,我连忙坚决地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他瞎说。”我甚至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就差把双脚一起连同举起,从而以示我的清白。
明明是大舅哥借着我的身份,说出他的心底话,和我有哪个半毛钱的关系?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心疼我!”白兰可能昨晚洗头,顺势把脑海中的陈年旧水给倒尽,恢复正常模式的同时,也记起与我秋后算账的事情来。
面对白兰幽幽的提问,我先是轻轻地拨开她缠绕在我脖颈处的手臂,试探着在作死的边缘界限处给出肯定的回复——
“因为我翅膀硬了。”
话音刚落,我就猛男式落荒而逃。
反正两只白兰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各个挺虚的,都快赶得上太宰了。
至于后事,我已经看好地方,由于我是位不挑剔、随缘完事的人,我选择就地埋葬。到时候没准得麻烦中也给我的坟,松松土,好让草长势更为旺盛。
“白濑!”明明正在和我说着话的中也,怒气冲冲地把心不在焉的我唤回神来。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
中也露出暗中窥视我的小表情,“不是太宰,是别的狗。”合着太宰在中也心目中的形象也绕不开狗一字。
“那倒没有。”我果断地否认,令中也的面色慢慢地缓和许多。我对宠物毫无兴趣,除了毛茸茸的猫咪。
我只不过是养花了。
以上这句心里话,显然没有脱口而出,不然我怕不是将获得彻底地被埋在地底,终无见天之日的结局。
中也光明正大地松了口气,他重拿轻放地主动替这页翻页,说起近期国外面孔的激增。
“似乎是名为白兰的双胞胎兄妹势力。”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首领那头的回话看样子还得好好斟酌措词,避免外露些许关于我和白兰共同来历的事情。
你说,中也到现在到底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从中也崽崽偶然间的反应察看,他似乎对我的来龙去脉毫不了解,连对我虚假的、蒙骗众人的令人痛经异能力而深信不疑。
可是中也的buff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守护着我的。
也只有来自神明的守护,才能免我遭受灵魂不稳定的折磨。神,对他守护的人类,是真的一无所知吗?
望着中也面不改色地笑得甜甜的脸,我竟然有些犹豫与迟疑。
暂且先放下不提吧,中也不会伤害到我的,这样已经足够抵挡与证明他对我的良苦用心。
“中也?”我爱怜地拍了拍崽崽的崽头,心情难免复杂起来,只是简单地回想起小狼的模样而随手捡的崽子,会是神明的寄托之身。
中也闻言接受了我的爱抚,他虽然流露出几分不明所以的情绪,但是秉着小大人的姿态,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
恭喜他听见我脑海中的海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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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比童工混黑还要悲惨的事情吗?
有,边在黑暗领域内打工,边在光明范围内读书、套人话。
这就是社畜和学畜劳逸结合的共同体的我。
我带上我的快乐面具,准备进房迈入学习的阶梯时,床铺上凭空多出的一大坨不明物体吸引了我的眼球。
好比白白胖胖的蚕宝宝一扭一扭的存在。
谜底揭晓。
是太宰藏在我的被窝里,将其自身裹成一团棉花糖状的物体。彼时的太宰宛如睡美人般,深陷在柔软的被窝里没有动静。
他紧闭的眉眼皆是安详、宁静。
闭麦的太宰难得看起来不错。尽管我觉得对方更适合叽叽喳喳,小喇叭似的吵个不停的模样。
我没有打扰太宰难得的好睡眠,转而轻手轻脚地控制音量地拉开椅子,步入学习的氛围内。
直至昏黄的落日余晖撞进屋内,与我邂逅时,我忍不住起身伸个懒腰之余,活动活动手脚,却意外地碰见已经清醒过来不知多久的太宰。
他以两颗葡萄似晶莹的双眼,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白濑。”太宰委委屈屈地叫起我的名字,“我一直在等待白濑的解释,却没想到白濑居然按兵不动。”
我不得不记起上回太宰对我的逼问——
真的,如果到时候是太宰一如其他平行时空般成为首领,我觉得我必须要连夜逃跑。
在他尚未将我得手前,地位差不多平等时,对方就敢蹬鼻子上眼地,企图用尽手段来征服我。
更别提日后,我都能想象出来太宰的猖狂得势。
到时候的我绝对陷入被动的骑虎难下情景中无法动弹。
我避开太宰的怒目而视,冷淡地说出伤人且杀伤力不小的直白话语——
“你又有什么样的资格来对我的私生活指指点点呢,太宰?”我的这番直言不讳彻底地激怒太宰。
太宰的表情从阴直接降至暴风骤雨形式。他收敛起诡异的神色,自然地伪装出一副伤心得即将落泪的受伤形象。
我的第一直觉告知我,他装的。
明明心底怒火滔天,出于他不可明说的目的,选择伪装成更容易触发我愧疚之心的模样。
不愧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太宰。
我们的相处不欢而散。
直至现在,又重新回到当初的僵局。事情一日没法成功地解决,便是心结。
我以沉默来应对太宰的作妖。
“白濑。”太宰服软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带领我前往他方才徒留余温的范围内。
“我要给你表演个魔术。”太宰兴致冲冲地朝我眨眼说道,他明示我需要在我的配合下魔术才能完整地进行到底。
我的作祟好奇心战胜了我的其他想法。
“你打算表演什么?”我窥视地发问。
太宰神神秘秘地把道具交至我的手上。起初我甚至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开始扒拉裤子。
等到长条形的本次魔术道具落在我的手心时,我彻底按捺不住打宰的心情。我慈眉善目地笑着威胁起太宰来,“难道你就不怕,我把它给捏爆吗?”
拈花惹草我做过,毕竟我有多年种植白兰花的经验。
斩草除根,这个词对于我而言可谓是新颖的,是我不曾尝试过的消遣,没想到在今日里,我有幸获得对小太宰下狠手的机会。
我继续以再是和善不过的语气询问太宰的最终想法,“你知道凉拌前男友是什么吗?”
不用抢答,答案是轻拍黄瓜。
“我会把你心爱的魔术道具给拍烂哦。”
尽管我嘴上百般威胁,太宰仍然无辜状地不为所动,倒是他的神奇小道具有了变化。
好比海绵吸水后变大的效果。
我瞬间倍感握着烫手山芋的苦恼。
“帮帮我嘛,白濑。”太宰见我无可奈何之余,越发变得得寸进尺地口出狂言中。
呵。你等着突破三这个数字,成为two minute吧。
“……”
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太宰居然突破了两位数的难关,尽管在略微出头的数字。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欣慰感受,像是老父亲为自己孩子终于有用的复杂情绪。
不,我不想要太宰这个孩子。
“你居然…那么慢!”我忍不住吐槽出声,获得对方的不假思索反驳回应。
“人都是要长大的。”太宰语气深沉地说道。
你这人吃了激素吗?离谱,在我的静心掌控下,居然不降反升,简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