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带着眷恋,收敛不停跳出来的思念:“真好。”他还活着。

  萧腾还以为师弟能冷这么一辈子,能遇见个小徒弟发展成师徒恋他放下心中芥蒂忍了,现在竟然告诉他之前捅他一刀的小少年就是他得而不求那人。

  而且听他描述,那人还叫他爹爹,到头来师弟和养大成年的小孩子竟然都是同一人。

  算盘算进一生的萧腾甘拜下风。

  景鹤以为自己忍下的喜欢,殊不知萧腾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萧腾客观分析:“行了你们!你口中所说之人我并不记得,要么就是那位大能逆天改命换了所有的记忆,只是这连咱们的师傅修为都很难做到,我更偏向于你阵法松动,将自己爱的人进行了一场幻想,通俗点就是认错了人。”

  郁作清站在景鹤身边,将自己的双腿挽起,撤去障眼法,小人所受的伤完全出现在他的身上。

  如此硕大的伤疤一层又一层盘旋在腿上,脚腕处还有一圈紧锁的绳疤。

  “萧医仙,那人是陆曙。”

  “我那年游灯,被推入水中失去了一魄,那根红绳就一直跟着我,直到弱冠之礼就是我神陨之时,那些人陆曙在仙界中的名声一度超过谢宗主。”

  “凤凰为瑞兽,自天地间灵力最优渥地诞生,天道之宠儿,我的气运,想必陆曙用的很是舒坦。”

  再多的话郁作清不便再说,至于重生一事,有机会他自己说给景鹤听就好了。

  景鹤瞧着他的小腿,那种无助与心碎的情绪犹然而生,像是将他整个人拉进去吞没,除了难受更多的心疼。

  萧腾原本还想说什么,盯着他的伤口,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年一剑砸晕后他就怀疑过师兄是不是换了一个人,考究了不少习惯与日常相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放下自己怀疑。

  照郁作清所说,陆曙的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谢师傅原先只是收留友人之子养在身边,后来发现陆曙颇有管理才能,再加上他作为一宗之主,该给自己培养出下一任宗主,就把希望寄托在陆曙身上。

  之后过了些日子,他和景鹤拜入师门,在修为上不相上下,原本普通的陆曙在二人的光芒下更加的沉默寡言,外人提起谢宗主的徒弟,只记得有个医术超然的萧腾活着灵修天下第一的景鹤,无人识他。

  萧腾越想越不对劲。

  郁作清气运被夺去,陆曙的气运自然随之升高,之后不断出现的机遇就好像是送给他的一样。

  萧腾总不能因为郁作清的一言之词就去怀疑朝夕相处的师兄,只是疑点重重,他不得不考虑,他的好师兄是否真的再做伤天害理的东西:“这次作清得了弟子历练的第一名,而陆宗主口中说是除心魔而元气大伤,修为退减,难道不仅于此。”

  景鹤也在心中衡量二人之间的牵连,思索着前世的小细节,越想越心惊。

  从郁作清拜入师门开始,到魔脉败露成了丧家之犬,之后去了魔界,也被一众仙界辱骂,而天穹宗倒是落了大义灭亲的好名声,最后也是陆曙发动围剿魔族之战,势必摧毁世间所有的魔族,还天下太平。

  可世间哪里都有魔族,贪嗔痴慢疑,五毒心最为可怖,修仙者但凡沾染其一,这条路上就会颇为不平,一念之差,坠入魔族。

  说是清剿全天下的魔族,但魔族无处不在,为什么就要将矛头对准当时的新任魔尊郁作清呢。

  景鹤神色复杂,想着陆曙的一瞥一笑间,到底是真还是算计。

  郁作清看了又看,就听萧腾问出这种问题。

  看来他们仙界还是有脑子够数的人,不至于被陆曙牵着鼻子走。

  他掏出自己特意拿来的鸣鸿剑,借着景鹤的手:“取点血。”

  鸣鸿剑稍微陷入景鹤的手,原本嗜血的剑身吸入一点,竟然兴奋的脱离郁作清的掌控,跑到景鹤的胸膛前想要紧紧贴着他。

  冰凉的剑柄都快戳进景鹤的嘴里。

  景鹤:......

  郁作清连忙拉着热情的鸣鸿剑。

  破剑,这可是他的夫人,容不下别人的轻薄。

  郁作清狠狠抽了他一下,占有一般搂着景鹤的腰,也不顾旁边萧腾还在看着,对着剑一通教育:“你喝了景鹤的灵血也不代表他是你爹!”

  “景鹤不仅是我夫人,也是我师傅,我的爹爹,听懂了吗?”

  鸣鸿剑还想动,被郁作清放进剑鞘封印,想自己跑出来需要郁作清撕开那道符箓。

  郁作清还不相信,自己治不了这个小色剑了。

  景鹤脸一热,站在郁作清身后任由抱住他。

  只有萧腾震惊的世界终究达成。

  他看也不是走也不是,极力捕捉郁作清话语中的重点。

  鸣鸿剑是景鹤血养出来的。

  郁作清就是前世那位景鹤心心念念的孩子。

  以及他清冷美艳,身材修长,分明是上位者的优良条件,当了下位者。

  萧腾走的时候还是迷糊的:“嗯嗯好,我这就去看看陆宗主,要是他真的是作俑者,绝不姑息!”

  月落星沉(一)

  萧腾同手同脚,沿着来时的路走下去。

  原地倒是空旷的只剩下郁作清和景鹤。

  豪言壮语说出后,余留的只有无措。

  郁作清觉得自己抱住的地方甚是烫热,健瘦的肌肉握在一团掐在手心,他不自觉的揉捏两下,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