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

  不知在何时,景鹤捏住他的后颈捏了捏,瞧这副神游天外样子,还有些可爱。

  他眸色尚浅,想东西时总喜欢朝地上望去,要不是总喜欢呲牙咬人,脾气不好,也算是个温柔的人。

  一个灰头土脸小姑娘看着那个冷脸哥哥,鼓着脸颊学着他握住郁作清的腰间坠穗:“哥哥,回神了。”

  被两人这么一碰,郁作清灭了那份心思,解下腰间坠穗赠予那位小姑娘,摇头想要甩开景鹤微凉的手指。

  景鹤看出意图,在他摇头时直接手指上滑,指尖清蹭出痒意,在郁作清逃离时点在脖间的穴位处:“想什么这么入神。”

  威逼利诱,循序渐进,景鹤一手往上,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拖住他的脑袋慢慢揉平心绪。

  “没想什么,松开我……”气势全无,卸甲露出柔软内里,都打开给予景鹤一人看。

  他只想被摸摸头,景鹤怎么这么应景,他也就刚刚才想被人护一下,真就一下下,这人就来了!

  景鹤点穴力道很轻,这一会早就解开,郁作清假装动不了,由着他整理衣冠,梳好凌乱的一撮小辫子。

  地上的村长都快烧成秃驴,满头一股焦糊味,这边两人气氛如似饴糖,甜得发腻。

  这二人师徒相称,村民只当师徒感情良好,也未想到其他不同寻常的关系。

  “仙人,我这头发啊。”

  村长手中团出头上摸下来的火苗,那火谁也不烧,只对着头发烧,连发根都能烧毁,像是头上顶着个火球。

  他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那火,哪怕将头埋入水中,离了水又重新燃起,势有不罢休的气势。

  村长真怕了,他以前知道话不能乱说,也没着道,怎么今天就说了慌烧个不停。

  “我错了,我错了,是不是黎娘回来了!这火扑不灭啊。”

  一听喊出黎娘,人人窘迫低头,几位想帮村长灭火的小伙子放下水桶。

  满堂寂静,墨色空中轰然吹出阴风,村中挂的驱邪铃巨响,铃铛声快速晃动,凄然下还能听出女子哑声尖喊,不清晰模模糊糊的声音无限放大给每个心中有鬼的村民。

  庙内门声嘎吱打开,无人所碰,白色烟雾消散后,那名神像泣出血泪,风中寒气吹进郁作清裤腿,他缩回景鹤怀中,抬起衣袖替女婴挡着妖风。

  景鹤回抱住他的肩膀,一剑劈断那股风气,直斩半边房梁。

  他本想用剑气吹散这风,力道过重还是毁了那间屋子。

  那神像留出的血泪沾在地上,风中都带有血腥味,浓郁的作呕。

  有些村民受不了趴在地上吐了。

  郁作清率先掏出屏息丸给孩子们服下,自己屏气躲在景鹤胸膛前,流氓一般拍了拍他的胸脯,闻着原有的清香,难闻的气味在鼻尖一扫而空。

  郁作清总喜欢动手动脚,景鹤能怎么办!

  景鹤决定受着,挺直胸脯给他摸,手中间更加猖狂,直捣毁这阵风本源阵法,电光火石中回敬给施阵者一剑霜寒。

  在远处的三鬼见斗不过,阵眼中升起寒气冷的发抖,一脚蹬在地上提起轻功跑去,寒冰岌岌追上他的步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寒水没上脖子,冻成了冰雕。

  村长大开眼界,哭着自己头发又哭识人不清。

  他之前不灵验可不都是没仙人看着他,现在天火不灭,那是他在仙人面前乱说慌。

  他肠子都悔青了,一个劲磕头。

  南溪村的百姓很难接触到灵修者,现在看他只凭一剑就能使风平浪静,敬佩之余只有后怕。

  “真仙人啊。”

  “仙人,这黎娘作恶多端你可要……”

  “闭嘴!”

  那人还要控诉黎娘罪行,被另一个青年先行堵住嘴。

  村长给仙人跪完,灰溜溜跑回家去又给祖宗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失了这一头乌发皆因自己的嘴,早早要去给祖宗赔罪。

  郁作清看那村长急切跑回家去,使绊子牵起一根银线。

  村长没少摔在地上,等见到祖宗牌位,整张脸都是青紫的摔痕。

  来日方长嘛,这村人多有趣啊。

  畏惧神又干着神厌恶的东西,不断暗示洗白罪恶,他问上一句,嘴中说出来的话怕都是指责黎娘的错。

  她不该露出钱财,也不该轻信这帮东西。

  星月怀绕,月伴着红色的泽光,今夜不太平。

  风过心动,吹出不少妖魔鬼怪,岸边女孩的白骨随之上岸。

  月光皎白却能照进丑恶嘴脸,几位村民见到救世主降临,嬉笑相迎,邀请仙人住在自己破屋中。

  这两位可是有真本事的仙人,有他们坐镇,晚上也就不怕这鬼东西跑进他们家,那红绳他们也用了,但人心诡测,做了亏心事总发慌,要是让仙人高兴,他们的安危不就得到了保障!

  “仙人去我家吧!”

  “各位婶子,我家就我和哥哥两人,而且我家青砖瓦房,仙人住我家最好。”张口的就是林为的弟弟——林贺,那位姿色颇高的小郎君。

  林贺此言不错,他哥哥如今痴傻,早年考取功名是个秀才,用秀才名头与人合伙开了书铺,灵石挣了不少。